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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只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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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这些时日也只习得日常事务,关于修炼仍然是一片空白,所以在变回原型之后,只会双爪抱头,一脸崩溃。
“快来看,这是谁家的兔子。”不远处有仙娥的声音传来。
这样,暂且在姐姐们身旁待着,待寻得方法,再变回人形也不迟。兔子这么想着,四肢灵活的跳跃着,一张兔脸正对着向此处缓缓行来的仙娥。
“正好饿了,此处无人。”仙娥越走越近,“我们便炖了吧!”
“……”望舒惊的白毛团团炸起。
只如此还不吓人,只听得另一位仙娥开口,“这位妹妹且不知,麻辣兔头更是美味!”
麻辣兔头?实在残忍,残忍至极。
此时再不逃,恐小命堪忧。
望舒两耳微微抖动,充分发挥兔子族优势,四条腿飞快跳动,但身后那两位仙子却穷追不舍,几道灵力打出,幸好望舒虽然化为原型,但好歹也是玄仙修为,左跳右蹦躲过那些法术。
“本仙子今日还偏偏吃定你了!”看着前面那只矫健非常,连躲自己多道法术的兔子,仙子气急败坏的开口。
望舒只听得欲哭无泪,身后攻击稍显困顿,望舒跳跃间趁机回头,却不是两人力竭,所以放的法术变慢,原来是那两名仙子已经开始分工合作,一名对自己围追堵截,另一名却站定原地,手指在空中摆出多个动作,口中念念有词着,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
望舒心里做着防备,只见身后几条光柱向自己同时打来,速度之快无法逃脱,而前方则是另一个仙子的法术,前有狼,后有虎,望舒当机立断,高高跃起,四肢在树干上垫了一下,越过有数十多米的小谭,翻身跳到一个白玉石做的拱桥之上。
躲过去了,望舒心想着,只是还没有喘匀气,她只觉后脖颈子一紧,视线便变得越来越高。
我命休矣。望舒绝望的伸长后腿,看着那两个罪魁祸首越跑越近。
“这是你们的兔子?”
“是,是,正是。”两名仙女拍打着胸脯,“多谢上仙。”说着,正要伸出手接过那人手中的兔子,此时听得身后一声“且慢。”
几人回首,两名仙娥微微福身,“大殿下。”
大殿下?便是自己将要伺候的大殿下润玉上仙?
望舒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便觉得后颈一松,被一人抱在怀中,那人轻柔的抚着自己的脑袋,阵阵清冽的香气从他划过自己周身皮毛的袖口飘出,渐渐盈满周身。
水灵气息由他的指尖缓缓浸润身体,跟随血脉进行周天运转,本想要逃跑的望舒就这么软下了身子,只觉得熨帖至极的望舒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两位仙子可否忍痛割爱,将此兔赠送于我。”少年人的声音清冽悦耳,嘴角带笑,表情真挚,“润玉实在喜爱这只玉兔,希望两位仙子成全。”
两名仙娥互相对视,其中一名开口道:“殿下实在客气,这兔子能遇见殿下才是它此生难得的福气,这便送于殿下。”
“我也不欲使两位仙子白白吃亏。”说着润玉从袖子中拿出两瓶月露来,只惹得怀中的那个兔子瞪圆了眼睛。
“这是前些日子母后赠予的月露,今日便转赠两位仙子。”
两人接过,“多谢殿下。”
只等的两人走出去好远,望舒还吸着鼻子。
就那气味,也绝对是好东西,却白白便宜了那两个杀兔凶手!
越想越不开心的望舒实在忍不住,用后腿蹬了抱着自己的少年一脚。
少年轻笑出声,“知你心里不悦,但既然受伤,还是老老实实的养伤为好。”他微凉的手指抚摸着怀中玉兔的头顶。
经他一说,望舒才发现自己后腿被风刃割伤,血液浸湿白色毛发,只是此时已经止血,又想到方才他注入自己身体的水灵气息,望舒瞪圆了眼睛,他明明什么都知,知道自己非那两位仙娥所属,也知自己是被两人所伤,却还好言好语甚至用月露转赠才将自己救出。
真是……真是……
望舒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老老实实的趴在少年人的怀中,两尖耳却耷拉着显得格外没有精神。
润玉抱着怀中老实下来的兔子,缓缓走动,画面陡转,衣袂随风浮动间,一人一兔已是来到了璇玑宫的玉白长廊之下。
“大殿下!”寝殿门口两位身披银甲的点头行礼。
润玉挥了挥衣袖示意免礼,旋即进入寝殿内。
这一路行来,望舒在他怀中看得分明,璇玑宫虽大,然除却几名仙将守卫,却再无他人,毫无生气,别说比不上天后娘娘的紫云天宫,就是二殿下的宫邸,也是及不上半分的,实在冷清非常,也无怪乎需要派人来近身侍奉他。
只是想到自己仍然是兔子模样,望舒便不禁丧气,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人身。
为其悉心包扎好伤口,看着显得蔫哒哒的玉兔,润玉微笑轻抚兔子的耳根,没成想竟见这兔子尖叫一声,双爪抱头站立起来,向后蹬蹬蹬几步,绯红色双眼圆圆的瞪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润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从兔子一脸的毛茸茸中看出不可置信的意思来,他呆愣在当场,也不知应该对一只仿若被占了便宜的兔子该做出什么解释。
而望舒则是双爪继续抱头,持续输出尖叫中,直等到那种奇异的酥酥麻麻缓缓退却才渐渐冷静下来。
“……”
“……”有……有点刺激。望舒后腿一蹬,灵活的跳到少年人的腿间,两条前腿扒着这位殿下的衣襟。
这……莫非是再来一次的意思?润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兽,嘴角扬起笑容,手指轻轻抚弄兔子耳根。
望舒实在控制不住,两只前爪抵在这少年殿下胸口,身子软软的紧紧贴在他怀中,真是令兔舒服非常。
自此,望舒便成了一只有主的玉兔。
大殿下对这只救来的兔子也是极好,凡事涉这小兔的,皆是亲力亲为,不假于他人之手。
而且未免人错认,还给她的脖子上挂了一颗玉珠,并珠子上写着这小兔的名字,月儿。
虽距自己本来的名字十万八千里,但相比起这大殿下给他其他宠物的名字,已经非常不错了。
譬如说那只名为“魇兽”的魇兽,真是够简单直白的,真是不符合他一看就感觉相当有才的外表。
“知足吧!好歹你还叫月儿,我都十万三千岁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眼看我的子子孙孙都要塞满这灵兽园了。”一只硕大的老兔子一边嚼着兔子兔孙贡上来的新鲜胡萝卜,一边开口。
这老兔子便是天界的兔子祖宗,活的时间长,知道的也多,听说曾经是月宫的玉兔,也不知怎么来到了这兔园做起了兔子养殖的买卖。
“我不叫月儿,我叫望舒。”望舒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的老兔子,“这也便罢了,他这人总是想要处处妥帖,也不知为何,我看他那样心里总有些许不适。”望舒又想到那日的情景,一股不舒服的熟悉感觉又开始在心间萦绕。
“你这小兔子,恁的不知好歹。”老兔子冷眼瞟了小玉兔一眼,“若非这大殿下,恐你早成了他人盘中餐,肚中食。”
“你这老兔子……”
“小兔子。”老兔正色道,“你年纪尚小,虽然修为比我高,但是这人世间的情非得已你并不清楚。”
“我如何不清楚?”
“那大殿下也有他的苦衷,说是天帝长子,但却是庶子之身。”
“我不懂,只是,我看他对人那样小心翼翼便好像吃了不干净的水草一般,不舒服的很。”
“说小心翼翼倒也不至于,我也是见过大殿下的,其人龙章凤姿,做事妥帖,令人如沐春风,也绝不是你口中仿佛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稍待,稍待……”
那老兔子瞪着面前的小兔,虽然这小兔皮毛光滑如玉,是一只小美兔,但是……
“你这小兔莫不是还替他委屈上了。”
“我……”
望舒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
“月儿。”
“月儿。”
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近,望舒扭转过身,无视已然走到面前的少年人。
“月儿。”清冽的声音由他口中缓缓吐出,望舒的耳朵抖动几番,旋即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大殿下。
灵兽园的杏花花瓣飘落,只还未触到眼前之人便化作灵尘点点消散,白衣随风浮动,更衬得他身形纤细,凭空多出几许寂寥。
胡须抖动着,触碰到对方伸出的手指,小兔后腿一蹬,跳动对方怀中,身子站起,两只爪子作乱,将大殿下齐整的鬓角刮乱几束,零零散散的垂下来。
如此甚好,甚好,比之方才多了许多人气。小兔满意的收爪,老实趴回少年人的怀中。
润玉看着趴在怀中一脸满足的小兔,也不知该气该笑,最后只揉了揉小兔的脑袋,低声笑道道:“淘气。”
闻着熟悉的香味,望舒舒服的眯起了双眼,“老兔子,待我改日再来看你。”
这小兔真是变化无常,老兔这样想着,面上却仍然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好啊,好啊,你且去吧!”
两只兔子唇瓣急促抖动,隔空做着专属于兔子的交流。
润玉怀抱望舒离去。
老兔子的眼睛眯起,看着少年人离去的身影,它嘴巴慢吞吞的嚼着口中的胡萝卜,
“秋月伴清风,杏花绕鬓红。这大殿下果真卓尔不群,世无其二,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