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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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阁的人马带着顾池的尸体离开后，其他门派也不好再多停留，纷纷提前离去，本来还要热闹许久的天下会忽然又安静下来。
到了第二日清早，林比玥再去找沈若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屋子里面了，连看守的门卫也都撤了去，空荡荡的屋子冷清得让他有些心慌。
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在后山腰的一小片空地上找到了沈若旋，林烈也在，还有两个鬼医。这里十分幽静，不易被外人打扰，林烈曾经常常领沈若旋过来，亲自单独训练他。
林比玥不敢贸然上前，躲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沈若旋背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乌黑的头发被束在脑后，和前天晚上看到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
林烈对他吩咐了几句，林比玥便看见沈若旋抽出佩剑，那一瞬间，冷冽锋利的杀气扑面而来，迅速在幽静的林间扩散。
林比玥小心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一些，静静注视着挥剑的男人，他身上那种和剑一样危险无情的气息，即使在毫无敌人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改变。
林比玥心里不是滋味，沈若旋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温柔根本不足以安慰他，无法阻止他的蜕变。
两个鬼医在沈若旋停下来之后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处，还替他把了脉。
脉象平稳，刚出暗狱出来时还时有时无的断息都消失了，即使是运功之后也不浮不沉，和缓有力。除了几处重伤还需修养几日，其他都无大碍。
林烈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这说明他终于成功了，为了这一天，他在十年前就命鬼医探寻制造人鼎的方法，还特意派人去苗域学习蛊术，即使是在苗疆，也鲜少有融合得这么好的人鼎。他为自己的儿子打造利剑终于彻底完成，光芒雪亮。
成就感让林烈那素来冷酷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松动，竟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朝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沈若旋走过去。
“刑犀宫被灭，刑杀剑谱和赤珠下落不明，还跟顾葛洪的儿子纠缠不清，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本来你死上十次百次都不够，但是我就这么轻易就饶了你。”
沈若旋单膝跪下，低下头，“谢主人开恩。”
林烈慢慢踱到他身边，冷冷说道：“既然你感激我，那么，你是不是也该听从自己职责的召唤，好好服侍你的新主人？”
既然是为林比玥打造的护身兵器，林烈也不想太去折损，以免影响使用。倘若这次人鼎没有做成，他倒是大可以好好惩罚折磨沈若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现在成功了，便也只好算他走运，刑犀宫的事情暂不予追究。
沈若旋仍没太多表情，低垂着眼帘，回答道：“属下明白。”
林烈冷哼，“明白就好，你起来吧，跟我去法堂。”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主人了，就和别人一样称教主吧，从此只有小玥才是你的主人。”
林比玥自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打他出现在树林里，就早已经被发觉了。训斥完沈若旋，林烈转身对着他藏身的树林喊道：“小玥，你出来吧，大清早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林比玥从树后面走出来，被人发觉令他觉得有些难堪，他也不敢告诉林烈他是为了找沈若旋过来的，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
“爹，我醒得早，就出来走了走，刚好路过这里。”
“这个时辰还凉得很，你出来走动要多穿点衣服，病不是刚刚才好吗？怎么不注意休息？”
“爹，我已经没事了，很好的。”
林比玥和林烈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总是偷偷去看沈若旋。他看上去真的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瞳仁还是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看到沈若旋，林比玥的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前天夜里一场一场的情景，自己的喘息和沈若旋强而有力的律动让他顿时脸上发烧。
儿子奇怪的表情让林烈有些不解，但他轻易就能看出来这和沈若旋有关，他冷冷看了沈若旋一眼。
“主人。”沈若旋对着林碧开口，毫无表情，声音仍是低沉冰冷的。
林比玥忽然觉得很难堪，自己的脸红心跳显得滑稽可笑。他还以为，发生了关系之后，至少沈若旋会对他有丝毫的改变。
“别一个人在外面走太久，让下人早点给你做早饭。”林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儿子披上。
“知道，爹，我马上就回去。”
林比玥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不稳和孤寂。
林烈看着他直到林比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过身来盯住沈若旋，眼睛里还残留着没来得及隐藏干净的爱怜之情。
“你要一生好好保护他，守在他身边。你该知道，他受的半分伤害都会十倍百倍的还在你身上。”
沈若旋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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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会的法堂在高高的山顶，巍峨耸立。这座黑铁木打造的庞大殿堂有和天下会主殿不相上下的霸气。门匾金底黑字刻着“执法堂”三个字，悬在正门之上，颇有威严。
法堂除了维护门规家法，严明纪律，也兼具了刑堂的功能。犯进了这里面的，先不问对错，一律都要过刑。完了再听犯人的辩解，如果说不清楚，就继续用刑。
林烈和沈若旋进到刑室的时候，青风还被吊着，浑身透湿，皮肤上布满了各种刑具留下的伤痕，地下一滩血水。
侍卫赶紧替林烈搬来了软榻，又连忙摆好茶水。林烈冷哼一声坐下来，沈若旋静静站在他身边。
青风被人放了下来，跪在地上，被吊了一天一夜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时不时痉挛般地抽搐。
“教主．．．沈少爷．．．＂他抬起头，先是看了看林烈，目光又落到沈若旋身上，最后垂下头去．
旁边的侍卫看到他又要昏倒，立刻泼了一桶冰水．
林烈喝了口茶，冷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却反倒叫人浑身发紧，＂青风啊，谁给你的胆子？连顾池你都敢杀？＂
喝了散功水以后既无法用内力抗刑，又不能低于寒冷，一桶冰水让地上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青风绝不敢做出对天下会不利的事情，只是当时情况下，属下不能不出手．＂
＂什么情况？＂林烈把茶杯往旁边一递，立刻有人上来双手接过，放在矮案上．
＂庆生宴那天晚上，属下路过问剑阁的住处，问剑阁的人都已经在主殿了，可顾池房间里还有灯光，属下本想进去请他去赴宴，没有想到他竟从后门走出去．属下不知何故，一直悄悄跟在他身后，却见他去了暗狱，还想打开铁锁进去．属下立刻去阻止，没想他先动起手来．＂
＂顾池自己去的暗狱？他怎么知道去的？＂
＂想必是他知道了什么，想去证实．属下怀疑教中有问剑阁混进来的人，把暗狱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烈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不动声色的表情，过了会又问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告知顾葛洪和其他人？＂
＂属下想他可能是想独占功劳．这次刑犀宫被灭，让顾七桐名声大噪，虽然顾葛洪仍执意推举顾池，但如果他自己不做出点什么来让别人看看，恐怕今后也难以服众．＂
＂哦？是这样吗？这就是你的解释？＂林烈忽然甩出手中的长鞭，重重抽打在青风的背上．夹着浑厚内力的鞭打让男人的背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青风倒在地上，一边的侍卫立刻过去把他拉起来重新跪好．
林烈冷冷开口：＂你把他杀死在暗狱外边，然后就那样让他弃尸荒野，等着别人来发现？＂
＂属下想处理尸体，但是．．．但是我没有想到问剑阁的人那么快就赶过来了，属下来不及．．．＂
啪！又是重重的一鞭，压着方才的伤口，内力伤及脏腑，跪着的男人浑身颤抖．
＂满口胡言！前后矛盾！暗狱是什么地方？那么轻易就会被人找到？你刚把人杀死，顾葛洪那老狐狸就带人赶到了？＂
青风努力压着口中浓重的血腥味，意识越来越模糊，方才他的回答也不过是照着沈若旋说的来应对，林烈再继续问他，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要说实情，其实是他在顾池去宴会的路上就杀了他，然后拖到暗狱去的．
＂这也不奇怪．＂沈若旋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人，表情漠然地开口，＂既然有人可以告诉顾池暗狱的事情，当然也可以去告诉顾葛洪．依属下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问剑阁跟我们一向阴奉阳违，貌合神离，不如干脆一刀两断，一决雌雄．＂
闻言，林烈抬起眼盯住沈若旋，＂我怎么觉得，你惟恐天下不乱？＂
沈若旋也看着林烈，淡淡道：＂如果真有这么一日，属下定会舍命保护教主和主人．＂
林烈冷冷看着他，哼了一声，＂你倒是越来越乖巧了．＂
青风抬起头来看着沈若旋，不知道诺言对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有几分重量．他虽是沈若旋的属下，可以为他出生入死，但是如果沈若旋伤害了林比玥，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
沈若旋冷漠地回视青风，异于常人的诡异瞳仁总闪烁着危险冷酷的光泽，＂不过，杀死顾池太过草率，理当重罚．＂
林烈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命人再次将青风吊了起来，转头对着沈若旋说道：＂青风是你的下属，他犯了事你的责任也不能推卸．不过替主人受罚也是他该尽的本分，你的那份也一并让他领了去吧．＂
林烈带着沈若旋从刑室出来，牢门关上的那一刻又从里面传出来用刑的声音．林烈拍了拍沈若旋的肩膀，＂你早这么听话些，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不过你也别得意忘形了，我不要你的命，是因为你的命是要献给小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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