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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伍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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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把之前挖的坑填一下
伏笔埋了好久了，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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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在众多打扮得妖艳异常的贵族小姐们的注视下，满脸假笑，即使肚子很饿也不敢多吃东西，斯斯文文地舔了两下甜点，最后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一出宴会厅的门，她就脱下了那双可怕的高跟鞋，提在手里，赤着脚往庄园内部走去。
即使铺了地毯，入冬的时节，不穿鞋走路还是很冰凉。
伍德庄园是一座城堡，房间很多很多，单找一间书房实在有些困难，一间间找过去更是不可能，艾维只能躲在阴暗的楼梯间，开始思考。
她在这里住过一些日子，有几个常用的房间例如卧室，浴室，餐厅，厨房她都熟悉，但书房她甚至都没听人说起过。
书房的话，一般会建造在采光好的地方，大概位于二楼或三楼朝南方向。因为需要安静，所以不会靠近楼梯间。既然平时上锁，霍根也不常回来，那么仆人就不会总是进出，门口的地毯，装饰物什么的也会新一些。
有了这几个条件，艾维把手里的高跟鞋放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把长裙摆缠绕在腰间打结，快步往二楼走去。
她找到了第一个目标，一扇在二楼靠左的门。因为庄园有宴会，所以仆人们都去帮忙了，这里没有人。
是个好机会！
艾维抬手把挽住她头发的发簪拔下来，一头长卷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她把发簪上的一根细铁丝扭弯，慢慢捅进了锁眼。
果然，拥有一门手艺还是很重要的。
打开门，原来只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厅。艾维讪讪地关上，往下一个目标走去。
连续开了三扇门，居然都不是书房，艾维有些焦急，她花了太多时间，现在得赶回去了。
最后再开一间，如果还不是的话，那就等晚上他们都睡了再来！
艾维再次把铁丝捅进了锁眼，咔嗒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桌，边上是三面直通屋顶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有些书摆放过高，里面甚至还配备了一把梯子。
是书房！
艾维大喜过望，刚准备摸进去，往里面跨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
不大的声音在此刻如同惊雷一般在艾维耳边炸响，她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她强自镇定，慢慢把门关上，转身看向站在走廊不远处的乔伊，灯光有些昏暗，她看不清楚乔伊的神情。现在这种情况，已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的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乔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总之她不能让他把这件事说出去。
艾维把脸隐进发丝后面，慢慢摸上了腰间的小刀，把它拿在手里，藏于身后。
再抬头，她已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啊，抱歉抱歉，城堡实在是太大啦，我不小心迷路了，唉，方向感太差真是让人很困扰呢。”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乔伊慢慢向她走过来，硬底的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嗒嗒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击在艾维心脏上。
他每走近一步，艾维就握紧刀柄一分，直到他离自己只有三步的距离，他还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艾维眼神一凛，一个矮身用力踢在他的膝盖上，乔伊闷哼一声半跪在地，艾维旋即踩住他的小腿，从背后锁住他的脖子，把刀尖抵了上去。
冰凉的刀身贴着乔伊的脖子，冷到了他的骨髓里去。乔伊根本没想反抗，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艾维会有把刀尖朝向自己的时候。
“我不想伤害你，就当没看见，如何？”艾维的声音毫无感情，手也没有温度。
乔伊把手掌贴到了艾维握着刀的那只手臂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现在的心就像被逆流的血液堵住，喉头发紧。
“啧。”艾维有些不耐烦了，她正想一掌劈晕乔伊，空旷寂静的楼梯间却突然响了起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下至上，踩出回声，十分惊悚。
艾维一怔，仅是零点几秒的出神，就被乔伊夺去了匕首，艾维反应过来立马用三根手指捏住他的喉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艾维心急如焚，她刚想打晕乔伊逃跑，乔伊就压低声音焦急开口，“我父亲回来了，你放开我，我带你躲起来！”
他的父亲？！
艾维已经来不及思考霍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她下意识地相信了乔伊，松开了手，乔伊从地上站起，手臂一伸揽过艾维，飞快打开书房的门躲了进去。
“门没锁吗？”
屋外传来说话声，接着，书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两个人。
“您先坐。”这是霍根·伍德的声音。
“……这方面需要你留意，坐就不坐了，拿了东西我马上就走。总之我不希望调查兵团从你这里得到一丁点帮助，你这么聪明，想必能理解我的意思。”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是某位保守派的贵族政治家。
艾维和乔伊两个人躲在两个书柜交临的空隙里，因为空间狭小，乔伊把艾维抱在怀里，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我懂我懂，毕竟家族受了您这么多的照顾，这点忙还是要帮的。”接着是东西交换的窸窣声。
“行，知道就好，东西我拿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点数。”
脚步声再次响起，门被关上，那位贵族离去，霍根还在书房里。
艾维凝神屏气，她刚听到那位贵族的话就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如果不是乔伊把她牢牢按住，她恐怕已经冲出去掐住那个人的脖子了。而之后霍根的话更是让她全身发冷，细思极恐。
霍根居然一直是站在调查兵团对立面的！
这个讯息艾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毕竟埃尔文的父亲和他的私交甚笃，现在埃尔文成了调查兵团的团长，怎么说霍根都不该会是这样的态度。
霍根话里的意思是，伍德家族受了别人很多的恩惠，所以作为回报，他不能帮助调查兵团。
艾维完全被震惊到了，在她的印象里，霍根是个很正直很清高的男人，他绝不会被利益驱使。而且，埃尔文的父亲是因为猜测到了墙外的真相而被杀害，他也因此被迫逃亡地下街，照理说他应该恨透了中央那帮人。
可是现在，为什么……
艾维稍稍回过神，她突然感觉到按着自己身体的手有点颤抖，她往上方看去，乔伊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表情痛苦。
乔伊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和埃尔文是挚友，他的梦想是当一位军人，但是因为家族的关系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一直以一名军人的素质严格要求自己，包括德行举止。
所以他无法想象自己崇拜的父亲竟会做出这种拉帮结派，收受贿赂之事，他的震惊远在艾维之上，艾维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无力。
艾维一直视乔伊为弟弟，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她看不得乔伊露出七年前躲在小巷瑟瑟发抖，无能为力的样子，她咬牙，沉下脸，往霍根坐着的书桌后方看去。
霍根等那人走后，放松了身体，长叹一口气，倒进了椅子里，手指捏着眉心，表情甚是痛苦。
他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突然，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就顶在了他的喉管上，只要他再移动一毫米，刀尖马上就要见血了。
锋利的刀面反射出霍根身后，面无表情的少女。
“我劝你不要动，毕竟刀子不长眼。”艾维冷冷开口，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把他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丢在了桌子上，“请你好好和我解释一下，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艾维等了一会，霍根却完全不准备开口，哪怕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条口子，他还是紧闭双眼，抬起头，根本毫无畏惧。
艾维被他的举动惹恼了，这是什么态度？
她冷笑一声，“好，铁骨铮铮啊，那你受那些狗屁权贵照顾的时候，怎么没胆子拒绝？”
霍根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眉间的阴影更深了几分。
“艾维，让我和他谈谈。”
乔伊从夹缝里走出来，声音疲惫无力，他的拳头捏紧又放开，终是站定在了他父亲面前。
霍根在乔伊的声音刚出来那一刹，浑身剧烈地战栗了一下，反应之大甚至让刀锋没入了他的脖子，血液一滴滴渗出，滑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染成了一朵朵血色的蔷薇。
艾维放开了手，站在霍根身后，静静等待，身体却紧绷着，抓紧小刀，这样就可以随时结果霍根的性命。这已经是她的条件反射了，对利威尔不利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乔伊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缓缓开口，“父亲，我希望您能回答我，您真的接受了那些议员的贿赂，并为此和调查兵团作对吗？”
霍根抖得更厉害了，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没有开口，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乔伊也不逼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霍根的声音才从他的指缝中传出，似乎很平静，又似乎已经心死。
“还记得我的自传上，第一段话写了什么吗？”
清冷的声音，却说着这与问题毫不相干的回答，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愣在原地，他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继续开口。
“能念给我听听吗？”
艾维瞬间就回想了起来，那是她学习的第一本书，所以她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因为这本书，她才会认为霍根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一个人的品行究竟如何，真的可以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出来，她愤怒，是因为她觉得能写出这样一本书的人，内心不可能是阴暗的。
这本书里透露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还影响了艾维的思想。她后来选择加入调查兵团，也不能说就和这本书毫无关系。
于是，那几行字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在了艾维的脑海里，那边乔伊也是一怔，他不敢置信地缓缓张开嘴，呆愣了几秒，最终他还是把那几句话念了出来。
——我的一生，可能这样说不太准确，毕竟我还没有走到终点。
——但是有一件事我能肯定地说，我为自己的勇气而骄傲。
——如果有一天，我为了荣誉出卖我的灵魂，
——朋友啊，请朝我开枪。
乔伊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在霍根的心上，每说一句，他就颤抖一下，最终，他泪流满面。
写下这些话的他，曾经也是那么纯粹的人，心中满怀着凛然大义，眼里是希冀与梦想。与埃尔文的父亲，艾维的父亲，三人一起高谈阔论，把酒言欢。
他们曾一起研究描写墙外世界的禁书，一起追求所谓的真相与自由，并把此当成毕生的追求，随时准备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在墙内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他甚至也可以写出‘我为自己的勇气而骄傲’这样的句子。
那时的他，绝不认为自己会屈服于权贵之下，他嗤之以鼻。
直到灾祸真的降临到他身上，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天真。两位挚友接连被杀害，他的父亲也要与他划清界限以求保全家族，他终于知道自己那所谓的可笑的勇气究竟出自哪里。
是他尊贵的伍德姓氏，才让他能有底气说出那些话。
相比于他的懦弱与退缩，他的两位挚友才是真正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即使是在生命最后的关头，也没有供出他的消息，最后受尽折磨而死。
他不过就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没有了家族撑腰，他什么也不是。
于是他妥协了，在认清现实之后，他非常干脆地出卖了自己的两位挚友以求自保，此后他夜夜恐惧，艾维的母亲把刚出生的艾维托付给他时，还把他当成自己丈夫的朋友，是个正直的好人，她眼里的希望是霍根无法承受的。他一看到这个在襁褓里安静熟睡的婴儿，他就心惊胆战。
他自认自己无法养育这个孩子，于是又把艾维托付给了那时与中央不合的凯尼，希望如此能保她平安。幸而凯尼曾经受过他的恩情，答应了他的请求，艾维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听完霍根的自白，艾维慢慢地靠到了墙上，捏着小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书房无人说话，气氛安静地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艾维的声音才从霍根身后幽幽传出。
“所以是你害死了我和埃尔文的父亲？”
霍根不说话，默认了艾维的想法。
又过了很久，艾维继续开口：
“那我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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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今天有房子塌了，我赶紧跑去看看是谁这么倒霉。
——哦，原来是我的。
（来自追文催更大队的艾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