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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七章 蛛丝马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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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躺在斗篷上,被众人称为城隍老爷的,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灰毛老鼠。
只见这只灰毛老鼠有人小腿那么高,蜷缩着躺在斗篷上。翻着白眼,尖尖的嘴巴边吐着白沫一动不动。
“糟了,城隍爷昏死过去了!快躲开!让老夫看看——!”
老地公一看这种情况,连忙拨开身旁的鬼使阴差,弯腰将这只灰毛老鼠抱在怀里,一边拍它的后背,一边往他的尖嘴里吹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袭击城隍爷?”
穆铁柱来到众人面前,望着一众鬼使阴差冷然道。
“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阴差闻言叹了口气,莫名其妙道:
“……刚才城隍老爷跟我们一起去阳间巡视,回来的时候城隍老爷说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看今晚夜色不错,他想跑跑步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城隍老爷便下了轿子,现出原形,从西沙森林一路跑了回来。
而四条腿的城隍老爷跑的太快,我们实在是追不上,于是只好抬着轿子远远地跟着。
可谁成想,我们刚回到庙门口,就发现城隍老爷他居然口吐白沫地在月岚湖上飘着,背上还肿了一个拳头大的脓包,显然是让人给打了。”
听到鬼使阴差这么说,穆铁柱顿时眉头一皱,望着他们冷然道:
“哼,这城隍爷是酆都正式任命的地方官,这凶徒竟公然在衙门口行凶,真是胆大包天,穷凶极恶。
你们放心吧,等城隍爷醒来描述一下那凶徒的外貌,我们无常鬼使一定将其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咳,咳……那个,柱哥,你也不用太狠吧,这事说不定只是个意外。哈哈、哈哈……”
正说着,旁边的范天九忽然咳嗽了两声,尴尬地插话道。
“不行!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对于这种无法无天的凶徒一定不能手软!”
穆铁柱斩钉截铁地说道,接着一回头,望着身旁的范天九眉头一皱,疑惑道:
“你怎么了?怎么满头都是汗?”
“啊?有,有吗?”
范天九闻言心下一惊,用手一摸自己的脸,果然全是冷汗。
于是他连忙掏出张纸巾,一边擦拭,一边心虚地解释道:
“哈哈,没、没啥,今晚好像有些闷热呢……”
“太好了!城隍爷缓过气儿来了——!”
正在此时,随着老地公的一声欢呼,只见他怀中那只灰毛老鼠的小肚子重新起伏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灰毛老鼠周身蒸腾起一片白烟,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官袍,头戴乌纱的矮胖男人出现在了白烟中。
“吱吱!这是谁干的——?想要本官的命是吧——?!”
接着,只听这个矮胖男人仿佛老鼠般尖叫一声,猛地从老地公的怀里跳了起来。怒火中烧地对众人大吼道。
“参见城隍——!”
一见这个胖男人出声了,身旁的众鬼使阴差包括穆铁柱连忙对他抱拳行礼。
紧接着,只见穆铁柱上前对他恭敬地问道:
“城隍爷,我是滇西鬼校三道杠白无常穆铁柱,请问您刚才看见袭击你的凶徒长什么样吗?属下这就派人前去缉拿!”
“吱吱!这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见他长什么模样——?!”
城隍爷咬牙切齿地描述道:
“……吱吱,我刚从西沙森林里跑到衙门口,正准备在月岚湖边用水清洗一下毛发,谁想到忽然从旁边窜出个黑影,抬脚咣的一声就把本官踢进了月岚湖里。
要不是本官会游泳,恐怕这三百年的道行今天就要交待在这了!”
“什么?你是被踢进湖里的?”
听到城隍爷这么说,旁边的司必安顿时眉头一跳,转头向身旁的范天九问道:
“咦?九哥,刚才在湖边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把一个……哎呀!”
司必安话还没说完,范天九便立刻抬腿猛踩了司必安脚面一下,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九哥,你踩我干嘛?我是说你……妈呀!”
莫名其妙的司必安还想追问,没想到刚张嘴,另一只脚也被范天九猛踩了一下,顿时又把他疼得涕泗横流。
“安子,我问你,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望着身旁反应迟钝的司必安,范天九狠狠地瞄着他冷然道。
“九哥你……”
司必安刚想回话,忽然瞄了眼身旁的城隍爷,顿时恍然大悟,讷讷地说道:
“九哥你……你啥也没说。”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扶本官起来吧!”
大骂了几声出了口气,只见这位鼠精城隍在身旁众阴差的搀扶下从斗篷中站了起来,然后一边扶着腰哼唧,一边说道:
“吱吱,现在严打期间,事情繁杂,哪有多余的人手分出去找打本官的凶徒,这事就算本官倒霉吧……”
说到这,只见城隍爷抬起头,望着穆铁柱道:
“对了,你们无常鬼使来找本官干嘛?”
一听城隍这么问,穆铁柱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城隍爷,是这么回事,我们无常鬼使目前正在奉命追查血河幇,结果发现了十数年前血河地狱暴动时失踪的马王爷身影。这位马王爷是探查血河帮下落的重要线索人物。
城隍爷您久居此地,不知道听没听过有关这位失踪马王爷的事情?”
说到这,穆铁柱便详细地向城隍爷描述了一下马王爷的外貌。
听完穆铁柱的描述,城隍捋了捋胡子,皱眉道:
“吱吱~听你这么说,本官真的好像在哪本案卷上看到过这么个人,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我脑袋估计是被刚才那个混蛋给踢蒙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说到这,只见城隍爷一转身,领着穆铁柱三人来到后堂的书房,然后指着书房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大堆卷宗说道:
“吱吱,那堆案卷都是最近街面上报来的案子,本官敢肯定关于那个马王爷的线索就在那堆案卷里,至于是哪一卷……唉,你们自己在这慢慢翻找吧,本官还要去外面升堂审案,就不陪你们了!”
“什么?城隍爷,你还要升堂吗?您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行就歇一天吧。”
老地公闻言一愣,劝慰道。
“吱吱……不行啊!你没看衙门外面围了那么多喊冤的吗?本官今天要是不审案,他们还不把我这城隍庙的房顶给掀了!
来人呐——!给本官拿块狗皮膏药来贴上!更衣!升堂!”
“遵命——!”
随着阴差们的一声应和,只见这位鼠精城隍在老地公以及众人的搀扶下向大堂走了过去。
“啧啧,虽说是只老鼠精,但不得不说,这位城隍爷确实是个勤劳肯干的好官啊。”
望着城隍爷离去的背景,范天九不无愧疚的感叹道。
“是啊,万物生灵皆不可以貌取之,有这么个踏实肯干的城隍,也算是本地阴间百姓的福气……”
穆铁柱闻言也感叹了一句,接着一扭头,看了看身后办公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卷宗,顿时眉头一皱,说道:
“行了!别感叹了!快过来干活吧!”
说完,穆铁柱便走到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卷宗翻看了起来。
“我的妈呀……这么多卷宗,翻都要翻一天啊!”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范天九不由地唉声叹气道。
“别磨叽了,咱们仨一人拿一份,赶紧分头看,争取天亮之前找到……”
穆铁柱头也不抬地敦促道。
范天九和司必安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无奈地叹了口气,分别从桌上抱起一堆卷宗分别翻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穆铁柱三人身边已经分别堆起一堆已经翻阅过的卷宗,但是关于马王爷的线索却依然一无所获。
“啊——!找到了!柱哥,九哥,你们快过来!看是不是这个!”
就在众人看卷宗看的头昏脑胀的时候,只见司必安眉头一跳,举着本卷宗冲着二人惊喜的大叫起来。
“唉呦,可算有眉目是了,我眼睛都看花了……”。
听到司必安这么说,范天九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跟着穆铁柱一起来到司必安的身边。
“小安,你找到什么了?”
穆铁柱沉声问道。
“柱哥,您看照片角落里的这个人是不是马王爷?”
说到这,司必安从案卷中抽出张照片,递给了穆铁柱。
穆铁柱和范天九凑过头一看,只见照片拍的是一座熙熙攘攘的午夜山岗。
只见一大群鬼魅魍魉聚在这个山岗上,兴奋的举着双手,对着远处一个由破布拉成的横幅狂热地大喊着。
而与众鬼疯狂的模样不同,只见在照片的角落之中,一个身穿风衣,身形消瘦,长着三只眼睛的男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错,他就是马王爷!”
穆铁柱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拿过司必安手中的案卷翻了翻,眉头一皱道:
“奇怪,怎么会是个‘鬼马飙风’的案子?”
“鬼马飙风?柱哥?什么是鬼马飙风?”
范天九闻言疑惑道。
“哦,这个鬼马飙风是在阴间流行的一种非法竞速运动。
有些鬼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看赛车赛马之类的竞速比赛,死了之后没有的看了,于是这些耐不住寂寞的鬼魂便自发的创造了一个竞速比赛——
那就是在午夜挑选一个道路平坦的幽暗山岗,然后用一种阴间特有的纸质鬼马进行赛马的活动。其形式跟阳间的非法赛车类似。
因为这种赛鬼马的活动太过危险而且涉嫌赌博,所以没有得到酆都的许可,是一种非法的活动。”
“纸质的鬼马?柱哥,你是说那种用黄表纸做的,眼睛冒青色鬼火的的鬼马吗?”
范天九闻言道。
“是的?怎么?你也知道这种鬼马?”
穆铁柱闻言疑惑道。
“嗯,我曾经看到奈何街的黄三买过一只,不过他买鬼马是用来拉货的……”
范天九闻言点头道。
“原来如此……不过那种拉货的鬼马和这种用来赛跑的鬼马还是不太一样,这种赛跑鬼马跑的更快,同时也更狂野并难以驾驭。
因为这种活动太过危险,赛马的鬼魂经常一不小心就被摔下山崖魂飞魄散,所以鬼马飙风这种活动被酆都严令禁止,但可惜屡禁不止。”
“嘿嘿,柱哥,正所谓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没办法,这种闲命长的蠢货阴阳两界哪儿都有,咱们管不过来的……”
范天九闻言不由地嘲讽道。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马王爷怎么会出现在鬼马飙风的现场,我记得他以前好像没这个兴趣啊。”
穆铁柱盯着手中的照片疑惑道。
正在此时,只见旁边原本沉默不语的司必安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着照片上的一个鬼骑士惊讶道:
“九哥!你看这个人脖子上带的东西?不就是上次在那间墓地别墅见到的那个……”
范天九闻言顺着司必安的手指一看,只见照片上右下角有个鬼骑士,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枚上有鲜血,下画银杯的吊坠。
一看这枚熟悉的吊坠图案,范天九顿时微微一笑,肯定道:
“没错,这是神恩教的教徽!这家伙是神恩教的教徒。”
“神恩教?就是冥缉十凶之一,血荆神父——马丁佩雷斯所创建的那个□□?”
穆铁柱闻言皱眉道。
“是的,自从上次我们捣毁神恩教那个在滇云岭公墓的别墅据点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个□□的踪迹了,没想到在这又出现了,而且……”
说到这,只见范天九用手一指照片中的马王爷,接着说道:
“柱哥你看,照片中这位马王爷的视线并不在前方的比赛现场,而是停留在这个鬼骑士的身上,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马王爷不是来参加赛鬼马的,而是来追踪这个神恩教教徒的!”
想到这里,穆铁柱连忙拿起案卷仔细翻了翻,然后盯着案卷皱眉道:
“这案卷后面附有鬼马飙风参加者的鬼犯供词,说12月5日午夜,在滇云岭西面的盘山路上还有一场鬼马飙风比赛。12月5号?那不就是今晚——?!”
说到这,穆铁柱立马合上案卷,对范司二人急切道:
“快——!我们必须立刻赶到滇云岭公路去,这个神恩教教徒说不定今晚还会出现,我们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柱子——!”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高喊,只见老地公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对穆铁柱说道:
“柱子,后门来了个人,说是你在血河地狱当差时的故交好友,让你去后门见他。”
“血河地狱的故交好友?我在血河地狱时哪有什么……不好!难道是他?!”
穆铁柱正在纳闷时,忽然眼睛一亮,立马抬腿向后门跑去。
转眼间,穆铁柱来到后院一脚踹开了院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破旧风衣,额头长有一只神目的熟悉身影。
“呵呵,柱子,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在找我?”
风衣男子望着穆铁柱优雅地微笑道。
“呵呵,确实够久的了……”
望着眼前的风衣男,穆铁柱也嘴角一撇,冷笑道:
“……你这该死的马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