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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哪天去了,我想埋在那泓圣泉旁边 ...

  •   解雨臣在思考,怎么避开她不必要知道的事情,又能将故事讲的使她信服,斟酌良久,终于开了口。

      “张家存在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西王母时期,他们是西王母的守护者。”颜忆云那错愕的表情让他很受用,看来再编点故事糊弄过去不成问题。

      “后来历经朝代更迭,家族内部矛盾四起,最后分崩离析。张家势力分散在了世界各地,仅有一少部分人,继续履行着他们的义务。”解雨臣摸着自己的脸,转向旁边的颜忆云,“张家人普遍长寿,他们的时间似乎是被放慢了,与我们的不同,这或许与他们要守护的事情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是说,他有可能现在还长这样吗?”颜忆云不敢相信的摸着解雨臣的脸,太神奇了,“这不就是长生不老嘛。”

      “嗯~也可以这样说,但也不能只这样说。张家人还是会自然死亡的,只是花费的时间多少而已。”解雨臣拉下她的手,在她手心画下一条长线,“这是你的时间,”又在下方画下一条短线,比着上面短了差不多五分之一,“这是张起灵的时间线,这两条线代表的时间数量,客观上是一致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颜忆云划拉着手心,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里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我们虽然在同一个世界里,度过着同样的时间,但是这个时间比度对我们来说却是不同的,我的一年,可能是他的半年。”

      不错,起码脑子还是有的,解雨臣觉得欣慰了一点,“右手中指、食指修长是他们的标志,方便各地族人们相认。而且他不是盗墓的,只是在古墓里搜寻他们的过去而已。”

      “那你怎么查到他叫张起灵的?”

      “张家历代族长都叫张起灵,相当于我们这里的职业称呼而已,至于那个哑巴张的真实姓名,我不知道……”。解雨臣感觉自己戴着这张脸讲张起灵的事情很是诡异。

      “那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族长的?”颜忆云对这个很好奇,他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自己。

      “因为你。”

      “我?”怎么突然Q到自己身上,不是说了他跟自己没关系嘛。

      “你说你外婆为了让他冒充自己未婚夫,在他耳后画了文身,”解雨臣一脸你这个小骗子的神情看着颜忆云,“据我所知,满族已婚男士的文身都在心口,你外婆肯定有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颜忆云感觉他是不是从开始就知道了,却还在那里看自己演戏,内心那个丢人啊。

      “我猜……”解雨臣一脸神秘的靠近颜忆云,想看清楚她那张正懊恼着的脸,“是他胸口的文身。”

      “……”

      “出类拔萃的张家人,都会在胸前有瑞兽的文身。族长的在左侧,其他人在右侧,平常看不出来,但是体温升高的时候会出现,”解雨臣翻了几页笔记本,突然举起其中一页,“就像这样,纹的麒麟瑞兽,你画的还挺逼真。”

      那也是根据外婆的口述,猜着画的。当时外婆想画在他胸口上的,可是发烧的他,那大片的文身太惹眼,最后才纹在了耳后。

      “你……还有什么没猜到?”泄气的颜忆云直接破罐子破摔了,算了,脸面这种东西,在他面前还是不要了。

      “那个玉镯,为什么在你外婆那里,”他不会相信什么定情信物这鬼话,但是没有祭献之人的同意,她是怎么戴上的。

      “外婆当时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都有好奇心,也有爱美之心。她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就想随手戴上试试,结果就再取不下来了。外婆本想找哑巴张试试的,可没等她处理完阿爸的身后事,他就消失了”,看着解雨臣那又起疑的眼神,颜忆云没好气的说,“不骗你,是实话,现在哪儿敢骗你。”

      想起之前自己去苗寨写生,有个老人看到她画的麒麟图,告诉她,这是他们老一辈猎人,为辟邪纹的文身,那时她还感慨来着,真舍得下手,多大的鬼得这样的文身来镇局。

      想来那也是张家的后人吧,为了掩人耳目,瞎话也是张嘴就来。

      站在客厅窗前吹头发的颜忆云,突然关了吹风机,随手拉起一缕未干的长发,自然卷的波浪,刚好符合现在流行的随意美,省去了她烫头发的花费。

      记得小时候,爸爸说那她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最像自己过世的母亲,特别是那个自来卷,俏皮可爱。从此颜忆云再没剪短过头发,哪怕每次吹头发都要吹到手酸,脖子疼,她都没放弃。这样,母亲就好像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头顶上的阴影打断了她的回忆,解雨臣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你给我洗头,我帮你吹头发,互不相欠。”

      怎能说自己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落寞的神情,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猜不到,又不愿讲与我听的。

      头顶发丝飞扬,那笨拙却小心的手法,技术也是真的差,颜忆云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十六岁的那个雨夜,带她脱离黑暗,走进光明的外婆,永远的离开了她。颜忆云以为只要不亲眼看着外婆离去,她就会一直都在她身边,未曾走远。

      至葬礼结束,她都未曾留下一滴泪。爷爷奶奶那边的全都骂她冷血、丧门星,这从小听到大的字眼,还真是万年不变。她也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却也是在一个午夜,洗完头出来的她,拿着吹风机,喊着那声“外婆”的时候,再也没人像以前一样,笑盈盈的帮她吹干头发。

      悲伤是钝感的,等你感受到它的时候,却又是洪水般的汹涌。心碎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放佛怎么都止不住,只能等心里的海流干。

      云朵也是有过星星的,只是那夜陨落了。

      解雨臣啊解雨臣,你可知道,那晚……我多想……有人拿走我手中的吹风机,再给我慢慢的吹干头发,说一声“我在,别怕”,可她等到了天亮,都无人回应。

      外婆的心太野,捡到女儿以后,收敛了不少,却还是没有人收服的了,在知道了乌希哈的诅咒之后,她更是断了这个念想。反正族人都当她是那悲惨的新娘,新婚还未满月,新郎又迷失雪山,尸骨无存,万幸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余生有个念想。外婆也不多做解释,只盼着女儿平安长大。

      妈妈那,为爸爸毅然的闯进了这陌生的城市,那时的她,应是满怀热爱的吧。爸爸更是在她离世之后,收起了家里所有的照片,空余时间都在描绘他们的曾经。

      看着越来越长大,越来越像自己母亲的颜忆云时,那眼里的痛苦,慢慢的吞没了他,终在痛苦决堤之时,溃败而逃。

      忆云…忆云,想必这个名字,已用尽了他全部的爱意,以至于面对自己的时候,再拿不出半毫。

      而自己,那冰冷的河水已经给出了结局,大概是真的骗自己太久,也把谎话当真了吧。纷乱的发丝中,得以窥见的那个人,对她来说,美好的像那天上月,他的光芒,终是照不到自己的。

      她们这三代人,外婆说都是来还她自己的孽债的。是啊,一切都会在她这里结束。

      颜忆云转过了身,仰头憋回刚溢出的眼泪,“后面也要吹吹干~”。

      突然叹气,自嘲了一下,哇~现在她这是什么心情啊,怎么一副要死的模样。

      果然,幸福会让人畏惧死亡,变成懦夫,挣扎着想要逃离。

      解雨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渴望去逼供一个人。

      吹风机停歇了许久,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颜忆云稳了稳了情绪,开了口,“提问,我这辈子……见到他的机率大吗?”

      “……”,他不知道,解雨臣对自己没把握的事,从不妄言。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颜忆云轻轻叹了口气,摩挲着手里的玉镯,“这个玉镯,怕是焚化炉出来,都是碎的吧。若是砍下手来,不知会不会粘上一堆臭肉,好像也不是很好看。”

      “解雨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打算万一哪天去了,在那之前还没遇上他,就埋在那泓圣泉旁边,那块地方你肯定知道。可不可以帮我留消息给他,玉镯还他,多少年我都可以等,”心里终于解脱了点,原来讲出来也是这么简单。

      “这……是你刚刚想到的?”解雨臣伸手,拉回了背对着他的颜忆云,想在她的脸上寻求答案,为什么?到底这个玉镯对你有什么意义?

      “不是……”颜忆云莞尔一笑,看着面前的那张脸,“我想了很多年,要是遇不到,怎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想,这就是我会遇到你的原因吧。它自己挑了个中间人,”想到第一次遇到解雨臣的场景,颜忆云抬手看着手里的玉镯,真是个不错的灵物。

      “你……答应我”。

      “……”

      “求你……”

      “好,我答应你。”
      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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