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年》裸奔的蜗牛

24、第二十四章

　　好不容易等来的周末，真是不让人省心，游乐园完了竟然又去血拼，不得不说比上班还累，心里暗道：明天打死我也不出门，要把昨天的觉全给补回来！
　　可惜，天不从人愿，我又没办法补眠了。
　　周日一大早，门铃把我吵醒了，推了推林锐，只瞧他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睡了，铃声响了又响，还伴随着敲门声，我火大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找死的！
　　在我怒气冲冲地打开门的瞬间，怒气被惊讶所取代，那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很消瘦让人感到他的坚定，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照进我的心里，这眼神很熟悉……
　　“小月……”男子激动地叫我的名字，竟然有丝哽咽，说着双手便握住我的左手。
　　我听到那声音，“轰”的一下，脑子一片空白。那声音、那眼神我是再熟悉不过的，竟然是他！竟然是我那陈世美老头！
　　我不敢置信地呆看着，曾经那个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曾清远在哪里？
　　一想起他抛弃过我们母女，我的恨意油然升起，甩开他紧握着的双手，“砰”地一声，用力的关上门，这是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小月！小月！……”门外传来呼唤伴随着更加用力的敲门声，“小月，听我说一下就好，真的一下就好……”
　　我无力地靠着门缓缓跌坐在地上，想起过去一家三口的事，那时候的我们虽然不富裕却很幸福，后来的我们虽然富裕却很痛苦……
　　“小月，爸爸来并不是乞求你的原谅，爸爸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实在太大了，你不原谅爸爸也是应该的……”门外的呼唤渐渐变成低喃，“爸爸只是想补偿你们母女两，能给爸爸一个机会吗？小月……”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我怕自己会心软，那样老妈以前受的苦就不值了，我知道自己在看到他那沧桑的样子有丝同情，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怎么能因为同情而忘记过去犯下的错误？
　　“你走！走！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顿的，心中燃起一股恨意，我站起来冲着门板大声喊道。
　　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
　　“我知道了……”那声音很轻，却直击我的心底。
　　没有怒气支撑的我，就如抽丝般无力的跌落，就在我将与地面接触时，我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值得依靠的怀抱，我再也忍不住，任眼泪飚出来，任鼻涕黏在林锐的衣服上。
　　林锐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地听我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有温暖的手指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或许是情绪大起大落的缘故吧，我竟然站着哭着睡着了！
　　“你这又是何苦？”隐约听见林锐说了这句话。
　　我做了一个很长恨长的梦，梦里有老头有老妈还有我，一家三口从幸福到破裂，后来莫名其妙竟然说老头被车撞死了，我突然从惊吓中惊醒过来，心中一阵慌乱不安，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老妈，劈头就问：“老头回家了没？”
　　“小月？怎么了？你找你爸？”老妈不可置信地问道，大声喊道：“清远，女儿找你！”
　　我一听得了，赶紧挂了电话，轻抚了抚胸口，心中安心不少。
　　抬起头，才注意到倚在门框上的林锐，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现在还用了然的眼神盯得我心里发毛。
　　“额，肚子饿了~”我尴尬地摸了摸头，避开他的视线，心想：完了，心事被他看光了。
　　“也好，我们边吃边聊。”依旧是尽在掌握之中的悠悠神态。
　　我一听，心想，完了，看来是躲不过正面交锋了！
　　我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走进浴室洗漱，他倒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我，被人一直盯着瞧，是件很难受的事情，我只好加快速度赶紧离开他的眼神追击！
　　“问吧！”我坐在餐桌前，大义凛然地说道。
　　“喝吧。”林锐却将一瓶牛奶推到我面前。
　　我暗道，好你个小子，想让我消化不良是吧？
　　“你先说。”
　　“你先吃。”
　　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不过我还真的饿了，赶紧拿起三明治塞进嘴里。
　　“你老爸回来了？”
　　“恩。”我含糊不清地答道。
　　“他住你老妈家？”
　　“恩。”我的心思全在食物上，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你妈不恨他？”
　　“恩。”
　　“你也不恨他？”
　　“恩。”我不恨他吗？怎么可能！我赶紧摇头。而我不知道的是无论我肯定还是否定，这个答案永远是不恨。
　　“看来你真的不恨他。”最后林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你是为了你妈才恨他的，你的回忆里他带给你的快乐多于哭泣，然后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好逃避，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这样你也多一点快乐……”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那样是不是太对不起老妈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说介怀就介怀的，自己对老头的心思，我自己最清楚，原谅他觉得对他来说我们母女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未免也太凄惨了；不原谅他又狠不下心来，毕竟血浓于水，再怎么坏也是我老爸，做子女的又怎能怨恨他呢？
　　以前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靠着恨意过着没有父亲的日子，其实那背后的想念谁又能理解？每当除夕夜，别人家里热热闹闹，只有我跟老妈紧紧相依，那时候的孤独慢慢化成了怨恨。
　　在这样矛盾的挤压下，我索性将一切都归在对他的怨恨，这样，我会好受点。
　　这么多年的感情积压，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我想我就是那种死到临头才肯罢休的人吧！
　　“你妈都不恨他了，你又何必介怀呢？要知道人生苦短，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免得将来后悔一辈子……”林锐仿佛洞悉到我的想法，幽幽地开口，说道后面眼神竟然有一丝后悔，渐渐涣散。
　　我心中一紧，难道他也有什么来不及的人？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