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话 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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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端倪
若扪心自问，释血想她确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眼前这幕格外刺眼，眼睛有些发酸，她略略眨了眨，然而实也有点徒劳。
释血不解，身为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不是吗？那为何萼晚公主可以肆无忌惮地凑在萧翰身边娇笑？所谓的矜持似乎在一夕之间不翼而飞。
萼晚公主含羞带娇，芙蓉面上两蔟惹眼的红晕，明眼人一瞧便也清楚。瞧身在不远处的平靖公主萼敏，似乎也会一副喜见的模样。
突如其来，她有种冲动，欲上前拉离萼晚。
释血左手紧抓着右手，不，她才不会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她现在是镇远将军府上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她不会让人因为她的举动而流出不利于将军府的流言。
况且，她又有何资格这么做？
至于萼晚公主，她身为臣子，断不能以下犯上。至于萧翰，充其量他们不过是以兄妹相称的朋友而已，或许更深一步，但绝非能干预其私事的地步。
常年身在重楼培养出的习性，喜怒不形于色。释血的脸上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大体的笑容夹杂着一丝疏离。这便是身在官家之人最适宜的表情，亦是最好的保护。
见姬殃泺一行人到来，萼敏袅袅起身，举步而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其颜清丽，眉似新月，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古雅隽秀，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婀娜，无形之中散发的高雅之气，似能令人自觉形秽。
一度释血从不认为自己会输与何人，也断不甘心服输，但倘若是萼敏，释血服。
萼敏长公主其性恬淡，如同她的人一般素雅，萼敏善聆听，时常含笑而坐，可若真以为萼敏的性子是可以任人搓揉，完全不会生气，却又言过其实。萼敏贵为长公主，王室故有的气势自不会少，只是她较之他人显得更为内敛。
萼敏初次见到释血，有些惊喜。简短的寒暄过后便引着释血朝御花园深处走去，想着为释血介绍些官家小姐相识，释血本欲唤上姚如雪，岂料转身开口之际，却见姚如雪愣在原地微微发怔。随着她的视线而去，竟是正在和萼晚公主交谈的萧翰。
释血心中有些忐忑，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见姬殃泺朝姚如雪走去，不知姬殃泺垂首说了点什么，姚如雪忽而笑了。其后见姬殃泺抬首对着释血宽慰一笑，释血着实没有料到姬殃泺会有如此之举，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顿了顿后匆匆跟上萼敏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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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深处又是另一番天地，内植有一硕大的人工湖泊，其湖色呈半透明，水光潋滟，山色空蒙，非常含蓄朦胧，水天一色，衬之四周花木，更添美感。
湖泊之前，架之一黑木亭榭，亭中分坐着五个官家小姐，很不巧的是其中之一是释血的堂姐姚泷。
姚泷见着与萼敏一起前来的释血也是惊讶，在身旁其他小姐的推搡下才忆起要向公主行礼。
萼敏随和的笑着拉释血入座，品茶宴，所谓真正的品茶宴也只不过只有这些小姐一起闲聊，而其真正的目的不外乎另类的相亲，释血比较在意的是外面的情况，尤其是有关萧翰的情况。
至于萼敏就比较对释血感兴趣，大多时间是询问释血被掳的日子是如何度过，释血有释血的顾忌，碍于在场的姚泷，既不能完全谎言，也不能和盘托出，再三思量下只能真假参半，且能少说就少说，有时往往为了掩盖一个谎言会牵扯出更多的谎言，释血不想浪费无谓的时间在编造谎言之中。
有下没下的闲聊过程中，萼敏似乎对释血颇有好感，释血归结于大概是自己不像其他小姐一般阿谀奉承，再三巴结。
除了在意萧翰外，释血同样放心不下姚如雪，特别是先前姚如雪望着萧翰的眼神，总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让释血心中有些毛毛的，或许是姬殃泺看出来释血的不安才好心与姚如雪攀谈，这一刻，释血怀疑，答应姚如雪参加今天的品茶宴是对是错。
另外一点则是，整个品茶宴下来，姚泷出奇的安静。依姚泷的性子，释血本以为她会乘此多与姬殃泺套近乎。直到很久之后释血才知，姚泷会安分地陪着萼敏一起喝茶无非是萼敏的强留，许是萼敏看出了姚泷的心思，又不认为姚泷配得上姬殃泺才这般做。
聪慧的女子世间很多，但像萼敏这般会隐藏的并不多见。很多时候，释血会在萼敏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同样以谦和的外表掩盖真实的自己。但似乎是同性相斥的关系，释血并不怎么喜欢萼敏，对着萼敏，就像是对着镜子，看着一个和自己异常相似的人，又看见其身上的伪善，怎么都会有所唾弃。
时间就在无聊的闲话中流逝，萼敏望了望不早的天色提议大家出去与其他人会和。其实不过是认为那些在相亲的男女们相处的时间差不多了。
再度见着萧翰的时候，释血明显感到他身边萼晚对他的青睐进一步的加深。萼晚腻在萧翰身边，一双眼扑闪扑闪，少女芳心就此遗落。
萧翰看了眼释血，礼貌的一笑，带着几分生疏。
那笑容令释血一个踉跄，就像是当初在庆功宴上见到姬殃泺时一样，他们都假装与自己不相识。
无名之火油然而生，释血气恼，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私下里会与自己调笑，然而大庭广众之下又假装毫不认识。是她的存在会碍着他们什么事吗？
姬殃泺这般对她的时候，她可以一笑而过不与多想，现在换作是萧翰，她是怎么都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为什么？她不止一遍在心中问着，明明一样的事情，换作不同的人，为何自己不能等同视之？
萧翰礼貌的一笑过后又将视线放回萼晚身上，他很温和地与萼晚说着话，时不时会爽朗的大笑起来，引得萼晚又是一阵害羞。
忽而，释血有些明白了。
在自己心里，萧翰终究是和别人不同的，占了很重要的位子。这……就是当时萧翰要她想的问题吗？
然而物是人非，当她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了的同时，却发现萧翰正在逐步远离她，看得见却抓不到，她想向他奔去的同时，他又笑着跑开。
“夙雪？”
释血回神，看见姚青函正担忧地望着自己，她笑笑道，“七哥。”
“怎么了？是日头太晒了吗？”姚青函喃喃着望向天空，“也不会啊，都这时候了。夙雪你没事吧？脸色有点苍白。”
释血摇头，“七哥你多虑了，夙雪没事。”喜怒不形于色，释血告诫自己不能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她也有她的傲气，她不会让人看无谓的笑话。尤其在场还有姚泷等一干人。
所以即使看着萧翰与萼晚有说有笑，即使看见萧翰替萼晚取下掉落在黑发上的落叶时，即使萼晚笑得再娇媚，她都不会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是释血，经过重楼之中三年的刻苦训练，她不会破功的！她会表现出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她也能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她表现得绝对不会低人一等。
萧翰笑着与萼晚闲聊着，大多的心思却飘向释血。如墨的美眸之中含在淡淡的激赏，这才是他所要的结果，他的释血必须学着如何独挡一面，如何不露任何情绪的谈笑着。懂得伪装，懂得竖起保护色。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
“萧大哥，你在看什么呀？”萼晚拽着萧翰的袖子，有些不满萧翰的心思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
萧翰收回目光，冲着萼晚翩然一笑，笑得萼晚是什么思绪都打散了。“在下只是想沉思，这园中何花才能配得上公主。”
“那有结果了吗？”萼晚雀跃地追问。
“所以这就是在下先前头疼的地方了，这百花争鸣的御花园之中，居然没有一朵花及得上公主的娇媚。”
“你真是会说话……”萼晚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拽着自己的衫子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萧翰挑眉，对着娇羞的公主其实也没有多少兴致，略带玩味的目光又转向释血。恰巧，四目交接，萧翰冲释血展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似乎有点绯瑾的味道。
释血一骇，收回视线。脑袋瓜里一阵混乱，先前，她几乎将萧翰与绯瑾重叠了！
一晚上下来，释血坐立不安，她不明白萧翰到底想做什么，总是时不时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对她笑笑，害得她如若针毡。
是以，一晚的品茶宴，释血茶是没有喝到多少，肚子中倒是憋了很多气。临近尾声的时候，姚青落突以身体抱恙为由，向公主请辞早先离席。得此机会的释血正好跟着一同离开。
出了御花园的那刻，她真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却被姚青落的一句话打回原形，“你和萧翰之间没什么事吧？”
释血险些被口水呛到，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以一种很无辜的表情反问，“二哥你在说什么？”
姚青落看了看释血，最后也没怎么说，只道，“往后注意点便好。”
释血盯着姚青落离去的背影，心中顿生一股埋怨。
都是萧翰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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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血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回将军府后才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刚回将军府大门口时，便显而易见的看到将军府灯火通明，噪杂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出了什么乱子的样子。
她与姚青落对望一眼后边飞奔进府。
硕大的将军府邸，下人们奔相竟走，个个一副大祸临头的凝重样子，气氛异常低迷。释血跟在姚青落身后一路来到大厅。
大厅之上，姚肃负手矗立，两眼炯然地注视着大厅墙上悬挂着的匾额。那是由先帝亲自提笔撰写的“忠义”二字，褒奖姚家世代忠良。
“父亲，可是出了何事？”姚青落立于姚肃身后，恭谨的问道。
姚肃久立无语，漠漠良久才转身，平日里肃穆的脸庞带着疲惫之色，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姚肃目光游走于二人之间。好一会儿才道，“圣上御赐的翠玉纹龙环不翼而飞了。”
姚青落张了张嘴，在姚肃的注视下又闭了嘴。
姚肃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释血跟前，手掌重重的压在了释血肩上，“可怜的孩子，刚回家就遇上这种事。”
“爹爹……”释血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御赐的翠玉纹龙环乃先帝遗物，丢失之罪可大可小。或许圣上会念在姚肃过往之功劳的份上不与追究，但就怕有好事之徒大做文章。按照姚肃的个性不难推断，许是预备在寻找无果之下，亲自御前领罪。
“爹爹！”
“好了，夙雪今日之行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这事由爹爹顶着，不碍事。”姚肃抚了抚释血的发，慈爱的说着，言语间有着一个父亲最为真挚的爱。
看着顷刻间苍老的姚肃，释血鼻子微微酸楚，她不愿增加姚肃的负担，便也应了他，“那爹爹你多保重，夙雪先回房了。”
“嗯，去吧。”
释血惴惴不安的离开，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帮到姚肃。
大厅之上徒留姚氏夫子二人。
姚青落急忙开口，“父亲，那翠玉纹龙环应该完好地锁在龙鳞柜之中，两把钥匙我和老三都保……”
姚肃大手一挥，“不必多说。”他面色难看的重重坐在檀木椅上。“丢得确也不是翠玉纹龙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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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话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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