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秋水碧千湾》重写

5、第 5 章

　　千秋到专卖牲畜的集市时，张望了一下便看见李桃儿他们了。她一走近，小桃便看见了她，招手叫她过去。

　　村长李德见到她，惊讶地道：“你不是在你姐家吗？她动了胎气，你爹和大哥不放心去探望她了！没遇着他们吗？”

　　千秋闻言脸色一变，转身就走。没几步，忽然林芝正他们的对话闪过她的脑海。她顿住，暗想不会这么巧吧？她敲了亲家小叔的竹杠？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去王家的话，说不定王朝义真在那儿，到时候他把他们的过节一说，那不是给二姐添麻烦了吗？她想了想便走回头。

　　小桃疑惑地问道：“怎么回来了？”

　　千秋道：“我忘记去王家的路了，还是在这等消息好了。”

　　小桃的大哥李力道：“也好，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留下卖你家的猪崽。”，说完，他往旁边一移，让出一个位置给千秋。

　　看着笼子七八个嗷嗷叫的猪崽，千秋不由感叹命运的幽默。把一个应该研究尖端科技的人才，放到了一个原始的村落养猪卖猪！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选畜牧专业！

　　“丫头，这猪崽怎么卖啊？”

　　一旁的李力见千秋没有回应，一看，她在发呆，赶紧叫她：“喂！有人来买猪了，你发什么呆啊！”

　　“啊…哦！”，千秋回过神，见一肥胖的中年妇女蹲在猪笼前，左右站着两个高瘦的男子，她捉住一只猪崽东看西瞧的，似有意买下。

　　可千秋也不知道怎么卖啊！她只好悄然问李力：“李大哥，我爹说卖多少啊？”

　　李力只竖起两根手指，见状，千秋猜道：“两文？”，这么便宜吗?

　　李力刚想摇头，加比‘十’的手势，不想那妇人耳尖，抢道：“两文！好，你的猪崽我都要了！”

　　李力一听，慌乱摆手道：“不，不是，大婶，是二十文！”

　　“怎么？想耍赖啊？我明明听见那小丫头说两文的！”，那妇人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千秋，“小丫头，你说，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两文？要说实话啊，否则遭雷劈的啊！”

　　被突如而至鼻前的肥指吓到，千秋下意识地点点头。妇人见唬住了千秋，得意地对李力，道：“瞧见了没？她都同意了，你搅和个什么劲！”

　　李力急得脸红脖子粗，可却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李德赶忙帮腔道：“大姐，娃儿不懂行情，瞎说的！您看，这么好的猪崽怎么可能只值两文？”，怕她不信似的，李德捉出一只给她看，然后对来瞧热闹的众人，道：“大伙也瞧瞧，老汉说得对吗？”

　　有几个识货的道：“确实不错！这么好的猪崽，怎么可能卖两文！”

　　妇人睨了李德一眼道：“这我不管！买卖讲的是信用，这女娃说是两文就两文，若想耍赖，咱们到衙门说理去！”

　　有两个认识妇人的人正交头接耳，同情地看着千秋。她倾耳一听，便听到了那妇人的事。

　　“这钱嫂专找面皮薄的乡下小姑娘占便宜，上次硬是用三文前强买了一个小姑娘的一窝小鸡，害那姑娘哭得跟泪人似的！”

　　“是啊！我也瞧见了！你看那姑娘的一笼猪崽，少说也可以卖百来文，她却想用十几文钱就买了，真是黑心啊！”

　　对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衙门是他们敬畏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何况表面上还是己方无理，所以一听妇人提衙门，李德当下脸就白了。李力也被吓住了，他旁边的小桃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的瞪着妇人。

　　见李德他们被唬住了，妇人掏出十六文钱，硬塞给千秋道：“呐！猪崽钱！”，然后对身后的男子，道：“愣着干什么！快抬笼子啊！”

　　“慢着！”，见那两名男子欲抬走笼子，千秋喊住他们。

　　妇人皱眉道：“怎么？真想见官？”

　　千秋看了一眼掌中的文钱，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大婶给的钱不够，怎能抬走我的猪崽呢！”

　　妇人道：“两文一只，共八只，我给了十六文，不正好吗？你会数数吗？”

　　千秋假装讶异道：“我没说两文一只啊！我说的是两文一两，您误会了吧？”

　　没想到千秋会这么说，妇人愣住了。李力一听，脑筋也转了过来，道：“对！对！说的是两文一两！一只猪崽少说也有十斤，你才给这点钱就想抬走啊！”，说完，他上前推开那两个男子。

　　见占不着便宜了，妇人道：“那我不买了！”，说完，她伸手就想拿走钱。

　　千秋却手一握，迅速向后一缩，道：“这不成！大婶也说过，买卖讲的是诚信，何况您也给了定金！我不卖给您，还能卖给谁呢！按规矩，您若单方面毁约，这定金我可是要没收的！”

　　“你！”，妇人做事一向精明，怎么肯花上百文买一头猪崽呢！从来都是她占别人的便宜，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小丫头讹了她！她恼怒地瞪了千秋一眼，道：“两文一两？你留着宰吧！哼！”，说完，她带着那两名男子，推开人群离开。

　　斜对面茶楼的二楼靠窗的包厢内坐着一对主仆，把刚才情景都尽收眼底。那主人装扮的女人约莫四十，而女仆大概二十出头。那主人看着千秋道：“翠儿，你说的就是她？”

　　女仆翠儿道：“正是！翠儿路过时恰巧听见她与一公子打赌，目睹了她赢赌的过程，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女人打量千秋，然后对翠儿道：“从方才所见，毋庸置疑，她是个好苗子！不过，年纪似乎大了点，我们这次要找的是十岁以下的孩童，她应该满十三了吧！”

　　翠儿也瞧向千秋，忽而惊呼道：“芳姑，您看！她在解九连环！”

　　叫芳姑的女人一看，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她们谈话的功夫她居然已解了一个！她惊喜地道：“翠儿，这下你立了大功了！坛主一定给你厚赏的！”，这九连环可不是谁都能解的，看来她们捡到宝了！

　　翠儿谦虚道：“翠儿不敢居功，若不是芳姑您提拔，翠儿哪有立功的机会啊！”

　　芳姑笑道：“好说！只要你我同心，日后有你好处！”

　　“承蒙您看得起，翠儿一定为您效力！”

　　芳姑笑笑，又看向千秋那边，忽然道：“咦？她旁边的小姑娘似乎也会解，翠儿你看，她正在解第二个呢！啊！她解开了！”

　　翠儿看过去，见千秋手肘撑着膝，托着头，侧看她旁边正拿着九连环的女孩，还时不时指手画脚。她感到疑惑，用内功凝神一听，只闻“下1，下3，上1”等语句，好像在指导女孩解环。她看向芳姑，似无所觉，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便听到芳姑道：“太好了！有这两个，我们便赢过红姑那帮人了！”，基于私心，翠儿最终没有把怀疑说出。

　　“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她们带走了！”，芳姑看着她们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