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未解多情》瑟*

14、第 14 章

　　环宇金融大楼99层旋转餐厅一改往日的幽静，变得明亮、热闹起来。
　　江爸爸江世纶在这里摆开答谢宴，遍请陌陌的老师、同学和他们的家长。

　　主菜端上之前，江世纶举杯向到场众人遥敬一轮，说道：“感谢老师们的悉心教导，感谢陌陌的各位同学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要感谢家长朋友们赏脸光临这场答谢宴。在这里，我代我儿子曲颐陌敬诸位一杯。陌陌很争气，美国波士顿MIT接受他去读数学本科，周三就要坐飞机走了。”

　　他招陌陌站到自己身边，拍拍他的头，继续说：“我一直知道这孩子不一般，聪明。但是上周五，他拿着录取通知书、飞机票和各种办好的手续知会我的时候，我还是蒙住了。本来还想说多给他换点美金应急，他倒好，拿出全奖来压我。得，除了自己他还能把我们夫妇俩一起供养上。哈哈哈～好啊，成了大小伙子了！”餐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妈妈曲燕也走过来，搂住陌陌，低声说：“你该跟爹地说点什么？”
　　陌陌看看妈妈，对着江爸爸鞠了一躬，说道：“爹地，谢谢你。”

　　大人们离座敬酒去了，同在主位坐着的三个少年窃窃私语起来，：“什么时候决定的？”
　　“半年前的数模比赛后，评委MIT的肖恩博士和李博士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研究小组。我上个月决定的。”陌陌回答。
　　“还回来吗？”
　　陌陌没有犹豫，说：“会的，因为父母还在这里。”
　　“周三上课没法送你了。一路顺风啊！”
　　“谢谢。”

　　……

　　明天就要上飞机了，夜幕霓虹之时，陌陌推开了“魅色”的酒吧大门。

　　也许是托了他1.80身高的福，这家google上搜索排名最前的gay吧没人拦下他。
　　坐到吧台边，点了De Cacao，然后静静地坐着、看着。

　　“你不是圈子里的。”有人在身边坐下，肯定地说，“好奇？”
　　陌陌尝了口可可甜酒，说道：“嗯。想知道你们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知道我是？”那人三十多岁年纪，穿的很艺术，黑色紧身皮衣，直长发披肩。

　　陌陌说：“你观察我的部位很…特别。”
　　“哈哈哈，你还真有意思。知道你一进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想冲上来？怕了没？”他突然倾下身，靠近陌陌，腹部却突地一麻。“什么东西？”
　　“200万伏，暂时使人失去活动能力。”陌陌关掉电棒开关，回答道。

　　“有一手，小子。到底来干什么的？”那人笑笑。
　　“你们幸福吗？”陌陌自顾自的提问。
　　“哈哈，幸福。我姐姐半年前结了婚，30席的盛大婚宴，去巴黎蜜月，弄得举世皆知。昨天，离婚了，侄女还在我姐肚子里。”看到陌陌逐渐了然的神色，他继续说，“这么说吧，我们只能偷偷摸摸见面，除非手术不可能有孩子。最多的时候，我一周三场熟人的葬礼，全是阳性死的，好说歹说才有乡下的火葬场肯火化。”

　　“那你父母？”
　　“不介意吧？”那人那烟比了比，陌陌摇摇头，他点燃起来，“他们应该看出什么了吧，不过我不摊牌，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陌陌低下头，没有言语。

　　“怎么，你朋友是？看上你了？我就知道…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今天慈善了，不收费。”他说着从兜里取出名片夹，拿出一张给陌陌。
　　“心理医生？”
　　医生指指名字栏，说：“Jerry。没办法，这年头只能装洋鬼子才有钱捞。”

　　“你后悔吗？”
　　“如果还有一点可能就千万别走这条路。”Jerry掸掸烟诡异的笑起来，“你知道吗？这里70%的人是来看热闹的。这个、还有那个是小报记者，挖新闻来的。”

　　“你不怕？”
　　“哈，我怕什么。开导迷途羊羔回到正途本来就是我的正当生意。”他一口气喝下薄荷利可，喉头涌上火烧般的疼痛和快感，他闭着眼享受了一会，才说道，“所以把羔羊勾引去哪里也没人在意，反正我就是那个世界的接引使者，引导羔羊们去到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

　　看不清Jerry的表情，陌陌也不知该回答什么，他转了转酒杯，轻慢出声：“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与他相遇，是我的奇迹，如果不是他，也许我现在正在精神病院里接受自闭治疗。与我相遇，是他的灾难，他本是天之骄子，在人群里会发光的人，却因为我入了歧途。世界上只有3%的人性向与大众不同，少数人就必须承受周围人的隔阂、陌生人的围观以及指指点点。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看来，你已经决定离开他了？”
　　陌陌点点头：“明天的飞机。希望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能足够他遗忘，然后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
　　Jerry拿空酒杯轻轻碰了陌陌的杯子，笑道：“如果还是没用呢？”
　　“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学识和阅历，还不足以对未来的生活做出正确的预测和周全的考量。但愿去美国之后，我能做足够的积累，有能力应付所有的未知。”

　　Jerry摸摸陌陌的头：“不要那么深沉嘛，明明还是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来干什么的？”
　　陌陌于是倒了一半可可利可到Jerry的杯子，后者会意地举起酒杯，两人干了一杯，一同饮尽。陌陌自嘲地笑了：“其实我只是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决定。如果你们的生活是幸福快乐的，也许我会留下来……”

　　曲未终人已散。
　　空余两只酒杯，空荡荡地立在吧台。

　　…
　　波音747银白色的身影滑过跑道，升入浩瀚的长空。
　　这一日，离宁流辰的十七岁生日还有十天，离曲颐陌十四岁差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