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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执念所化 ...


  •   肖湘一行到达湖州的肖府已是次日午时,用过午膳后,几人不作歇息便直奔魏府。

      魏府的门子对肖湘印象深刻,虽说肖湘久未登门,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她。况花兮早先就嘱咐过门子,近日有贵客到,既是贵客那必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是以门子见肖湘等人造访,立马便上前行礼,领着众人去寻家主,心中更是对花兮钦佩不已,果真料事如神,不然何以未曾有过书信通传,却料定了贵客将至?

      花兮妻妻二人早已在正厅等候肖锦裕等人,门子瞧着家主已备好茶点,一时间连作揖都忘了,倒是花兮挥挥手,让他先退下,自个儿却迎了上去。

      只见她轻移莲步携着不苟言笑的魏子朦冲肖湘等人笑意款款的说道:“肖老爷别来无恙,一路辛苦了,舟车劳顿未曾相迎还请恕罪。妹妹这脚程倒是比姐姐预料的快了几分,快些入座吧,你想说什么,姐姐都晓得。还有纪公子,你也随意些,莫一直盯着我瞧,我家子朦会吃醋的。”

      魏子朦对于花兮所言很是受用,随着花兮话毕,她抬手朝众人作揖,主家迎客不能失了礼数。

      花兮话音刚落,便见肖锦裕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诧异,为何花兮竟知晓他们今日会来,是谁提前过来知会了吗?可算上昨日的时辰,这通传之人与他们便只能是这前后脚的功夫。

      肖锦裕一番探究无果,随即入座说道:“花兮姑娘说的哪里话,是老夫叨扰了,怎会有恕罪一说,你与小女交情匪浅,说这些客套话,倒显得生分了些,今日登门贵府,未曾提前告知,却不知花兮姑娘如何知晓我们会来?”

      肖湘也是一脸好奇的附和道:“是啊,姐姐,你怎会知晓的。”

      纪瞳听花兮打趣她,倒是没作解释,坦然自若的冲魏子朦作了作揖,她心中漫过几许凝重,花兮给她的感觉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如当初疫病泛滥之时,也未曾在她脸上看到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且她方才所言,就如同在说一件极小的事,好比是讨论今日天气甚好,诸位可曾用膳之类的,但只有纪瞳清楚,花兮一番话的意思显然对她们此行的目的了如指掌。如此云淡风轻,便只能说明她是胸有成竹。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几次看她都看不透呢?为什么与魏子朦携手余生的人明明近在眼前,当初她照见魏子朦的今生却看不清花兮的脸呢,许是经历过异于常人的事件,纪瞳忽而对花兮的身份起了疑心。但只要她能救肖锦裕的命,仿佛是人是妖也无甚大碍了,毕竟人妖皆有好坏之分。况魏子朦的精气神比起初见时要好上了许多,脸上虽不见笑意,可肌理线条却是柔和了许多,前后差别之大,只能说明她如今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花兮待几人就坐后,她才缓缓落座道:“肖老爷,无论何时来都可,无需通传,不过话说回来肖老爷倒是提醒了我,我与湘儿妹妹交情匪浅,却未曾将祖上传下来的占卜算卦之术如实相告,实在是学艺不精,恐玷污了家学,妹妹莫要介怀才好。”

      “原是如此,想不到花兮姑娘不光有妙手回春之术,能救庶民脱离水深火热中,竟对老祖宗传下的占卜之术也如此精通,年纪轻轻有此等作为,又怎会玷污家学,花兮姑娘太过谦虚了。”

      肖锦裕此番话刚说完,便觉胸腔一阵气闷,许是言语过密一时不察,接着他本能的拿出手帕捂住嘴角剧烈的咳嗽起来。

      肖湘见状,连忙给肖锦裕拍了拍后背,续又端起几上的茶盏刮了刮浮沫备着。许是瞧得仔细了些,帕上印出的殷红还不待肖锦裕遮挡,便被细心的肖湘瞧了去。

      “爹爹,你且将养着莫让咳疾加重,我来同姐姐说。”肖湘话语里有几分难以压抑的沙哑声,显然是看到肖锦裕的境况,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担忧又浮上了心头,如何不哀伤?

      “妹妹,莫哭,姐姐会心疼的,有姐姐在,可保令尊身体无虞,你且放宽心,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花兮柔和的声音,似在安抚肖湘的情绪,更像是给了肖湘莫大的希望,肖湘惊喜的看着花兮问:“姐姐,我爹爹的病情,当真还能治?姐姐,你且替爹爹把把脉,方才我爹爹都......”

      纪瞳轻轻拍了拍肖湘的手背,示意她入座,说道:“湘儿,莫慌,我们已经到了魏府,相信姐姐一定会尽力而为,她既已如此说,那自是有办法的。”

      花兮替肖锦裕诊过脉以后,眉心微蹙,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自是没有逃过几人的眼睛。

      “姐姐,如何?”
      “花兮姑娘,可是有难处?”

      “肖老爷,妹妹,不瞒你们说,咳疾之症我确实能治,但肖老爷您除了咳疾之症以外,想必还有一处心病,郁郁多年无法排解,不知是也不是?想当初,湘儿妹妹患得也是心病,我自知身体上的病症,哪怕伤及肺腑,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对症下药依然还有解法,可这心病却只能心药医,是以湘儿妹妹卧榻那半年,姐姐属实无能为力。”

      花兮说到后半段,明着是看向肖湘说的,实则眼神却几不可查的瞟了瞟纪瞳。纪瞳接触到花兮的目光后,歉意的低垂眉眼,心内又是一番自责,她岂会不知花兮的用意,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用点穿,花兮是想告诉纪瞳,莫再负了肖湘。

      肖锦裕面有难色,轻启唇角却欲言又止,想必有些话,在小辈们面前实在难以启齿,花兮察言观色的功夫又岂是凡人所能及的,须臾之间便了然的说道:“子朦,你带纪公子与妹妹去逛逛园子吧,园里花开正茂,妹妹向来喜爱这些植株,刚好散散心。”

      “也好,湘儿妹妹许久没来湖州了,你们此番来了便多住些时日,兮儿平日总念叨你。”魏子朦一边说着一边往厅外行去。

      “嗯”
      肖湘此时也会意了过来,被纪瞳牵着手心往外走,应过魏子朦的话后又转头对肖锦裕说道:“爹爹,你相信姐姐。”

      厅内只余花兮与肖锦裕二人,肖锦裕清了清嗓,压低声音道:“花兮姑娘,实不相瞒,老夫确实如你所言,心中郁郁多年,只是往日未曾显露出来,大抵是看小女已寻着了良配,老夫便萌生了去意。可......”

      花兮一边听肖锦裕说,一边目光柔和的轻轻点头,似乎在无声的鼓励肖锦裕继续说下去。

      肖锦裕呷了口淡茶,继续道:“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老夫才发觉这份亲情实在难以割舍。”

      肖锦裕说完此话便收了声,却原来是眼底有泪花滚动,泣不成声所致,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花兮见状微微叹了叹气,待肖锦裕平复一番过后,才淡声说道:“肖老爷,我知湘儿妹妹的性子许是随了你,她重情重义,虽则柔弱,可内心强大,你若是真的离开了,或许过段时间,她也就想开了,生者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要向前看的。但,你既然说难以割舍,我们就有一说一,往日你可以将多年愁绪压下,为何现如今却将你击垮了呢?”

      花兮一语中的,令肖锦裕震惊不已,他看着花兮喃喃的说道:“往日里,老夫郁结于亡妻多年来从未入梦,不知是怨我无法救她,还是怨我无法随她共赴黄泉,虽则百般愁绪,但念及小女的音容笑貌,总是能压下苦楚,哪怕思念泛滥成灾,看着她的画像,便能自行缓解。”

      肖锦裕顿了顿续又说道:“约莫半年前,老夫在竹园休憩,梦醒之时隐约见着了湘儿的娘亲,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老夫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湘儿娘亲最喜欢穿的裙子,她多年未曾出现,如今突然同我相见,一定是想我去陪她了。”

      “所以,这便是你整宿整宿待在竹园之故?”花兮恍然大悟,接着又掐指细细算了算,问道:“肖老爷,小女子冒昧问一句,湘儿妹妹的娘亲可是已殁十八年有多?”

      花兮对于肖湘的娘亲知之甚少,但隐约记得肖湘提起过,她的娘亲是因难产而殁。

      “是啊,已然快十九年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仿佛昨日里,湘儿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一眨眼她就这么大了。”

      “肖老爷疼惜湘儿妹妹,自然觉得不过眨眼间她就长大了,实则十九年的光阴,说来也不算短了。就好比你惦记着令正,可却不知,她虽福缘淡薄,但为你诞下一女,你不光请来大师替她超度,往日里又多行善举,功德薄里惠及于她,她早在十八年前便已投生转世,今生过得很是顺遂。”

      花兮将自己算来的结果和盘托出,此时她倒是不怕所谓的天谴,毕竟这相命之术,虽说有泄露天机之嫌,但民间早有人窥得一二,笔书流传,无论算来的结果是真是假,上神也管不来,大有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只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偏偏肖锦裕就是信这一套的,更是听到花兮所言,请来大师替内人超度,他便不得不信了。这事他连肖湘都未曾告知过,花兮如今能说出来,只有一个解释,花兮的相命之术非常人所能及。

      “花兮姑娘所言当真?若是湘儿的娘亲已投生转世,那老夫在竹园所见之人又是谁?”

      花兮见肖锦裕印堂处的阴郁之气,散去一大半,心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若是存了死志,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但若是心中存着对生的渴望,哪怕是病入膏肓,有时也能凭着这股意志起死回生,甚至不需要所谓的大罗金仙相助。

      “肖老爷,小女子自是没有半句虚言,你在竹园所见所闻当是思虑过甚执念所化,若是因此舍下湘儿妹妹,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令正已然转世,哪怕你此时亲赴黄泉也断不可能寻着她的一丝踪迹,但活着的人却会因你的离去痛不欲生。肖老爷,凡事有舍才有得,舍了执念,你便能获得新生。”

      “执念......”

  • 作者有话要说:  PS:
    以下是渣作者小作文时间,留在章节后面,与正文无关,可略过不看,权当是我的朋友圈。
    三言两语说不尽,所以就写小作文,最近总是情绪不稳定,写文也有些分心,本来计划十章左右结文,也不知准不准。
    今天窗外刮来一阵妖风,为什么说是妖风,事情是这样的——中午那阵妖风不知道打哪来的,把桌上的绿植吹得摇头晃脑,但花瓶底盘还算稳当,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风忒大了些,会不会刮倒我的绿植。我坐在电脑前,一个字还没打,甚至一盏茶都还没泡好,就听到一阵声响,我连头都没回就低喃出声:果然倒了。
    我知道有一种说法是墨菲定律,但这事就算了,微乎其微,只是近来这样的怪事却接二连三开始发生。
    前几日,临进中秋佳节放假三天,我寻思着备一天的菜算了,次日再买新鲜的,可见我有多懒,对,确实挺懒的,我对吃向来也不上心。可就在准备下单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多备点菜吧,万一封了呢,家里还有一袋十斤的米,开袋后只煮过三四次,但面条没了,于是就备了差不多一周有余的菜,面也买了一箱。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但凡我脑海里念叨过的事,一定要执行,如果没有执行一定会发生,诸如此类事件比比皆是,我怀疑我脑袋里藏了个先知,我如果违抗她的命令,她之后一定会跳出来讽刺我,看吧,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这就是后果。如果我听了她的话,发生这件事以后我也许会庆幸个一两秒,但久而久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备好了米面油菜,果真封了,封的缘由还真让我宛如吃了一只青头苍蝇。附近有个小区被封了,昨天有人翻墙逃了出来,大无语事件,像是一个臭螺丝打坏了一锅汤,人心惶惶。。。
    我就在想啊,万一我当时没有起那个念头,是不是昨天就不会有人翻墙逃出来呢。
    最后再来说说执念这回事,写在正文,不是想隐喻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有些执念偏偏就是救命稻草,而有些执念说来也巧,就是捅人的刀。我其实经常跳出这幅躯壳去看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以当时觉得挺费解的事,甚至是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事,也总能在冷静下来过后自嘲一番,傻子,不在意就好了,不过是具壳子。
    我的执念不是来自于身体的享乐,所谓的功名利禄我确实不在意,连同这副壳子我也不怎么在意,衣能蔽体,食能果腹,住能挡雨,行有余力,那就很好很好了。我的执念来自于能让我感觉到内心快乐的人,所以这是好的执念,若是执念来自于令自己不快乐的人,那这种执念一定要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个人总是能牵动我的情绪,我猜那也许是爱,她甚至不用明说,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我,这是一种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会因为她的刻意疏远难过,但只要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对我,便又能让我深信不疑的继续爱下去,嘿,爱这个字,真真是提及都能让人心底变得柔软,缺爱吗?说不缺那就是嘴硬,谁不想和喜欢的人看日升月落,可有时候人跟人之间还存着因果,若是放手一搏,天知道是对是错,是福是祸。
    再说了,我给不了喜欢的人想要的避风港,我也不想做别人的负累。活得有多清醒,就有多伤人。可面对心慕之人,哪怕说一万次要放下,最终的结果还是想要有所牵绊,这样才不会在漫漫长河里走散,相聚本就是前生许的愿,怎么忍心此生相见之后还要各自分散。
    这样的执念,我想,还是留着吧,用来抵御层出不穷的坎坷,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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