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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   新人李倩倩吓得惊叫出声,黑长直孙思梦也柔柔弱弱惊叫一声,往后一退,差点摔倒。舒暮云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下,孙思梦一个趔趄站稳,瞬间双目含泪,拉住了舒暮云的手,身手利落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原本站在舒暮云身后的秦漫舟无言:“……小姐,你踩我脚了。”

      孙思梦的眼睛带泪之后更显得楚楚可怜,能够充分激起旁人的保护欲:“对,对不起,我太怕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要生气好吗。”

      这次轮到舒暮云沉默了。

      他回头对孙思梦冷淡地勾了勾唇角——那实在称不上一个笑容,就像根本不害怕一样拉着秦漫舟绕过变形的老板,无视了还在表演的怪物,径直上了楼。

      房门一关,秦漫舟感叹道:“我以为她只是看上了你,没想到居然连我也不放过。”

      舒暮云没说话,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这个年代的服装,他沉默地拿出衣服,扔在床上。

      秦漫舟察言观色:“吃醋了?”

      舒暮云扯了扯脸部肌肉:“没有啊。”他只低头的瞬间神色暗淡,再抬起头又是往日模样,“我只是在想这次的游戏。”

      秦漫舟似笑非笑看着他。舒暮云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当然,孙小姐还是要提防一点,毕竟不认识。”

      秦漫舟挑了挑眉,用舌头顶了顶腮:“你居然还学会吃醋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师兄是不是得对你负责了?”

      “我没有。”舒暮云弯起眼睛,“师兄想多了。”

      “好。”秦漫舟走过来,挑了一件衣服,他们穿着现代衣裳和这里实着格格不入,“那就聊聊游戏,鹅妈妈童谣集,中二少年最爱,黑童谣背后都是血腥故事,也经常被过度解读。”

      “知更鸟很明显说的是那首非常有名气的是谁杀死了知更鸟。”舒暮云思索着,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抚平衬衫的细褶,“知更鸟的全文我记不太清了,我们选的房间和这个故事有关系吗?我们可不可以去找李倩倩拿书看一下。”

      “书在游戏开始后就会消失。”秦漫舟坐在床上,托着腮,望着沉思的舒暮云,“不过我敢肯定,知更鸟那首诗里不存在斧子这玩意。”

      “找出知更鸟安葬,去白教堂敲丧钟。”舒暮云微微皱起眉,“开膛手杰克是最后一关吗?”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秦漫舟忽然起身,抬起手臂优雅而浪荡地鞠了一躬,仿佛自己是在舞台上,他站在波斯地毯的中央,随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精致水果叉,挥舞了一下,“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

      他转了下手腕,挽出一个古典礼,随即将手按在了胸前:“前几句我还是记得的。后面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目前来看这一段依旧透露出信息了哟。”

      舒暮云眼前一亮:“弓箭出现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麻雀的弓箭。”秦漫舟道,“如果是呢,那就好办了,盯死郑叔。”

      舒暮云正要回答,房门却被敲响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我是玛莉,店主的女儿,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她向旁边走去,隔壁的门被敲响,仍是一样的喊话。舒暮云打开门,望见了玛莉的背影。玛莉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便转回头,她大约16岁左右,穿着红色裙子,眼睛是翡翠一般的绿色,有着浓密的金色头发,她并称不上美,但是三种颜色的搭配让她增色不少。

      她行了一个屈膝礼,转身下楼。

      “说起来。”秦漫舟也探出头,将下巴搁在舒暮云肩膀上,没骨头一样让舒暮云拖着走,“这似乎是个综合副本,我们不能只从知更鸟之死身上下手。啊好烦,我真的背不下来鹅妈妈的诗,我就记得几首短的,什么扭曲的男人啊,什么死了一个男子啊。我看完《无人生还》都没记住十个小黑人。”

      舒暮云被他压着仍然站的直,他一步步往前走,也不觉得累:“如果是童谣,师兄,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孩子们呢?”

      秦漫舟在马上要到楼梯的时候站起身,坐在楼梯扶手上一滑而下,顺便还吹了个口哨:“一会先问问鹅妈妈持有者的李倩倩,如果问不出什么,那我们只能做保姆哄孩子们了。”

      午饭餐桌上,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低头吃饭,李倩倩眼睛是红肿的,似乎哭了很久。舒暮云看着有些不忍心,但是该问的必须要问:“你还记得是谁杀死了知更鸟的全文吗?”

      李倩倩刚要说话,就打了一个哭嗝,带着哭腔说道:“大概,大概能背下来。”

      舒暮云笑着递给她一杯牛奶:“喝点牛奶,冷静下,如果你能背出来,那事情就好办了,别怕。”

      李倩倩抖着手接过牛奶,浅浅啜了一口,情绪终于稳定了一点:“我也不敢保证全对……”她停了停,又喝了一口牛奶,把整篇断断续续地背了一遍。

      舒暮云仔细听着,她背一句,自己就暗自记一句,等李倩倩磕磕绊绊背完,他在心里一顺,发觉出不对。

      “如果倩倩没有背错,那么这个故事中出现了十四种动物,而我们现在只有十三个人。”

      “哪来的十四种啊?”高个子男人卢崎撇了撇嘴,“我也数了,一共就是十三种。”

      秦漫舟放下手中的刀叉,散漫地说道:“你没算知更鸟吧?”

      卢崎哼笑一声,不屑地扔下汤勺:“都死了,还算进去?”

      “你如果认为是十三种也没问题。”舒暮云开口说道,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这种眼睛总给人眉目含情的感觉,就这么望过去,都觉得一汪春水浸透了温柔,甚至可以让人忽略掉他眼神中的冷静,“这只是我的理解,不必为此争吵。”

      卢崎嗤了一声,秦漫舟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随即很嫌弃一般转移了视线:“李倩倩小姐姐,请问你还记得其他童谣吗?”

      李倩倩猫一样摇摇头:“我能记得这首童谣还是因为我喜欢,其他的都没印象了……”

      卢崎一推盘子,语气恶劣地骂道:“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哭哭哭。”

      “人家好歹背下来了知更鸟。”秦漫舟翘起二郎腿,“这位脾气和个子一样大,脑子却和鸟差不多的兄弟,你除了装逼还干嘛了?”

      卢崎一拍桌子,怒道:“你说什么?”

      秦漫舟轻描淡写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细长上挑,若是从眼尾扫人,就总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秦漫舟平时大大咧咧性子开朗,除非故意的,否则轻易不这样气人。

      卢崎感觉他眼里都是歧视,被气得浑身发抖,他将刀叉仍在油腻老旧的餐桌上,举拳头就要冲过来来,郑叔吓了一跳,猛地挪动椅子往后退,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颜陌陌挑了挑眉,按住惶恐不安的李倩倩,孙思梦的眼睛则滴溜溜地转,弱不禁风地缩在椅子里。

      胖男人钱文德和平凡男人邱柯忙扑上去拉住了卢崎,钱文德满头是汗,赔笑道:“有话好商量,好好商量。”

      卢崎挣扎着还想打人,结果秦漫舟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笑嘻嘻问着安静坐在原地的舒暮云:“师弟吃完了我们去街上看看?”

      舒暮云点了点头,抬眸望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卢崎,那眼神很冷,只可惜热血上头的卢崎完全没注意。

      正在卢崎看见有人拦,越发耍狠卖乖的时候,夜尊忽然砸了一下桌子,卢崎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停住,钱文德赶紧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夜尊没理他们,锐利的眼神透过厚厚的刘海看向秦漫舟:“我支持你,不怕。”

      秦漫舟回手拍了拍夜尊的胳膊:“谢谢了弟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怕了。”

      夜尊皱起眉——大概是皱起眉:“我不是弟弟,我都二十一了。”

      秦漫舟感叹道:“看出来了,再年轻点的应该不知道这套打扮。”

      舒暮云对着夜尊点了点头,又挂上他一贯的笑容:“师兄,走吧。”

      伦敦多雾多雨,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潮气,他们在附近转悠了一圈,遇见的都是昂着头,穿着名贵衣裙的贵妇人,她们带着孩子坐上直接私家马车,没有给玩家询问的机会。整个富人区基本没看见有孩子在外面玩耍。

      舒暮云叹了口气:“去对岸的平民窟吧。”

      平民窟鱼龙混杂,大白天就有醉汉躺在路边生死不知,有女人骨瘦如柴,神色麻木地提着沉重的水。孩子们打打闹闹,鞋子破旧。还有年轻的男男女女,穿着暴露,正坐在路边三三两两聊天。

      这不是他们工作的时间,所以虽然舒暮云和秦漫舟接了不少媚眼,但是并没有人上前纠缠。

      舒暮云走到玩耍的孩子们身边蹲下来,拿出进入贫民区之前在富人区买的精致糖果。孩子们的眼睛瞬间黏在糖果上,舒暮云看上去就像是个好人,所有孩子们都没有逃开,只是静静看着他。

      一个小男孩咽了咽口水,伸手就要抢,却被站在后面闲散看天的秦漫舟一把按住,秦漫舟的眼睛看在看天上的阴云,手却非常准地轻轻拨开了小男孩的手臂。

      “别怕。”舒暮云用哄孩子的语调说道,“哥哥们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谁答对的多,谁就可以多拿走一些糖果。”

      一个小女孩脆生生举起手:“大哥哥你问吧!”

      舒暮云温柔地笑了笑,干脆坐下来,孩子们围着他也坐了一圈,秦漫舟皱了皱眉,脱下外套甩给他。

      舒暮云不明其意,奇怪地看了一眼他,随手将外套递回去,随即对孩子们说道:“我是一个出版商,你们知道什么叫出版商吗?”

      孩子们摇了摇头,舒暮云耐心解释道:“就是印书的人,我最近想收集一些民间童谣,所以请小朋友们把你们经常唱的,或是听过的童谣背给我听。如果是鹅妈妈童谣就更好了。”

      秦漫舟非常配合地拿出一支笔和小本子,还给自己戴了副金丝眼睛。

      举手的小女孩迅速回答道:“我妈妈每天都给我念鹅妈妈,我知道!我想给你背一首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好不好?”

      得到舒暮云的允许后,小女孩迅速地背完,眼巴巴地看着舒暮云手里的糖。

      舒暮云鼓励地对她笑了笑:“背的真流畅,来,给你一颗糖,慢慢吃,小心蛀牙。”说着就把一颗造型可爱的糖果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眼前一亮,连忙放在兜里。

      其他孩子一看是真的,纷纷跳起来,争先恐后地背鹅妈妈童谣,等到舒暮云的糖果分完了,童谣也基本都听过了。

      “四十九首。”夕阳已经开始给天幕染色,秦漫舟查了查本子上的童谣,“鹅妈妈也就五十三首,基本上都记下来了,剩下的基本没什么人传唱,大概率不会出现在游戏里。”

      舒暮云锤了锤因为坐久而酸痛的腰,和孩子们挥手再见:“下次记住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会有坏人拐卖你们的。”

      孩子们嘻嘻哈哈答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当做一回事,他们一哄而散,跑回各自的家。

      “走吧。”舒暮云撑了下地爬起来,“到了晚上这里会非常危险。”

      他刚伸直腿打算走路,却觉得双腿一僵,酸痛得仿佛有针在扎他的血管,甚至不敢回弯。

      坐久了,腿麻了。

      舒暮云永远风度翩翩四平八稳地,这次却一个没站住就往地上栽,要是结结实实撞在石板路上,估计他的鼻血就要留在这片乱七八糟的土地上了。

      他本能压着嗓子的尖叫声,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挽住他,秦漫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没过年呢,对着谁行礼呢。”

      舒暮云艰难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漫舟挑了挑眉,将青年背了起来:“地上挺凉的,给你外套让你垫着点怎么还不明白了。”

      舒暮云恍然,他趴在秦漫舟身上,听秦漫舟絮絮叨叨:“再说你不是有点小洁癖吗,怎么这次不嫌弃地上脏了?”

      舒暮云搂住他的脖子:“游戏里哪能讲究那么多呢。”

      他俩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秦漫舟虽然比他高一点,但是舒暮云毕竟是个成年男性,背起来不会很轻松,秦漫舟却毫不嫌弃,终于轮到他照顾别人,乐颠颠的仿佛自己对舒暮云他爹:“这年轻人啊也要注意,现在着了凉,老了遭罪知不知道?”

      舒暮云听着他的念叨,看着斜阳薄暮,忍不住把头埋在秦漫舟的头发里,悄悄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附上是谁杀死了知更鸟原文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我杀了知更鸟,
    用我的弓和箭。
    谁看到他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到他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我取走了他的血,
    用我的小碟子。
    谁来为他制丧衣?
    我,甲虫说,
    我将为他制丧衣,
    用我的针和线。
    谁来为他挖坟墓?
    我,猫头鹰说,
    我将为他挖坟墓,
    用我的锄和铲。
    谁来当他的牧师?
    我,乌鸦说,
    我将来当他的牧师,
    用我的小册子。
    谁来当他的执事?
    我,云雀说,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
    我将来当他的执事。
    谁来秉持火把?
    我,红雀说,
    我马上就把它拿来,
    我来秉持火把。
    谁来充当主祭?
    我,鸽子说,
    我将当主祭。
    为吾爱哀悼。
    谁来负责入殓?
    我,鸢说,
    若不走夜路,
    我将负责入殓。
    谁来负责棺罩?
    我们,鹪鹩说,
    夫妇俩一起,
    我们将负责棺罩。
    谁来唱赞美诗?
    我,画眉说,
    当她埋入灌木丛中,
    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响丧钟?
    我,牛说,
    因为我可以拉钟,
    我来敲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当丧钟 为那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空中所有的鸟 都悲叹哭泣。
    启事
    关系人请注意,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审判,
    受审者为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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