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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9 ...

  •   冬至她们几个跟着上了车,惊蛰吩咐车夫一声,自己坐到车夫身边,回头隔着车壁跟林青槐解释,“殿下在安和坊的一座宅子里,小的方才正要去侯府请公子。”

      林青槐扬眉,“你家殿下自己在那边?”

      惊蛰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殿下身边有护卫,公子不必担心。”

      林青槐:“……”

      她哪儿担心了,就是随口一问。

      安和坊是城中富商聚居之处,就在南市附近,过两条街便到。

      林青槐从车上下去,跟着惊蛰走进那宅子的大门,一路往里,直到上了院中的三层小楼才停下。

      司徒聿倚着窗台,俊美无俦的面容柔和舒展,绵绵细雨在窗外勾了一幅水墨画,他似画中走出来的谪仙,清雅出尘。

      “大皇兄想除掉你二叔,这场戏估摸着天黑才上演。”司徒聿朝他招手,“你看下这些人的来历,我总觉得功夫路数眼熟。”

      林青槐迈步过去,凝神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会,玩味勾唇,“告诉你这些人的来历,你给我什么好处?”

      哥哥再养一段时日便能下地,她得防着这人找哥哥的麻烦。

      司徒聿怔了下,垂眸看进他的眼底,嗓音不自觉柔和下去,“你想要什么好处只管开口便是,就当是我连累你的赔礼。”

      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能给。

      便是将来登基,把江山给他也无妨,他又不是没本事稳住那班朝臣。

      “许我三件事,只要我开口你就必须做到。”林青槐面上浮起微笑,“你能查到他养暗卫的地方,就一定能查到,谁把这些人安插到他身边的,又是在何时布置的这一切。”

      司徒聿往她身边挪了下,唇边噙着一抹笑,嗓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回话,“朕答应你,只要你开口我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不就是三件事吗,三百件他都能答应。

      “是司徒修舅舅的人,没想到吧,司徒瑾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实则被当成了踏脚石。”林青槐见他答应,低下头,目光在他腰上逗留片刻,伸手拿走他腰间的玉佩,“这个算见证,免得你食言。”

      他如今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早防备早好。

      “都按林相的意思来。”司徒聿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宅子里,眼底慢慢浮起冷霜,“二皇兄的母妃真叫人刮目相看。”

      “对了,我让我爹去查燕王,他能装,估计也能看出我爹在装。”林青槐收起他的玉佩,神色轻松,“不过我爹跟他有一起逛青楼的交情,只要不频繁找他,应该不会被怀疑。”

      “一起逛青楼?”司徒聿嘴角抽了下,想起上一世,林青槐也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心底又止不住泛酸。

      他倒是把一个男人能玩的都体验了一番,只有自己一辈子只惦记他一个。

      “你想去?”林青槐想起来之前贺砚声说的事,眸光转了转,狡黠勾唇。

      青楼是要去的,不过得让他换上女装了再去。

      “没兴趣。”司徒聿嫌弃摇头,“晚上这场戏还差个捡果子的,得麻烦下你未来的岳丈大人。”

      大皇兄的人真动手,最好能让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抓到现行,如此才算完美。

      “这事我来安排。”林青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否则也不会去京兆尹衙门报官。她眯了眯眼眸,唇角扬起算计的笑,“你也去安排下,让司徒瑾下定决心动手。”

      司徒聿略略颔首,和她一道下楼。

      林青槐偏头,目光从他好看的侧脸扫过去,随口说起贺砚声发现人口失踪案线索的事,“他提到春风楼脸都红了,谁会想到他后来,会在那住了一个月。”

      贺砚声跟安国公闹着要自立门户时,在春风楼一住便是一个月。

      “他专程去找你?”司徒聿心底醋意翻腾,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我记得你们在这时,关系并不怎么样。”

      “一般吧,他是陪他母亲安国公夫人去的,我娘跟国公夫人是手帕交。我妹妹不是回来了吗,这几日家里客人不断。”林青槐斜乜他,“你倒是记得清楚。”

      司徒聿一听,胸口愈发酸的厉害。

      外人不知贺砚声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

      上一世,那老匹夫有回醉酒跟自己吐露心声,说他也爱慕林青槐,还为了他终身不娶。

      等林陌这事了了,他得再去找贺砚声。

      上回在镇国寺,自己因看到了女装的林青槐,没能试探他是否也如他们这般重生。

      以贺砚声对林青槐用情的程度,知道他被自己毒死,那老匹夫说不定会殉情。

      司徒聿这般想着,心情莫名变得糟糕起来。

      林青槐跟贺砚声私交甚笃。

      “发什么呆?”林青槐拍了他的肩膀,黛眉蹙起,“我走了,你留意下别被盯上。”

      “我在想今夜这般冷,你若是不想来,便在家中好好待着。”司徒聿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走神,“还下着雨呢,染了风寒可不好。”

      林青槐嗤笑一声,自顾上了马车。

      再冷的日子她都经历过。

      回到天风楼已是午时二刻。

      主仆一行上了楼,林青槐坐下来,吩咐冬至去飞鸿居打包饭菜,黛眉不自觉蹙起。

      司徒修竟然这般算计司徒瑾,她不止没想到,也不曾觉察。

      若不是在上一世,见过几次他舅舅许永寿身边的护卫出手,方才还真看不出来,

      许永寿如今在兵部任侍郎,长相平平便是看过也很难记住。家中有嫡出的两子一女,庶出的两女,长女……

      林青槐抬手按了下眉心,心中豁然开朗。

      难怪她始终没找到林庭兆和二皇子合谋的证据,原来是被疏忽了。

      许永寿的长女一开始许的人,正是林庭兆!

      理清了这层关系,司徒修与林庭兆之间的合作证据算是有了答案,可她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司徒修的母亲是建宁帝潜邸时抬进去的侧室,家世并不显赫,后来只封了个宜妃,也不受宠。

      胞兄许永寿进兵部快十年才升任侍郎,属于长了年纪顺便升官职的类型,并无建树。

      到她和司徒聿死,他还是侍郎没升过品级。

      以他的家世背景和能力,是如何瞒天过海,让司徒瑾恰好收了他们训练出来的人在身边?

      林青槐曲起手指无意识轻叩桌面,偏头看着楼下那一片在雨中摇曳的修竹,微眯的桃花眼透出几许精光。

      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司徒聿定是也想到了。

      他去查比自己会快许多。

      这一世,她要当个风风光光的侯府千金,入仕的事情交给哥哥去做。

      至于司徒聿怎么想,跟她可没多大关系。

      若建宁帝能避开上一世的结局,他的太子之位恐怕还要坐十年都不止。

      ……

      司徒聿安排好人手回到宫中,眼看着都到了元圣宫门外,又打消了回去梳洗的念头,吩咐陈德旺掉头去凤仪宫。

      去大理寺观政已有好几日,该去跟母后说道说道,让她安心。

      上一世,父皇驾崩没多久皇祖母薨逝,又过一年他及冠没几日,母后也走了。

      他在这深宫里,连个至亲的人都没有。

      林青槐可怜,他又何尝幸福过。也只有在想到他时,自己才能找到一丝勇气撑下去,尽量为他遮去一些风雨。

      到了凤仪宫,司徒聿在宫门外等了会,宫里的嬷嬷便亲自迎出来引他进去。

      人还未到正厅,视线里便多了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面上喜色难掩。

      “儿臣见过母后。”司徒聿放松下来,如玉的面容浮起笑意,“怎的这般着急?”

      “哪能不急。”皇后笑着看他,保养得宜的秀美面容透出几分落寞,“我儿去观政,当娘的担心有什么不对。”

      “儿臣可没说你不对。”司徒聿伸手扶她,“在大理寺也能学到许多本事,父皇已有意让儿臣日后再去六部观政,母后无需多想。”

      皇后闻言点点头,又笑起来,“听闻你与靖远侯的公子交情极好,可有见过他那刚回上京的妹妹?昨夜你父皇过来同我用膳,提了下你的婚事。”

      皇帝甚是看好那姑娘。

      “儿臣尚未见到青榕的妹妹,婚事也不着急,二皇兄都还未议亲呢,儿臣哪能赶他前头去。”司徒聿暗暗心惊。

      上一世,他们可没这么着急自己的婚事。

      “倒也是。”皇后见他不乐意听这事,笑着岔开话题说别的。

      司徒聿陪着她闲聊片刻,留在凤仪宫用过午膳,算了算大皇兄回宫的时辰,回到元圣宫恰好申时。

      踏入宫门,大皇兄带着常随也从外边回来,见到他,面上绽开一抹透着虚假的笑,“你今日不是休沐吗,怎的从外边回来。”

      “我去见了母后。”司徒聿停下来,好似很吃惊的模样,似笑非笑,“听闻洛阳送来了几盆牡丹,皇兄可是去了玉芙宫陪你母妃种花?”

      他方才去的地方,自己回来之前刚看过。

      司徒瑾笑笑,压下心中的惊疑,面上流露出一丝造作的羞赧,“日前我不是在西山抓了两只小鹿吗,带回来便放在楚世子那养着,这几日下雨天寒,有一只病了我便过去瞧瞧。”

      “元圣宫内也可以养,不想养了也可杀了吃肉。”司徒聿不以为意的掸了掸衣袍,“我回寝宫换一身衣裳,早上出宫弄了一身泥。”

      他看不到,自己便提醒他看。

      “我也回去梳洗。”司徒瑾面上的笑意险些保持不住,摆摆手,带着常随往东院的寝宫走去。

      司徒聿眯了眯凤眸,不疾不徐回自己的寝宫。

      大皇兄虽不够聪明,却也不是多蠢笨的人。二皇兄的舅舅许永寿腹中空空,进兵部还是父皇开了恩,哪会有如此心计,塞了几十个暗卫到他眼皮子底下。

      上一世自己登基后,百官不服,按说是应是许永寿表现的绝佳机会,他没那么做,而是老老实实的混日子。

      躲在他后面行事的人……到底是燕王叔,还是吴王叔,抑或是秦王叔的子嗣?

      司徒聿踏入寝宫,叫来惊蛰吩咐一番,放松了身心去梳洗。

      不管是谁,大皇兄一倒,狐狸的尾巴兴许就会露出来。

      ……

      司徒瑾回到揽月殿的寝宫,吩咐宫人备热水过来,眉宇间笼着一丝烦躁。

      三弟定是知晓了什么,才会故意提醒自己,袍子和靴子都挂着泥点子。

      难道是林陌已找到那俩大盗藏身的位置?

      司徒瑾越想越心惊,后背冒出层层冷汗,锐利的眼眸顷刻间覆满了杀意。

      那俩亡命大盗,如今藏在国子监西院自己的舍馆里。

      若真的被林陌找到,他一定会想法子除掉那两人,抹去他们合谋的所有痕迹,再反将一军!

      当初与林陌说好,换三个人出来,让他们去对付林青榕,得手后再将这几人就地处死。

      孰料竟出了岔子。

      被关起来的那俩亡命大盗,当日就在山下不远处的茶寮里候命。若林青榕未有死在山上,还被他们给找到,便由那两人在路上截杀,再由他的暗卫除去那两人。

      谁也不曾想到,那一日三弟会去西山,还带着个身手极为厉害的侍卫。

      眼下事情败露,林陌若咬死他是被自己威逼,才冒险偷天换日,自己便算是完了。

      以三弟和林青榕的本事,不会那么快便查到自己筹谋数年的一切。

      只有林陌死了,西山之事就能平息。

      司徒瑾细细琢磨一阵,屏退左右叫来自己的贴身暗卫,冷然开口,“通知他们今夜去盯着国子监西院,若是发现有人靠近我的舍馆格杀勿论!再派两人天黑后潜入靖远侯府,找到林陌逼其服下毒药,伪装成其自裁的模样。”

      “是。”暗卫领命退下。

      司徒瑾长长地吐出口气,招呼伺候自己的宫人进来,起身去净房。

      自己须得速战速决,解决掉林陌以免被抓住把柄。

      ……

      入夜后的靖远侯府安静下来,林青槐换上夜行衣,开窗看了看雨势,又往身上加了一件不易被雨水打湿的斗篷。

      准备妥当,窗外也传来了敲击声。

      林青槐开窗,和冬至先后跃出去,随着来接她们惊蛰偷摸离开侯府,坐上候在外边的马车没入夜色之中。

      大理寺天牢那边司徒聿已做了布置,她又跟京兆尹府尹说好,今夜送他大功一件。

      只要司徒瑾的人击杀二叔和那俩大盗,他们就能把所有的人都擒住,再让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捡现成。

      闹那么大动静,势必会惊动建宁帝。

      接下来便是都察院的事,证据她和司徒聿手里都有,随时能递交上去。

      雨丝纷飞,马车穿过长宁大街,不多时便到了国子监附近的一处民房里。

      林青槐跳下马车,见司徒聿站在廊下等着自己,心底升起一丝暖意,唇角不自觉上扬,“上楼看戏去。”

      这宅子就在国子监西院对面,隔了一条街。

      也不知他是如何说动屋主,对方竟答应让他借用一晚,估摸着没少砸钱。

      “你二叔早你半个时辰离开侯府,看着像是要去户部尚书府上,他的护卫则早早就埋伏在国子监附近。”司徒聿拿了张帕子递给他擦脸,“我准备了夜宵,吃完也差不多了。”

      林青槐哭笑不得。

      上楼进了屋里,桌上果真摆着从飞鸿居打包的饭菜,她又忍不住笑,“准备的很充分。”

      “那是自然。”司徒聿坐下来,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国子监西院埋伏了四个暗卫,谷雨和靳安他们在盯着,那边有信咱就熄灯看戏。”

      林青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吃过宵夜,两人把今夜的各项部署细细梳理了一遍,尽量查漏补缺,将人手安排下去。

      冬至和惊蛰走后,司徒聿熄了灯,和林青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白日看着还挺好,夜里看过去不如屋顶开阔。”司徒聿敛眉,“不如去屋顶?”

      林青槐应声,拿了把伞不等他便开门出去,利落翻上屋顶。

      “我让人跟房主说,我爹是江南的富商,族中无一人考取过功名,听闻国子监的监生都是人中龙凤,想要借他的宅子瞻仰一番,出银五百两租用一日。”司徒聿挤到他的伞下轻笑,“富商的身份都做好了,便是有人查也不怕。”

      “你爹确实很富。”林青槐揶揄勾唇,“你也不穷。”

      司徒聿笼在夜色下的脸庞,笑意飞扬。

      可算听到他夸自己。

      夜色渐深,笼罩在雨幕下的国子监,透出几分让人不安的静谧。

      一行人披着蓑衣隐在黑暗中,等着打更的梆子声歇了,利落翻过西院围墙,朝着监生住的舍馆厢房摸过去。

      院内的守卫和护院都被惊醒,金戈交鸣的声音混着雨声模糊响起,血腥味乘着湿润的寒风弥漫开去。

      就在此时,一枚响箭冲破雨幕直冲天际。

      明亮的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飒踏的脚步声穿过小巷,将整个国子监西院团团围住!

      笼在雨幕下的西院刹那间亮如白昼,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无数沉睡的监生和住在附近的百姓。

      林青槐蹲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面色沉静。

      司徒聿举着伞蹲在他身侧,掩在黑暗中的眉眼,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锋锐。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大理寺的官差将那俩大盗抓走,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收兵,一切归于宁静。

      两人从屋顶上下去,惊蛰和冬至来回话,“林二老爷受了伤,并无大碍,伏击他的人已被我等擒住。”

      司徒聿偏过头,不疾不徐的语气,“那宅子里的暗卫都放倒了?”

      大理寺天牢发现重要案犯逃狱,狱丞带着人一路追踪过来,恰好碰到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捉拿凶案要犯,不巧两拨人要找的案犯,都在国子监西院。

      这般大的动静,大皇兄定会通知私养的暗卫藏匿起来。

      “都放倒了,没有三个时辰醒不来,靳宁一直在盯着。”惊蛰恭敬回话,“大理寺卿魏大人和京兆尹府尹齐大人,已有人前去传话。”

      “等宫中的禁卫出宫,立即抹干净痕迹,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司徒聿面色一松,如墨的眼眸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很自然地拍了下林青槐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你赶紧回去才是正经。”林青槐拿出账册递给他,仰起脸,笑着揶揄,“仔细你爹扒你的皮。”

      作为父亲,再薄情冷性也不愿意看到儿子手足相残,除非司徒瑾结党营私一事建宁帝一早就知情。

      “路上小心。”司徒聿轻轻叹气。

      他哪里会想不到父皇会动怒,舍不得跟他分开罢了。

      国子监四周安静下去,被吵醒的监生回了舍馆,仿佛方才的厮杀从未出现过。

      林青槐乘着马车回到侯府,已是丑时。

      东院灯火通明。

      她脱下身上的斗篷,带着冬至出了揽梅阁,往正厅那边去。

      二叔被司徒瑾的暗卫伏击,估计是刚送回来。

      果然,她一进正厅爹爹便目光幽深地看过来,语气怨念,“你该给爹爹砍他一刀的机会,可惜了。”

      林青槐:“……”

      “你现在去补一刀也不是不行。”周静微笑扬眉,“走,我陪你去。”

      “去吧,大理寺的狱丞带人抓到了逃狱的案犯,这案犯正好京兆尹衙门也在找。另外,我还把二叔渎职的证据递给了都察院。”林青槐淡淡抬起眼皮,“你俩跟他说,证据是大皇子给的。”

      林丞一听,当即握着夫人的手站起来,神清气爽,“走,咱去给二弟补上两刀。”

      周静含笑点头。

      林青槐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回屋补眠。

      勉强睡了一个时辰,她挣扎着爬起来,换了身衣裳恹恹坐上马车去大理寺应卯。

      昨夜发生的事已传遍六部三司。

      一大群官员不冷也不饿了。下了马车三五聚作堆,热火朝天地说着大理寺逃狱的案犯,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被抓住。

      一个个说的活灵活现,仿佛看到现场一般。

      林青槐默默听着,等正阳门开了,这才从车上下去。

      司徒聿意料之中的没来。

      她进了衙门,马上被同僚围起来打听二叔的伤势。

      一帮人的关心刚表完,都察院和京兆尹同时来消息,二叔渎职私放案犯被带走,林庭兆也因谋害他人性命,被带回京兆尹大牢关押,围在四周的官员瞬间做鸟兽散。

      林青槐见怪不怪,稍稍收拾一番,跟着张寺正继续去办案。

      这才到哪啊。

      等司徒瑾结党营私的事查出来,那可是真地震。

      ……

      司徒聿在御书房外站了一个半时辰,大皇兄失魂落魄地从里出来,立即被禁卫押回元圣宫禁足。

      他活动了下发僵的双腿,跟在李来福身后进去。

      大皇兄知道事情败露便来请罪,然而没用。

      “儿臣参见父皇。”司徒聿撩袍跪下,头抵着地面从容开口,“儿臣冲动,不该私查官员渎职,发现线索应递交都察院查办。”

      “起来说话。”建宁帝才训了长子一顿,面色黑沉,“为何要私查林少卿,此事与京兆尹又有何关系。”

      司徒聿站起来,原原本本说出林青槐在西山围场,被林庭兆算计一事,没有丁点隐瞒,“儿臣与青榕一开始以为只是家宅纷争,便想弄清楚究竟。谁知一查就查到了别的,于是去京兆尹衙门报官。”

      “靖远侯没拦着榕哥儿?”建宁帝危险眯起眼。

      俩乳臭未干的小子,查个坠崖竟然把老大给卷了进去,闻野什么都没做,他是不信的。

      几日前,闻野还说了个补汤下毒的故事,提醒自己可能已中毒。

      然而宫中的御医到现在都未查出来,他是否中毒。

      “侯爷没拦着。”司徒聿据实回答。

      “除了林少卿渎职,你俩还查到了什么。”建宁帝目光如炬,“你们让大理寺和都察院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司徒聿掏出账册交给李来福,“确实只有一部分。”

      大皇兄结党营私是国事也是家事。

      “你倒是实诚。”建宁帝接过账册翻开看了会,面上浮起明显的杀气,“他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是青榕在林少卿书房内找到的,儿臣未有交给都察院。”司徒聿抬起头,神色坦然,“儿臣觉得涉及的大臣不少,该由父皇定夺。”

      大皇兄结党营私,涉及吏部、兵部、户部三位尚书,大理寺两位少卿,都察院左御史,怎么查办,不是自己该插嘴的。

      “简直胆大妄为!”建宁帝站起来,负着手烦躁地转了几圈,复又坐下来,定定看着司徒聿,“榕哥儿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榕哥儿就一小孩儿,林陌手里有账册定会藏的极为严实。

      此事闻野不像是事先知情,若他知晓自己的弟弟与大皇子结党,不会让榕哥儿在西山遇险。

      “青榕是镇国寺方丈的亲传弟子之一,功夫极好。”司徒聿处惊不变,眼神坦坦荡荡,并未因为他释放威仪而胆怯。

      父皇只知侯爷自小教导林青槐武功,不知他还有个师父。

      建宁帝瞧着他这不慌不忙的样,心底那股子郁气也就散了。

      以老大的性子,不栽在他手里也会栽在老二手里,他做了什么自己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那几个涉案的大臣,原先支持的人是秦王兄。

      此番查了,正好也看看他们是否跟补汤下毒一事有关。

      建宁帝情绪平复下来,抬眼看了看沉稳从容的司徒聿,话锋一转,“翻过年你也十七了,朕与你母后商量了下,想把靖远侯的千金指给你,你意下如何?”

      榕哥儿功夫好,将来外放历练也可放心。

      闻野的族人如今就他一人还在为自己效命,其余人都在地方任小官,老三娶了他闺女当正妃,也不怕正妃母族掌权过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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