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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浴火重生 ...

  •   连海平莫名其妙被弄到这稀奇古怪的宫殿,一心还记挂着惠山和尚安危,有些心不在焉,脱口而出道:“我哪里知道你是谁,我自己都一头雾水怎么会初现在这里。”
      那人一声冷哼,自思平生极少有人敢在面前放肆,今日一个滑溜小鬼言语间居然如此无礼,本想出手教训一下,但随即又想,自己困与这四度空间千余年,抽身不得,一世威名早已消失殆尽,何必去强求这些没用的东西。这小子虽然无礼,倒也骨骼不俗,一身精气隐隐有雷霆之威,比起前次误入四度空间的那些个要强多了,如能传了自己衣钵,倒也能让后生小辈知道这世上曾有我烈阳大帝。一念及此,他便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随我来吧。”
      连海平见他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目露凶光,一双眼睛瞬间如同烈日一般刺痛自己心神,更可怕的是浑身居然也是一阵灼热难挡。他几曾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物,惹怒此人自己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立刻打定主意准备时刻低头装孙子。此时听到那人忽然声音如此和缓,并没有生气,不禁有些奇怪,此人阴晴不定,真是个怪人。他天生胆大,张嘴又问:“到哪里去?”
      那人并不答话,转身飘然飞起。连海平刚要再问,却发现自己身形离地,不由自主,竟然跟随那人飞了起来;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喜的是自己真的飞了起来。这种飞身而起比起方才被人追杀之时被迫跳跃,简直是天差地别。
      二人御热浪而行,沿着那十六根柱子不断向上飞去,越高而温度越高,连海平早已感觉焦热难当,只是刚进来时的气闷之感略有减轻,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如此高热之地,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汗,他偷偷伸出双手看,见那肉掌之中居然各个指骨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发出红光!他大吃一惊,连忙撸起袖子,只见两条手臂也是如此,肉中之骨发出红光,透过皮肉若隐若现!
      惊骇之下,他举起双臂,连忙问那人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轻笑道:“无须惊慌,运起你自身的练气法门,紧随我!成功与否,就看你自身造化了。”
      连海平半信半疑,但那《太上朝天奔雷真经》的运气法门却立刻运用起来,他只奇怪此人好似知道自己正在习练的这门内功。
      那人负手而立,带着连海平沿着柱子一路高飞,越飞越高,眼见已经看不到地下那把立起的巨刀,那人身形忽然停下,左手在胸间一挥,如同向那些柱子打招呼。一道闪电从二人头顶闪过,一阵雷声如同滚浪一般,自天际远处滚滚而来,一时间云雾弥漫,似乎一阵暴雨将至。那高耸矗立的柱子随着雷声居然不停震动起来,连海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相信,那十六根柱子一个个拔地而起,如同活了一般,向云雾身处窜去。那云深雾浓之处,立刻电闪雷鸣,雷声中传出一阵金石激荡的声音,似乎是那些柱子在吼叫。
      连海平完全被眼前这奇幻景象惊呆了,哪里还顾得上调理气息,这一刻的分神立刻让他深受重创,四肢和五脏六腑如同无数重锤同时敲击,他顿觉一口热血在腹中翻腾不止,“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他双手扶膝盖,勉强让自己保持站立,只是此刻如同站在一个巨大磁场,压力从各个方向如山一般压来。巨大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他眼角余光看到那人在盯着他看,眼神中似乎有种失望之色。本来他还想呼救,见此情形,少年人心高气傲的心性又起来了,宁死不开口求救,他闭上双眼,一心求死。他原本非常慌乱,思绪一片混乱,此刻已明死志,脑海渐渐一片空明,那《太上朝天奔雷真经》的几幅图画渐渐清晰,其中有一幅中正好有一个光头屈身扶膝、仰首望天,跟他现在姿势几乎一样,那图上内息运转走势,图中口诀立刻跳入脑海,他默运内息,立刻进入忘我境界。
      方才他吐出去的那口血散入在这滚滚热浪之中,并没有因高热的气温气化,反而散在半空中化成无数个细细的圆滚滚的小血滴,如同一场血雾。原本在云雾雷电中翻滚的那些柱子纷纷窜出,钻出云雾的它们此时显出真身,个个面目狰狞、牙尖爪利,居然是十六条通体墨黑的苍龙。它们似乎是受到血腥之气吸引,直奔连海平而来。群龙游至他身边并未争抢咬食,只围绕着他不停游走,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不停滚动的黑球,黑球中间悬停着一个姿势怪异的少年,这景象十分怪异。
      连海平却无暇顾及身边的一众游龙,《太上朝天奔雷真经》确实是无上内功修习法门,他原本为这空间中的莫名压力逼迫差点丧掉性命,急切间运起真经上的功夫与之相抗,不光捡回一条性命,反倒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按照经文修习进境飞速,久而久之,外界压力越大,自身抗力随之越大。
      那人见他终于找到了应对之策,似乎松了一口气,心知他此刻已过最重要关口,接下来的事,虽然难,却没什么风险,那人轻松越出群龙的球形包围,仰头大声疾呼:“天可怜见,今日让我得此传人。”他双手合十,大吼一声:“九天十地,真阳大阵!”一声喝毕,只见那十六条苍龙同时放出闪电,电光所指正是被围在中间的连海平。
      闪电从不同方向集结在连海平的身上,每一道电光闪没之后便有一声惊雷,此起彼伏的惊雷无一遗落,全部击打在连海平的身上。初时,只见他满脸痛苦之色,似乎这雷霆一击给他带来巨大疼痛,三番五次之后,疼痛之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青气,大约一杯茶的功夫,青气逐渐弥漫他全身,如同围了一层气墙,将惊雷慢慢隔离在外。群龙似有灵性,见那雷霆之力无法穿过气墙,纷纷张嘴长吟,如同商议一般,越飞越快,越吟越急,突然翻身而出,个个摇头摆尾,只见高不见顶的穹庐之上一道异乎寻常的闪电自上而下劈来,群龙昂首直立,双角间风雷大作,也是一道道闪电飞出,那自上而下的闪电与群龙的十六道闪电汇合一处,化作一道耀眼的青色光线,直奔连海平的身体而去,只听“哗”的一声巨响,围在连海平身边的气墙消散殆尽,十六条苍龙如同脱离一般,纷纷向地下飞坠。
      连海平终于张开了眼睛,眼前一切云雾消散,只有那黑衣锦袍人威严的站在他面前。他抬头四处观望,寻找方才不断发雷劈他的群龙,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跟黑衣人一同悬立在半空中。方才他虽然也跟黑衣人一起,那是人家拉着他,此刻却是他自己气定神闲地站着,他不由得再次看看双臂,只见其色白如脂玉,如同脱胎换骨,重生一般。
      那黑衣锦袍人正声道:“少年人,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烈阳大帝唯一传人。”
      连海平此时已察觉自己如同浴火重生,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柔弱的普通少年,情知这一切都是拜这位烈阳大帝所赐。他双膝跪下,弯腰叩首道:“多谢恩师成全,只是晚辈还有许多事情不明,还请师尊明示。”
      烈阳大帝微微皱眉,道:“你虽得我衣钵,福兮祸兮,却也难说,此时言谢太早。”
      连海平抬头望着他笑道:“福兮祸兮,都是命。恩师所教乃是安身立命的法门,运气虽有好坏,但这法门却有益无害。”
      烈阳大帝见他有些油头滑脑,倒也有趣,遂道:“路在你脚下,自然你说了算。你想问什么?”
      连海平道:“师尊从哪里来,又为何在此处?为何又收我为徒?”
      烈阳大帝道:“你是以血启封惊魄,才到了这里对不对?”
      连海平道:“我并不知道惊魄,更加不知道需要以血启封”,他将如何与惠山相识,如何误打误撞遇到惠山的仇家寻仇,又如何修习惠山藏于地洞的经书,最后听惠山指示误入此空间。
      烈阳大帝点头道:“你来我这四度空间之前,他也曾来过,只是这空间奇力凶险,他并未能逗留多久便形灭了。此人深知惊魄的秘密,想来与守卫者联盟有莫大干系,千年以降,守卫者联盟居然还有消息,实属不易。”
      连海平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烈阳大帝转身下落,示意连海平跟上,二人来到立在地上的那把刀前,连海平这才发现那十六条苍龙居然又变成了十六根石柱默然而立。
      烈阳大帝道:“此刀名为惊魄,本是我夸父族历来相传,到我手中已经是第十代,相传是荒古大神为了抵御灭世军而制作的一把神绝兵。”
      他伸手抚摸那乌黑的刀身,霎时间长长的刀身燃起一团烈火,似乎在向老主人打招呼。他不胜唏嘘,仿佛想起来那些痛快杀敌的往昔岁月。
      良久,他继续道:“夸父一族世代守护此刀,并以此刀平定天下不平不公之事,同时也在秘密寻找其他神绝兵,期望灭世军再度袭来之时,这世上有人可以抵挡侵略,挽救苍生。”
      连海平道:“我也曾听闻灭世和神绝兵,可是这些都只在民间私下流传,官方却向来禁止这些传说。”
      烈阳大帝摇头道:“神绝兵就在你眼前,灭世更不是什么传说。一千两百年前,黄帝与蚩尤在涿鹿大战,双方激战十天十夜,蚩尤眼见要大败与黄帝,便向夸父族求救,我深知蚩尤此人凶狠残暴,如果帮他打败了黄帝,天下百姓势必为他奴役,到时民不聊生,我们罪过就大了。如果不答应他,万一此人逃脱,将来必定会找我寻仇。我未必会怕他,只是我一族百姓日后免不了受他袭扰,此人心胸狭窄,向来是有仇必报。帮与不帮都很棘手。”
      连海平道:“这样残暴之人,师尊为何不助黄帝除掉他。”
      烈阳大帝继续摇头,道:“万物相克相生,相生相克,黄帝与蚩尤之所以有区别,只因二人非此即彼,向来对立;蚩尤残暴,所以黄帝才善良,倘若没有了蚩尤,黄帝也未必会善良。所以我们不希望这其中任何一方吞并另外一方,更希望两方都可以长期共存。”
      连海平若有所思,道:“师尊用心良苦,只恐怕事情并没有像您预期的那一方发展。”
      烈阳大帝点头道:“正是。我答应蚩尤暗中相助,历经七日七夜,我军用大雾困住黄帝的十大军团,战场上形势发生巨大转变,两军进入相持,谁也不能轻易消灭对方。蚩尤此时提出,希望我们能帮他一鼓作气消灭掉黄帝。我断然拒绝。”
      连海平道:“以他的性格,此事恐怕不会轻易结束。”
      烈阳大帝道:“此人见我拒绝,并未过多纠缠。我见他不再做非分之想,便带族人撤出战场,准备斡旋几方,让蚩尤与黄帝放下刀兵,救民于水火。我带领十六位兵士径直拜访黄帝姬轩辕,姬轩辕听闻我的来意之后并没有同意,他认为蚩尤此人一贯出尔反尔,生性残忍好战,不可能会放下刀剑做到谈判桌上。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愿意和平谈判,我将继续用大雾困住他的兵团,并与蚩尤合兵将其各个击破,唉,此后祸端便由此而起。”
      连海平道:“师尊虽然光明正大,直言胸意,恐怕黄帝并不会买账。”
      烈阳大帝道:“我此言一出,姬轩辕帐中大将纷纷跳出,要将我十几人当场砍翻。眼见我们丝毫不退缩,姬轩辕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连海平道:“不错,师尊敢带着这么点人去闯黄帝的大帐,自然埋伏有后手。”
      烈阳大帝道:“当时的局势,如果他敢乱来,我夸父一族必定会与蚩尤联军,结局如何不问可知。”
      他继续道:“姬轩辕并非不可理喻之人,他见我等并无私心,也早听闻夸父一族向来宗旨便是以一己之力平衡天下,便于我定下盟约,只要我们拿出蚩尤愿意罢兵的证据,双方可以约定时间,到时约起天下十国首领,在天下人面前定下盟约,罢手言和。”
      连海平道:“师尊此行如此顺利了,又怎么会有祸端?难道黄帝又反悔了?”
      烈阳大帝恨恨道:“问题还是出在蚩尤身上,他无休止的贪欲和嗜杀,差点毁掉整个人类!”他心中恨意难平,一把握住惊魄,那刀应手成趁手的尺寸,烈阳大帝一声长啸,长刀破空而出,刀身上泛出几尺长的烈焰,他信手挥舞,一瞬间漫天刀影夹杂着滚滚杀意,腾空而起。
      连海平心知这是烈阳大帝在演练刀法,他凝神细看,心头狂喜,这些刀法并不繁复,或有凝重,或有迅捷,或有奇险,一招一式如同大海中搏击巨浪,雄浑肆意,酣畅凌厉,每一式后劲十足,犹如意犹未尽而蕴含无穷变化。他第一次见到这令人心驰神遥的功夫,立刻潜心默记。
      烈阳大帝千余年来并未如此吐露心事,机缘巧合遇到这样一个小徒弟,心中不免欣喜,此番显露武功,自然也有倾囊相授之意,他见这小徒弟一动不动地观看,知道他深具慧根,定能领略不少。于是他将生平绝技《烈阳破日神功》一遍又一遍演练,兴之所至,一边长啸一边挥舞神兵,一时间光芒大盛,如烈日当天,照耀万物,绵绵不绝的刀意如同日光一般穿透万物,连海平看的是心神俱醉,早已忘记一切。
      烈阳大帝兴尽收刀,道:“这一套刀法名叫《烈阳破日神功》,全篇共有十六式,那边是纪念当日随我一同赴死的十六位兄弟,就是你背后那十六根石柱。”
      连海平回望那些石柱,再看他一脸恨意,心知后来一定有大变故,便问道:“蚩尤难道敢对师尊动手?”
      烈阳大帝道:“他有何不敢?吞并姬轩辕只是一个跳板,他的目的是天下,早晚我一族也是他囊中之物,可惜我明白的太晚。”
      他抬眼远望,似乎在回忆当年那一幕幕,良久继续道:“当日我从姬轩辕邙山大营归来,蚩尤早已在黄河边设宴等待,诚意十足。席间我言明姬轩辕求和之意,蚩尤满口答应,当着在场所有将军,直言连日征伐造成大量军士损亡,他痛心疾首,一定要与黄帝罢兵言和。我见他悔意十足,不似作伪,称赞他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是大英雄真豪杰,请他派遣使者去黄帝军营言明求和之意,他当即委派账下第一猛将前往。我与他在宴会上把酒言欢,痛饮一场,哼哼,大英雄真豪杰!”
      连海平道:“莫非他只是虚于应付,暗地又去攻打黄帝?”
      烈阳大帝道:“我并不完全相信他,宴席上我曾暗地吩咐手下兄弟随时监视蚩尤大军动向,一旦有异动即刻报知姬轩辕。哪里想到,蚩尤人面兽心,并没有进攻黄帝,反倒偷偷命人攻打我的族人!”
      连海平也大吃一惊,奇道:“蚩尤已经被黄帝牵制,在师尊的帮助下才打了平手,他怎敢除此昏招?”
      烈阳大帝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我率队拜访姬轩辕的时候,灭世军找到了蚩尤,他们私底下达成协议,灭世军帮蚩尤消灭所有对手一统天下,蚩尤向其称臣纳贡,蚩尤利令智昏,居然答应了他们。于是蚩尤用谎言拖住我跟黄帝,暗地里命灭世军现行诛杀我的族人,如果不是我族中有人杀出重围来告诉我,只怕灭我全族我还在梦中!”
      连海平三番五次听到灭世传说,此时听闻烈阳大帝参与此事,便急于求证道:“到底什么是灭世?”
      烈阳大帝缓缓道:“有人妄图毁灭天下,将天下人变成他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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