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年》小路就行

12、第 12 章

　　番外：李云洲
　　我叫李云洲，是个土生却不是土长的云海人。
　　我出生在云海，一个南方的小县城，这里的大街小巷都有着我七岁以前的记忆。那个时候，我的家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我的父母都是平凡的职员。
　　直到有一天，听说我们这边要搞旅游开发了，就在我爷爷奶奶住的郊区。因为要站土地，我家得了一大笔钱，家里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但我的父亲好像还不满足，看着原本平静的小县城突然变得人潮涌动，父亲看到了商机，决定将家里的钱都投去开酒店了。
　　当然，很成功。还没到两年的时间，我们家的酒店就称为云海最好的酒店了。物质水平提高了，就开始关心精神层面的问题了。
　　某一天，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家里看电视，那时候，电视还没有现在这么普遍，看着里面的人正在弹钢琴，我就想怎么一个桌子还能弹出这么美妙的音乐呢，于是我就对他们说，我也要去学钢琴，爸妈都很高兴，尤其是爸爸，他说赵局长家的儿子也在学钢琴。不过那时候云海也没有专门教钢琴的地方，于是爸妈就将我送到市里去上学，妈妈陪着我。
　　从那之后，除了放假可能会回去，其他的时间我和妈妈就一直待在市里，我对云海的记忆也开始变得片段化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十六岁。那年我正在上初三，本来原计划是上高中后就专门去读艺术高中的，结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回家，但母亲似乎没有做晚饭，而且从她那红肿的眼睛，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母亲似乎不太想说，所以我也没有问。那之后，母亲经常回云海。
　　有一周，原本是不放假的，但后来由于天气太热了，学校就放了三天的高温假。母亲又回云海了，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地回云海了。
　　汽车下午到的，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炎热，路上只有一些来去匆匆的行人，马路上的灰尘到处飞扬，我于是打了一个车就回家了，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然而他们却给了我一个惊喜。
　　开门的是家里的阿姨，母亲似乎并没有回家住，父亲也在酒店没有回来。家里也只有奶奶，但奶奶只是说，母亲因为想外婆了所以又到外婆家去了。晚上，母亲也回家住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云海这样一个小县城，谣言似乎传得格外的快，所以尽管家里人都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听说了。父亲的生活作风方面似乎有问题，外婆也在和母亲的通话中恶狠狠地咒到，虽然他们都避着自己，但是我还是知道了。
　　但是我挺自私的，我居然装作不知道，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于是我照常上学。
　　当然在中考的时候，我也故意考得很差，这样我就可以回云海读书了，父母也不用两地分居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当然，事情也正如我所料，中考成绩很差，父亲很失望，但还是找了关系让我到云海中学读书。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我料想地那么顺利，看着母亲每天对着我演戏的样子，父亲经常夜不归家，奶奶偷偷抹泪的样子，我觉得每天都很漫长难熬，于是我跟着我的发小付嘉，每天流连于各种网吧，沉迷于游戏中，活在这样虚拟的世界，会感觉好过些。
　　但时间有时候也会变成毒药。那天晚自习后，我照常回到家。给我开门的是父亲，他似乎被吓到了。此时正要到晚饭时间了，但阿姨似乎也不在，客厅里面坐着的除了我的奶奶、母亲，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怀着孕的女人。
　　这种诡异的情况其实也不需要多高的智商就能理解了。就是那样，父亲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并找到了家里，逼母亲让位。
　　父亲只是抽烟，母亲冷漠地提条件，一向疼我的奶奶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小洲，你乔阿姨正怀着孕，你不要乱来。其实我很想说，我还能怎么乱来。
　　很快，父母已经谈好条件了，具体的已经不清晰了，但关于我的那条我还是知道，我归父亲。母亲提着行李走了出去，我送她下楼，她一边哭一边对我说，小洲，妈妈是爱你的，没有不要你，但如果你跟了我以后我担心以后你爸又有了一个小孩，酒店就没有你什么事了。所以你不要怪妈妈，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她的行李放在出租车的后备箱。看着越走越远的车尾，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回到家，父亲也对我说到，就算他俩离婚了，我依然是他的儿子。我也只是点了点头，很快，那个女人也住到了我家，头几天，父亲，奶奶似乎都注意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举动，但他们似乎多虑了，我已经没有多生气了，只是觉得累，每天都很累。当然，父亲给我的零花钱也更多了。
　　这样我就更加成迷于游戏了，每天都花大把的钱去买装备。
　　一天中午，母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要结婚了。我说恭喜她，然后就挂了。那天下午，什么课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后来明珠跟我说是英语课。我正打游戏打得起劲，不注意就爆了一句粗口。其实我平时上课的时候，都不会打游戏的，只是那天我觉得我急需要打一场游戏来平复一下我的心情，要不然我真的就要崩溃了。英语老师却一直在那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像我的后妈。我也一下没忍住，就和她吵了起来。当时她也气得跑了出去。当然后来我也觉得很抱歉。最终我的班主任老谭没有办法，只得将我调到前排。这样我就和明珠做了同桌。
　　当然，每个班的男生好像都喜欢评价一下本班的女生，而她好像一直就属于男生的话题中心，所以我在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听见过她的许多新闻，但是那个时候正被家里的事烦成了一团乱麻，压根就不关心其他人，所以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压根就没有关注过。
　　所以当成了她的同桌，近距离地看了她，我觉得后面那群男生的话没错，她的确长得很漂亮。其他的就没有了。
　　但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桌，我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性格挺好的，也不像那群男生说得那么高冷，她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而已。慢慢地，我们俩人也很熟了，她也时不时地会跟我开玩笑了，我想我们是朋友了，当然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跟她带个早餐什么的。
　　但有一次，她朝我发火了。当时我很生气，于是就跟付嘉说了，结果付嘉却问我是不是喜欢她，以前也有人开过这种玩笑，但我都没有当真过，当然这次也一样。付嘉却说，你这个样子就像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你一个不怎么吃早餐的人却经常专门给她带早餐。至于生气的原因，应该是有人说了什么。后来我问方青青，确实是这样。于是我就不这样了，毕竟我俩可是纯洁的友谊，在让人误会就不好了。那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发生了变化。或许是有一次我回教室的时候看到她跟周涵正在一起讨论作业，而我则像一个多余的人；或许又是因为她看着周涵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或许又是她无助的时候都会看向周涵的求助眼神。最终我承认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好像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同桌，该怎么办？
　　于是我总会在他们交流的时候打断他们，总是吐槽她丑，但我也会带着她到我的世界一日游。我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件可以重新燃起希望的事情了。
　　但她会给我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