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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流星の陨落 ...

  •   我就怕我死了,你个冰山冻着人家找不着女朋友怎么办!
      ————题记

      许嫣,是个风一样的女孩。
      她曾希望,能够遇到一个风一样的男孩,潇洒不羁,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成为她的另一半。
      经历过两段缠缠绵绵之后,她突然发现,原来真正如风,潇洒不羁,不为任何事情所牵绊的,是她自己。
      不管是谁,都不能真正进入她的心里。
      除了,她的表弟,流星。

      不知道流星是怎么样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自己很亏欠他。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家新房的二楼,靠西的房间,大书柜的中间那层木门打开,左边第二本相册,上面有流星1岁她4岁时的照片。
      她不记得那孩子曾经长什么样子的时候,都会跑到那个房间,偷偷翻看那些照片,从她4岁,到他4岁,这三年的照片都在那本册子里。
      那时候他还是一副白胖胖粉嘟嘟一脸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样子,说起话来一嘴标准的普通话,跟电视里的播音员似的。
      那个时候他总喜欢跟着她,就连吃饭吃一半,见她吃完走了,也是屁颠屁颠跟过去。每次都要妈妈端着碗拿着勺子赶着喂,吃一口玩一会儿的主,这让她每次都停下游戏教育他很久。
      他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她家度过的。
      他三岁那年,她还记得,在长满比他们还高的直直挺立开出一朵一朵喇叭似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的自家花圃里,他说,姐姐,长大以后你嫁给我,好吗?
      不知道是谁告诉他关于“嫁”这个词的,她没有回答。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另外几个玩伴男孩的脸。
      于是这个话题,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而她那时也不知道,在这花海里,告白与被告白的,浪漫……

      那个时候,他还是如此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笑容如此灿烂。却没有人意识到,也没有人想到过要珍惜。

      他4岁之后,开始上幼儿园,只有寒暑假才来这里。
      她记得当她有一天突发奇想,把他的名字,用圆珠笔写在自己大腿上的时候,被妈妈看见,笑着羞得她满脸通红跑进洗手间用肥皂用力搓洗。
      那一年,她7岁,小学二年级。
      据说在某天放学后去了他奶奶家,他告诉了他的奶奶,说他看见了他的舅伯,也就是许嫣的爸爸。
      他说,舅伯穿着警服,拿着枪,如何如何的威风。
      也许不该用“栩栩如生”这个词,但是他说的几乎就跟真的一样,让他的奶奶相信了,然后去质问他的妈妈,问既然大哥来了为什么不来拜访自己妹妹的婆婆公公。
      “你听他扯!”这是很久之后大家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许嫣的姑姑也就是流星的妈妈所说的话,伴随着许嫣看不懂的表情。

      那一年的寒假,流星再回来这个小镇的时候,带来了大都市的孩子们不好的习惯——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加一个“狗屁”。
      那一个寒假几乎所有的人的称呼都被加了一个“狗屁”,比如说,“许嫣狗屁”,“舅妈狗屁”,“XX狗屁”……
      等到暑假的时候,许嫣已经做好了用“星星狗屁”回应他的时候,他却不说这个了。即使许嫣主动说“星星狗屁”,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

      他开始变了。
      却没人察觉。

      许嫣和这个姑姑长得很像,和姑姑在她这个年纪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而流星在这个年纪也和他的妈妈更像一点。
      所以许嫣和流星在外面经常被当做龙凤胎。
      一对双。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婶婶伯伯爷爷奶奶都是这么说的。

      一对双。

      于是许嫣也觉得,大概只有她能懂他的心思。
      两年之后,她9岁,他6岁。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因为她所就读的镇小学上课是五天半制的,星期六早上必须上学的她早早起来自己做早餐。
      她炒了个鸡蛋火腿肠炒饭,再泡了杯必是——那个时候必是还有奶茶口味的,到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看见他也起来了,就顺手泡了一杯给他。
      到了中午放学回来,大家吃午饭的时候,他把筷子一放,站了起来:“我要喝果汁。”
      在大人们犯难去哪里找饮料搪塞给他的时候,许嫣笑笑起来,给他冲了杯必是——她知道他要什么,也只有她知道他要什么。
      只有她懂他,犹如真的一对双。

      后来,寒假暑假的时候,就是她去他家里了。
      姑姑和姑父住在一个临街的小公寓里面,四楼,一室一厅,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大概只能放下一个大木盆的,边长1.5左右的没有马桶没有淋浴只有一根水管的据说是浴室的小房间。
      厕所是公共的,很黑,没有窗户也没有灯,每一次许嫣进去都不敢锁上门。
      楼梯也是漆黑漆黑的,虽然有将近两米宽,但是两旁都摆放着蜂窝煤以及破烂的家什,没有灯,小小的窗户上满是灰尘蛛网几乎透不进什么光,扶手栏杆也是锈迹斑斑。
      她和他睡小床,每天晚上钻进各自那头的被子里,就开始双脚乱蹬互踢——每次都是她开的头,不然他也不会那样。
      早上她会醒很早,然而姑姑和姑父都不喜欢她喊他们起床,一定要睡到很晚才起来,然后才下楼去买早点。
      一楼住着的是一对婆婆公公,每天不知道总在忙什么,是不是从屋子里发出“叮叮当当”和嬉笑的声音;二楼住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和她戴着眼镜瘦瘦的爸爸,许嫣没什么印象的妈妈;三楼住着一个和许嫣差不多大的男孩和他的妈妈,她不知道那个男孩的爸爸有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那个男孩,经常用这样那样的方法,把她弄哭,然后逃之夭夭。
      她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每当那个时候,姑父就会赶过来,带她和流星一起去公园,或者去肯德基,反正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的。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她的姑父。
      那个男人操着一口的武汉腔,非常的高大,她记得她那个时候还不到他的腰高,伸出的巴掌只能握住他的两三根手指头。
      她对于那个男人的印象,是从两大包的零食开始的。他带着一个小个子(许嫣的记忆里,这个人的个头与她姑父差很大一截)出现在她的家里,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她出门,路经镇子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地给她买零食。
      两大包的零食,她记得她吃了很久,其中拿到了很多的玩具,比如一条拿着它的尾巴它就可以横着扭动的玩具蛇,再比如一只握住尾端剪刀尾一样开合就可以伸缩的玩具螃蟹。
      然而根据自家爸妈的描述,这个男人最初和她的交集,是她刚刚学会说话会喊人的时候,他说:“嫣嫣,你ang(武汉话,‘叫’的意思)我。”
      一两岁的她思索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对他喊:“ang……”
      ——她以为那是他的名字,这让所有的人爆笑了很久。

      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很好的。
      然而有人,不这么想。

      那是在她16岁,或者更大的时候,从美国回来的,和流星同年的堂妹,在车上,突然对她的叔叔说:“我们带姑姑和星星走吧。”
      她有个叔叔,在美国定居,有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儿,学习优异钢琴小提琴绘画南拳剑法不是一般的强,武术比赛全美第二绘画被刊登在日历上钢琴小提琴就更不用说反正比她高出的不是一个两个档次,而且据说每天都是自己开车去学校。
      从来都不把她们俩拿来比较的大人们,这时都纷纷表示对妹妹的赞许。
      然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告诉她。
      大家都以为她其实是知道的?
      还是说不用大家说,她本就应该知道?
      整个家庭,上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下面妹妹和表弟,加上她和表弟家的爷爷奶奶,一共十三个人,只有她一个,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她后来才慢慢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流星过得并不好,因为她的姑姑。
      她的姑姑过得并不好,因为那个男人。

      那是哪一年,她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她记得似乎是姑姑还是姑父说,他们要搬家,搬到新房子,星星的爷爷奶奶也要搬进去和他们住一起。
      她还记得星星的爷爷奶奶原来的房子,也很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卧室和客厅都被铺着深红色的地毯,硬邦邦的毛,光脚踩在上面很不舒服。厨房高高的台子上放着长颈的蓝色玻璃瓶,本来是用来插花的,在他家却被用来放凉开水——她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花瓶那样的用——而厕所的门,里外都有栓子,她有一次被那个和姑父一样高大的爷爷不小心给锁在里面,最后还是靠流星发现了才得救出来的。
      因为自己也是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所以她很盼望流星也能一家团聚。
      这个盼望持续了很久。
      好像有一两年的样子,直到她的左手中指在11岁那年意外受伤被拔掉指甲之后,新房子才算竣工,20层楼的样子,他们家在一楼,打开窗户是一排矮房,几年之后被修成了一个小中心花园。
      流星的家人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这在那个时候让她嘲笑了很久——爷爷是广东人,奶奶是南京人,他们在湖北相遇生了他的爸爸,过了几年之后又到了北京遇到一口东北腔的他的妈妈。广东话,南京话,武汉话,东北话……许嫣都可以想象面对这些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情,然而流星只会说普通话。

      渐渐地,她也开始忙了起来,每到节假日,所想的不是“去北京看看姑姑和星星”,而是“今年放假星星会不会来”。
      她初中的第二年,12岁的时候,流星家搬到新房子的第二年,姑姑失业了——当然这也是她不知道的,没有人告诉她。
      她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好久之后了。
      那段时间,姑姑和她的婆婆,观念不和吵了多少次架,她不知道;姑父的脾气变得多暴躁,怎么吼她的姑姑,她也不知道;流星所面对的,奶奶说一妈妈说二的局面,她还是不知道……
      那一年,她12岁,他9岁。
      她在学校里,为完全搞不懂的文科题目头大,为有一个喜欢的人却没被发现而沾沾自喜,为班上男孩们蹩脚的球技而发火。
      他面对着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个时候妈妈当笑话讲的,姑姑打他的事情。妈妈说,“你家儿子是读小学,考大学还要好多年呢!”
      他一天天消瘦下去,她也不知道。
      那一年的暑假,他回来看她,瘦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掀起上衣很是骄傲地一拍胸口下面的部位,说,“看,排骨!”
      她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很自豪。
      他依旧跟她手牵手走在马路上,说说笑笑,公汽的事情,同学的事情,老师的事情,还有很多的漫画动漫。
      他僵直着双臂,夸张地耸着肩膀给她表演动画里一个人弹琴的样子,逗得她在街上想哈哈大笑又怕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接下来的那个寒假,她要准备中考,每天去学校上课——那时候说是不许补课,大家都说,这只是上课而已——所以他在除夕的那一晚赶回来,只住到初四就回去了。
      那个时候她天天忙着赶作业,两个人几乎没说什么话。

      中考完了之后,她就和所有的初中同学失去了联系,每天除了坐公汽去两三公里之外的图书馆楼上钢琴老师家学习,就是对着自己才买不久的珠江118苦练——那一年,她是准备考级的。
      他终于还是来了,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瘦,甚至比她高出半个头了,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更显衬出她因为长期静坐用脑而囤积脂肪的身材。
      然而他这次,却沉默地多了。
      虽然很久之前就因为比她高而对她的称呼省略了“姐姐”的后缀,现在看起来却比那时候的话更少得多。
      安安静静地,跟着她早早起床去楼下的篮球场打一个小时篮球,回来洗了澡就出巷子去对面美食街上吃早点,不回家直接就搭上公交车去图书馆,上到四楼敲钢琴老师家的门,她进琴房学琴他在外面坐着和她的师兄弟姐妹们下跳棋;一个小时之后回家,她练习老师刚刚教过的曲子,他拿自己带来的漫画看;下午的时候去她的爸爸也就是他的舅伯那里吹空调练大字,偶尔和那些警员叔叔伯伯们打打扑克斗斗地主,晚上出去和下班的妈妈汇合,吃了饭回家开空调看电视看漫画练钢琴。
      暑假就这么过去,她14岁,他11岁。
      他很安静。
      安静地,不像以前的他。

      然而她依然没有发觉。

      高中开学的时候,她参加了业余八级钢琴级别考试,成绩是良好。
      和班上的男生比赛罚球,她赢了,一个月有人给她打开水买饭。
      交了一个男朋友,刚开始的时候其实看别人很不对眼,在被表白的时候还吃惊不明所以了半天,交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投入。
      寒假的时候他要参加上初中的补习,没有回来;暑假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黑的不成样子了。
      妈妈打开热水器,扒光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使劲揉搓着,骂着他的妈妈他的爷爷不关心他的话,教他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洗干净。
      他一言不发,沉着脸等着“酷刑”结束——身为护士的妈妈的指力对这么一个孩子来说,还是相当的大的——而他闷声一句话也不说。
      她傍晚吃过晚饭的时候,会带着他去靠近城郊那边的广场,和同学们聚会。当然,她的男朋友也在里面。
      她向她的男友借了不少游戏光盘,带回家叫他玩给她看。
      看动画一般地欣赏着。
      很有趣。
      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他也只有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许多。
      那个时候,她15岁,他12岁。

      暑假也是这么飞快地,就过去了。
      他回了北京自己的家,她升入了高中二年级,选了理科,分班了,跟读文科的前男友很潇洒地说“再见”。
      在新的班级里,她遇到了一个如水一般捉摸不透的男孩——虽然他的皮肤如碳一般的黑——一个相当有文采的男孩。
      文字,小说,是高二那一年所做的事情。
      青春激扬。
      寒假的时候他回来,几乎所有的话题都是那个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丹所写小说所书故事让她心情澎湃青英俊潇洒的男孩——而几乎所有的话,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接下来的暑假和寒假,她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终究是熬过去了。
      高考完了之后,美国的叔叔带着妹妹回来了,在去上坟的路上,爸爸开车,妈妈、叔叔、她和妹妹挤在里面。
      妹妹突然说,爸爸,我们带姑姑走吧。
      她不明所以。

      很久之后她才慢慢知道,姑姑其实过得并不好。
      没有尽头的打工、加班,姑父的不思进取无所事事,婆婆莫名其妙的指责谩骂,还有她那从幼年开始就没有养好的身体……

      她慢慢的,开始痛恨起不学无术的姑父起来,甚至因为觉得,她的表弟也越来越像他爸爸的样子,而开始讨厌他。
      “一对双”的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从长相到性格慢慢相左的,她不知道。
      当他死气沉沉面无表情地当着全家所有人的面说因为他们所处的那家餐馆“环境不好”所以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流星已经是非常的惹人厌了。
      那天回来的时候她没有理他。
      她的感情总是很直接没有任何余地地表达出来,所以他应该也感觉到了。
      但是他没说什么。
      到晚上的时候她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他,找他说话,他依然笑着回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只是,当她开电脑玩网游的时候他没有再一边看也没有用另一台电脑上相同的游戏陪她玩,而是在一旁很安静地看漫画。

      她17岁的时候,在北京上大学,偶尔放假会去他家住两个晚上,每次去的时候他都会在电脑上,或者在书桌上,或者在床上,抬起头,对她一笑。
      绝色倾城。
      姑姑下班回来的时候,打开房门,很热情的一句“我回来了”。
      他不经意地“哦”了一声,姑姑就惊讶了:“你居然会回答哦!太神奇了!是因为姐姐来了所以心情很好吧?”
      他不答,回去继续玩电脑写作业看电视。

      “星星平时在家都不说话的吗?”她是这样问姑姑的。
      “金口难开。”正在择菜的姑姑摇摇头,抽出一只手指着冰箱,“把凉粉拿出来切了烫一下用佐料拌好端出去。”
      她默然地把姑姑从超市买回来的盒装凉粉拿出来切条,漫不经心听着厨房外流星的爷爷奶奶看电视的声音——现在虽然不吵架了,但是关系依然不好,连吃饭都是分开的。
      “你晚一点问星星明天想吃什么吧。”姑姑说,“夫妻肺片打开,鹅掌鹅翅装盘,你们先吃,我把这个菜弄好就出去。”
      “哦。”她端着盘子出去,叫了流星吃饭,“明天想吃什么?”
      “你做吗?”流星这样问。
      “嗯?”她愣了一下,“嗯,你想吃什么?”
      他点了几个菜,她都说不会。
      最终他妥协了:“那就回锅牛肉吧。嗯,半生半糊的也没关系。”
      她答应了,然后姑姑从厨房出来了,见他们正聊着,笑问:“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没什么。”流星又恢复了原来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一阵心痛。

      第二天一早,班上旅游的专车“顺路”来到这边的时候,她梦见很多年前,妈妈跟她说流星挨打的事情,自家姑姑“把刚上小学的小孩当考大学的来要求”的笑话。
      突然醒悟,也就就是那个时候,姑姑的打骂和他的哭喊,被自己妈妈打得大喊“谋杀亲夫”的笑话,没有朋友,家庭不和,父亲长期不在家,才让他一步步变成现在的个性。
      她打定主意这次去旅游要给他带很多纪念品,回来之后要好好陪他开导他。轻轻起床,留了一张便条,给还在睡梦中的流星掖了掖被子,就出门了。
      然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流星一如既往地陨落,想要改变它的风,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TO BE CONTINUE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流星の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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