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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穿越了! ...

  •   白鸥睁开眼,看见自己身处一件古色古香的寝殿,装潢摆设据是考据,却灯火幽暗。

      夜半,深宫。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不记得从几岁开始,他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梦里他来到一个极致奢华的寝殿,空无一人,烛火摇曳。

      几乎出现在每天夜里,一梦就是二十多年。

      为了揭开这循环往复怪梦里的秘密,他打认字开始就翻看各种历史类书籍,活生生把二十七岁的自己看成了著名学府历年来最年轻的历史系教授。

      而他当年博士生的毕业论文,专攻的课题就是他梦境里的朝代,动荡短命的殇宁王朝。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他明明还没睡觉啊……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跟刻板印象里的教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年轻,他喜欢各种极限运动,蹦极、深潜、攀岩……

      刺激的感觉能最直观地提供给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快感。

      今年暑假,他来到了世界上最高的蹦极台,美国皇家峡谷的大桥上,那个三百二十一米的世界蹦极台第一高度已经让他神往了好几年。

      七月下旬的弗里蒙特热极了,他被太阳晃得有些目眩;但这丝毫不能阻止游客们的热情,这里靠近大名鼎鼎的黄石国家公园,每年夏天都是旅游旺季,白鸥已经顶着大太阳排队很长时间了。

      他很随性地拽起T恤一角抹了把汗,蜜色的肌肤下是一排整齐精致的腹肌。

      为了能顺利完成极限运动里的挑战,健身是他的必修课,最爱的运动是自由搏击,去年还在业余组的比赛里拿了名次。

      一个不太主流的大学历史系教授。

      还有一个人就能排到他了,他前面只剩一个白人妇女,已经磨蹭了很久,看样子是有些忌惮这个高度,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两边的蹦极教练在同那个妇女说着什么,表情有些不耐烦。

      那名妇女终于解下了护具离开了蹦极台,看样子是放弃了。

      白鸥长吁一口气,在教练的指导下系好护具,走上了蹦极台。

      身旁的蹦极教练用带着浓重咖喱味的英语和他介绍了一番注意事项,这口音太重了,白鸥听得云里雾里;他还想开口问点什么,但很明显,蹦极教练的耐心已经在这炙烤的阳光下被之前的那个白人妇女磨光了,于是——

      感觉到后背受力,他被一把推下了蹦极台。

      “啧——”寝殿里的白鸥蹙眉“啧”声。

      被推下蹦极之后的事他便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该不会是自己这么没出息,在半空中被吓晕了就直接来到梦里来了吧?

      不能够吧?

      他蹦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高个几十百八米的,能怎么的?

      丢人!

      他又连连“啧”了几声,漫无目的地在寝殿内瞎逛。

      他活了二十七岁,这梦做了二十几年,早就习以为常,胡乱晃晃,反正等自己醒了就能出去。

      越过屏风,他来到寝殿的里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雕花木床。

      这里是皇帝的寝殿,摆着的自然也是龙床。

      刚才被午后烈阳烤得头晕脑胀,他准备去床边靠着歇会,只是……

      今天这龙床有些不一样。

      这个梦他做了二十几年,细枝末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梦里从来空无一人,龙床的帷幔也总是掀开来的。

      可今天为什么放下来了?

      白鸥走上前去,伸手掀开帷幔一角,倒吸一口凉气。

      床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眼线条虽生得柔和清秀,却在梦中皱成了一团。

      少年额间挂着薄汗,牙关紧咬,瞧着像是掉进了一场噩梦里。

      作为熟悉殇宁王朝每一个细节的历史学教授,白鸥脑中飞快地翻阅过往的书籍。

      殇宁王朝是个短命的王朝,诞生在两个强大王朝之间动荡的百年间,从立国之初就版图分裂、风雨飘摇,整个朝代共历四十一年,最后被北胤吞并。

      北胤在推翻殇宁王朝的统治后日益强盛,最后终于完成了版图的重新统一,建立了之后强盛数百年,海晏河清的大胤王朝。

      而短命的殇宁王朝没落在历史的长河里,若不是白鸥这样的资深历史学者,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只存在了四十一年的朝代,先后有过三位君主。

      而能够在十六、七的年纪就睡到龙床上的,只有一位——

      殇宁王朝最后一位皇帝,亡国之君,后世史称殇宁后主的,李遇。

      白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史书上的李遇荒淫无道,暴虐成性,败空了殇宁王朝本就不富裕的家底,最终导致亡国;他被北胤首领、大胤开国皇帝赵宏胤软禁在后来大胤皇城郊外的一处阁楼里,最终郁郁而终,享年二十一岁。

      白鸥看着眼前的少年,眉目清秀却神色痛苦,倒是瞧不出史书上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又或许是因为有副骗人的皮囊罢了。

      史书上的殇宁后主名声太难听,白鸥也对眼前的少年没什么好感。

      少年忽而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的龙榻边。

      “谁!”他惊呼出声。

      白鸥只怕比他还要吃惊!

      二十几年了,梦里从来没有别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个人不说,还能看见自己?

      这叫什么事?

      他受过高等教育,坚信唯物主义,可现在眼前这事,找谁说理去?

      背着烛火,他瞪大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冥冥中仿佛是一种注定,自己怕不是——

      穿越了!

      之前李遇一声质问的声音也不小,想是引来了在殿外休息的內侍,白鸥听到屏风后的外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来不及仔细思考辩证了,他眼看着面前的小皇帝张大嘴巴,呼喊之声就要出口;是不是穿越,是不是唯物主义暂时都不重要了,保命要紧!

      他翻身上榻,一手攥住床帏,将榻间的一切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手捂住小皇帝的口鼻,将对方之后的呼喊都按回喉咙里。

      “陛下……陛下?”果不其然,屏风外传来內侍的声音,动静不大,像是在试探,“您可是有事儿吩咐小的?”

      白鸥抬眸,眼神凌厉,对上李遇在惊恐中瞪大的双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对李遇摇了摇头。

      带着赤/裸/裸地威胁。

      殿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刻正值炎夏,龙床边罩着的帷幔甚是轻薄,明灭的烛火透了进来,白鸥看见李遇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他试探着,“怎么了?”

      许是因为惊吓,又或是被他捂住口鼻闭了气?

      被蒙住口鼻的李遇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垂眸,眼神朝下,看着白鸥捂着自己口鼻的手,示意自己现在的样子答不了话;接着又用眼神上下把白鸥打量了一圈。

      许是因为光线太暗,白鸥疑心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总觉得李遇的眼神里除了恼怒、惊恐这一类正常的反应,好像还有点……

      羞怯?

      他低头,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事出突然,他翻身上榻也没来得及多想,此刻正不偏不倚整个人骑在李遇身上;他倾身向前捂住李遇口鼻的动作看起来……大概……

      有点怪怪的。

      “我不是坏人,你保证不叫唤——”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我就松开你。”

      李遇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颇带了两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鸥长吁了一口气,从李遇身上挪开,摆好姿势,以防李遇随时变卦大叫的时候自己方便开溜,才缓缓松开了捂着对方口鼻的那只手。

      好在这个在史书上不怎么是个东西的小皇帝还算讲信用,白鸥将人松开后对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微微张开两片发白的薄唇,翕动间大口地喘着气。

      白鸥也总算松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后知后觉自己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是……太皇太后派你来的吗?”

      白鸥稍稍放松的神经瞬间又被李遇的声音攥紧,他立刻紧张地坐起身,像一只匍匐在旷野里的猎豹,全身肌肉绷紧;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也许是过于紧张了。

      李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少年与陌生人交谈时特有的局促感,他没有回头看白鸥,眼睑低低地垂着;白鸥刚好在李遇的身侧,借着烛火,他能看见李遇的睫毛很长,带着点微不易察地潮湿与战栗。

      再次松下一口气的白鸥开始在脑海中翻查李遇口中的太皇太后是何许人也。

      殇宁王朝出过三个皇帝,太皇太后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殇宁王朝第一大世家,周氏的嫡女,周哲翎。

      周哲翎十七岁嫁与殇宁王朝第一任皇帝为后,一生无所出,但却倚仗家世和手腕保住了后位;皇帝驾崩后,新帝也就是李遇的生父继位,因新帝生母早亡,她顺利登上了太后的位子。

      李遇的生父是个短命的皇帝,短暂的一生中子嗣稀薄,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只留下李遇这么一个七岁的儿子;幼年李遇仓促登基,周哲翎晋位太皇太后。

      主少国疑。

      李遇的父亲只给他留下了三名顾命大臣,一位并无血亲、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和一个风雨飘摇、外强中干的殇宁王朝。

      殇宁王朝夹在两个强盛的王朝之间,存在的时间又短暂,史书的记载实在有限,就算是白鸥,对这位太皇太后的了解大概也止步于此了。

      他反复咂摸着李遇方才的问句,瞧着对方神情里那点似有似无的落寞,隐隐觉出这小皇帝和自己那个没有血亲的便宜奶奶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

      “就在那里!我看见床帏里有两个人影!”

      “保护陛下!”

      就在白鸥若有所思之际,殿外传来一队人马急促的脚步声和方才那名內侍的呼喊。

      白鸥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他不想內侍不得皇帝首肯,竟敢擅自摸到屏风后面;更不曾想,这轻薄的床帏没能遮住人影,教人发现了端倪。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被他松开了的李遇一个翻身滚下了龙床,白鸥翻身正欲跟上,但当他一把掀开床帏,却看见七、八柄长矛的矛尖正齐齐地对着他。

      寝殿内的油灯被依次点亮,白鸥眯起眼睛,在片刻后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接着,他看见仰面倒地的李遇被內侍扶起,还是那张清秀俊俏的小脸,眼神却已经阴鸷狠戾。

      他勾着嘴角在心中冷笑一声,史书果然诚不欺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于一点小私心,终于决定提前一天开文,会不会有小可爱看到阿鱼呢?让我看见你们的爪爪鸭~~~感谢!
    接档主攻文《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1V1,HE)
    浪荡别扭炸毛攻(戚景思)X温柔倔强美人受(言斐)
    文案:
    晟京城里家喻户晓,戚家刚认回来的小戚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提笼架鸟,蛮横跋扈。
    对此,戚景思本人毫无在乎,只怕不能快些“气死”亲爹,逃回老家。
    一朝书院开学,戚景思又碰上了那个温柔昳丽的“小瞎子”。
    言斐因为眼疾,成为众人调笑的对象。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触了戚小公子的逆鳞,让他当场在宴上掀了桌子。
    只是戚景思的“霸王”脾气贯彻始终——
    能动手,绝不逼逼。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此后不管是绑架还是大狱,倔强的“小瞎子”都陪他一起去。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戚景思逃了。
    他逃了好远,躲得开言斐执着地追逐,却躲不开自己的心。
    直到听闻连中三元的“小瞎子”要娶媳妇了……
    他避无可避。
    一个回眸,小瞎子站在原地没走——
    只是身份变成了他亲爹的死对头!
    *****
    言斐出仕为官,晟京城内的吃瓜群众炸开了锅——
    众人:
    “言家闻书的瞎子有出息了!”
    “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死断袖!”
    众人:
    “小言大人又双叒叕手撕戚大人了!”
    “戚大人搬儿子当救兵了。”
    众人:
    “小戚公子与小言大人进小黑屋掰扯了!”
    “小戚公子不愧是晟京第一纨绔,据说在那小黑屋里,朝堂之上一人便可舌战群儒的小言大人哭着求饶……”
    “可不是嘛!小言大人最后是撑着腰、扶着墙出来的!”
    本文又名#灭爸转#,我和媳妇撕渣爹的故事~
    ps:受不是真的瞎子,类似近视眼的设定。
    攻对感情的回避有特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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