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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阎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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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铭带来的这些人中,看似是士兵,实则里面不知有多少浑水摸鱼的,墨妄兮几个试探,心中基本有了底细。在躲过那从阴损角度刺过来的长矛,墨妄兮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干,然后迎面而来的长矛擦着肩膀扎进树干,肩膀被豁开了一条血红的口子。
“莫之行!你没事吧!阿姐你快让他们住手!”
“别管她,她自己想演,就让她演下去,我看她能演出个什么花来。”她故意穿了白衣,还故意受伤,就是为了博取弦儿的同情!从来都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对她弟弟有企图的人的司夜铭小将军如是想到。
“司夜铭,本王真心与司夜家结亲,你敢如此对待本王,你等着,本王定要你好看!”
“哼,走。”司夜铭不屑的瞥一眼一幅虚弱模样靠在树干上的墨妄兮,收兵回府,“你担心她做什么,分明就是划破一点皮肉,却装的跟命不久矣似的。”她低声对司夜弦道,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用斗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斗篷下的手向墨妄兮挥挥当做再见,有指指自己的肩膀,按时她要及时处理伤口,得到墨妄兮一个微笑的点头,加上一个隔空的亲亲。
嘿!司夜铭黑着脸挡在两人中间,打断了两人无声的交流,心头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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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妄兮所言,不过几日,南麟使团启程回国,带着大批“赔礼”浩浩荡荡趾高气昂的被送出了皇都。这赔礼据说是赔偿南麟国安逸王受伤的歉礼。让人想不到的是,皇室竟然同意了将军府的公子作为“客人”,与莫之行一同去南麟。说好听点是客人,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其实只是有了名头的质子与“赔礼”,众臣惊讶的只是皇室竟然放弃了这样一个能够牵制司夜家的筹码罢了。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司夜家对此并无什过多反应,依旧每日在朝堂上当台柱子。白亓略有疑惑,却也没做多想,知道几天后,收到来自边境的消息,她才彻底变了脸色。
东貅的南境是成片的山林,山林难开通,官道只能绕林而建,若是走官道,南麟边境到东貅边境须得半个多月,刚一出东貅边境,墨妄兮便带人与南麟使团分开了,分两队,一队押着财宝走官道,另一队,则由她亲自带队,处理些私事。
说是两队,墨妄兮亲自带的那一队,却只有十五人,只骑着马,优哉游哉的钻进了罕有人迹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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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虫鸣和鸟叫的林子里掺进了清脆的马蹄声,行至山林腹地,只见远远的三面白幡,像三只幽灵一样,飘了过来。
“此路无间路,脚下地狱门,白幡招魂,厉鬼索命!”尖细阴森的嗓音由远及近,三面白幡飘到了篝火不远处。
中间带阎王面具的持幡人嘀咕了两声,问旁边一黑一白两位无常护法:“怎地就两个人?两个人也值得本殿主亲自来吗?”
那位白无常答道:“不晓得啊,兴许在后面。”
黑无常道:“咱们不如先处理掉这两个人,等着后面人到了,让他们羊入虎口。”
阎王深以为然,扛着白幡停在篝火前。篝火前有一红衣女人和以为蓝衣的小公子,阎王的
眼神在女人脸上转了一圈,心道可惜,若是这张脸长在男人身上,她今日必将她掠回去做
夫君,可惜是个女人。她的眼神有飘到那蓝衣的小公子脸上,顿时眼神一亮,淫/邪的目光就钉在了小公子脸上再也挪不开,她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灵的小公子呐!
“快些动手,只把女人杀了,男人留下。”
红衣女人停下手中挑拨篝火的木棍,不悦的拉过小公子,按在自己怀里,惹来对方一阵捶打,女人冷冷道“怎么到哪都能勾人。”,话中无尽的冷意却不是冲着小公子去的。
戴着阎王面具女人只觉得那样一句话仿佛万根钢针悬在了她的后脊,冷冷的尖芒刺的她冷汗直流。来不及细想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人,阎王连连后退,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
退后时还在疑惑自己的小鬼们为何没有呐喊助威,下一秒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她的眼瞳中倒映出,高大茂密的丛林中,正像掉草虫一般,扑簌簌的掉着她带来助阵呐喊的小鬼。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送了命。
阎王吓傻了,下意识的去扶身边的黑白无常,谁知身侧的无常也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脖子上有一道细如牛毛的血丝正缓缓开裂。
“七十一只,半数未错。”冰冷的声音在阎王身后响起,如深冬凛冽寒风刮进她的耳朵里,血液都仿佛结了层冰。十二名玄衣人合围成一圈,将阎王围在中央,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们,才是真正的恶/鬼索命!
鬼面人噗通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小人愚钝小人该死,冲撞了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大人绕小人一命,当牛做马、小人当牛做马报答您。”
“嗤,你一边说自己该死,一边求我放过你,你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
“求大人绕过小人,小人什么都说,是京城尚书秦府让小人做事,小人鬼迷心窍,小人一时糊涂,求大人绕过小人。”
“花寒,阎罗殿在江湖上可是正道?”女人恶意的笑笑,随手又开始用树枝搅动篝火。
“阎罗殿庇护恶人无数,喜用阴险手段坑害对手,恶人榜上第三十。”
阎王从女人叫出那个名字开始,就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天极门杀手榜首位,冷面阎罗花寒,就是眼前这位吗?是吧!假阎王碰上了真阎王,难怪。阎王苦笑,只能不住的磕头,那眼前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那位了,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冲撞了这位。
“那你觉得你有什么理由让我饶过你?托你的福,这一片全是臭味,我们又得重新找地方。”那女人从篝火里扒拉出几块黑黢黢的东西,忍者烫,一边吹气一边捧起,看起来也绝不像传说中的大人物那样。
阎王还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觉得脖子一凉,眼珠下意识乡下望去,只见自己的身体还是跪趴着的模样,头却已经不再身体上了。最后再转了转眼珠,无意识的盯着篝火旁,女人小心剥开那黑黢黢的东西,露出里面软黄的芯,小块小块的喂进那蓝衣服小公子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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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官道,直接穿越山林,本应是条近道,墨妄兮一队人却硬是比王大人晚了两天才到南麟边境的镇子。半个多月来,几人一直在林中,渴了便接些泉水解渴,饿了便打只野味摘些野菜充饥。是不是在山间的溪流中清洗自己,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自由的感觉是司夜弦从来没有过的,出了林子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恨不得再进去多待两天。
随身跟着两人,权当休假的花寒以及十二个玄衣卫,总是远远地跟着两人,只在不长眼的来拦路时才会出现。
墨妄兮用斗篷把司夜弦包的严严实实的进了镇子,小家伙一刻不停在她怀里扒拉,这说出来有些羞耻,但确实弄得她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只因为她们昨日打到一只野鹿,不算大,十五个人分一只却也足够,司夜弦第一次尝到新鲜的焖鹿血,兴奋的多谗几嘴,结果半夜躁得慌,偷偷掀开斗篷吹冷风。山里的夜风多凉呀,小家伙没一会就开始打喷嚏,气得墨妄兮用斗篷给他裹成个粽子,不让他再着风。
“这就是桃源镇啊!我听说桃源镇有很多个,都在边境地区,繁荣极了甚至可以成为贸易口,快让我看看,我真的第一次来呢!让我看看!”司夜闹腾着,非想要亲眼看一看闻名各国的桃源镇到底是什么样子。
墨妄兮死死搂住大粽子,强硬道“你若想看,咱们便在这里多留几日,现在先带你去客栈,喝点姜糖水,去去寒。”两人讨价还价许久,司夜弦才蔫蔫的同意了。一行人到了落脚的客栈,司夜弦依旧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在床上闷了半天,发了一身汗,才被允许下床。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后,小朋友按捺不住心思,趁墨妄兮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
这桃源镇跟别的小镇可真不一样,街边卖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货物,还有些是司夜弦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小朋友一边乱逛一边惊叹,见到这个也想摸摸,见到那个也想摸摸,不亦乐乎。
“我见通往镇子的路也不算通达,为何这么多外来人?”
“这你就不知了小公子,咱们桃源镇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外人进到咱们这。都会被迷了眼,长见识。”
司夜弦惊叹,连连点头,“那官府也不会干预吗?”
“哈哈哈官府”司夜弦见这位老人哈哈哈大笑,还不住的打嗝,装似癫狂,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噎死。
“小娃娃,我听你口音是东边过来的,怎么?离家出走了?”
司夜弦一噎,敢问老人家如何看得出我是离家出走?还没等缓过这一口,老人又唠叨“那边那个红衣女人小公子认识吗?她刚才可一直盯着你看呢,我看小公子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安全,要不老婆子我帮帮你,摆脱她?”老人热心道,笑眯眯的见那红衣女人黑着脸越走越近。
司夜弦一僵,扭过头去,果然见墨妄兮向这边走来,脸上瞬间挂上了讨好的笑容,乖巧的拉住她的手,“你来了呀。”
“我再不来,岂不是就变成了纠缠你的无/赖。”墨妄兮那眼斜看他,不爽的把人按在怀里,揉了揉头。
“没有没有,我正要和婆婆说呢,你才不是无/赖呢。”
老人笑的慈祥,“哎呀,原来是郎君的妻主,老婆子我看走眼了,失敬失敬,这串冰糖葫芦就送给小郎君吧。”
司夜弦惊恐的回头,连连摇手,“没关系,一串糖葫芦而已,老婆子请得起。”
不不!不是糖葫芦!司夜弦后退半步撞进了墨妄兮怀里,小声反驳“她不是我妻主,婆婆不要乱说。”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郎才女貌,男子小鸟依人的依靠在高大的女人怀里,哄道“好好,老婆子我说错了,不是夫妻,不是夫妻。”说着把糖葫芦递到司夜弦手上。
墨妄兮被老婆子说的话弄得心情甚好,掏出几块碎银,递给老人,也不计较刚才被当成无赖的事了,强硬的将小公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