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自家老婆的男人们》平仄平

4、离宫

　　宫宴上，笙歌曼舞、觥筹交错，灯火阑珊下一切都显得喜庆热闹。皇后坐在皇上身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望着宫中一片片欢乐的景象，心中却一片荒凉和凄冷。

　　“贵妃人呢？怎么没来向太后和朕请安？”皇上的一句话瞬间拉回了皇后的思绪。

　　“回陛下，贵妃娘娘身体抱恙，所以便不能来侍候了。”一旁的太监恭敬地回答。而皇后的心思却随眼波流转：这时候抱恙？怎么那么巧！

　　是夜，昏迷的小白被摇醒，用力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是放大了的宫女清秀的脸庞。

　　“你，”宫女怯怯地问，“你还好吧？”

　　小白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扯着受了伤的嘴角问：“怎么，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还是觉得虐待我没意思，该换别的戏码了？”

　　宫女仿佛被小白的话语刺伤，眼睛里出现一层薄雾。

　　“我也不想这样待你，是贵妃逼迫我这么做。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带你走。”小白被宫女的话语吓到，愣愣地看着她。

　　“我不要出宫，皇后还在等着我。”
　　“你继续呆在宫里，贵妃是不会放过你的。可能还会让皇后娘娘置于险地。”

　　“听着，我已经在这里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宫女的衣服，你现在在这里换上，一会儿和我一起出宫。”宫女此刻的眼里，不再是之前在贵妃面前展现的懦弱胆小，而是自己都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坚毅勇敢。

　　夜半子时，宫城外的两个黑影踉踉跄跄，却仿佛不肯服输般一直强忍着没有摔倒。两个身影，正是小白和宫女。

　　两个人一路从宫里逃到五台山下，两个柔弱的姑娘平日没有受过这种苦，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受过重伤的小白差一点就要晕倒，全靠宫女撑着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到了半山腰，宫女轻轻地将小白架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拿下，“只要跨过这座山，就会有人家，希望你在那里可以获得新的生活。”

　　小白回头，眼里满是诧异，“你将我一路送出宫外，被贵妃娘娘知道了可是死罪，这样你怎么还要回去呢？”

　　宫女的眼睛里虽闪过一丝恐惧，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目的温柔柔情，“因为那里有我最重视的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小白立马拉住她，“等等，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叫什么。”
　　宫女回过头，粲然一笑，“你可要记住你救命恩人的名字，我叫菁蓝。”

　　菁蓝潇洒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眷恋。小白默默地看着她离开，一直到视野里的背影消失在天际，才回过头继续向山上前行。

　　烛火轻轻地摇曳，引来地是满屋的清冷萧然。锦绣宫里，地上跪着一个宫女，她直挺着背，丝毫没有被冬日的寒冷所影响。

　　贵妃柔弱无骨地坐在贵妃椅上，眼里却完全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柔弱抑或妖媚，反而是不可见人的狠毒，长长的护甲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敲击着桌子，“菁蓝呀，本宫还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有胆量，这么有骨气了？”说罢，站了起来，尖尖的护甲直掐入菁蓝的脸，“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菁蓝被掐着，却毫无惧意，笑着回答：“因为奴婢实在无法看着您在这条路上走地越来越远了。”

　　贵妃的眼里狠毒愈加强烈：“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菁蓝仿佛因为这句话想到了什么，眼里充斥着温柔和温暖：“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和我所爱的。”

　　贵妃被菁蓝眼里的柔情惊得一愣，她从未想过平日里胆小木讷、懦弱无能的小宫女会变成现在这为爱情所向披靡的样子。恨恨地站起来，挥一挥袖子，贵妃冲菁蓝咬着牙吼：“自己滚去暗室面壁。”

　　菁蓝踉跄着站起来，附到贵妃的耳边：“贵妃娘娘，您难道没发现，您对奴婢从来就无法狠下心来吗？”之后，在贵妃诧异的眼神中自己走向了暗室。

　　雄鸡一声天下白。

　　太阳一点点地从地平线爬上来，最后一跃而上，跳到了大山之巅。风轻云淡，五台山顶。天气在正月里难得一见地温暖，风轻悄悄地吹着，犹如青衫拂过脸庞。

　　小白站在五台山巅，鸟瞰脚下的京城，脑子里却浑浑噩噩，全身的伤疤还未结痂就因为一整晚的辛苦奔波而发脓。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过高的温度让晕乎乎的小白明白自己发烧了。然而，望着脚下颤颤巍巍伫立的一个个石块，小白只能继续向前走。

　　沿着一块又一块石头向下爬去，忽然，脚下一块石头的松动，让小白整个人向后仰，痛到极致的脑袋让小白再也无力坚持下去，闭上眼，眼帘中出现的只有皇后温暖的笑容。小白嘴角跪着笑容，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啊——”随着一声惊叫，皇后一下从明黄色的床上惊醒。就在刚刚的梦里，皇后看见小白白裙飘飘地站在悬崖边，朝自己莞尔一笑，然后跳下了悬崖，自己冲上去企图拽住她，然而得到的只有满手的冰冷。
　　皇后扶了扶额，梦与现实一定都是相反的。

　　已经连续三日，在宫里宫外皇后都派了许多人手，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小白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杳无音信地消失了。喝了杯过夜的凉茶，皇后已再没有睡意，起身换好衣服，化上平日里精致的妆容，皇后向景仁宫的偏殿走去。

　　景仁宫一向没有人居住，在夜晚的黑暗中更显恐怖。提着宫灯，皇后慢慢地迈入偏殿。光洁的地板上，一个穿着宫装的女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看见皇后进来，立刻开始挣扎，在地上不停地蠕动着。

　　拔出女人嘴里塞着的粗布，女人立马朝着皇后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皇后姐姐，你可终于来了。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我绑在景仁宫，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吗？”

　　平静地用袖子将脸上的口水擦去，皇后的脸上满是冷漠和不耐烦，“七王爷最近回京，皇上才懒得管你这失了宠的妃子在哪里。”说完，又掐着贵妃的脖子狠狠地问：“锦绣宫的太监来报，说在你宫中的暗房周围看见过小白。说，你把小白弄到哪里了？”

　　贵妃不但不害怕，还反而笑了出来，大笑到眼泪溢出了眼角，“皇后啊皇后，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你竟然也有这样害怕的时候，真是让人惊讶呢！”说完，顿了顿，眼里满是对皇后的轻蔑，“不得不说，你们家的小野猫还真是野，居然能糊弄一向老实的菁蓝将她送出宫去。这小野猫在哪，妹妹也着实不知呢。皇后啊皇后，你一向自恃聪明，怎么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呢？”

　　被贵妃的最后一句话扣住心扉，皇后的脸色变得煞白。摇摇晃晃地走出偏殿，皇后朝跪在宫外的宫女摆了摆手，“把你们宫贵妃带回去吧。”

　　菁蓝匆匆行了个礼，便急忙跑入景仁宫偏殿，解开了贵妃身上的一圈圈麻绳，指尖轻轻地拂过贵妃被麻绳勒出的红色的伤痕，眼圈渐渐变红。

　　贵妃看着菁蓝红色的眼眶，不禁出声嘲笑：“本宫都罚你去面壁了，你居然还来帮本宫求情，你怎么能这么善良？”

　　语气虽是嘲笑，但贵妃已感受到了心中的一抹感动。菁蓝吸了吸鼻子，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地说：“咱们回家。”

　　扶着贵妃，菁蓝的手仔细地避开了所有贵妃的伤痕。黑暗的夜，冰冷的宫，两个纤细的女子互相搀扶，漫长的夜霎时变得短暂而温暖。

　　皇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鼻子忽然感到了酸涩。他人美好的相伴，更让自己思念消失了的小白。这夜如此漫长，没有了那一人的陪伴，时光变得比永恒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