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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谢谢

　　追云的长篇大论一直讲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才停，而且还不是他讲完了，只是因为到了目的地他才打算下次再继续讲。
　　那是一片林中的天然空地，一条小溪从其中流淌而过，哗啦啦的溪水声与四周宁静的森林成为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这地方还挺不错的，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晓月没来过这附近，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森林里还有这么个好去处。
　　『以前为了避开你们，在林子里乱转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后来就经常来这边自我训练了。』
　　追云说的很随意，也很怀念地在这附件转了转。
　　『喂！这边已经很接近我们的活动区的边界附近了吧？而且这边不是很危险么？经常有人族。。。』
　　晓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去年追云应该就是从这边回家的时候中了圈套。而且追云刚刚说过，他来这边是为了避开自己。。。如果他小时候没有欺负过追云的话，他也不会顶着危险没事往这种地方跑。那样的话，追云的所有遭遇不都是自己害的么？
　　追云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他随口说道：
　　『小时候只是带着探险的心情找了个你们应该不在的地方而已，那时候也没来这边几次。后来是入伍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有来这边的能力了，才把这边当我的秘密基地的，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又看着雷因笑着说：
　　『要不是中了圈套也遇不到这家伙了。我可不想感谢你给了我俩相识的机会。』
　　晓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内心激斗了一会还是带上了些许罪恶感。雷因大概是追云这趟遭遇能遇到的最好情况了。被人族掳去的族人大多会有怎么样的遭遇他还是听说过的，没有任何一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他小时候的嫉妒亲手将一个族人推进火坑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如果不是种种的好运，那么他就是那些折磨他族人的罪人的帮凶了。
　　他猛地单膝跪在追云面前，恭敬地低着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认罪，我亲手害了我的族人，我恳求我的族长微我判罪。』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雷因和追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追云问道：
　　『我还不是族长，没资格断罪，还有，我为什么要给你断罪？』
　　『对我来说，你已经是我的族长了，我的罪只能由你来审判。』晓月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继续说到：
　　『我的嫉妒让我间接地残害了一名族人，按照我族族规。。。请判我流放。』
　　晓月说道最后已然带上了些许哭腔，他虽然低着头，但是追云还是从地上出现的几点水渍上看出来了，晓月哭了。
　　追云陷入了沉默。他当然明白了晓月所说的是什么，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族长的责任，以及这样的责任是多么的沉重。
　　眼前的人，可以算是他现在的朋友，过去的仇人，而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眼前的人的生死。晓月的所作所为对追云来说可能确实不算什么，自己能像这样站在他面前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族长，他不能仅仅因为自己的好运没有造成任何恶果就放任自己的朋友作恶。不论结果是什么，这种间接地残害族人的行为确实需要得到一个审判。
　　追云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他模仿自己老爹审判自己的口吻说道：
　　『兽族族人，晓月。』
　　『在！』
　　他回答的很果断，不论怎样的结果他都打算接受。
　　『你间接地害了族人，这确实是重罪。』
　　追云顿了一下。
　　『但是，我认为你的罪恶在这位族人所遭受的种种遭遇中并不占主导位置。绝大部分的遭受都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
　　晓月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是追云打断了他。
　　『在此，我宣读对你的裁决。宣誓你的忠诚，用你的一生来守护你的族群，如有违背，我会亲自夺走你的性命。』
　　晓月似乎楞了几秒，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追云的意思。
　　『再此，我对我的族长宣誓永久的忠诚，我将作为您的剑，为您扫净前路的所有障碍。』
　　『嗯，我接受。』
　　晓月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追云也一收刚刚严肃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
　　『你前不久救了他的命，他谨记在心，不需要在意之前的事。』
　　在一旁皱着眉毛旁观了半天的雷因不禁吐槽一句：
　　『你们兽族这么矫情么？』
　　『闭嘴，这是仪式感！』
　　追云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这段小插曲结束之后，晓月似乎也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在追云指导雷因如何升起营火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追云意识到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就主动停下了他手上的动作。
　　『那个，族长。。。』
　　『叫我追云。』
　　『可是我刚刚。。。』
　　『叫我追云。』
　　『追云，我想禀。。。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追云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暂时离开森林。』
　　追云更是不解了。
　　『我不是说了我不在意么？』
　　『我都发誓效忠你了，肯定不是要自我流放啊！』
　　晓月也有点着急了，连忙辩解起来。
　　『昨天我去找那个人族了，他应该就是教你变强的人吧？我想跟他走，在他手下变强。』
　　整个兽族现在只有两个人族在，既然其中一个人正在他面前，那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晓月的实力在兽族的年轻人里虽然排不上前几，但也称得上翘楚，想变得更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晓月非要去找伊莱亚。
　　『为什么非要跟着伊莱亚走？我老爹也能教你吧？而且为什么要跟我商量？』
　　『我想变强，至少变得跟你对打你不需要放水的程度。皓魄族长昨天也同意了，但是我刚刚向你效忠了，你才是我的族长，我得得到你的同意。』
　　『我老爹居然同意你跟着伊莱亚走？』
　　晓月点了点头。
　　『他说这样可以为族里增添一名强大的战士，不过他只同意我一个人去。』
　　追云可以理解老爹的做法，伊莱亚有教导他人的天赋，自己就是个极佳的例子。皓魄应该也希望伊莱亚能留下来为兽族效力，不过他大概也猜到了伊莱亚不会留下来。
　　昨天早上追云他们能偶遇晓月，正是因为他打算请求伊莱亚收自己为徒。听了晓月的请求，伊莱亚本来是拒绝的，皓魄硬是在旁边又劝说又威胁地强迫他接收了这个弟子。大概是他看到了追云的进步，心想着就算是塞也要每隔一段时间让他给自己培养个战士去。而晓月这边还不知道伊莱亚对皓魄的不满都将在未来倾泻在自己身上，还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抓住了个不错的机会。
　　『万一我不同意怎么办？』
　　晓月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
　　『听从你的命令。』
　　追云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晓月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亲眼见过追云受苦的雷因也走了过来做了同样的动作。
　　晓月慌了，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追云是在劝他放弃，而雷因则是在安慰他。他正准备表示自己愿意遵从命令放弃这次机会的时候，追云微笑地说了两个字：
　　『保重。』
　　三个人合力架起了营火，然后两个狩猎老鸟带着一个菜鸟在森林里漫步。他们两个教雷因如何下陷阱，如何追踪猎物，如何辨别动物的足迹等等。雷因认真地听着，还在两人的指导下亲自设下了几个陷阱。
　　追云给他表演了几次箭术，每一箭都是精准地射中兔子的脑袋，既没有破坏兔子的皮毛，又最大程度地保证了兔子体内的内脏不会影响肉的味道。他有些得意地把弓推给雷因想让他也试试，雷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弓。他们追踪到另一只毫无察觉的兔子，雷因自信满满地给他比了个手势，右手手指稍微瞄了一下，一粒尖锐的石粒从他的指尖飞出。这是雷因用魔法制作的飞弹，他不会用弓，但是可以用魔法做到类似的效果。可惜的是，他的石子落空了。
　　追云看雷因懊恼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雷因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抽在追云的肩膀是给他点“教训”。追云也不躲，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晓月有点受不了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给雷因稍稍解释了一下。
　　『森林里的动物能察觉到魔法的痕迹，主要原因是因为。。。精灵族长期拿魔法狩猎导致的，厉害点的魔兽甚至都能用魔法。你这样是没用的。』
　　雷因不信邪，连续又尝试了几次。不得不承认，每次他一开始用魔法，他的猎物都会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然后一溜烟地跑开。追云想劝他放弃，学一学怎么用弓，可是雷因不听。下一次，雷因右手上的石子刚刚射出去，他就用左手按在地上用了个追云认得的魔法。
　　那只小兔子只顾得躲开他身后的石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正前方多出了三面矮矮的土墙。那兔子一头撞进了还未关上的牢笼里，也许是头撞的有点懵，它没有立刻逃跑，反而是稍稍顿了一下。也正是这些许的时间，雷因给他的土牢魔法封了后路，并在顶上做了个牢固的顶盖。
　　晓月没见过任何精灵族用这样的方式打猎，不如说精灵族把全森林的动物都训练出魔力敏感性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任何精灵族参与打猎活动。精灵族早早地就开始了用魔法耕种，晓月早就怀疑，模仿兽族打猎也是精灵族的恶趣味之一。兽族打猎的时候偶尔会不经意间用出身体强化魔法，拜精灵族所赐，兽族的打猎活动也比以前麻烦了一些。
　　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怎么把兔子取出来。里面的兔子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猛地在里面乱撞，时而又开始抓挠土墙的表面。追云记得上次这魔法帮他们在狼群的围攻下坚持了多久，他不觉得这只小兔子短时间内能突破这个土壁，但是具体怎么把猎物取出来的确是个问题。
　　雷因也没有想多长时间，瞄着其中声音传来的位置打出一颗石子，没过多久，里面就没了动静。雷因解除了魔法，得意洋洋地抓起他的猎物，炫耀给另外两人看。
　　雷因的猎物并不像他们的一样，伤口在头上一击致命。那颗石子穿过了兔子的身体，影响了兔皮的完整度，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为雷因第一次打到猎物而感到高兴。
　　他曾经担心过雷因能否适应兽族的生活。兽族是一个自强的种族，而雷因是王族，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兽族的生活对他这样的王子来说可能是地狱。可是他错了。雷因会接受其他兽族毫无缘由的挑战；雷因会在他善意的提醒下主动收拾卧室；雷因会积极主动地学习兽族的习惯努力融入他们。而现在，雷因正抓着他的努力成果，向自己展现他有在这里活下去的能力。
　　狩猎并没有持续很久。
　　三人回到空地，追云和晓月熟练地剥了皮挂在树上放血，三个人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到兔子的血差不多放干了，追云用树枝穿了三只兔子在火上慢慢地烤着。他特意拒绝了想要帮忙的雷因，并且表示他想给雷因尝尝自己的手艺。
　　兔子的油脂滴在火苗上滋滋作响，烤肉的香气勾地活动了一上午的雷因肚子咕咕地叫。晓月叹了一口气，独自提着剑又随手摘了两只兔子朝着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去干嘛？』雷因有些好奇地问。
　　『去处理一下其他饿肚子的小朋友。』雷因毫不在意地回答到。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空手回来的晓月就开始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自己刚刚是如何威慑那只老狼，然后在一人一狼僵持的时候主动丢出那只兔子，等到老狼有些信任自己之后再送给它第二只兔子。最后他们两个是如何在一片融洽的氛围里依依惜别，还稍稍感叹了一下夜生动物不像他们，会主动照顾那些因为衰老而无力照顾自己的人。
　　『小狗狗看见老狼狼心声怜悯了。』
　　正在烤兔子的追云突然揶揄了晓月一句。
　　『滚！你才是狗！』
　　晓月听了追云的话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可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吼的人是谁，这是他刚刚宣誓效忠过的人。他的尾巴立刻耷拉下来了。
　　『那个。。。族长？嗯。。。老大？那个。。。我不太喜欢那个叫法，你懂的吧？你肯定也不想被叫小。。。那啥吧？』
　　追云笑眯眯地说：
　　『别紧张，我只是叫你提前习惯一下。不过以后可以叫我老大。』
　　他不管感到莫名其妙的晓月，把烤好的兔子塞到他手里。晓月尝了一口又惊呼到：
　　『怎么里面还没熟？』
　　追云点了点头，又从他手里夺回了兔子重新烤了起来。
　　等到丧了气地晓月表示外酥里内的时候，追云才把那只最大最肥的兔子交到雷因手上。
　　『你别老欺负他。』
　　雷因小声地在追云耳边耳语道。他呼吸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耳朵上，勾的追云心里痒痒的。
　　『我就逗他玩玩。』
　　追云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灿烂。
　　晓月当然能听到这两人的悄悄话，他只觉得自己今天早上大概是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恐怕自己后半辈子都要忍受追云的捉弄了。
　　『等他不用我放水的时候，我就不逗他了。』
　　追云这句话是冲着晓月说的。这也是伊莱亚曾经对自己说过的。
　　心灵刚刚堕入地狱的晓月似乎看到了些许曙光。
　　追云的烤肉没有雷因习惯的那些调味品，这种返璞归真的味道对雷因来说，有些新奇，也有点难吃。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追云那么喜欢人族的食物了。
　　『我都忘了这东西这么难吃了。』
　　追云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即又咬了一大口，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划了下来。
　　『难吃到哭了。』
　　他抹了抹眼泪，随意地编了一个借口。而另外两个人，都假装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任何东西一般。只是在吃过午饭之后，晓月就说自己要去看看陷阱，顺便试试找找能不能找到刚刚的老狼留下了两个人独处。
　　雷因和追云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雷因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追云先开了口：
　　『想不想泡泡脚？』
　　他拉着追云坐在小溪旁，然后帮着雷因褪去鞋袜泡在小溪里。清凉的溪水柔和地包裹着雷因的双脚，而河床上光滑的鹅卵石似乎也在为雷因进行按摩。
　　雷因稍稍享受了一会，却不见追云和他一起泡脚。
　　『舒服么？』
　　追云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雷因十分入迷，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只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追云往边上一侧，还没等雷因反应过来，他已经闭着眼枕着雷因的大腿躺了下来。
　　雷因的手指轻轻地顺着追云的脸向下抚着，待到他触到追云的喉咙时，追云的眉毛有些轻微的抖动。
　　雷因被这细小的动作勾起了兴趣，一根手指在他的喉结到下巴的区域若有似无地挠着。追云也不避开，眯着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喉咙里偶尔也会轻轻地嗯一声。那神情就像是身体本身很喜欢他这个动作，可追云的羞耻心又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沉沦一般。
　　“活像只被挠地舒服的小猫。”雷因如此想到。
　　等到追云被挠够了才轻咳了一下示意雷因自己有话要说，要雷因停下手上的动作。
　　『能再回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出乎雷因意料的是，追云并不是有问题要问他，仅仅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闭着眼睛随意地感叹了一句。因此，雷因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追云一定有下文。
　　『我现在在做的事，有些兽族大概一生都不会做吧。』
　　雷因依然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究竟在讲些什么。
　　追云指了指他放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指。
　　『只要一个简单的魔法，你就能像杀了兔子一样杀了我。』
　　追云一边说着，一边把又头向后仰了一点，把自己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雷因的视线下。
　　雷因似懂非懂，他只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继续把手指放在他的脖子上，于是赶快收了手。可是追云却抓住了他的手，并将刚刚那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还顺便舔了一下那个柔软的指腹。然后他又变回了刚刚躺下时的动作，放开雷因，自顾自地说道：
　　『我很喜欢人族的生活，很方便，很好吃。你的弟弟很有趣，他怕我，好奇我，想结交我。你的哥哥很混账，他怕我，他害我，也害了你。但是我刚刚才意识到我到底有多怀念这个地方。难吃的烤肉，什么都没有的家乡，打打杀杀的生活，还有过去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雷因感觉有点心疼眼前的人，他抚摸着追云额前的碎发，默默地听着追云讲下去。
　　『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个你，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一起生活，没人理我的时候你会来找我玩，我被欺负了你会给我治伤，甚至晓月那个混小子都能被你说服跟我做朋友。我嫉妒他，我嫉妒那个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
　　『后来呢？』雷因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有一天，你走了。我难受了很久，但是最后我决定去找你。我和我老爹挑明了我喜欢你，他打了我，跟我想的一样。我离开了兽族去找你，偌大的人族世界里我不知道你在哪。我到处找，到处问，最后终于在你们的首都找到了你。』
　　雷因以为自己还能听到追云找到自己后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突然换了话题。
　　『我还看过很多其他的世界，我和你是敌人，我们两个在战场上厮杀，有的世界里，你的火焰炙烤着我，我在你面前痛苦地打滚，而你只是冷笑地看着我然后寻找你的下一个目标。在另外的世界里，我的剑贯穿了你，我忘不掉你看我的表情，还有你临死前依然想对我用什么魔法的手。』
　　『那些都是假的。』
　　雷因只能这样安慰他。追云点点头，把手搭上雷因正在抚着他的头发的手。
　　『现在我能这样握住你，还能放心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的手上。』
　　追云说这话的时候，抓着雷因的手又从自己的脖子抚到了胸口，然后把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追云沉稳有力地心跳声让雷因感到心安。
　　『谢谢你，雷因。』
　　绕了个大圈之后，追云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