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亡》失眠的睡神

10、第十章

　　卡尔卡农大致安定，冬天也随之到来。我决定让军团在卡尔卡农息冬，春天再回纳劳。我和部下为收拾小卡尔卡农留下的烂摊子没日没夜的奔忙了几个月，一冬的粮草应该不算是过份的要求，另外也是因为卡尔卡农大乱初定还有不少遗留下来的问题有待解决。大体来讲，入冬以后我的工作量明显有所减少。

　　闲暇的时间，大多都用在和法斯尔通信上了。我从不知道写信也可以是有趣的事，只是想着和他分享生活中的每个点滴，我本不是爱写信的人，可是想到他手捧信纸读着我书写的语句的样子，心就如晨雾般柔软。法斯尔的生活基本上局限在伯爵官邸内，又被排除Windspear家族事务之外，写给我的信大多是讲平日读的书或是府中仆人间的琐事，例如花匠养的猫在厨房偷吃引得花匠和厨娘大干了一架之类，我一向连自己城堡的细碎事项都懒得过问，可那样无聊的事情被他写出来却有趣异常，不由的一读再读。
　　然后突然的，法斯尔的来信停止了。我怀疑有人扣留了我们的通信，但法斯尔因为是私生子，在Windspear家处境尴尬，我怕为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好轻易发难，只能作罢，不再写信给他，然而怅然若失的感觉挥之不去。
　　Cyrus的信倒是每周都有，从小时候起他就爱给我写信，只有我在精灵那里学习魔法的时候因为信件传递不便一度中断来信。我因为失去了法斯尔的消息心情不佳，每次只是草草的看看，等收到三四封信才会随便写几句回复他。Windspear伯爵不时也会有信，大多是问我何时准备回王都叶尼赛。

　　云雾山脉的冬季其实相当无聊，每天晚上军官贵族们都会聚在城堡大厅一起消磨时间。为了和部下搞好关系，我有时也会去参与，一起喝喝酒，听听吟游诗人唱歌。那一日不知谁让吟游诗人唱了一曲北地的情歌，鲁特琴委婉曲折的曲调像是藤蔓细细的触须，挠得人心中酸酸麻麻，不知是痛是痒……
　　只听歌词唱道：
　　“……
　　绿袖招兮，我心欢朗。　　Green sleeves was all my joy
　　绿袖飘兮，我心痴狂。　　Green sleeves was my delight
　　绿袖摇兮，我心流光。　　Green sleeves was my heart of gold
　　……”
　　我心欢朗，我心痴狂，我心流光……我只觉得像被雷电劈中，透不过气来，手中的酒撒的到处都是，眼前不期然的便浮现出法斯尔月下的容颜……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骑着马狂奔在卡尔卡农的乡间了。我愣愣的拉住马缰，竟记不起自己是何时冲出大厅骑马出来的。吟游诗人的歌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原来……我对法斯尔的那种感觉便是爱情……想清楚了原委，心也自然静了下来。我翻身下马，牵着口鼻猛喷白汽，大汗淋漓的坐骑朝回城堡的方向慢慢走去。
　　走了不久，便听到前面哒哒马蹄声响，接着萨迦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视野中。萨迦见我无事，才终于收起提心吊胆的表情，下马来到我面前。
　　“萨迦啊，我好像恋爱了。”我对他说。
　　萨迦一愣，随后仿佛有所领会，只是眼神愈发深邃。
　　“回去吧，”他说道，习惯性的牵起我的手。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打在脸上，抬头一看却是下雪了。没有风，大片的羽毛样的雪安静的从漆黑的天穹坠落。皮靴踩在雪里发出柔软的沙沙声，我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拉着萨迦，心神不属的想着那个远在王都的人，恍惚间觉得那一场雪下的好温柔。萨迦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捏的好紧，隐隐的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