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术]京极堂日记》鹿逐溪

7、007

　　药师寺凉子的目光又看向了中禅寺夏生，问：“前男友？”

　　听到这句话，草壁哲矢的眼角一抽，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后座的男人。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说：“中禅寺小姐似乎并没有和恭先生分手。”所以不算是前男友。

　　药师寺凉子挑高了眉毛，视线不由得转向了七海建人。只见七海建人依然一副状况外的表情，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她心想这人不是定力好就是已经对中禅寺夏生没感情了。不过后者她觉得没可能。曾经可是要已经求婚的人，虽然被拒绝了。

　　而且要是真的已经没感情了，他现在根本不必留在这儿。

　　“我知道了。”中禅寺夏生扭过头，看着泉田准一郎背上的中岛敦，“那么中岛就拜托你们送到荞麦店了。至于雪子……”

　　中岛敦还没醒，交给织田照顾他又不放心。实际上并不是怕织田照顾不周，而是因为他的性格，导致了雪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一起带上。”车后座的男声传来。

　　“不必了。”中禅寺夏生将雪子交给了药师寺凉子。

　　药师寺凉子：“……”她略嫌弃地看着这只颤抖的大白鹅。

　　泉田准一郎体贴地说：“我会帮你看住，不会让参事官把雪子炖了。”

　　药师寺凉子：“……准一郎君，你到底是谁的部下？”

　　中禅寺夏生全程都没有和七海建人说话。她交代完所有的事后，草壁哲矢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药师寺凉子也得以见到坐在后座的男人——当然车顶挡着没见到脸。深紫色的衬衫，黑色高定西装，大概脸也长得不错。药师寺凉子的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了高中时期看过的霸总漫画。

　　正当中禅寺夏生准备上车时，一旁当背景板的七海建人开口了。

　　“等一下。”磁性的嗓音叫住了中禅寺夏生。她扶着车顶，回头望过去。

　　草壁哲矢的眼皮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

　　七海建人扶扶眼镜，然后模特步走到了中禅寺夏生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丝绒的锦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戒指。

　　“这个……”

　　“我一直想扔，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既然本来就是想给你的，那就不如还给你。你要扔也好，留着也罢，都随你的便。”

　　药师寺凉子：好家伙！

　　泉田准一郎：好家伙！

　　草壁哲矢含着的草叶子已经掉了，他已经不敢去想象云雀恭弥的表情了，他甚至觉得回去以后自己绝对会被咬杀。

　　七海建人见她没有收，便叹了口气，“你无需有心理负担，如果不还给你，我这笔用头发换来的钱就白花了，至少让我觉得东西送出去才不会白花吧。我想里面的恭先生不会介意吧？”

　　药师寺凉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戏。而泉田准一郎觉得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尴尬了。他一直想要催促她走，但药师寺凉子不同意，她一定要把这场戏看完。这可是以中禅寺夏生为主角的戏诶！

　　在高中时期中禅寺夏生的追求者就不在少数，即便此人语气刻薄地拒绝了，人气依然没有下滑。虽不乏有嫉妒之人，但人家考上了东大，那些嫉妒之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然而中禅寺夏生并没有去东大报道，以那年为开始，中禅寺夏生失踪了七年。两年前回来后，就一直窝在京极堂。但对药师寺凉子来说，她有九年没有见过中禅寺夏生了。所以这场戏她怎么也不可能错过。

　　被问到的恭先生并没有答话，而这时候忠心耿耿的草壁哲矢则是小声说：“中禅寺夏生小姐，您知道的，先生讨厌群聚。”他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

　　所以拜托了，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修罗场既视感。

　　“我知道了，那东西我就收下了。”在草壁哲矢震惊的眼中，中禅寺夏生收下了七海建人递过来的戒指。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颔首，随后先一步离开了。

　　中禅寺夏生回过头：“那么就拜托了。”然后就上了车。

　　云雀恭弥的表情委实算不上好看，中禅寺夏生上了车后他一直在假寐，直到汽车远离了神保町，他才凉凉地说：“你想结婚了？”

　　中禅寺夏生不可思议地望着云雀恭弥。

　　“你在想什么？”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还有，婚姻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结婚？不可能的。

　　——

　　过了几日，药师寺凉子一个人来了京极堂。她带了一些有关百物语杀人事件的后续。

　　她来的时候，白石正好在和中禅寺夏生讨论有关新作的问题，也就是《入内雀之卵》的出版。

　　讨论已经接近尾声，白石看到药师寺凉子后惊讶了下，想起她就是温泉旅馆杀人事件发生后接手的本部美女警视。看来老师和她关系不错。

　　“那么，我先告辞了。”

　　等白石离开后，药师寺凉子坐在了中禅寺夏生的对面，说起了百物语杀人事件的后续，包括教堂内发生的事。

　　“通过对硬币上的指纹对此，幸运地找到了其主人的身份。”药师寺凉子将嫌疑人的照片放在了矮桌上然后推了过去。

　　中禅寺夏生拾起照片，眯起眼睛端详了一阵，说：“是他啊，我记得他。”

　　“嗯？”

　　“在蔷薇十字侦探社开签售会的时候，他也来了，并且问了我一个问题。”

　　将照片还给了凉子，夏生说：

　　“他问我，毫无才能之人，可会获得机遇？”

　　“哦？你怎么回答？”

　　夏生说：“我没有回答。我是一个拿笔杆子的人，而拿笔杆子的人，最是要谨言慎行。倘若随随便便给人建议，何况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他随便照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是还应该对此感到愧疚？我讨厌麻烦。”

　　这么说着，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不高兴的臭脸。

　　药师寺凉子耸耸肩收起了照片，“第一个死者本身就有心脏病，第二个死者有过劳死的风险，第三位则是健康的男性……可惜碰上了我，看来他犯罪的才能也丝毫不存在。”

　　“我又不想知道这些。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你想用他是因为嫉妒我的才能所以才杀人这种理由来联系这点可怜的关系，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究竟在不高兴什么？”

　　“世人大都会这么想，我也是世人。”夏生喝了一口茶。

　　药师寺凉子决定不在案犯的身上投入过多的关注，然后她说起了神保町教堂下埋着的尸骨。

　　“那是大正时期的死者，完全找不到相关资料。你把那个女人叫出来，我想问问她。”语气中完全不见客气。

　　“我拒绝。”

　　药师寺凉子不高兴地看着中禅寺夏生，随后一手撑着脑袋，目光望向了在院子里玩得开心的雪子。

　　雪子感受到了驱魔娘娘的险恶用心，扑闪着翅膀，居然飞起来了。药师寺凉子实在是太惊讶了！

　　“鹅居然会飞吗？”

　　“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因为野雁会飞，由之驯养的鹅当然会飞了。”

　　“不，问题不是这个，而是驯养后的鹅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吧？居然还飞那么高……”

　　中禅寺夏生实在不清楚药师寺凉子究竟在惊讶个什么劲。都是有翅膀的生物，能飞怎么了？

　　“对了，你和那位恭先生怎么样？”

　　药师寺凉子转移话题的技术太生硬了，不过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

　　“我本来就是想分手的。”中禅寺夏生完全直言不讳，“但是对方依旧不同意。”

　　“这么说他对你还有感情。”药师寺凉子不必去问中禅寺夏生为何要分手。

　　“或许吧，不过我已经厌倦了他的脾气了。”任性自我，虽然草壁说他的脾气比起学生时代已经收敛了许多。但中禅寺夏生认为依然很糟糕。何况交往已经超过半年了，加上前几日七海建人送出的戒指，如果他也突发奇想来求婚怎么办？一旦拒绝的话绝对会被浮萍拐暴击，场面会闹得很难看。

　　对中禅寺夏生来说，分手的场面一定不能撕破脸皮。

　　药师寺凉子吐槽：“你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说自己真心实意地爱着他们？”

　　中禅寺夏生没理她，“如果你想知道神保町教堂的事，那就好好说话。”

　　药师寺凉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后抓了抓樱色的头发，“行吧，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谈。”

　　之后两人就离开了京极堂，荞麦店的老板织田在店外看着他们离去。下晕眩坡的时候，药师寺凉子问：“真的没关系吗？”

　　夏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没关系的，荞麦店之前的老板跟我们家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当初她家是关东大地震后才搬过来的，然后就一直在这里住着，我不在的那些年，是她帮我打理京极堂。如果是她选择的继承人，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她回来的那天还穿着身为夏王的朝服，茫然地站在京极堂的门外。旁边依旧是那家荞麦店，只不过老板换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红棕色头发的青年撑着伞朝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算是老板捡回来的吧，她临终前嘱咐我不论怎样一定要等到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