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与觉醒》莲在

2、第二章

　　梁全“嘿呀”一声站起来，“我等你这么久你不说，你能有什么事儿？”

　　好一个倒反天罡，到底谁等谁。

　　蒋训闭了闭眼睛，无语片刻，刚想反驳两句，梁全已经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正好我去网吧有点事，你不去没人拖我后腿。”

　　蒋训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你去网吧能有什么事儿？”

　　连儿化音也学了个七八分像，梁全嬉皮笑脸地看着蒋训，他的瞳孔颜色是淡淡的褐色，像视力不好聚焦不准的四眼仔，“你说呢？”

　　他笑得蒋训头皮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以昭还在旁边，梁全胆大包天地卖他，“上次咱俩去不是加了微信吗？后续我看你俩聊得还挺好。”

　　蒋训傻眼了：“……”
　　“瞎说什么！我没有加！”蒋训瞥了眼放冷气的程以昭，默默移开两步距离。

　　程以昭冷着脸往后门走，不久前蒋训刚在这个位置调戏过他。

　　程以昭想到什么，愤愤然踹了脚墙角，脸黑了几分，他站在门边回过头，蒋训还在和梁全据理力争自己加好友的事。

　　“别他妈造老子谣，我没加好友。”蒋训低声警告，气得不行。

　　“解释就是掩饰，说给谁听呢你？欲盖弥彰给谁看？”梁全被揪着衣领依旧吊儿郎当的，仰着头看天花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样。

　　蒋训顿了下，乍然和程以昭的视线对上，程以昭漫不经心地看戏，蒋训心虚地垂下头。

　　程以昭眼神仿佛在说：可以走了吗？

　　蒋训心领神会，连忙：“走走走。”

　　他让梁全滚蛋，梁全给他竖了个中指。
　　蒋训回敬他一个。

　　门卫大爷守在门卫室查出入证，程以昭刷脸让过，蒋训被门卫盯着，他从裤兜里扯出小小的出入证，证件照上贴了张狮子头贴纸遮住脸，大爷看看他又看看出入证，纳闷：“同学，你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蒋训：“……”
　　大爷好言相劝，“回去把贴纸扯了，下次遇到我可没这么好糊弄。”

　　程以昭在一旁等，大爷笑得慈眉善目，看他比亲儿子还亲。

　　蒋训咽不下这口气，又拿大爷没办法，只好瞪程以昭一眼。

　　程以昭眼神无辜地飘过来，撩到蒋训心坎里去。

　　这个时间段，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

　　附中各个年级的校服都不一样，高三的校服为蓝白和红蓝，共两套，单周蓝白双周红蓝，每天早晨出操都有老师查校服。

　　这周穿蓝白，是女生最喜欢的一套，穿着青春有活力。

　　蒋训穿校服永远没个正型，他脱了外套挂在手腕上，只着一件灰色的加绒连帽卫衣，他书包也不背，两手空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程以昭校服穿得跟他人一样一丝不苟，往树下一站，清风霁月。

　　蒋训走过去，蹙着眉抱怨：“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吗？”

　　程以昭微凉的手指勾进他卫衣领子里，摸到一层棉质布料的内搭，他伸出手说：“抱歉，下次一定。”
　　“……”

　　蒋训搭着他的肩膀往后门公寓楼走去，街上摆摊卖炒饭的正在收摊，没几个人在外逗留的。

　　蒋训走马观花地一家家看过去，饿得前胸贴后背。

　　“程以昭，我们先吃饭，待会儿你怎么对我我都不反抗。”蒋训决定先发制人。这一路过来程以昭虽然跟他举止亲密，但话没说几句，他本来就话少，现在直接冷空调似的被蒋训推着走。

　　“嗯，”程以昭停下脚步，拐进一条窄小的胡同。

　　天色暗沉，L市的冬天潮湿阴冷，早中晚都不例外。大小不一的脚印爬满了凹凸的泥墙，胡同口站着几个抽烟的少年，看校服是高一的。

　　为首那人脚踩在墙上，正凹着造型抽烟，身旁的几人站他后面，一脸烦躁地玩手机。

　　蒋训和程以昭越过他们往里走，为首那个抬眸瞟了眼蒋训，蒋训比他高，居高临下地回视过去。

　　无事发生。

　　四下无人，程以昭把蒋训拽进一栋四层楼房，楼道背光，静悄悄的。
　　蒋训被拽得一个踉跄，来不及反应后背便紧贴冷冰冰的白墙，程以昭凶狠地吻下来。

　　程以昭亲人很用力，力道却把握得当。他的舌尖缠着蒋训的往里推搡，蒋训猝不及防哼了一声。

　　哼完蒋训脸爆红，喘着气偏开头，气息不稳地小声说：“程以昭你……你不要这样亲我！”

　　程以昭微喘，舔了舔嫣红的唇瓣，眸色很深，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

　　“对不起。”

　　两人挨得很近，蒋训的校服衣摆被他捏在冒汗的手心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欲盖弥彰什么，于是开始翻旧账：“我刚说了先吃饭。”

　　程以昭抵着他，岿然不动，“先亲。”
　　“……”
　　蒋训红着脸推他，这时，肚子发出一声“咕”叫。

　　蒋训彻底爆发，弯着身子想要灵活地从程以昭腋下逃离。

　　程以昭轻松地把人抓回来，抱在胸膛与墙壁之间，紧紧锁住。

　　蒋训挣了下，没力气了，手脚无力，程以昭的吻有魔力，让他身体发软。

　　程以昭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垂下头亲了他一口，蒋训瞪着眼睛看他，程以昭又亲了一口，亲出声音。

　　蒋训要脸，还怕有人来。

　　程以昭租的房子就在上面，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楼，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储物室。旁边就是楼道，门是铁门，蒋训的校服拉链撞在上面发出“叮当”声。

　　这栋楼的房东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平常神出鬼没，不是和街坊邻居打麻将就是去市中心修眉做美甲。出租的房间统共就那么几个，随便哪一个人撞见，蒋训都不想活了。

　　“去我家。”
　　程以昭的胸膛很暖，说话间蒋训还能感受到胸腔震动，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吃饭，”蒋训故作可怜地说：“程以昭，我真的很饿。”

　　程以昭很吃他这一套，一般情况下是拿他没办法的，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下。

　　“我想要你。”程以昭语出惊人。

　　蒋训就是被惊到的那个，他张着嘴巴，一时忘了说话。

　　“啊？”

　　程以昭带着暧昧温度的唇贴在他耳旁，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要你。”

　　蒋训魂游天外，被震惊得胡乱“啊啊啊”。

　　程以昭捏住他脸颊两边的软肉，将他的嘴巴挤成“O”形，蒋训的表情很滑稽也很懵，程以昭觉得可爱，就笑了下，笑意直达眼底。

　　蒋训蒙了一瞬，陡地想到那个“程以昭”。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他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得知程以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蒋训点头：“嗯。”

　　程以昭却改变主意，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吃饭，然后去你家。”

　　“……”蒋训暗自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