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戬空同人 ]》是洛四也是丛嘉

8、第 8 章

　　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生灵涂炭。孙悟空险些认不出来这样的花果山，他一脚踩在烧得漆黑的焦土上，被折断的枯枝发出一声轻响，一只幸免于难的小猴子哭哭啼啼地抱住他的腿，委屈巴巴地说：“大王，是三昧真火，我们都扑不灭。”

　　孙悟空一手抱着小猴子，一手在成片的废墟里扒拉着，玉鼎没带走的竹简已烧的字迹模糊，他甚至还有心思想如果玉鼎看见了该得多心疼，但明明此刻，他觉得他才心疼的像是喘不上气。指尖一顿，接着从土里拽出了一块残缺不全的红布，“齐天”二字已被烧去，空余“大圣”。

　　笔走龙蛇的字迹，像极了那人风骨，以前习字的时候，他跟着师兄边念边写：“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偶尔也教他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或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云云。不出意外，他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睡着就算了，还偏偏忘记把笔放好，醒时眼前只剩一片氤氲墨迹，那人每次都装作严肃的样子说：“再有下次，就拿你的猴毛给我做只笔。”

　　看，记忆里的杨戬温润如玉，孙悟空很难把他和眼前的满山荒芜联系起来，他想了很久杨戬为何这样做，觉得大抵又是因为什么见鬼的司法天神，什么天命，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怒气更甚。他打从石头里蹦出来，便是只逆天改命的猴儿，更何况这是他一草一木为那人造出的另一座桃山，此刻满地褪去颜色的落英，都似黄粱一梦，笑话一场。

　　和稳如泰山的玉帝相比，真君神殿里的众人皆是坐立不安，玉鼎念叨着转来转去：“玉帝老儿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当真不怕惹怒猴子啊？”

　　杨戬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心：“他还记着当年我杀了九只金乌的事，也从未原谅过孙悟空几次三番将天庭搅得翻天覆地，今日这局，是告诉我们，天庭威严，无人能犯。”

　　只听殿外轰然传来一声巨响，竟震得真君神殿摇晃了几下，两侧竹架卷宗叮呤咣啷倒了下来，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也不过如此动静，值守的道童跌跌撞撞地跑入，显然受了十分惊吓：“启禀真君，孙悟空……孙悟空用金箍棒把天捅了个窟窿……”

　　杨戬等人赶到的时候，自女娲补天以来再未有所破损的九重天赫然裂了个洞，瞬息万变的气流之上，杨戬一眼瞧见了身披黄金甲，头戴长缨紫金冠，手持金箍棒，足踏云鞋的孙悟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耀眼好看的孙悟空。

　　一脸阴骘又桀骜的美猴王立于翻腾的云海之上，目之所及皆是流火狂风，冷眼睨着地下浴血成河的残兵败将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反手一挥，南天门的牌匾与石柱顿时坍塌，余光瞥见来人也未曾退却一步：“杨戬，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待我踏碎凌霄殿，自来与你清算。”

　　杨戬觉得再多说一句自己就再难狠下心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开打，众人都看得出来二人招式凌厉谁也没让谁，玉鼎越发皱眉：“怎么打起来了，他不是来给猴子解释的吗？”

　　随着一道金光掠过，杨戬的三山银凤冠被打落，长发倾泻而下，肩头处亦有鲜血淋漓而下，他惊觉孙悟空几近入魔，不觉蹙眉：“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孙悟空平淡又冷静地看着杨戬，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人：“你就没什么和我解释的吗？”

　　“没。”
　　“那你……爱过我吗？”
　　“从未。”

　　孙悟空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笑出泪来，颤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金箍棒，神色癫狂，心智错乱，他没想束手就擒，却全然提不起力气，眼前走马观花一闪而过的皆是他同杨戬的纷繁过往。

　　杨戬心一横，天眼骤然光芒大盛，缕缕银光围绕在孙悟空周身，化作三界内谁也无法挣脱的捆仙绳缚了神情凝滞的猴子扔给恭候多时的太上老君。

　　犹如捡了烫手山芋般的老君打量着杨戬脸色，试探着问：“不如扔到我那炼丹炉里，想来任他如何本事，也逃不过三昧真火？”

　　杨戬一边点头允了，一边给老君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