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对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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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越在自家小区楼下慢慢踱步的时候大老远就瞟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他家楼道口。
那人一身浅灰色西装，半倚着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浅咖啡色微长的发丝遮住了脸。清晨的光缓缓地打在那人的身上，柔和了光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注视着文越。
“……”
“挺早。”文越低头看了眼手表，不过八点。
“怕你跑了呗”男人轻松地说着，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笑意。
文越懒得理他，越过闫离的身侧打开了门，示意他进门。闫离毫不客气地转身溜进了他家，随后非常自来熟地说：“就不用泡茶了，别客气哈哈哈”
文越：“……”
只好转身给他泡了一杯龙井。
碧绿的茶叶在热水的冲泡下缓缓起舞，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静静沉淀下来落在杯底。
“你今天有空的话，和我去一趟基地吧”闫离直奔主题，眼睛盯着文越递茶杯过来时骨节分明白皙的手。
“嗯。”
两人简单休息后在文越复杂的目光下，闫离径直打开了一辆布加迪的车门做了上去，并且示意文越坐在副驾驶上。
“……”
文越上贼船的感觉越发强烈，酝酿着什么时候跳车，然后闫离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用一种和时间赛跑的车速无声制止了文越。
说是基地，其实就是赎罪者自发组织的“俱乐部”，来自全国各地的羊都汇聚在一处共同闯关分享游戏经验就形成了基地。
基地几个资历深的老玩家自然而然就成了“领导”又叫做领头羊，领头羊可以通过接受别的玩家的委托共同组队闯关。
游戏内虽然不会产生物质收益，但是玩家闯关成功后会支付现实的资金给领头羊。久而久之，这里面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一路上闫离给文越普及了一些基地的基本运作模式，文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觉得眼睛有些痛，便转头盯着车前面的路况了，听了闫离的话若有所思。
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看起来像一种慵懒的猫科类动物。
闫离看了他一眼觉得文越真是可爱极了，思考问题的时候尤其可爱。
“可爱”本人浑然不知。
很快闫离停下了车，文越才发现此刻他置身在一座森林入口，郁郁葱葱的乔木抬头都望不见顶，绿意盎然透着寒气。想不到H市还有这样的桃花源。
进入23世纪后由于工业发展迅速，城市扩张已经吞并了95％的农业用地，绿植覆盖率降到百年来最低警戒值。虽然当权者一直呼吁要绿水青山，但是成效似乎并不显著。
“进去的路得步行了，走吧。”闫离笑着和文越说，可能是离得太近了，文越第一次看清楚这人眼眸，眉眼之间的戾气也削弱不少。
闫离五官立体，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但是他的瞳色是和他的发色相近的浅咖啡色，温和不张扬，与他们第一次见面被夕阳晕染的红棕色大不相同。
“咳…”，“好。”文越别开脑袋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大约走了有二十分钟，文越看到一座四五层楼高的白色建筑物。它隐秘在乔木深处，似乎是20世纪民国风混着北欧风，门口有两只耀武扬威的大石狮子。很久没见过如此古朴典雅画风的文越一时之间有些哑言。
跟着闫离进了门才发现整个建筑物占地面积极大，起码在五百多坪。
房子里却出奇的安静，像极了21世纪某些上市公司的办公区，每个大房间里都被平均隔开距离，有一台电脑一一个座位……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像哈利波特一样每人拿着魔杖，一言不合就甩个Avada Kedavar（注）过去哈哈哈哈哈”闫离看着文越发愣的神情猜到这个小朋友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便忍不住逗他。
其实他平时也不是这么聒噪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是沉默寡言的文越却总是忍不住想逗他看他的笑容。
文越：“……”
这时几个忙着的人看到了闫离他们，立刻围过来。“我说，离哥，这就是那个？那个？”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马尾小姑娘凑过来盯着文越打量，似乎要把文越从头顶到鞋底都看光，“嗯，长的挺可爱，不错，不错。”她叉着腰笑嘻嘻地说，脸上有两个酒窝。
“咳…文越，给你介绍下这是苏苏，我们基地的情报员，负责收集汇总游戏信息的。”闫离在文越看不见的角度冷冷看了苏苏一眼，后者立刻端正了站姿，立刻站的比军训军姿还要稳重。
“……”
“你好，文越，以后有啥游戏的问题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噢，当然，除了游戏生活上的也可以问我。”苏苏笑着说，忽视了离哥寒冷的眼神。
“嗯，谢谢。”
“问你啥，就知道吃，文越你要是想吃什么了，可以让她准备。”闫离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哎！老大，不带这样的，我还想在新人眼中树立一个知识渊博的形象呢，哼！”苏苏转头又忙去了。
“这是，老张负责管理与客户沟通的领头羊们的，这是小离负责善后事物的，这是……”闫离巴拉巴拉介绍了一堆人，文越一个个点头示意，也不知道记没记住。
“累了吧，跟我来。”闫离看出他有些茫然，带着他径直上了顶楼。“按照我们基地的分工，我算是他们的领导。”闫离打开了顶楼一间办公室的门坐在了沙发上。
这整层楼似乎都是他的，按照主人的喜欢，分成了休闲区，会客区，办公室，锻炼区等。
全部区域都是以灰色与蓝色打底，显得澄净优雅，倒是与不说话的闫离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文越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闫离，“那你是牧羊犬了呗”，文越随手拿起一本桌子上的杂志说道。
闫离：“……”为什么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这么别扭，关键最气人的是字字珠玑，令人无法反驳。
“咳……你要一定这么说，也……可以…”闫离歪着头看着文越。
“这里离你学校不算太远，以后有任务了我会派人接你，不会耽误你的课业。还有你的身份信息我已经让老张录入了，你可以自由出去这里。你的工资…我会定期打到你的卡上，没单任务结束分红也会五五分给你。”闫离的声音低沉好听，说正事的时候不带感情色彩听起来冰冰冷冷的。
文越正翻到某人随手放到桌面上的一本画册，里面赫然是一些小动物的图片，于是他眉头一挑，嘴角含笑漫不经心地回答到：“嗯。”
闫离：“……”一把抢过画册，欲盖弥彰地说：“啧……这个苏苏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放到我的桌子上了。”全然忘记前一刻自己刚说过的，每一层都有权限，除了他本人这层楼没人可以进的来的规定。
文越嘴角的弧度更弯了，心情似乎变得好多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文越的声音不同于闫离那种成熟，他的声音温柔磁性还有少年气，听起来悦耳动人。不过，平时讲话讲得少很少表现出来罢了。
“额……哦，不着急，我下一个委托比较简单，三天后才开局。我们先把契约结了。”闫离收回在文越身上的视线，起身拉开背后的储物柜拿出了一个黑色绒布盒子。
里面是一对戒指，似乎都是男款，银白色的材质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简洁大气。
感受到文越的视线，闫离不怀好意地笑了下，“这对戒就是契约的凭证，除了对方别人是无法取下的，在游戏里可以凭借戒指知道对方的位置，一些特定的时刻还有别的作用。”
文越不可置否伸出自己的左手，少年的手实在清瘦的紧，但是绝不是病态，像他的主人那样给人一种低调的张扬力量感。“为什么要选我？”文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闫离握着戒指的手微微停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嗯？可能因为你是特别的吧。”闫离专心致志地一直手握着文越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戒指送进了对方的细长手指，戒指以一种最合适的姿势圈住了文越的指节。
微凉的触感随即被体温融化与主人保持了相同的温度。
“……”，“无名指？”等文越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那人嘴角即将消失的一丝笑意。
“嗯？哎呀，我没注意，戴哪里不是一样嘛，而且它刚好戴进去你的无名指，我怎么知道……你思想觉悟那么高还在意这些啊……”闫离还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文越：“……”神tm思想觉悟高，神tm没注意。
看着对方一气呵成的把另一枚戒指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后，文越也放弃反驳了。
直到很久以后文越才知道契约对戒有高度的适应性，可以随主人手指的粗细自动调节……而且，一旦戴进去后就不能更改了……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对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