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84、恋人还是朋友

　　社团的人员名单渐渐贴了出来，王璇没有进辩论社，不过倒是进了后面的健美操社。

　　张程程说：“体育课都有健美操你还学什么健美操？”
　　王璇说：“这不是没选上吗，班长他们忙活那么久最后还就只剩下篮球了，我这么矮我怎么打篮球？咱班上除了苏宴选到羽毛球了，张晓瑞选到乒乓球，剩下的都在篮球课上，到时候我怎么过啊？”
　　颜如李安慰她，“没事没事啊，到时候我们帮你作弊。”
　　李会说：“都挺好过得，我同学说体育课一般不卡人。”

　　李会和颜如李如愿进入了志愿者协会，张程程进了舞蹈社，而我，先收到了辩论社的邀请。

　　“苏宴，你可以考虑考虑，就算是两个社团都加也可以，戏剧社那边我也问了，你也在名单上，多加个社团没什么坏处。”

　　“不了，我吵不来架的。”

　　“辩论不是吵架，再说辩论社不一定都要当辩手，你可以当后勤。”

　　“后勤？”

　　“嗯，帮我们找找资料或者准备东西。”

　　“你是缺打杂的吗？”

　　“嗯，缺。”

　　“可我不想打杂。”

　　“那你想不想当辩手？”

　　“想是想，不过我知道能力不足，学长，谢谢你啊，我还是不参加辩论社了。”

　　“那好吧，看来真的是我魅力不行了，吸引不到社员了。不过你不是理科生吗，怎么会对戏剧感兴趣？”

　　“高中本来想学文的，结果阴差阳错的学了理，上大学弥补一下，就当自己学了文科。”

　　“辩论也是文科的，我可是文法学院汉语言专业的，要不要来蹭蹭我们的课？”
　　“学长，你们学院在新校区，我在南校区，我要跨越大半个S市去上课吗？”

　　那边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意图不太明显？”

　　“嗯？”

　　“苏宴，做我女朋友吧。”

　　我听了之后，看了看手机，挂了。

　　我站在宿舍外面的阳台上看了看校园，真是吓一跳，冷静之后，我又给他打了回去，跟他表达了我大学不准备谈恋爱的意愿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过了几天我收到了戏剧社的短信，说我被录取了，晚上七点要去见一见社长和几位重要的部长。

　　晚上六点我就出去了，到了地方之后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还有一个男生我在面试的时候就见过了。

　　那天面试的三个人来了两个，我凑到一个女生旁边，问：“同学，你也是戏剧社的？”

　　“嗯，你叫什么名字？”

　　“苏宴，环科的。”

　　“曹舒月，制药的。”

　　“你好，你认不认识前面的那几个人？”

　　“认识，那个男生是副社长，周宏宇，面试那天他也来了。”

　　“哦，我那天见过他。”

　　“嗯，左边那个女生是话剧部的部长，张冉，她旁边的是音乐剧部的部长，许欣然。还有几个部的部长没过来，今天就是他们三个。”

　　“你知道的好清楚。”

　　那女生冲我一笑，“嗯，因为我也是个话剧部的部长。”

　　我往后一退，“啊？！”

　　曹舒月站起来，看着我说，“张冉负责中国话剧，我负责外国话剧。”

　　曹舒月往前面走了过去，跟那三个人聊了起来，我坐在原地，怎么这种事让我赶上了？我捂了捂脸。

　　副社长周宏宇拍了拍手，“我看咱们大家都到齐了，咱们今天就是互相认识一下，我跟张冉都是大二的，也是同学，经管学院的，我们两个面试那天也跟大家都见过了。我旁边的这位是负责音乐剧的许欣然，也是大二了，文法学院，在旁边的事曹舒月，化工学院。张冉跟曹舒月都是负责话剧的，而且咱们社团排话剧也是最多的，张冉是负责中国话剧，曹舒月对国外的话剧感兴趣，所以负责国外的。因为咱们学校比较大，南校区这边人比较少，所以大部分人员还都是在新校区，等你们大三搬过去以后，搬过去以后我们几个也就毕业了。不过，既然咱们还有两年的缘分，咱们就好好做，话剧社在学校也是很有影响的。社长叫李希，不过他今天有事没过来，面试那天中间那位就是他了。下面我们请这几位部长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张冉说：大家好，我是张冉，以后有活动的话希望大家多多参加，上台表演也好，在下面帮忙准备剧本、道具、音乐或者别的都好，就是想让大家都参与进来，我们也能快速熟悉起来。

　　曹舒月：我是曹舒月，因为本身英语比较好，所以，我比较偏向外国原版的一些话剧，说的时候也要用英语说，你们要好好学英语哦。

　　许欣然：许欣然，音乐剧不好做，因为演员需要又唱又跳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多才多艺，演音乐剧的人很少的，希望你们有用。

　　周宏宇：咱们社团下面还有音乐部、后勤部、道具部，帮着我们每个部来做活动。除了排剧，咱们社团偶尔也会请一些老师来给我们讲讲戏剧的知识来增加我们对戏剧的认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肯定有人是真心喜欢戏剧，既然来了，就不要只顾着看帅哥，也要参加活动的！

　　我们下面的人哄堂大笑，我听旁边的人说，新校区那边的大一新生里面出了了奇葩，社长想刷下去他，让他现场表演了一段，结果看见他表演的人都被他吸引了，有几个胆大的女生还追过去要手机号，结果那男生直接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碎了一地的美人心。

　　四位学长学姐说完，就轮到我们做自我介绍了，轮到我的时候我看都不敢看曹舒月，赶紧说完就下台了，路过的时候，曹舒月说：“我记住你了哦。”

　　之前上大学倒是投过几分报名表，只是那个时候投的都是书法社，绘画社之类安静的社团，怎么这次换了一个社团，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我们的见面会开到八点半，最后的时候周宏宇说，今年有圣诞和元旦，两个节日一起过，学校也会组织元旦晚会，到时候肯定是要出节目的，考虑到我们大一应该不太忙，准备多让我们上，让我们做好准备，等策划案做好社长有空了就亲自过来挑人。

　　开完会我就准备溜了，曹舒月拦住我，“跑这么快干什么？”

　　“学姐。”

　　“嗯，苏宴，我听环工的人说你英语挺好的，你们班上一共也没几个进了A班，你是其中一个。”

　　“是，可能就是那天考试题比较简单，而且又不考听力。”

　　“那你能不能给我读篇英文，我听听。”

　　“学姐，你想让我去演英文话剧吗？英文原版，谁听得懂啊？”

　　“外国语学院的，这个部里面基本都是外国语学院的，好不容易有个环工的，我得先定下，不然被别人抢走了。”

　　“怎么会有人抢我，我又没有演过话剧。”

　　“我听周宏宇说那天社长对你有印象，可能是你那句沉默的羔羊引起了他的注意。苏小羔羊，愿不愿意加入我这边？”

　　“学姐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会帮忙的，但是每天要我读英语真的是不太行，我早上疯狂英语的时候都是默默的念。”

　　“看来你不愿意，好可惜，我们化环生是不是一家人，你居然拒绝我。”

　　“没有啊，不是，实在是需要我，去演就行了，但是我跟英语专业的可不能比，演个小配角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才对，手机号多少，给我一下。”

　　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加了□□，我就回宿舍了。

　　转眼十一月，2009年的那场大雪如约而至，雪太大，班车开不过来，老师来不了，我们放假了。我跟王璇手挽手出去踩雪，学校的操场上到处都是学生，还有人在打雪仗，我跟王璇还被几个雪球给砸到了，操场太危险，我们就在外面的林荫路是走。

　　雪花簌簌的落下，我跟王璇都没有打伞，学校里面倒是有人已经撑伞遮挡了，我们两个就只是围着围巾在雪地里走来走去。我看见王璇头顶上都是白色的雪，问她，你知不知道有首古诗，我寄人间雪满头。

　　王璇摇头，“我都高中毕业了，你就不要考我了，而且我是理科生，不像你语文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给文学社投个表？”

　　“感觉文学社好大，里面肯定牛人不少，我还是不去丢脸了。”

　　“那你们戏剧社的策划案出了吗？这大雪一下，你们部长们都过不来了吧，还怎么选演员，排话剧？元旦还要放假，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能搞定吗？”

　　“策划案出来了，不过演员还没定，说是要找大一新入社的，但是他们也都过不来，可能就在新区选人了吧，离他们也进，排练也不耽误。”

　　“嗯嗯，我还没去过新区呢，还得在这儿呆两年才能搬走。”

　　“两年很快的，而且你要是想去，周六日咱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不就行了。”

　　“也行。”

　　雪还在下，路上有在滚雪球的小情侣，我突然想到我见过某个人滚过雪球，还在雪人身上用红色的石头拼了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手机里没有他的电话，我也不想问，宋乔不记得，李桢也不记得，想来他也是不记得的。

　　“苏宴”

　　我看看王璇，“嗯？干嘛？”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在看你？”

　　我顺着王璇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路尽头站着一个人。

　　有点儿胖，笑眯眯的，是李昭。

　　我跟王璇说：“我过去一下，你先宿舍吧。”

　　我走到李昭身边，“你怎么来了？”
　　“路过附近，就想来看看你。”
　　“下着大雪交通都停了，路过？”
　　“你不是喜欢下雪吗，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反正我距离你学校也不远。”
　　“那你现在看见了，回去吧。”

　　李昭拉住我，“苏宴。”
　　我甩开他，“干嘛？”

　　李昭皱着眉说：“你，到底怎么了？国庆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跟你一起回家是因为我第一次坐火车，正好你也回去，那就正好搭个伴儿。还有，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你是还喜欢你那个同学吗？”
　　“你说什么？”
　　“你的腾讯微博我看见了。”

　　我一想，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事儿。

　　可能是暗恋的太深刻，我当时又是个不爱跟人交流的人，就把一腔暗恋都贴到了腾讯微博上面，那个时候李昭也看见了我说的话，知道我喜欢贺云韬，有次他回复我：既然喜欢就去表白啊。

　　我给他回复：我不敢。

　　我叹了口气，说：“我喜不喜欢的也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表白的，都说趁着初雪表白成功的几率大一些，苏宴，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

　　这时间不对啊，明明是到了大三才跟我表白的，怎么提前这么多时间了？

　　我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

　　“贺云韬都不知道考到哪儿去了，以他那个成绩考上清华都不是问题，你还要等着他再出现在你面前吗？等着他出现给你送生日礼物，给你堆雪人，每天来找你吗？他可能都不记得那些事情！”

　　“所以，你记得？”

　　李昭一下卡壳了，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一个字。

　　我说：“我说呢，怎么表白提前了两年，你也带着那些记忆，是吧？”

　　李昭看着我，说：“是！明明之前都是原来的那个苏宴。”

　　“抱歉啊，我高考完在教室眼一闭，再一睁眼就到了这儿。原来的苏宴，不在这儿了。”

　　“所以，现在你也是一样吗？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我现在在这里，那这就是我的机会。苏宴，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现在这样的大雪，我也来了，既然你都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很难回到过去的，那跟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了，你可能只是喜欢那个时候的苏宴，我不是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我都带着记忆，其他人就没有，贺云韬要是记得，他早就该联系你了，可是你从来都没说过。以前的你偷偷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不敢跟他说，苏宴，我都能看得出他喜欢你，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没跟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高考结束之后就去表白了，而我，其实大学的时候也是跟他表白过得，只是最后被他拒绝了，所以，再遇见他也还就是点头之交。”，我看着面前落下的雪花，接着说：“等这四年一过，应该就能回到现实了。你那个时候在外省，而我在省内，还是异地恋，不是你说的，异地恋没有结果的，我们，就不要搅和在一起了。”

　　“苏宴，那是一场梦，不是真的，不在现实里，你沉迷其中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我一直在做回来的准备，我跟你说过我在找机会调回来。”

　　“可是这机会你找了三四年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就不能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吗？”

　　“不能，时间浪费的够多了，不能再在你身上浪费了。”

　　李昭走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我进了路边的凉亭，在里面拍了拍身上的雪，掉了一地雪沫子。

　　李煜写这首《浪淘沙》时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我现在也是分不清楚，高中那三年的一场梦到了最后，在雪地里看见贺云韬给我堆雪人的时候我我就在想，这是贺云韬堆给我的，他送了我我最喜欢的东西，好好。他用了差不多两年的功夫让我把那三个字的阴影摆脱掉，后来就不见了。

　　别时容易见时难。

　　分别的匆匆，也不知道他后来上去看没看见我，也不知道他最后要跟我说什么。他说有喜欢的人了，高考完就去表白，也不知道表白了没有，在这场大学梦里我如果还跟他表白，十成就会再次收到那条“对不起”的短信，其实当朋友也挺好的，没希望不失望，不是吗？

　　而且就像张程程跟温习那样也挺好，她跟温习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张程程后来跟学校一个学电气的好上了，而温习最后也娶了别人，张程程说，也许他们就是恋人未满，也可能就是太熟了，所以当不成恋人。

　　所以，朋友比恋人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