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85、赌注

　　因为贺云韬突然回来，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就都被占用了，但是他明显很累，叫他回宿舍睡个午觉都不肯去，我们就在食堂待着了。

　　周末是食堂最不拥挤的时候，一般都出去玩儿了，剩下的人可以去南门吃，可以叫外卖，来食堂吃饭的人真的不多，十二点食堂里面就没几个人了。

　　我跟贺云韬在三餐厅三楼，三楼有一小片地方专门弄成了自习室的样子，外面有一个玻璃的推拉门跟食堂大厅隔开，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些人太懒了，教学楼跟图书馆都距离很远，下午在食堂上自习的人太多，食堂就弄出来这么一片地方。

　　贺云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在旁边观美人。

　　“苏苏，你再这么看我，我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贺云韬睁开眼睛，说：“忍不住想把你放进口袋里面去。”，他起身伸了伸身子，“我休息好了，咱们再去逛逛。”

　　“又去哪儿啊？你不累啊，好好休息。”

　　贺云韬弯下腰看我，“不用了，食堂有点儿热，出去冷静冷静。”

　　我们走着走着就去了风雨操场，有同学像是在玩游戏，有女生往篮筐里扔篮球，旁边站着两排人加油，手里还拿着加油用的小巴掌，这是在搞团日活动吗？

　　贺云韬看了没几分钟就说，“我们去别处看看。”

　　我正看一个女生投篮看的起劲，一个人可以投三次，这个女生两次都没有进去，最后这次看着架势很足，我想看看能不能进去。

　　“等我看完这个。”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那边看看。”

　　贺云韬拉着我就要走。

　　“贺云韬！”

　　贺云韬拉着我说：“我们快走。”

　　我还没说什么，贺云韬就从快走变成快跑了，他腿长我有点儿跟不上，他这一慢下来，我们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

　　“跑什么？！你们不是实习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差点儿撞到贺云韬，站好之后就见我们对面是个挺好看的女生，比我还要高一点儿，戴一副黑框眼镜，穿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头发束在脑后，叉着腰，“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云韬说：“今天休息，回来看看。”

　　“那你看见我跑什么？”

　　“我可不想让你搅了我好不容易有的美好时光。”

　　“怎么，你身边这个属海苔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今天时间很赶。”

　　那女生说：“我们班正玩游戏，跟我过去玩两局？”

　　“不用了吧，女生打篮球本来就很吃亏。”

　　“我们有男生。”

　　“可是我就一个人，比投篮你们准备五打一吗？”

　　“你身边不是有个海苔吗，叫她一起。”

　　我有名字，我不叫海苔，我拉了拉贺云韬，“这是谁啊？”

　　贺云韬偏过头问：“会不会打羽毛球？”

　　我点头，贺云韬说：“我们比羽毛球，双打，你们不是也有男生，叫个男生出来跟你组队。”

　　那女生想了想，“成交，你等着，我去叫人。”

　　女生走了以后，贺云韬问：“你羽毛球水平怎么样？”

　　“还，还好，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我不好奇别的，我就比较奇怪，怎么又冒出来个女生，看样子跟他还很熟。

　　“她叫吴丹丹，顾西城的崇拜者之一，计算机专业很少有人不佩服顾西城的，他们专业也是男多女少，吴丹丹是他们班上的独苗，当初竞选班长就她跟顾西城两个人，吴丹丹不服，计算机系六个班五个男班长，怎么都要出个女班长，就跟顾西城上游戏PK了一下，结果没赢，本来都要放弃了，顾西城说他不想当了，班长自然就顺位到了吴丹丹身上。”

　　“这样她能服气吗？”

　　“不能，所以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较劲，奈何吴丹丹总是略输一筹，比着比着吴丹丹这不服气的心气就变成崇拜，开始无条件宠着顾西城了。”

　　“宠着？他们是一对儿吗？”

　　“这倒是没听说，但是吴丹丹对顾西城倒是蛮好的，顾西城那个日夜颠倒的作息，吴丹丹可没少给他买饭。新区这边可以办网络知道吗？”

　　“知道，我们宿舍有人有电脑，说可以大家一起用，然后我们几个共同掏钱包了个年。”

　　“嗯，吴丹丹有次为了让顾西城作息正常，也不知想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宿舍整个上不了网了，顾西城半夜醒了，又上不了网，第二天就去找吴丹丹了。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好男不跟女斗，况且顾西城也斗不过，作息就正常了两天。赶巧那两天，我跟顾西城有点儿过节，吴丹丹就跟着顾西城一起对付我了，最后我们篮球赛没打赢计算机，这事儿才算完。”

　　“那个顾西城不是你朋友？你不是还叫他帮我来着？”

　　“是，但我爽了他一次约，他可能怀恨在心。”

　　“什么约？你你答应别人的事儿还有做不到的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答应他见一个人没见而已，但是恐怕今天这事儿要实现了。”

　　贺云韬转过身把我挡在身后，我看见我们身后那女生带着一群人过来了，这哪儿是打球，这是打群架吧？男多女少的，贺云韬这小身板能不能行？吴丹丹旁边还有个男生，白白净净的，就是黑眼圈有点儿大，而且看着像是没有睡醒，眼睛都睁不开。

　　“那是顾西城吗？”我小声问贺云韬。

　　贺云韬睨了我一眼，“你认识他？”

　　“不是啊，你不是说他日夜颠倒吗，这个人看着就像是没睡醒，他是不是还没有洗脸？”

　　贺云韬笑了一声，“嗯，这个点应该是应该刚从床上起来。”

　　“这种熬夜的人怎么还能这么白，不公平。”

　　“他白怎么了，他没洗脸，不许看他了。一会儿咱们打完就走。”

　　顾西城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说实习一个月去？”

　　“今天休息，回来看看。睡醒了吗你，没睡醒回去接着睡，我今天没有时间。”

　　顾西城说：“当然没睡够了，丹丹说你带了个海苔过来，我来看看。”

　　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海苔了！我从贺云韬身后钻出来，“我不叫海苔，我叫苏宴！”

　　可能是我气势惊人，顾西城听完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睛都比刚才睁的大，“你，你说你叫什么？”

　　“苏宴！”，我掷地有声，“苏州的苏，总角之宴的宴！”

　　贺云韬说：“他不知道总角之宴是哪个宴，宴会的宴，明白了？”

　　顾西城跟吴丹丹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吴丹丹打破了沉默，“你，你就是那个苏宴啊？”

　　“是！”

　　“抱歉啊，刚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知道就好！乱给人起外号不好！

　　贺云韬问：“就打个羽毛球，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

　　顾西城说：“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都要来瞻仰一下你的风采，反正我们专业的女生都被你霍霍完了。”

　　“顾西城，你们专业女生没把你撕了真是你积德了。”

　　“我们班的女生都彪悍，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过来跟我说，“苏妹子？”

　　我点头，“嗯。”

　　他笑眯眯的又说：“我早就想认识你了，这一见才知道贺云韬，诶诶诶，你拽我干什么？”

　　贺云韬松开手，“不是要打羽毛球吗？赶紧打，打完我还有事。”

　　“急着约会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人也见到了，不打球就算了，我们走了。”

　　顾西城连忙说：“别别别，打球打球去，好不容易见到真人，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走。”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羽毛球场地。

　　贺云韬说要混合双打，那边就是吴丹丹跟顾西城迎战了，他们带来的那些人就在旁边加油，听声音明显贺云韬的声音大一些。

　　我拿了羽毛球拍活动身体，问旁边的贺云韬，“怎么她们都给你加油，不应该给顾西城他们加油吗？”

　　贺云韬用手拍了拍球拍，“嗯……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比顾西城帅。”

　　“你这话好自恋。”

　　“我说错了吗？”

　　我别开眼，又说：“你真的不需要休息？我看你还是有点儿累。”

　　“没事，打会儿球活动一下也好。”

　　我说：“要不一会儿我来当主力吧，那边的球都由我来接，你在一边站站就行。”

　　“嗯？你这是要我当个摆设吗？”

　　“你晚上不是还要回去嘛，明天又要去工地，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苏苏，你是心疼我吗？”

　　“没有”，我转过身去看对面，“我就是怕是明天再像今天早上一样低血糖，在公司上出了事怎么办。”

　　贺云韬在我身后轻轻的笑。

　　开始之后，我一直注意着对面的球，顾西城跟吴丹丹一人半场，我被他们两个的球调的满场跑，就为了从中间就截下来，不让球飞到后面去。偶尔往后面看，贺云韬就拿着球拍朝我挥了挥，然后优哉游哉的在后面闲晃，不过也有球我截不下来飞到后面去的，贺云韬会给我补一下，我们两个倒也是相得益彰。

　　一局终了，休息五分钟，顾西城拿着球拍过来说：“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就让苏妹子一个人在前面冲锋，你好意思自己在后面摸鱼？”

　　贺云韬拿了瓶水递给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一队的，苏苏帮我也是应该的。”

　　我喝着水点头，吴丹丹坐在我旁边，“苏宴，你脸好红，真可爱。”

　　我摸了摸，是有点儿热，“好久没有运动过了，这一下就上脸了。”

　　贺云韬问：“不是让你晚上过来跑两圈步，又不听？”

　　“我没有。”，坚决不能让贺云韬知道我偷懒了！

　　“没有？我听说你晚上上完自习回去就不出门了。”

　　“谁说的？”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个人好像还说过最不喜欢骗人。”，贺云韬笑了笑，“苏苏，跟我说，你晚上跑步了吗？”

　　我闭着嘴不说话，正好这时候顾西城揽了贺云韬的肩膀说：“老贺，聊聊？”，贺云韬看了我一眼才走，眼睛都是一会儿再算账。

　　我瞪了他的背影一下，甚至想做个鬼脸，旁边的吴丹丹笑了出来，“原来你跟贺云韬是这么相处的。”

　　“怎么相处？”

　　“就是看见贺云韬像个人了。”

　　“他原来不像个人吗？”

　　吴丹丹摆手，“他原来刚开学的那一阵的确不像个人，冷冰冰的跟别人欠了他钱一样，当初来我们学院找人没找到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失魂落魄的从我们学院楼走了。那时候正好是新生开学，我们学院又在开新生会，他本来人就帅，这么一丢了魂，我们学院的女生们都特别心疼，那时候真的就是每天都有人给贺云韬送礼物，顾西城还是因为这事儿跟贺云韬不打不相识的。”

　　“他当时是去找谁啊？”

　　“不知道，只是知道他要找个头发很长的女生，你也知道，当时刚上大学的女生们很少有人留长头发的。”

　　他是去找我的吗？他是因为我说了那么多K大的事情才觉得我会在这里吗？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他，你找我想干什么呢？

　　我往贺云韬那边看，阳光正好，洒在他脸上，察觉到我在看他，他展颜笑了出来，跟阳光很是相配。

　　“啊，话说苏宴你羽毛球打得很好啊。”

　　“也没有，就是会一点儿。”

　　“不不不，你不是会一点儿，你是真的厉害，我原来参加过学校的羽毛球比赛，没几个人比你打得好。”

　　“是吗，我们那儿都没有办过羽毛球赛。”

　　“正常正常，羽毛球社在新区，中区跟南区虽说也有场地，但是不如新区这边，他们招社员都懒得去。”

　　“这么一说中区跟南区好可怜。”

　　“南区就是位置太偏了，占地面积也小，中区不可怜，那块地在市中心，金贵着呢，学校肯定不会卖。”

　　“嗯，你球打得也很好，力气很大，我往回打都要用大力。”

　　吴丹丹嘿嘿一笑，“练出来了，我们宿舍在6楼，每次阿姨不让送水小哥上去，我们就得自己下来搬，隔几天跑一回真的锻炼身体。”

　　我跟着也笑，“那就去水房打水呗，为什么非要桶装水？”

　　吴丹丹小声说：“我们宿舍都觉得水房的水没烧开，有股味儿，不太喜欢，从大一我们就没往水房去几次。”

　　“那你们不累吗？一桶水很沉的吧？”

　　“不累不累，轮流着来，有难同当，你住几号楼？改天找你玩儿，很少能遇上打羽毛球的对手。”

　　“10号楼，我们留个电话？”

　　“好啊，来来来，我住6号楼，就是一餐厅旁边那栋。”

　　我们留了电话跟□□，贺云韬也走了过来，“还继续吗？”

　　吴丹丹说：“继续啊，难得遇到苏宴这种会打的，但是，你，不准在躲在后面躺赢了，要点儿脸！”

　　贺云韬往我旁边一坐，“有本事你也在后面躺赢，顾西城刚才还说要在后面躺赢，你也躺赢的话，我们可以不战而胜了。”

　　吴丹丹气得刷拉站了起来，“你等着！顾西城，过来！”

　　“怎么了？还打不打了？”

　　吴丹丹恶狠狠的说：“我们这次一定要赢，赢了你一个月的网费我就包了！”

　　顾西城也兴奋了起来，“你说的啊，这可都是证人，待会儿赢了你就给我。”

　　“行，赢了就兑！”

　　两个人信心满满的走了。

　　贺云韬说：“苏苏，我们也下个赌注？”

　　“什么赌注？”

　　“待会儿我们如果赢了，等我回来我们去趟游泳馆。”

　　游泳馆？要去游泳吗？我赶紧转开了脸，游泳的话要穿泳衣的，嗯……我没有不说，要是让我去看贺云韬游泳的话，突然想到去年我惊鸿一瞥看见的锁骨，啊啊啊，我大骂自己是个色胚！

　　我说：“我，我不会游泳。”

　　“你，你就旁边看我游就行了。”

　　“喂！你们两个，打不打了？是不是怕输？”，顾西城在那边大喊，“贺云韬，认输就趁早说，别耽误我挣钱！”

　　我被贺云韬的话搞得面颊滚烫，忙站起来说：“先，先打球。”，说完我就往前面走。

　　“苏苏”，贺云韬拉住了我，“行不行？”

　　“你，你能赢了再说吧。”，我匆匆跑到前半场，努力平复呼吸。

　　“苏宴，你脸怎么那么红？还没缓过来？”，吴丹丹问。

　　“不是。”

　　比赛开始，我要去接那个羽毛球但脚步慢了一步，贺云韬从后面跑了过来，球拍一伸把羽毛球挡了回去。

　　我拿着球拍呆在原地，贺云韬说：“苏苏，你这是故意接不到想输吗？”，然后，贺云韬就变了个人，一改摸鱼的状态，勇往直前的冲在了最前线。

　　顾西城中途受不了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个人上半场摸鱼，一个人下半场摸鱼，贺云韬，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儿！”

　　贺云韬拿着球拍指了指他，“你刚才不还说我躺赢吗？我这不是站起来了？来来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顾西城：“来就来，我还怕你啊，篮球你都打不赢我！”

　　贺云韬走到我面前，“苏苏，去后面等着，这儿交给我。”

　　我看都不敢看他就往后面跑了。

　　比赛，我们赢了。

　　贺云韬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苏苏，我们赢了。”

　　我有眼睛我看得见，“嗯。”

　　“那等……”，我的脸又烧了起来，“等会儿送我去公交站？”

　　我脸更红了，“哦。”

　　顾西城两个走了过来，“贺云韬，你真不是个东西，让一让我们怎么了？”

　　贺云韬说：“让？我们篮球赛你怎么不让让我们？”

　　“那怎么行，那可关系到我们专业的荣耀！”

　　“那这次也关系到我的荣耀。”

　　“你什么荣耀，你就是炫耀！”

　　吴丹丹说：“你上半场摸鱼怎么不要荣耀了？下半场想起来了？”

　　贺云韬：“上半场的荣耀有苏苏，我只负责下半场就可以。”

　　“行行行，说不过你，诶，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吧，你能待到吃饭吧？”

　　“我能不跟你们两个吃吗？”

　　吴丹丹说：“我们懂的，以后等你回来了再聚，我有苏宴的手机号，我们自己也能约。”

　　贺云韬一点头，“那我们先走了，有点儿累，歇会儿我就该走了。”

　　我那拍子给了吴丹丹，“那我们就走了。”

　　吴丹丹笑了笑，“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西城：“行，这也算是认识人了，以后咱们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