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57、饭卡

　　大三新学期，体育课不再上，专业课程全面开始，实验课程集中在最后两个教学星期，专业所有的人也被分给了学院里的各个老师，由他们带我们做毕业论文。

　　宿舍的几个人回到了宿舍对于我的新造型表达了惊讶，然后争先呼噜呼噜我的毛，搞得我的头发更加惨不忍睹了。我好不容易把头发捋了捋，“不要再弄了，都破坏我的发型了。”

　　如李：“你这样还叫有发型？”

　　张程程：“就是，你这是个什么发型？非主流的头型都比你这好看。头上差不多都长好吧，怎么就一个暑假你就变成假小子了？”

　　“就是不小心磕到桌子角了，体重有点儿重，就磕的比较严重了。”

　　王璇：“那现在是没事了吧？彻底好了？”

　　“嗯，已经都愈合了，就等着头发长起来就行了。”

　　李会：“你们不要围着苏苏了，才好还是要好好注意一点儿。”

　　赵妍瑟：“我家里在中医院有人，苏苏，要不要再去看看？看着还是有点儿严重。”

　　如李：“我一直以为这种好了以后都会失忆的。”如李凑到我面前看着我，“你还知道我们是谁吧？”

　　“知道知道，没有忘记你们是谁。”

　　张程程：“忘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两年时间，能让你想起来。”

　　李会：“我看咱们这学期的课表了，前四周没什么事，明天先开会，把认知实习的事儿说一下。”

　　王璇靠着我，“认知实习是不是就不用上课了？”

　　如李：“专业课都是实习完了以后上的，实习还得写报告，不上课也有事儿干。”

　　赵妍瑟：“既然不上课，明天开完会我就回家了。”

　　李会：“能不能有点儿集体责任感，天天回家回家的，把你除名了啊。”

　　赵妍瑟：“我够好了，对门2个宿舍都退宿了，我在这儿还有个床铺，怎么都算是半个住宿生，我的心跟你们是一起的。”

　　张程程：“我们要你的人。”

　　“对！”

　　开学之初我们专业三个班的人全部打散分组去见各自的老师，一个老师带6、7个人。各班班长宣布分组情况，然后直接去学院楼找各自的老师，也因为新学期刚开学所有的老师都在学校。我跟团支书在一个组，跟指导老师联系之后我们就去了后面的学院实验楼。到了三楼陆深在教师办公室外面。

　　“陆深。”，团支书朱瑜同学叫道。

　　陆深看过来，“朱瑜？你们也是跟的赵老师？”

　　“嗯，你也是？”

　　“是，赵老师说等会儿再进去，他现在正跟研究生们开会。”

　　“那我们等会儿吧。”

　　陆深看了看我，“苏宴，你这是？”，他指了指我的头。

　　我说：“假期剪了个头发，剪坏了，带个帽子遮一下。”

　　“短头发也挺好的。”

　　朱瑜：“诶，陆深，你们班几个人？”

　　陆深：“两个，还有一个上厕所去了，2班还有2个，在隔壁跟同学聊天。”

　　朱瑜：“那还好，我听说几个院长最多一个带了8个学生。”

　　陆深：“徐院长吧，徐院长总是见不着人，到时候肯定也是研究生来带，赵老师年纪大了，到时候精力顾及也不太够，我们说不定也是直接跟研究生。”

　　朱瑜：“我一直觉得赵老师面相比较凶，还挺怕他的，跟研究生也好，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也有话说。”

　　陆深：“是，那咱们以后就都是同门了，还请多多关照。”

　　朱瑜：“应该是你关照我们，今年专业第一好像换你了。”

　　陆深笑了笑，“比李会高了一点点，今年苏宴考得也不错，专业第五，进步很大。”

　　我说：“还可以。”

　　“呦，朱瑜你也跟赵老师？”

　　陆深走到我身边，“这是我们班的那个，崔程博。”

　　朱瑜说：“你跟的赵老师？”

　　崔程博过来，“是啊，我跟陆深。”，他看看我，“啧，这个同学我好像见过，是不是在我们五楼自习室的？我叫崔程博，同学你叫什么？”

　　陆深挡在我面前，“哪个同学你没见过？自习室也申请下来了，你去过几次？还想等导员找你谈话？”

　　崔程博：“班长，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就是问问。”

　　陆深：“行了，去隔壁叫王兆南他们两个过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崔程博比了个“OK”的手势就走了。

　　陆深回过身，说：“你不用理他，他一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没事。”

　　朱瑜：“崔程博这个人花心得很，苏宴你最好不要跟他多说话。”

　　我说：“嗯。”

　　隔壁，崔程博正好跟一男一女走了出来，陆深说：“男生叫王兆南，女生叫王静。”

　　我说：“谢谢。”

　　陆深说：“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比别的同学更亲近了，都是一个实验室的，总是记不住人名可不好，我听你们班长说你有点儿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不是，我只是对不常在眼前的人记不住，闲杂班上的人也能记住。”

　　“那什么时候记住我的？”

　　说话间，崔程博三人走了过来，办公室里的研究生们也都出来了，“赵老师叫你们进去。”

　　我跟陆深的对话便终止了，我们六个人一起进去，办公室沙发上坐着赵老师，五十多岁，头上的白头发多一些，但是整个人很精神，面目的确有些凶，但是说话还是温柔的。

　　“你们六个谁是谁，介绍一下。”

　　我们几个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赵老师继续说：“行，今天咱们就是互相认识一下，你们大三我还有门课要给你们上，到时候见的机会多了。我手上现在有三个课题，正好你们六个人，每两个人做一个课题。清洁生产，生物毒理，同位素追踪，你们六个看看谁选什么。我听说你们这届招了3个班？”

　　陆深说：“是，赵老师，我们三个班的同学都有，每个班两个人。”

　　“哦，行，你们看看你们都想选什么。”

　　我跟朱瑜商量了一下，还是在一个课题里面比较好，有什么事还能帮个忙。三个课题里，朱瑜对同位素追踪有兴趣，我也没什么意见。

　　崔程博小声问：“朱瑜，你准备选什么？”

　　朱瑜：“关你什么事？”

　　“咱们两个一组啊，我一个假期都没见你了。”

　　“我不想见你。”

　　“假期里不是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回学校就翻脸不认人呢？”

　　朱瑜往旁边走了走，想离崔程博远一点儿，崔程博跟着也过去了。

　　“苏宴，你想选哪个？”，陆深说。

　　“同位素。”

　　“我也想选同位素，朱瑜跟你一起？”

　　“嗯，商量着还是在一组的好，同班同课题，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一下。”

　　“崔程博喜欢朱瑜的，追了好久还没追到。”

　　我往旁边瞟了瞟，“他们？”，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深说：“嗯，但是崔程博的确是女生缘比较好，所以，朱瑜不太愿意。你要是跟朱瑜一组的话，可能经常就要面临灯泡的命运，不如跟我一组？”

　　“可是我跟朱瑜都说好了，她没说不行以前我都得跟她一起。”

　　“崔程博应该能劝朱瑜跟她一起。”

　　朱瑜过了会儿就跟我说，“苏宴，不好意思啊，我不想选同位素了，感觉不太好过，我想改成清洁生产。”

　　还真的哄好了？我点点头，“没事。”

　　最后2班两个人中也有人选了清洁生产，生物毒理可能是因为看名字像是有毒或者跟我们听说过的杀小老鼠有关，我们几个都没有选毒理研究。

　　赵老师听完之后，说：“其实毒理研究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太有伤害的，就是要去解剖点儿金鱼，女同学细心做这个是比较合适的，你们三个女同学都不愿意？”

　　我们三个女生互相看了看，没吭声。废话啊，谁愿意去解剖动物，血丝糊拉的，解剖鱼虽然比杀小老鼠简单，可那也是杀生的活儿，不行不行，我怕血，干不了。

　　“好，既然没人愿意的话，我就乱点了，你们每个组出一个人，清洁生产的第一个，同位素的第二个都去毒理组。”

　　清洁生产的第一个很不幸是朱瑜，我们这组第二个是王兆南。得，崔程博还是没有跟朱瑜在一个组。

　　赵老师说：“咱们三个组就这么定了，陆深跟苏宴是同位素组，崔程博王静是清洁生产，朱瑜王兆南毒理。十一过后你们要交一份认知实习报告的，一个星期之内我要你们拿出初稿，到时候发给研究生，让他们给你们修改一下，接着按照学院格式提交就可以了。用到的资料我会让研究生给你们各组发一份，可以用发的资料也可以自己上网查资料，我要知道你们对这个课题的理解和现状，对应用也可以写。还有问题吗？行，既然没问题，你们把手机号都给我留一下，然后就可以走了。陆深，你留一下。”

　　我们几个留了手机号就走了，回了宿舍，张程程已经在宿舍了，我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程程躺在床上看看我，“别说了，我们院长大人不在，说不用见了，直接把课题名给我们了，让我们跟研究生师姐联系就行了。你怎么也这么早？”

　　我把帽子一摘，“见完了呗，赵老师这学期还要带我们专业课，到时候真是天天见。”

　　“院长也带咱们课，不过大四上的。咱们这一个月是不是就没事干了？”

　　“怎么没事干了？考研不是说这学期开始准备上课了吗？这学期好几门专业课，我看了看课表还是挺满的。”

　　“反正国庆前是没什么事了，认知实习就一个月，咱们这学期还有什么生态情况调查，听师姐说就是去市里的植物园和黄璧山转一圈，免费的。”

　　“看你高兴的那样！”

　　“免费旅游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去没去你们导师实验室，你要做什么课题？”

　　“我啊，做微生物，听师姐说是培养什么菌，名字太长了，没记住，给我发了一堆资料过来。电脑都没有，难道整天去电子阅览室？”

　　“你去了电子阅览室有几次是学习的？该买电脑了。”

　　“没钱啊，三四千块钱，抵得上学费了。”

　　“现在不买大四也要买，总得有。”

　　“也不着急，师姐说实验室有几台台式机可以借我们用。”

　　“你们师姐怎么这么好？”

　　“都是本科生过去的，大家都理解的。你们实验室研究生见着了没？”

　　“就照了个面，不认识，老师留下陆深了，可能具体的事情就由陆深跟我们联系了。”

　　“那也行了，我们这边选了个代表跟师姐联系，有什么事在群里说，你们也应该建个群，不然不方便。”

　　李会王璇陆续回来，她们两个都跟了学院的教务主任，如李跟瑟瑟跟了一个仪器分析的老师，大家都跟老师见了面，如李她们两个还在实验室跟师姐们聊了会儿天。

　　晚上，我跟贺云韬遛操场，我说我见到了我的导师跟师姐，九月份都不用上课了，而且还能免费出去玩儿，贺云韬看看我，“那很好，看来最近是不会用到脑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用动脑子，你的小脑袋就能得到最好的休息。”，贺云韬把我的帽子拿了下来扣在自己头上，“都说了不要戴帽子。”

　　“不带，丑。”

　　“晚上谁能看清楚你？我又不觉得，管别人干什么？”

　　我往下扒了扒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长。”

　　“时间过得很快的，你看现在，我们已经大三了。你现在不能跑步，慢慢走着就好，我去跑两圈。”

　　“你还坚持跑步啊？”

　　贺云韬把外套一脱，“嗯，锻炼身体，给我拿着衣服。”

　　贺云韬往前面跑去，我在后面慢慢走，听说下个月10号有流星雨，肉眼可见，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看见，看见了我倒是有个心愿想说给流星听。

　　贺云韬一圈跑了过来，“看什么呢？”

　　“下个月有流星雨，你知道吗？”

　　“嗯。”

　　“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呀？”

　　贺云韬一笑，“好，我一会儿来找你。”

　　等他跑完步，贺云韬在我旁边慢慢走着，“你这一月个也不用上课，每天想干点儿什么？”

　　“写论文啊，认知实习要有实习报告的，中旬左右，我们可能就去植物园了。”

　　“哦，我饭卡丢了。”

　　“嗯？你说什么？”

　　“饭卡丢了。”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就我会丢饭卡呢，我们宿舍就我丢过饭卡，还一年丢一次。”

　　“我没饭卡，你又不上课，饭卡借给我用。”

　　“那我怎么吃饭，我不上课又不是不吃饭。”

　　“那早上起来跟我一起上课去。”

　　“我不，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上课？”我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根本没有课需要上！”

　　“我的意思是，跟我上课去。”

　　“你觉得我傻吗，去听天书？”

　　“那我的早饭怎么办？”

　　“你没同学吗？办个新饭卡就两天，6顿饭而已，蹭几顿就行了，我那时候就是蹭如李的。”

　　“他们早上起不来，晚上又不去食堂，我不在外面吃。”

　　忘了这个人吃个饭还有那么多臭毛病，我说：“那我饭卡给你用两天。”

　　“你不用？”

　　“我蹭如李的去，她跟你一样都喜欢在食堂吃。”

　　“都在食堂吃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而且，万一钱花多了，我还得找你要密码。”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把密码的事儿忘了！饭卡密码当初设的贺云韬的生日！决不能让他知道了！

　　我颇为大度地跟贺云韬说：“那我就跟你吃两天饭吧。”

　　“好，那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一餐厅等你。”

　　第二天早上我按了闹铃，下床洗漱，张程程听见动静，说：“这才几点，你干啥去？”

　　“去学习。”

　　“哦。”

　　我洗漱回来之后，李会已经坐起来了，“舍长，你也起来了？”

　　“嗯，去跟几个班长学委算一算今年的成绩，晚上咱们开会，把评选表填一下，过几天今年的奖学金也就能出来了。”

　　“舍长，今年陆深第一，你这一等奖学金是不是危险了？”

　　“可能吧，但陆深不是宿舍长，优秀宿舍长还会加点儿分，去年一年多亏你们啦，次次卫生都是优秀。”

　　“我们也能加点儿分的。”

　　“好了好了，我得起了，一会儿就该晚了。”

　　我赶了大早跑到一餐厅，饭点，人多，看不见贺云韬在哪儿猫着，刚准备打电话，听见了有人叫我。

　　“这么早就起来了？”，陆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你这不是也起来了，你们班委一会儿有事儿吧？”

　　“你知道？哦，李会是你宿舍长。你这么早起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来吃个早饭。”

　　“一起？”

　　我摆手，“不用不用，我得找人。”

　　“好，那我先走了。”

　　陆深走后，我终于在上面跳舞的小舞台上找到了贺云韬，他正低着头看东西，我敲了敲桌子，“吃饭啦。”

　　“你过来了。”

　　“你这看的什么？”

　　“实习规划。”

　　“你们也认知实习了？”

　　“不是认知实习，是工程地质的实习，过几天要去溪山一趟。”

　　“溪山很远的吧，你们一天回得来？”

　　“去三天。”

　　“三天呢，真好。”

　　“你一个月都不用上课。”

　　“那还是我们好，哈哈哈。”

　　早上的饭很简单，我带着贺云韬一起买了粥、鸡蛋之类的，我端着东西准备回去了，贺云韬说：“等等。”

　　我看他，“你还要买什么？”，我看了看餐盘，“这么多东西还不够你吃的？”

　　贺云韬拿过饭卡，“买个奶黄包。”，拿过来之后，“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就当是今天的小蛋糕了，再加一个那边的小面包？”

　　我一下拿过我的饭卡，“奶黄包就行了，都是我的钱，你倒是大方。”

　　“那晚上去蛋糕店卖给你？”

　　“不用啦，奶黄包也可以是小蛋糕的，都属于甜点。”

　　贺云韬一笑，“你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容易满足不好吗？知足常乐。”

　　吃了饭，我跟着贺云韬去了教学楼，为了避免上课就难受的病，我说我去自习室待着，等他下课了跟我说，我再去找他吃饭。

　　贺云韬想了想，“也行，万一上课睡着被逮到就不好了。”

　　“我没上课睡过觉！”

　　“是，没睡过，我上课去，下课去自习室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