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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葬礼 ...

  •   离开爷爷奶奶家,沈流萤一家三口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去晋天村祭拜,便也是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

      沈流萤今天累得不行,这会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陷入睡眠的沈流萤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引气入体时第三曾蜃景所在的大地。

      只是这次的场景和蜃景里不同,或许是大脑对那些血腥的画面自动进行了美化,梦里的大地仍然是一片山清水秀。

      但好景不长,沈流萤还未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眼前的风景,便有人这里厮杀起来。

      这帮人原本属于同一阵营,但却突然间拔刀相向。原本美好的画面被撕裂,刀光剑影间鲜血四溅,一条条生命被无情地抹杀,却无人有时间为他们的逝世惋惜。

      这时,一柄剑如神兵利器般从天外飞来,精准地插在战场中央的空地上,强大的威压从剑身上散发出来,震慑住了那些已经杀红眼的人们。

      即使是在梦中,沈流萤也迷糊间觉得这神兵天降的场景有些熟悉。

      那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制而成,剑身竟是赤红色的,与地上的血色相映衬,却不会让人觉得不祥。站在这柄剑周边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感受到剑身上威严的压迫感,那是来自持剑人的灵力威慑,不用多想便能知道此人境界、战力皆在他们之上。

      人们一时不敢继续有什么动作,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直直地看向这柄剑飞来的方向。

      沈流萤随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便见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半空中有个人正朝战场飞来,他一身玄衣迎风翻飞,踏着落日的余晖腾云而来,身后似有万丈光芒。

      地上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此人的气息,不停嗡嗡地震动着,不久后,它便倏然拔离地面,飞向半空中,最后回到了那人的手中。

      那剑主人伸手接过自己的利剑,却并没有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们,而是皱着眉朝远处望去。

      沈流萤不知道那剑修人在看什么,却隐约听到那人身后有人正在呼唤他的名字……

      ……

      “流萤?差不多可以起床啦。”孟澜心在外面敲门。

      沈流萤猛地从梦中惊醒,一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他赶紧应道:“好,我马上起。”

      沈流萤压了压翘起的头发,细细回味了一遍刚刚的梦,却发现很多细节都模糊了。

      他不懂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似乎还能和蜃景里的画面串起来,还有刚刚那天降神兵的场面,怎么这么熟悉。

      等等?

      沈流萤想起了什么,起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打开。

      通知书被打开后,依旧像之前那样播放了一遍校园影像,同样的风景宣传后,一柄剑从天外飞来,直直插在地上……这就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场景是同样的场景,但剑却不是同一把。梦里的剑通体赤红,看着就让人莫名地心生敬畏,而录取通知书里那柄剑就是一柄普通的剑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什么情况?沈流萤倒回床上,在心里腹诽道:这总不能是我们学校的建校史吧?

      ……

      中午吃过午饭,沈崇开车带着一家人一起去市郊的晋天村。

      沈流萤去世的这位太爷爷姓纪,全名是纪金。纪家在晋天村的住处是一栋三层的自建房,这一片的房子建筑风格都差不多,纪家的房子看着与别家的也并无不同。

      纪家的房子在巷子的最里面,汽车开进去不方便,沈崇便把车停在了巷子外边,一家人直接走着进去。

      沈流萤在巷道里走着,远远就瞧见纪家院子的铁门外点着一根根白蜡烛,直到走进纪家,沈流萤才发现那蜡烛竟是从内门一路摆放到铁门外的巷道上。

      农村里办白事比城里规矩多,沈流萤问了他奶奶才知道那蜡烛是用来给亡魂“引路”回家用的,是这一带的风俗。

      纪家从内门到院门一连串摆了几十根蜡烛,这会儿天正好,摇曳的烛火在阳光的映衬下并不很明显,但滴落的蜡油却昭示着蜡烛燃得正旺,靠近时也能感受到烛火的温度。

      这时,从一旁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小辈,看着跟沈流萤差不多年纪,那女生对着沈奶奶不确定地问道:“是如丹奶奶吗?”

      沈奶奶笑着拍了拍那女生的胳膊,答道:“诶,对,这是棠琳吧?都长这么大啦。”

      沈流萤奶奶大名纪如丹,小时候也是在晋天村长大的,但后来却去了中心区定居,最后也在那里结婚生子,慢慢与留在晋天村的纪金这一脉的来往就少了。

      刚刚走来的女生叫纪棠琳,按辈分纪如丹是纪棠琳的表姑奶奶,不过纪棠琳这些年也没怎么见过沈流萤一家,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位表姑奶奶。

      现在农村办葬礼也没有以往那么浓重的仪式感了,很多环节简化,后辈们也只有在下葬那天才需要披麻戴孝。纪棠琳这会就和沈流萤一家一样,只是穿着一身白。

      可这身白却把她的脸色衬得更加苍白,她明显是没有休息好,但还是打起精神朝几人笑笑:“几位先去堂屋里吧。”

      说完她便引着沈流萤一家往屋里走,堂屋一侧靠着几个花圈,而正中间则停着纪金的水晶棺——这会虽然已经是十月份了,但天气还热着,按惯例纪金的遗体要在家里停满三天后才能送去火化下葬,必然还是要用到水晶棺的。

      水晶棺前的桌案上摆着两个大蜡烛,此外还放着一些纸扎的房子和器物,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沈流萤一家对着桌案祭拜完,便走到水晶棺边听请来的僧人诵经。期间沈流萤一不小心瞥见了纪金的遗体:纪金满是皱纹的脸很瘦削,皮肤也是灰败的,但依稀能看出这曾经也是一张慈祥的脸,只是现在却躺在冷冰冰的棺中。

      沈流萤听到身侧有人在哭。

      也对,即使纪金的白事是喜丧,但毕竟他也曾是别人的至亲,虽然沈流萤与纪金这个太爷爷不甚熟悉,却也明白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一时可以排解的。

      等祭拜结束,纪家一边要忙着准备晚上的丧宴,一边还要用纸叠一些金银元宝,这些都是下葬那天要用的。

      沈流萤一家真要算起来,那是纪家的客人,但说起来也可以算是自家人,他们怕纪家人忙不过来,便也走过去帮着一起叠纸元宝。

      一直到下午近五点,纪家才堪堪忙完今天要做的事。

      沈流萤来到院子里松松筋骨,却发现不知何时厚厚的云层已经遮住了太阳,风也带着凉意一阵一阵地从远处刮来。

      院子里石榴树的叶子被风刮地乱飞,就连地上已经换过几次的白蜡烛也有被吹灭了的,有纪家人发现了,便赶忙上前把火重新点上。

      好在那风只刮了一会儿便停了,而院子里的蜡烛则一直点着,直到丧宴快开始时才被撤下去。

      ……

      办白事是要吃丧宴的,纪家主屋里空间不够,便直接把丧宴摆在院子里。

      沈流萤坐在家人身边,那是个正对着堂屋门的位置,如果是原先,甚至还能看到堂屋里的水晶棺,但纪家人提前把门关上了,此时倒是看不见点什么。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纪家人便关上外院的大铁门,丧宴正式开始。

      院子里摆了四桌,桌上的菜还没上齐,但因为堂屋门不能开,纪家小辈们便只好从侧门进出来上菜。

      沈流萤端坐在位置上吃着晚饭,他帮着纪家忙活了一个下午,此时也正好饿了,他正埋头吃着,耳边却先是听到“咚”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重物坠地。沈流萤没在意,毕竟今天到场的人多,沈流萤只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把东西打翻在地。

      但没过一会他又听到“嘎吱”一声,沈流萤应声抬眼,却发现那声音竟是因为堂屋门被打开而发出的,而推开门的那人正默不作声的站在门边,脑袋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流萤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纪家小辈一时忘了规矩,习惯性地从堂屋走出来了。但再一看却不是,看那人身形便知道是个老人家,可是老人家向来比年轻人都更看重规矩些,怎么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沈流萤正想着,却见那人正好抬起了头,双眼直勾勾地在人群里搜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的眼睛和沈流萤对上,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目露精光,沈流萤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一瞬间感觉寒毛直竖。

      晚上光线不好,沈流萤不太看得清,而且本身他对纪家人也不太熟悉,这会儿只觉得那人长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了。沈流萤又用余光看看边上的人,却发现他们都只是各自交谈着,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插曲。

      那人或许是见没有阻拦,便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前走,径直朝宴席中的沈流萤靠近。

      “啊——!”

      堂屋里突然传来的尖叫打破了平静的气氛,沈流萤对着那张正在向他靠近的脸,在电光石火间想起了那人是谁——

      那竟然是本应该躺在水晶棺里的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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