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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二 楚汉争霸 ...


  •   “花落流水,春去无踪,只剩下遍地醉东风;桃花时节,雨滴梧桐,那正是深闺夜、话长情浓。青春一去永不相逢,海角天涯,无影无踪。”有人说:“伤心者度日如年,欢乐者十年如一日,世上没有永久的情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初恋是人生第一场悲剧,凡是人,却宁愿走上这条悲剧之路,这也成了定律。
      罗重阳与肖红情投意合互相仰慕,两年多来缠缠绵绵,享尽人间的浪漫光景,两人早就以心相许。
      罗重阳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以狂傲固执老气横秋闻名,可是人人意料不到的肖红竟为罗重阳的傲气所吸引,相恋两年多来如漆似胶。
      天有不测风云,某一次,罗重阳酒后失言,乘着醉意将自己与肖红的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好友卢科桥,卢科桥刚从师大出来,与罗重阳年纪相仿,相同的性格索性结成了朋友,也是因为罗重阳的缘故,卢科桥选择了当初三班的数学老师。卢科桥与卢沟桥近音,所以大家都称呼他“泸沟桥”。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经罗重阳一宣扬,他与肖红的事迹也不再是秘密,同班有好几个同学亲有所闻,不过惧于罗重阳也不敢乱讲。
      肖红得知真相后十分尴尬,面对泸沟桥抬不起头来,要知道中学生谈恋爱是要受到校规处分的,肖红并不怕处分,罗重阳曾答应不将他们俩的关系公诸于人,罗重阳背叛了诺言,背叛了肖红,更加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一个连爱情都可以背叛的人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去爱呢!肖红伤痛欲绝之下,于是……
      这一天放学之后,肖红苦思冥想,打算半路等候罗重阳,澄清事实的真相,划清两人的界线……
      付出两年多的感情说变就变,对于初恋的人来讲何等的冷酷无情,可事实终是事实,已经无可更改,肖红想哭,却哭不出来,为一个负心薄幸的人流泪不值得,因此肖红强自忍住内心痛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有流出来……
      一路上肖红想了很多,曾经给自己带来欢乐与笑声的楚楚少年郎将与自己擦肩而过,伤痛的心一片空白,难以愈合。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痛苦,脆弱的心一下子掉入万丈深渊,回首那一幕幕动人的往事,肖红有些眷恋,却又想长痛不如短痛。
      终于等来了罗重阳,肖红背对而立,看也不看他一眼,平静道:“你总算出现了?”罗重阳硬着头皮道:“是!”
      罗重阳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却又不肯低头认错,反倒认为肖红心胸狭窄,太小气,谈情说爱天地容许的事,总不至于偷偷摸摸一辈子,同学们知道了最多引来非议,因此罗重阳反倒理直气壮。
      肖红道:“罗重阳,你对我无情,我也不会对你负责,从今往后你我无情义可言,一切都让它随风飘逝,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多珍重。”说这话肖红已鼓足了最大勇气。
      罗重阳大笑道:“说得好,我早就受够了言听计从,我要找回有尊严的我,没有你肖红我罗重阳会过得很开心。天底下的女孩子多的是,强过你肖红的不计其数,分手就分手,我们之间早就应该结束了,没什么珍重的。”说完仰天长笑,声震云霄。
      肖红心中一痛,捂着脸便跑,罗重阳更不会去追赶,两年多的真情付出犹如流水,从此两人的爱情告一段落。
      整个正月里罗重阳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借酒浇愁麻木自己,只有醉倒之后可以暂时的忘记疼痛。
      罗重阳躺在零乱不堪的床上,呆呆望着发黑的天花板,度过一天又一天,录音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令人心碎的歌曲,《真的好想你》、《让我欢喜让我忧》、《孤枕难眠》,一又一次,罗重阳也学会了品味。
      不分昼夜的饮酒,罗重阳渐渐感觉到胃部开始疼痛,可他无所顾及,照饮不误。
      □□的痛苦可以淡化心灵的创伤,酒虽然让人头痛如裂,却可以让人暂时得到抚慰,等到明天酒醒之后面对的还是痛,或许更明白自己的处境。
      两年多的爱情说变就变,罗重阳绕是男子汉也经受不住打击,每每想起与杨鸿飞、陈剑双谈笑风生,那才是真实的,一成不变的友情。
      刘郁琴见到罗重阳的模样十分难过,她本是有心帮两人牵红线,但事与愿违,此时她也束手无策,劝道:“重阳,不要难过,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慢慢淡忘吧!可能是我错了。”
      罗重阳心中一痛,道:“不关你的事,你是坐船的,我才是真正掌舵的,我克制不住自己把大局搅乱,倘若不是我酒后失言,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刘郁琴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肖红,当然两年多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谁都付不起如此沉重的代价。”罗重阳惨笑道:“放不下又能怎样,到了这种地步,不要再说了。刘郁琴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若追肖红我还有没有希望?”
      刘郁琴鼻子一酸,实在不忍心欺骗罗重阳,道:“肖红已经对你彻底的绝望了,我相信她也不会好过,女孩子的心最脆弱,或许她比你更经受不住打击。你背叛了你们之间的诺言,她是不会原谅你,你……你真的没有希望。”
      罗重阳大笑道:“很好,很好……”笑得比哭还难听,身体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刘郁琴忙扶着罗重阳道:“重阳,重阳,别这个样子,坚强一点,失恋的人很多,他们跌到了会爬起来,你这样会伤身体的。”
      罗重阳苦笑道:“没事,没事的,这学期就中学毕业了,考试完后南下广州找我舅舅,永远的离开这块充满烦恼的地方。”
      刘郁琴在学习上聪颖过人,此时已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劝道:“你应该把这学期读完,好歹等毕业晚会开了再走呀!”

      只有在与杨鸿飞、陈剑双相处的日子里,罗重阳勉强可以忘记她的存在,只是他一直不肯将这些事告诉他们,杨鸿飞和陈剑双也一直不知道。
      罗重阳除了更加潦倒之外倒也没什么,与肖红碰面只做不见,避头让过,跟没事发生一样,在杨鸿飞、陈剑双面前伪装得严严实实,两人竟被蒙住了。
      罗重阳笑道:“两位仁兄,新年过得快乐吗?”杨鸿飞道:“新年固然过得快乐,只不过许久不见重阳和剑双,又高兴不起来,见了面人也年轻了许多。”
      罗重阳道:“正月里我喝了太多的酒,平均每天超过一瓶。”陈剑双道:“别吹牛了,重阳,就你能喝一瓶,那酒都变成了水。”罗重阳立即认真起来,道:“剑双不信吗?要不要今天下午放学后两位到我家,咱们酒场上见高低。”
      杨鸿飞道:“不行,我不会喝酒,连半瓶都喝不下去,酒场上我是甘拜下风。”陈剑双道:“不喝酒,那出去散散心也好啊!”杨鸿飞道:“那就更不行了,家中农务繁忙,回到家也能替父母分担一份责任。”罗重阳笑道:“看不出来鸿飞还是大孝子,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初三已换了班主任,“黑面瘟神”仅是语文教师,现在的班主任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姓徐名锦,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英俊潇洒,有着近十年的教学经验。
      徐主任是有名无实的班主任,初三班没有他的课,不过他有空就来看望大家,与同学们聊天。
      大家都很惧怕他,徐主任很会教育有过错的人,笑里藏刀令人防不胜防,有时明明是夸奖赞美的话,实际上是讽刺,大家都摸不准哪句是真话,哪句是损人的话,有人被风风光光的损了一顿还不知就里,竟尔沾沾自喜。徐主任爱学生如己子,全班同学对他是又敬又怕。
      第二周星期一的早上,徐主任提着两只塑料盒走进初三班大门,示意看书的同学先停下来。
      徐主任道:“各位同学都清楚,我们是毕业班的学生了,这学期我们真正读书的时间只有三个月,因此任务相当艰巨,不过再辛苦也得让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所以我为大家买了象棋和跳棋,供同学们休息时娱乐。都是十七八岁大的人,我想至少有一半以上同学都会玩中国象棋吧,这棋我交给罗玉琳同学保管,希望大家珍惜,记住学习第一,下棋第二,好了,大家继续读书!”
      下课后李侑从讲台上抢过象棋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叫道:“来呀!谁与我对一局?”连叫了数声都没人敢应战,也难怪,李侑平时穷凶极恶,谁人敢与他对弈。女生相拥着玩跳棋,男生虽有人心痒却不敢上阵。
      突听一人道:“李侑,我来与你对一局。”大家一看却是王厉风,两人身后都带有狗腿子,生怕对方发难,有人应战后围观者不计其数,杨鸿飞略通棋艺,也夹在其中,陈剑双一窍不通则找人聊天。
      李侑出卒,王厉风出兵;李侑出车,王厉风出炮,双方十来招后王厉风的车也被李侑左马踏死。
      李侑笑道:“厉风,刚开局你便失去一车,看来这一局我是赢定了。”王厉风朗笑道:“胜败乃常事,何况我只不过失去一车,还是手底下见真章,你看,你的马已被我炮轰死了!”一看果然李侑的马在河界被轰死。
      双方经过紧张激烈的决战,终于在二十四招时王厉风被李侑的连环炮轰死。李侑笑道:“怎么样,我说你会输吧?”王厉风笑道:“李侑,你的棋艺很高明,我败了。”说完扭头便走。
      李侑得意望着人群笑道:“哪位高手下来赐教?”任春武当仁不让,坐下来道:“我来与你对一局!”李侑笑道:“任春武你的学习成绩高我百倍,但不知棋艺如何,请指教!”
      这一局又自不同,李侑步步抢先,但任春武似早有预料一般,李侑每一步都被他微不足道的一招控制住,李侑有名的战马被任春武的小卒逼得进退两难。
      任春武气定神闲微笑不语,李侑已是力不从心,连续攻击任春武四次都失败,而任春武仅有的一兵一车被任春武赫赫有名的小兵克死。
      李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克死在任春武的小兵手里,叫道:“这次是我太大意,让你有机可趁,再来一局。”
      任春武微笑道:“好呀,你也不愧为高手,再来一局过把瘾。”第二局李侑处处提防,却处处失利,车马全往老虎嘴里送,不出十招李侑已把任春武僵住,任春武微微一笑,喝道:“僵军!”
      李侑叫道:“我把你僵住了,你还不快退。”任春武只是微笑,却不作答,李侑低头一看惊呼起来,原来任春武早把李侑僵住,李侑一时大意竟未发现,更绝的是已无路可退,李侑道:“任春武你确实高出我许多,下午再讨教。”起身带领他的狗腿子离去。
      任春武笑道:“鸿飞,会不会象棋?我们对一局。”杨鸿飞早已看得眼花缭乱,自己只不过略通一二,与技高一筹的任春武相比乃是小巫见大巫,笑道:“若是和你对局,不出五招你便将我僵死。另挑高明与你对弈吧!”
      任春武起身道:“我侥幸胜已经胜过两局,象棋是全班的公用娱乐器材,还是大家轮流玩比较公平。”任春武起身让其他的同学对局。
      女生大都对跳棋感兴趣,因此都围着跳棋看热闹,跳棋简单,通俗易懂,不少男生也在打跳棋的主意;象棋规格复杂,还得记口诀“炮打翻山象飞田,马走斜日,兵过河界横顺跑……”
      杨鸿飞回到座位上,见两人还在聊天,笑道:“你们不会玩象棋吗?怎么不去露一手?”罗重阳笑道:“大哥我生性迟钝,不是学象棋的料,倒不如与剑双讨论研究书法的好。”杨鸿飞笑道:“其实我对象棋也不过略通皮毛而已,有高手在场我杨鸿飞便没了立足之地。”
      放学后李侑叫住任春武声称要与他对上几局,杨鸿飞催促任春武天快黑了,还是早些回家,任春武顾虑到杨鸿飞,只好拒绝李侑。
      路上杨鸿飞问道:“你的棋艺精湛,是跟谁学的?”任春武道:“自学的,没人教。”杨鸿飞疑问道:“自学的?”任春武笑道:“是呀,自学的,小时候看到大人们下棋我便站在一旁观看,久而久之就会了。”
      自学的棋艺竟如此高强,可见天赋之高,杨鸿飞道:“你不会哄我吧,你下棋有几年?”任春武屈指算道:“自十岁算差不多九年。”杨鸿飞道:“你今年十九岁?”杨鸿飞显然有些不信,任春武笑道:“干么大惊小怪,我入学较晚,年纪比一般学生都要大,我是四月生的,比你整整大了两岁。”
      杨鸿飞道:“我倒忽略了这一点,你个子没我高,反倒作了我大哥。”任春武笑道:“怎么!不可以?”杨鸿飞道:“那倒不是,你觉得李侑的棋艺如何?”
      任春武道:“不错啊,我全力以赴方能胜他,在我们初三班他也算得上顶尖高手。”杨鸿飞道:“平时李侑凶神恶煞,下棋时还算有些风度。”
      任春武笑道:“每一个人都是有优点的,李侑正大光明的下棋,正大光明的认输,这也是他的优点。”杨鸿飞道:“是吗?”
      杨鸿飞道:“只有我太平凡了,什么都不会,学习上跟不上李千威、罗玉琳他们,书法不如何靖、罗重阳,打球还赶不上杨清岩、陆世美,象棋只懂一点点,英俊比不上王厉风,打架打不过李侑,而你篮球打的最棒,棋艺无人可比。”
      任春武道:“你的字比我写的好,又会打乒乓球,我除了会打篮球外什么都不会。”杨鸿飞道:“都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两人谦虚起来没完没了,任春武道:“别胡扯了,徐老师讲这学期只有三个月的学习时间,六一儿童节后进入汇考阶段,你没有紧迫感吗?”
      杨鸿飞道:“春武,你以后不要管我了,我真的无药可救,让武侠小说陪伴我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任春武失笑道:“我管你?我能把自己管好就够了,这段时间肖红总是缠着我聊天,我被迫无奈,有时老师讲到那里我都不知道。”
      杨鸿飞笑道:“那好哇,每时每刻都有个美女陪着你聊天,何乐而不为,怎么我就没这么好的桃花运。”任春武道:“没到时候罢了,当真有人陪着你,想安静都不可能。”
      两人又聊了一阵学习上的问题,路程差不多走了一大半。太阳落山,月亮已然渐渐升起,人们通常称这段时间为黄昏。
      任春武道:“这期的课程明显增多,放学还没到家天就黑了,我打算寄居在学校附近,不如你跟我一起住?”杨鸿飞道:“不了,你的路程比我远得多,早就该住校。只是学校附近好象没有合适的地方。”
      任春武道:“你难道忘了我的好朋友李千威,他一人住在老供销社大楼不是挺寂寞吗,他去年就叫我和他一道住的,我考虑到你一人走在大路上不安全,就没有答应,可是这学期不行,假如你父母同意你就搬来。”
      处处受到任春武的帮助和照顾,怎不令人感动,杨鸿飞道:“不了,像我不求上进,父母没责骂我已是万幸,我也不想增添他们的负担。谢谢你,春武!”
      任春武道:“那好,只是我没在你身边要多照顾自己,别惹是生非,切勿冲动,你都是初三的学生了,别像小孩子一样,虽然你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每天都要记得来上课,不能不缘无故的找借口逃学,每周星期五我都要回家,有话我们在路上再讲。”
      杨鸿飞激动得快哭出来了,哽咽道:“我知道,春武你就放心,搬去时别忘了告诉我,我帮你搬东西。”
      看得出来任春武的心里也不好过,强笑道:“不必,李千威那里什么东西都有,我没有可搬的东西,只不过毛巾一类的生活用品,我一个人可以的。鸿飞,少看小说呀,有时间多复习课本,李纯良老师经常都说读书百遍,其意自现,倘若真考不上高中我们一起去读职高也好。”
      杨鸿飞点头道:“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什么时候搬进老供销社呢?”任春武道:“大概还有一两个星期,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搬进去。”
      杨鸿飞道:“处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任春武笑道:“不必,别人帮不了,用得着你时我一定会找你。”杨鸿飞道:“若用得着我时千万别客气,你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总不能一辈子欠你人情债。”
      任春武笑道:“可能是缘分吧!正如你同陈剑双、罗重阳一样,哎,你们三个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杨鸿飞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有共同爱好的缘故吧!”
      不多时已来到岔路口,又面临着分别,任春武笑道:“你看,走到岔路口了,回家把家庭作业作完好好洗个澡睡觉。”
      任春武一边走一边跳起来拍打周围的树叶,犹如顽童,唱起火风那首经典的情歌《妹妹等等我》。
      杨鸿飞回过神来发现满天的火烧云照得大地一片通红,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杨鸿飞自语道:“我也该回家了!”

      校园,中学,初三。
      正值中午课间休息之际,教室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喝声,原来是任春武摆下擂台,挑战各路象棋高手,各路高手接二连三败下阵来,一时之间再无人不顾生死的以鸡蛋碰石头。陆世美从人群中走向擂台,笑道:“任春武,我的棋艺是刚刚学来的,请你多多指教。”任春武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不定我会输给你。”说话间两人各走了三步棋。
      一个身材矮小,面如冠玉,白白净净如同女生;一个威风凛凛,五大三粗,胡须直立,说不出的沉着老练,首先在气势上陆世美也输了一招。
      任春武有意拖延时间,不令陆世美输得脸上无光,因此有好几次可以吃掉他的双车和大象,任春武立即收住阵脚,陆世美才得以脱身。
      大家都知道任春武棋艺精湛,吃过中午饭的同学都围凑过来看热闹,几十招下来任春武回旋自若、游刃有余,陆世美险象环生,步步惊魂,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任春武笑道:“别慌,慢慢来,好好想想你的每一步棋,有是有退路的。”陆世美笑道:“我能败在你这等高手手中也是值得的,跟你下棋令我学得不少招式。”
      一旁的罗逍讥讽道:“再去学几年来,就凭你也是任春武的对手?我奉劝你一句,早些认输求饶吧,免得自取其辱。”
      周围的人都暗自责怪罗逍多事,陆世美也很生气,明知会输还是得把残局走完,临阵退缩、半途而废是对棋友最大的不敬,他与任春武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不会作出违心的事,因此毫不理会罗逍说些什么。”
      陆世美身后的王厉风道:“世美,别跟柏果寨人丢脸,走完这局残棋。”罗逍冷笑道:“柏果寨人有个屁用,全都是饭桶。”王厉风大怒,喝道:“罗逍,有种你就把方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罗逍身旁的罗冰吼道:“说了就说了,你待如何?想打架老子不怕你,奉陪到底。”
      王厉风扯着罗冰道:“罗冰,要打架我们到学校后边的草坪上打,别在这里防碍他们下棋。”罗冰冷笑道:“也好,很久没有打过架了。”
      罗逍、罗冰在前,王厉风带着王庸、罗永琪紧随其后涌向学校后山,罗重阳、杨鸿飞陈剑双也看到了那一幕,不过罗重阳并没动。
      杨鸿飞道:“重阳,你不去帮帮你的兄弟?”罗重阳摇头道:“世间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界大不平,非刀剑不能消矣。”陈剑双笑道:“谁若是惹到你的头上我们两个可要大显身手了。”
      周围的同学都憎恨三个恶霸,是以谁都不相劝,反倒幸灾乐祸,任春武照旧下棋,不去理会,陈冲道:“春武你就不去管管?”任春武道:“毫无价值的人管他作甚,是死是活随便他们。”
      众人都感到吃惊,大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任春武向来不会坐视不管、袖手旁观,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任春武与陆世美来来去去又是几个回合,任春武明明可以把陆世美将死,可他却像走马灯笼似的把陆世美逗得到处乱跑,甚是有趣。
      过不多时李侑带着他两个狗腿子吊儿郎当的赶来学校,众人见他到来都远远的避开他,李侑大例例来到棋局前,大喝道:“陆世美,给老子闪开点,让我与任春武对上一局。”他身后两个狗腿子双双把陆世美拖开,陆世美虽惧怕李侑,嘴上可不甘心,气道:“李侑你太霸道了。”李侑骂道:“闭上你的狗嘴,否则有你好受的。”两个狗腿子死活将陆世美拉走。
      杨鸿飞忍无可忍,左掌一拍,一跃而起正待发作,陈剑双、罗重阳慌忙把杨鸿飞止住,陈剑双低头道:“鸿飞,千万别冲动。”杨鸿飞气道:“你们可以冷静我冷静不下来。”罗重阳也劝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李侑不择手段是出了名的,他没有找你生事就别多管闲事。”杨鸿飞无奈,愤怒的在桌子上击了两拳。
      任春武一言不发,默默的重新摆棋,一局棋走完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起身道:“你赢了。”说完后起身就走,李侑道:“春武等一下。”
      任春武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道:“怎么?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不成?”李侑道:“你是故意输给我的,是不是看不起我?”任春武微微一笑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为什么不可以走?”李侑道:“当然可以走,只是我要求再与你对上一局,不过不要让我看出你是故意输给我。”
      任春武又重新坐下来与李侑对局,李侑道:“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劲敌,其他人一文不值。”
      李侑目中无人,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这可气坏了少年气盛的杨鸿飞,几次跳起来都被陈剑双、罗重阳两人止住,恨声道:“任春武言听计从也太脓包,李侑欺人太甚也太嚣张了。”
      罗重阳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杨鸿飞气呼呼道:“连你们也变了,从前我们联手一同退敌的情景都忘了吗?”
      陈剑双道:“当然没有忘,只是当时的情景不同,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杨鸿飞捂起耳朵道:“不想听,不想听!”罗重阳道:“鸿飞你想任春武拒绝李侑会发生什么事?”杨鸿飞毫不犹豫道:“双方大打出手,殃及池鱼。可我忍不住。”陈剑双道:“忍不住也要忍啊。”
      这一局又与前一局不同,任春武一招一式进退有序,出手不再留情,李侑微微露出笑意,两人又僵持了十多分钟还是未能分出高下。
      学校后山打架的人已经回来,再看看他们的样子,衣衫不整,王厉风的外衣撕得犹如柳絮,惟独不见王庸与罗永琪,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罗冰满脸堆笑,牵动着脸上的条条血指痕甚为可怕;王厉风走在中间,走路时一瘸一拐;罗逍下巴出血,一边走一边用衣袖去擦。
      大家纷纷望向三人,罗逍两眼一瞪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吧!”胆小的立即转过头去,李侑笑问道:“罗冰,你们干什么去了?”罗冰笑道:“大决战,很是过瘾。”李侑道:“是吗!这么热闹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一声。”看到随后的王厉风,又笑道:“厉风,你的衣服很漂亮,在那里买的?”王厉风也笑道:“这件衣服是美国进口的,中国市场还买不到。”
      看到最后的罗逍,李侑又道:“罗逍,瞧你愁眉苦脸,是不是父母死了?”若换了别人非闹出干戈不可,可罗逍嘻嘻一笑道:“我笑起来是不是特别的帅!”李侑道:“是很帅,简直帅呆了。”罗逍的脸皮也真是厚,居然挥手道:“谢谢夸奖。”
      杨鸿飞一直都注意着他们这边,罗逍赔笑脸当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杨鸿飞笑道:“重阳,你那位叔叔给你们罗氏家族丢足了脸。”听起来好象含有讽刺之意,陈剑双怕罗重阳误会,用手碰了碰杨鸿飞提醒他,罗重阳不以为意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等败类,别提了。”
      想起了什么事,杨鸿飞又道:“重阳,罗冰的性格暴躁,一旦动起手来不可收拾,今天好象有些蹊跷。”罗重阳笑道:“我这个堂弟时好时坏,还记得初一时冬天下大雪吗,你我都提心吊胆的认为他与王厉风必有一场惊天泣地的战争,结果不是出人意料?别人的事我们少操心。”杨鸿飞果真不再多问。
      又过了一阵,李侑已然输给了任春武,李侑哈哈大笑道:“这才过瘾嘛!”任春武起身道:“恕我不奉陪了!”这次他真的没有回头,跑到坐位上复习功课。
      李侑望向人群,笑道:“那位兄弟与我切磋切磋?”连叫了数声没人敢上,李侑叫住何靖道:“何靖来,与大哥对上一局。”何靖为难道:“我不是你对手。”李侑笑道:“切磋棋艺何必在乎胜负。”
      何靖拗不过李侑,只好小心翼翼的陪着李侑下棋,李侑似看透李侑的心思,笑道:“你是我的棋友,按照规矩我会尊重你的。”何靖吞吞吐吐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看热闹的罗逍笑道:“草草的分胜负多没意思,不如谁输了谁便是龟孙子,并向胜者三叩九拜行大礼,然后再向裁判三叩九拜行大礼,由我来担任裁判之职,绝对铁面无私。”竟洋洋得意起来,满以为马屁拍到正点上了了,岂知诡计又将落空。
      所有的人都明白罗逍的用意,暗地里同情何靖,何靖反倒坚定了信念。罗逍根本不懂中国象棋,每每李侑灭掉何靖一颗棋子便在一旁拍手叫绝,煽风点火,殊不知李侑故意手下留情,用因小失大的方法胜得一招半式。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李侑的用心,只是大家谁也不道破,他们都想看看阴险狡诈的小人是如何碰钉子的。
      三招过后李侑门户暴露,何靖无路可退,不得不把李侑将死,大家齐齐望向罗逍。
      李侑皮笑肉不笑道:“你方才说过,败者要向裁判三叩九拜行大礼,我相信你铁面无私,而且一言九鼎,很不幸我输了,罗逍你说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诺言呀?”罗逍惊出一身冷汗,李侑这是口蜜腹剑暗藏杀机,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慌忙赔笑道:“我只是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呢,以棋会友相互切磋,取长补短大家同时受益。”
      李侑道:“丈夫无戏言,罗逍你还算得上大丈夫吗?”罗逍道:“我罗逍那敢称大丈夫,只有你李侑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大英雄,威名远扬,无人能及。”李侑冷笑道:“应该是臭名远扬,无人能及吧!”
      罗逍忙道:“不,不,不,确实是威名远扬,无人能及,罗逍以你马首是瞻。”罗逍也真是够大胆,这一记马屁差点又拍到马腿上,李侑冷冷大笑,带领他的狗腿子离去,谁也没有心思再下棋,干脆收起来,罗逍狠很的瞪了何靖一眼,何靖不吃这一套,理也不理。
      任春武叫住正在聊天的罗重阳道:“第五节课是音乐课,课程不是很重要,我想与鸿飞调换一下坐位,同你聊一件小事。”(强调:初二时杨鸿飞调来与罗重阳坐到一起,而杨丽则与陈剑双调到了一起,可是初三的班主任徐锦说过,在需要的情况下、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可以擅自调换坐位)
      罗重阳道:“当然可以,可鸿飞……”杨鸿飞笑道:“我没意见,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商量就是,我绝不打扰你们,别说一节课,就是一天两天也都无所谓。”
      杨鸿飞把所有的课本全都收拾好,搬到任春武座位上,又将任春武抽屉里的书籍搬到自己座位上,收拾完毕后上课铃声已响起。
      肖红回到教室见杨鸿飞坐到任春武的坐位上颇感意外,心下甚为欢喜,音乐老师教学生如何识曲谱,如何发音,杨鸿飞与肖红各怀鬼胎,老师讲的自然是听不进去。
      从来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靠拢过,比起两年以前肖红又多了几分成熟美,老师讲的自是听不进去,杨鸿飞看到的尽是肖红的花容月貌。
      两人懒得听课,便用课本竖直立在桌子上把自己挡起来,趴在桌子上聊天,肖红道:“任春武怎么和罗重阳坐到了一起?”杨鸿飞道:“我也不清楚,他说要和罗重阳商量事,我和他又是朋友,这点小小的要求不可能不答应。”
      肖红笑道:“那样也好,这个任春武整天连话也不多说简直是块木头,闷都闷死了,这回他走了我好开心哟!”杨鸿飞道:“任春武走了有什么开心的,又不是不回来。”肖红娇笑道:“至少现在开心啦!你与罗重阳、陈剑双经常都在一起说笑,从未翻过脸,而你懂的东西比我多,所以同你聊天就不用愁不开心。”
      杨鸿飞道:“当真吗?我若是聊起天来你想躲都躲不开。”肖红道:“那很好,我是和你一样的学生,与她们相比你可爱多了。”杨鸿飞道:“她们是谁?”肖红笑道:“当然是任春武和我的那些姐妹朋友。”杨鸿飞道:“你的那些姐妹朋友又怎么开罪你了?”肖红道:“没有哇,别提她们,反正现在有你陪着聊天我真的很高兴。”
      杨鸿飞笑道:“若是任春武答应,我天天陪着你聊天就是。”肖红大喜过望道:“真的?任春武我去搞定他。”杨鸿飞道:“我可警告你,别太过分了,他始终是我的朋友,你要求高了令我难堪。”肖红笑道:“放心了,任春武也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倒是头一回听说,杨鸿飞道:“任春武可没对我讲过。”肖红道:“当然不会讲,他要讲也只讲课本上的,我认识他时任春武才五岁。”杨鸿飞追问道:“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喽!”
      肖红不紧不慢道:“青梅竹马也算得上,我姨妈家同他姐夫家是邻居,每到夏天爸爸妈妈就把我送到姨妈家去避暑,任春武经常到他姐夫家去玩,我们便熟悉起来,一起捉迷藏、下河洗澡,太好玩了,我还有个表妹呢!”
      杨鸿飞道:“你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表妹来,她叫什么名字?”肖红道:“赵沉鱼!”杨鸿飞品味了一阵名字道:“名字倒取得靓丽,只是人我却没见过。”
      肖红道:“你当然没有见过,她从小体弱多病,本来是与我一起入学读书,可她因为身体虚弱耽搁了不少课程,连降了两届,现在读初一,今年刚从小学转入龙镇中学,说不定过不多时你便认识她了。”
      想起水里溪江少龙作恶多端,而赵沉鱼正好是水里溪的人,他一向敌视水里溪的人,暗道:莫叫我遇上才好,水里溪的人全都不是东西。”就因为赵沉鱼是水里溪的人,杨鸿飞不愿再提及,免得连枝带叶伤及到肖红,当下岔开话题。
      杨鸿飞笑道:“肖红这些天晚上有没有看释小龙、任泉、周杰主演的《少年包青天》?”肖红也是电视迷,杨鸿飞这下歪打正着撞到正点上了,肖红兴奋道:“当然看啦!我每天晚上都看的,接二连三的离奇案件扣人心弦,没有理由不看。”
      杨鸿飞道:“周杰主演的包拯我也不得不承认是斗智斗力的较量,但故事中的错误太多。”肖红道:“哦,我倒想知道错在那里?”肖红从来就没接触过小说,难怪有所不知。
      杨鸿飞道:“传说中的包拯面如黑碳,威风凛凛。”肖红道:“周杰主演的包拯不也黑吗?古时候的读书人都是文质彬彬,可没有威风凛凛的。”
      杨鸿飞道:“谁说读书人不威风啊?”肖红拌嘴道:“谁呀?”杨鸿飞道:“包拯啦!”
      死心眼的人真是没办法,一斗上嘴一时半刻也无法收场,肖红道:“喂!喂,那可是传说,传说是没有根据的,你到底懂不懂。”杨鸿飞应道:“谁说是传说了,事实便是事实。”肖红没好气道:“是你自己说传说中的包拯面如黑碳,怎么说变就变。”杨鸿飞道:“我没说过呀!”肖红气得直跺脚,气道:“老顽固,不可理喻,不理你了。”两人斗气谁也不理谁,各自靠在桌子上想各自的事。
      肖红生气时很迷人,杨鸿飞想多看看她,因此也不去哄她。肖红与张莹发脾气有所不同,张莹终究还是个黄毛丫头,而肖红具有的是成熟,绝没有张莹孩子般的天真活泼气。”
      肖红过了一趟忍不住道:“鸿飞你会不会唱《天涯》,唱给我听好不好?”杨鸿飞道:“当然会唱,只不过发音不标准,很难听的。”肖红笑道:“没关系,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两人数一、二、三,一起小声唱道:“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还好曲中没有太多的高音,一首歌勉勉强强的念过去,两人欢欢喜喜,说不出有多高兴。
      刚失恋不久,肖红本就心情沉重,每天面对都是罗重阳的影子,在她姐妹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任春武不解风情,从他那里根本得不到乐趣,杨鸿飞正好是同道中人,立即和杨鸿飞打成一片,多少日子都没像今天开心的唱过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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