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境寻神迹—何为知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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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知己”
——轮回道(特别篇2)
忘川水奔腾而过，河中时不时传来生前作恶人的哽咽与怒骂。但这一切可怕的声音和景象都被我面前的这个人悲伤的神情给淹没……
我与徐荻坐在忘川旁的石块上，徐荻还沉浸在自己无尽的回忆里。我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徐荻回头看着我，说:“你可还想听?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很多……”
我不敢打断他，我看着徐荻慢慢回忆着，神情也随即亮了起来。这就是我不敢打断他的原因，因为他放不下，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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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荻是被雷声惊醒的，那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不过因为下雨，林间变得朦胧起来。徐荻坐了起来，看着旁边仍在熟睡的墨晋臣摇了摇头。“哪有人行军打仗还睡得那么熟的?”徐荻心想。随后，他把衣服都盖在了墨晋臣身上，起身出了帐篷。
外面微冷的天气使得徐荻冻的颤了三颤，他抬头看着下的细雨，突然，在远方丛林中闪过一个人影。徐荻睁大了眼，俯身跟了上去。
“子阳?是你吗？”徐荻眯着眼，想看清雾气里的人影。
“啊……是徐兄啊！你起那么早？”李子阳笑了笑，看着徐荻。
“我想出来方便，就看到子阳兄你了。”徐荻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他不知道李子阳为什么起那么早，但也对此毫无兴趣。
李子阳笑了笑说:“我也是，然后发现下雨了，这林间的天气倒是说变就变哈！”李子阳眨眨眼，又开口:“怎么样？小将军醒了?”
徐荻不解，问，“这是何意?”
李子阳拍拍徐荻的背，笑着说:“没有没有，开玩笑嘛！走了，跟我一起准备膳食！”
徐荻莫名其妙的就被李子阳拉走了，但是徐荻还是没有忘记给墨晋臣采了几株草药。他也不知道对不对，只不过是少时在医书上见到过，长相颇为相像的几株草都被徐荻扫了个干净，然后被他小心翼翼的装在了行军的包袱里……
雨停了，清晨的阳光打在树叶上，被叶子上残留的雨珠散成五色的光。将士们在这个不知是善还是恶的少咸山吃罢了粮食，便继续赶路了……
徐荻盯着队伍前面骑着马的墨晋臣发呆，墨晋臣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转过身来看队伍。兵丁们本来零零散散的走着，被小将军这么一看，立马整理好，精神抖擞的走着。但只有徐荻知道，墨晋臣在看他，徐荻对上墨晋臣寻找他的目光。
墨晋臣慌忙的回过头去，徐荻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孩儿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点将军的气度都没有。”
旁边的李子阳看着徐荻，说:“徐兄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徐荻立刻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对李子阳说:“没有，前方是什么地方？我们快到了吧？”
李子阳点头:“是了，前面就是犬戎之地，是让我们主上时时担心的突厥汗国了。”
“莫要轻敌，突厥人自小就生活在马背上，骑术极精。这次探路对主上对大唐都是一次极佳的机会，若是我们能活着回去，你有什么事想做吗？”徐荻对李子阳说。
李子阳眼底闪过阴暗，却仍笑着对徐荻说:“能活着回去当然好，那我会想为我的父母报仇吧……”
徐荻不解:“你的双亲在兵乱被突厥人杀害了?”
李子阳摇头:“啊，那不是……好了，不聊这过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旧事儿了。”
徐荻点头，继续赶路……
徐荻不知道，墨晋臣已经回头看过他好几次了，只不过他毫无察觉。墨晋臣赌气的夹着马肚子，也不管脚踝上还有伤，就骑马离开了。
身旁的副将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家的小主子又是耍什么小脾气。
墨晋臣在前方不久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山坡下被两三棵树掩着的房屋，示意给副将让大家先停下来。
徐荻发觉到不对，看着墨晋臣从马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蹲到了旁边的草丛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前面。
当副将来通报说有敌情，将士们纷纷选择旁边的草丛里爬了下来。副将看着徐荻，说:“你跟我来，小将军有事与你商讨。”
徐荻点头，跟了上去。
墨晋臣感觉到身边草丛的响动，回头去看。徐荻在他身边爬了下来，说:“拜见小将军。”
墨晋臣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对徐荻说:“徐郎，你看前面那几棵树后掩着什么？”
徐荻向前看去，发现从房子里走出几个身高马大的突厥人，个个手中拿着轮刀，向屋外走去。
徐荻只有在与阿爹阿娘走散的时候见过突厥人，现在他倒是忍不住心中怒火。突然，他感觉到手上一凉，低头看见墨晋臣抓住了自己的手。怒火好似被凉水浇了个彻底，是啊，他不该有什么莽撞的行为，再坏了主上的大计。
“突厥人的房子。”徐荻闷声回答。
“对，像是住着几个突厥人，没想到啊，竟然离大唐如此之近。”墨晋臣的声音中透出担心……
“那，我们是……”徐荻看着眼前的小将军。
“谷副将，去清点人数。”墨晋臣回头对趴在身边的副将说。
副将承了下来，退了下去……
墨晋臣看着徐荻笑了笑，露出小牙，“我们分开走，这几个突厥人既能在此扎营住下，前方定是有更多的突厥人。徐郎，你在，我放心。你可懂?”墨晋臣有点心虚，随后撞上墨晋臣满是心疼的眼睛，他抓着徐荻的手便更紧了几分。
“我不懂，战事吃紧，小将军你不躲在我身后了？”徐荻挑了眉对墨晋臣说。
这时，副将来了:“小将军，全军营将士共两万人，不算白丁等……”
墨晋臣的手指在草地上点了两点，然后点点头，对副将说:“让将士们分散开，在突厥人发觉不到的地方，找两三个身手好的跟我来。”
徐荻不解:“混进去?还是打探消息?这不用小将军你亲自来吧？让我们几个去就行了……”
墨晋臣笑着摇头:“哎呦，徐郎不舍得啦？没事儿，带着你，不要生气啦！”
徐荻气急，然后继续观察下方突厥人的一举一动，完全不理会身边墨晋臣的叽叽喳喳。
过一会儿，副将带了几个人，“小将军，三个可够?”
“子阳兄?”徐荻惊讶的看着副将身边的李子阳。
李子阳对他笑笑，然后和那两人对小将军行了一大礼。
墨晋臣点头，郑重的对副将说:“你和军队在附近扎营。等我们回来，若是五天后我们没有回来，回大唐报信……”
副将跪了下来，领命退了下去。李子阳凑近徐荻小声说:“小将军对你不错啊！”
墨晋臣一个凌厉的眼光看向李子阳，默默的把徐荻的手松开，继续观察突厥人的一举一动。
徐荻感受到了手上一松，不解的看着墨晋臣，问:“小将军可有计划?”
墨晋臣摇头:“暂时没有，先混进去吧。”随后站起身，看着渐渐后撤的军队，身影愈加坚定。“一切为了主上，为了大唐的未来……”
是夜，他们五人好容易等到子时，最暗之时。脱掉盔甲，只穿盔甲中的里衣，装成平常唐代农夫的样子……
小将军的里衣太过华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褪下盔甲后看着另外四个人身上破破烂烂的里衣，在低头看看自己锦缎的里衣，不禁发了愁。
突然一件虽十分老旧却很洁净的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墨晋臣回头去看，看见徐荻那张粘了几滴泥的脸……
墨晋臣笑着轻声对徐荻说:“谢过徐郎。”
李子阳看着墨晋臣说:“小将军，穿我的吧？这更深露重的 !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皮毛衣服。
徐荻看了看，皱着眉说:“你哪里来的皮毛服?从突厥人那里顺来的？”
李子阳摇头:“当然不是，知道我们去打探突厥人，跟军中人借的。欸，这可不是突厥人的皮毛服啊，这就是简单的一件衣服而已……”
墨晋臣眼神暗了下去，依旧对李子阳说:“不用了，行军打仗更何况是深入打探，穿成这样实在不妥……我还是穿徐荻的外衣吧。”说着将徐荻从那几个人中拖了出来。
“怎么了？”徐荻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还要拼命拉着自己的墨晋臣。
“呃……换衣服。”墨晋臣整个脸就像是蒸熟的虾，断断续续地说。
徐荻不解，都是男人，有何害羞的?啊，果然是小将军，玉身怎能被将士随便看去?
当徐荻在脑中想了无数个原因的时候，墨晋臣已经褪下了自己的锦缎里衣，等着徐荻给自己递那件衣服。
“徐……徐郎?”墨晋臣喊到。
“啊……怎么了?”徐荻不去看草丛中的墨晋臣，背着身回答道。
“衣服啊！呆子！”墨晋臣苦笑着看着自己面前捂着眼睛不小心撞到树枝的徐荻。
墨晋臣穿上衣服后，看着长于自己手臂好几尺，松松垮垮的衣服。再看看徐荻身上的衣服，一下子泄了气，内心深处的墨臻在喊叫:“为什么自己那么矮啊！”
徐荻不懂为什么换好衣服的墨晋臣那么生气，莫非是自己的麻衣粗糙的让小将军的玉身受不了?不会吧……怎么说小将军也是行军打仗那么多年的人。
就这样，徐荻和墨晋臣各怀心思的去了李子阳几人所在的地方……
几人靠着天色暗淡无光，偷偷摸摸的来到了突厥人的屋子的窗下。看着屋子里还未熄灭的油灯，墨晋臣示意徐荻。
徐荻轻轻的用手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发现里面四五个突厥人聚在一起，旁边是熟睡的妇孺。那几个突厥人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困到不行。徐荻伏下身来，看了看墨晋臣，点点头。
一行人绕到而行，徐荻、墨晋臣和李子阳踹门而入，其余二人守在门口。几个突厥人猛然惊醒，却被徐荻一一杀死，只余了一人，那一人被李子阳五花大绑。将士二人其中的一个，王平佑想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妇孺，李子阳眼神一暗，被墨晋臣制止了。
墨晋臣看着那突厥妇人，对王平佑说:“大丈夫不杀老弱妇孺，把剑放下。”
王平佑哼声道:“允他突厥杀我朝老人孩子，不允我杀他突厥?要不是小将军的命令，我早就把你们给剁成碎块儿喂狗！”王平佑举起手里的剑，晃了晃。
徐荻拍了拍王平佑的肩，让他放松，随即来到突厥人面前:“你们突厥人为何驻在离大唐如此近的地方?所谓何事？还有尔等行军几何?”
那个突厥人不屑的轻哼:“我堂堂汗国，怕了你们这些中原矮个儿黄毛小儿?”
李子阳勒紧了绳子:“闭嘴 !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墨晋臣挑了挑眉，“在我们手里还如此自傲?可笑，尔等夷寇，还敢犯我大唐?！”随后，墨晋臣冷声道:“杀了吧，问不出什么……”
李子阳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王平佑笑了笑:“咋了?怕见血?杀野猪的时候咋不怕哩?退后退后，你害怕我来……”
“你你你……你敢！”那突厥人惊恐万状，不停地后退……
徐荻正疑惑的看着李子阳，随着那突厥夫人的一声大叫，不知是他丈夫还是他兄弟的头，便从桌子上滚落下来，血流了满地……
王平佑放下剑，朝尸体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混蛋突厥，杀我父母兄弟……”
徐荻收回自己黏在李子阳身上的目光，心里疑惑着:“为何子阳一碰到突厥人就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时辰不容他多想，五个人要继续往前赶路。
王平佑将那突厥夫人和她的两个孩子都捆了起来，让她们与之同行。突厥妇人不肯，猛的上前咬住了徐荻的手。
徐荻吃痛的收手，却还是被那妇人咬下了一口肉。墨晋臣举起剑:“找死……”徐荻喊到:“小将军，不可……”
墨晋臣看着徐荻还在流血的手，心疼万分:“王平佑，给我看好她 ! ”
王平佑推搡着那妇人，“嗐，倒是有几分血性，不过你找错人了。你要是再有什么动作，我把你孩子杀了。”
那妇人立马安分下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墨晋臣将自己衣服上的布条撕下来，走到徐荻跟前，赌气似的用力缠住徐荻的手。徐荻忍着不出声，墨晋臣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忍心下来，轻哼一声，打了一个很丑的结。
徐荻笑了笑，看着紧紧绑在自己手上的布条，摇摇头。
几人继续向着白日里突厥人的行踪，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墨晋臣站住脚，回头问那妇人:“说，你的族人在哪？”
妇人仰起头轻哼:“中原小儿……”
王平佑大声呵斥道:“你想死！”说着用力把她怀里的孩子抢了出来，剑锋离那孩子的脖子只有半尺。那孩子哭喊着:“阿妈 ! 救我！”
妇人立马磕头认错:“放过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荻一直在观察李子阳，看他毫无反应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是自己多疑了，竟然怀疑自己的兄弟……
墨晋臣轻挑眉头:“那就说，有多少突厥人在附近?!”
妇人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跟着我阿汉来此地居住，至于到底有多少……我是真的不知道。”
李子阳说:“不可能，说，究竟还有多少突厥恶人?!”李子阳抻着脖子，脸憋的通红。
那妇人咬着嘴唇，轻声说:“往这儿，西行二十里……”
墨晋臣眯着眼，上前捏住了女人的下巴，阴冷的说到:“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徐荻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上的那两根布条。
那妇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孩子:“我拿他担保……他的命，现在是你的了。”说完，她挣脱王平佑，走上前给了自己孩子一巴掌……
王平佑轻笑，但最后终是无言语。
那孩子生气的骂到:“阿妈，你干甚?!”那妇人笑了，抽出李子阳身侧的剑，自我了断了……
李子阳手颤抖的将剑拿起，王平佑捂住了那孩子的眼，只是无法忽略那孩子仍在骂骂咧咧。
天刚刚拂晓，几人坐在突厥人的屋里休憩了片刻。接着在屋子里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大弯刀和干粮尤为重要。
墨晋臣蹭到了徐荻身旁:“手好些了吗？”
说着上下其手的抓住徐荻想要躲的手，打卡布条，一只带着黑色血迹的手出现在墨晋臣眼底。
徐荻轻轻的收起了那手，轻声轻语道:“没事，马上就好了。幸得小将军昨日为我细心包扎……”
墨晋臣的耳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少耍嘴皮子了，你看看，都流黑血了！”
王平佑从门外伸进头来:“将军，咱们该启程了。”
“嗯，知道了。”墨晋臣回答。然后穿上皮甲，还不忘揪着徐荻手上仅剩的布条，把徐荻拎了出来。
一行五人，加上那个小孩儿，倒是也凑了个五个半人。在当天夜里西进了十五里，几个人在林子里凑合着生了个火。
王平佑和另一个将士尹文在逗着那孩子玩，徐荻在旁边准备给墨晋臣的住处，一下子犯了难。小将军害怕蛇虫，但是这林子里什么都有，那如何休息呢？
徐荻这么想着，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徐荻暗暗发力，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桂花香的时候停了下来。
“喂，徐郎，你在想谁？想的那么认真?”墨晋臣不满的声音传来。
果然，徐荻笑了笑，回头看着气成了一个包子的墨晋臣:“当然是想让小将军怎样才能睡得更舒服啊。”
墨晋臣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么啊？”
徐荻挠挠头:“啊，周围虫蚁众多，不保证小将军今晚睡好……”
墨晋臣恼羞成怒的踢了徐荻一脚:“想你的去吧！”只留下徐荻自己手里拿着几个人的行李，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我做错了什么？”
李子阳独自坐在树下，用身上的麻布擦拭着自己的剑。徐荻朝那里看了看，接着又转回头来。
“小将军在生气什么？”徐荻老老实实的铺好草席，自己亲身试了试，芦草是否扎人。
“没生气……”墨晋臣不冷不热的回答。
徐荻看了看墨晋臣，然后站起身来，示意墨晋臣去躺躺试试。
墨晋臣轻哼，给了徐荻这个面子，顺势躺在了徐荻的旧衣服上。墨晋臣拉住要离开的徐荻:“干什么去?”
徐荻打了个哈欠说:“去外面睡觉，明天凶险的很。”
墨晋臣漫不经心的说:“你睡在这里就行。”说完用自己的大眼睛瞟了瞟徐荻。
徐荻笑了:“小将军真是不适合撒谎，眼睛太大了，偷看都能被我看到。”
墨晋臣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儿，朝徐荻扔了过去，扔完后赌气的背过身去了。
徐荻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躺在了墨晋臣的旁边，想着明日的战术。若是明日真的遇见了突厥大军，要多长时间才能将消息传回大唐……
身边的人毫无动静，徐荻翻过身对着墨晋臣并不宽的肩膀:“小将军，睡不着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
徐荻透过月光，看到了墨晋臣脖子后的伤痕，伸手过去，却又放下了……自己翻了一个身，睡觉了。
清晨，徐荻悠悠转醒，叫醒几人，一起上路……
一行人走在西行的小路上，终于在山下的平原上看见了从突厥人上空飘来的袅袅炊烟。人不少，足足一片帐篷坐落在平原上，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小国家。
墨晋臣伏下身来，对徐荻说:“徐郎目测有多少人?”
徐荻皱眉:“目测有三千人，但是并不确切，这只是一个比较小的突厥群落，周围一定还有。他们之间应该是以烽火相传联系彼此的。”
墨晋臣直直地看着徐荻:“你，回去报信，报给谷副将先来支援我们。然后回长安，想办法混进将军府，把这件事情报给我爹……”
徐荻摇头:“我不允，小将军为何总是将我推的远远的?为何不能让尹文去?”
墨晋臣握紧了拳头，最终叹了口气:“好，尹文听令，速回大唐，报信支援。”说着掏出了自己的将军令，递给尹文。
尹文领命，慢慢退下山坡。
“好了，各位，能为大唐，为主上尽忠的机会来了。突厥人杀我胞族，不可忍!!!”墨晋臣握着手中的剑。徐荻看着墨晋臣欣慰地笑了下。
“笑什么?徐兄，那么激动的时刻你竟然笑。”王平佑很无语的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某人长大了。”徐荻看着墨晋臣淡淡的说。回应他的只有墨晋臣眼中的那一束光。徐荻看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了好了。为了大唐，为了主上，突厥算甚？老子全杀光！唔唔...”王平佑颇为威风的叫喊道。下一秒却被李子阳捂住了嘴。
徐荻看了看旁边默不作声的李子阳和那个活下来的突厥小孩，对墨晋臣说：“那小将军，这突厥小孩如何处置？”
王平佑叹气道：“我就说他不能留，徐兄你还非要把他带着，是个大麻烦！要不交给我，我把他杀了！”
李子阳瞥了一眼王平佑说：“小将军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杀了。”墨晋臣说。
徐荻心里矛盾着，一边是被杀的大唐人民，一边是死前这个还未成年突厥后代的母亲苦苦地哀求。他无法抉择…
墨晋臣看着他笑了笑：“我就说徐郎不适合军营吧。好了，王平佑赶紧把这小孩杀了。”
王平佑领命，揪着那小孩子的领口就向树林深处走去，然后不一会儿，他就自己出来了。
“倒是个有骨气的，一声都不吭。”王平佑啐了一口吐沫。李子阳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但是却无人注意…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分配一下各位在入夜后该干什么。”墨晋臣抿了抿嘴。
几人应下来，开始商量如何既能撑到大军的到来也能摸清敌人的底细。
深夜，敌人帐篷上的火把汇成一点点光亮，那光亮在深夜看得甚是清楚。火把上跳跃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在徐荻几人看来，那并不是能给人带来温暖的火把，那倒是像夺走生命的恶魔。
徐荻看着远处的光亮发呆...墨晋臣走近徐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墨晋臣用手晃了晃徐荻。
“没有，什么都没有想。”徐荻低下头，看着墨晋臣白净的手握在自己被风吹的起了干皴的手...
有时候，也许话不必说的如此明亮，也许带些朦胧会给彼此更多的安心。但也只是安心罢了,因为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时间在饶恕我们......
丑时，四处一片寂静，敌军的火堆渐渐熄灭。
徐荻的手握紧了揣在身侧的剑，瞧了瞧在树上张望的王平佑，等待着墨晋臣的指令。
墨晋臣对他们几个点了点头，几个人登时来了精神，朝着突厥的帐篷跑去。
王平佑找到了突厥圏战马和牛羊的地方，王平佑翻身进了栏圈，找到了头羊，再打开围栏，头羊跑出了栏，身后跟了一群羊…而马就不用说了，它们会自己跑走，不一会儿战马就跑进了草原深处。王平佑奇怪的是，战马跑走的时候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倒是方便了墨晋臣一行人，王平佑也不在意，继续向突厥帐篷前进。
墨晋臣与徐荻两个深入突厥，徐荻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李子阳去哪里了？
忽然，火光在突厥人的帐篷里面亮起，正正好好把墨晋臣两人围了起来。
“有埋伏！”远处赶来的王平佑大喊。
但是已经晚了，突厥人已经从帐篷中涌出，哪里有什么熟睡，个个整装待发，等墨晋臣几人的到来。
徐荻嘴角动了一下，他还是第二次见过这种大场面，第一次还是自己的村子被突厥人屠杀的时候…
徐荻握紧了手里的剑，准备待命。他的余光扫到了墨晋臣，看到了墨晋臣眼中闪烁的光芒……
突厥人的中心，站着突厥的突利，而突利的身后，站着李子阳！
“狗！日！的！李子阳！你愧对大唐！愧对陛下！愧对你的列祖列宗！”王平佑被几个突厥人夹在中间大喊。
墨晋臣和徐荻看见了远处被突厥人包围的王平佑，深吸了一口气…
“闭嘴吧！跳梁小丑！我的祖先根本不是什么唐人！我祖先是伟大的莫何可汗！”李子阳将身上的布衣脱下，露出里面的毛皮衣裳。
徐荻心惊了一下，这不就是李子阳一直带着的毛皮衣裳！
王平佑将大刀拔了出来，指着周围的突厥人：“看爷爷怎么把你们劈了！”
突利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原话说：“年轻人，你们，很有勇气。三个人就敢闯我部落？”
墨晋臣轻哼一声：“哼，要杀要剐随便，我墨晋臣发一点声音我就不配为将！”
突利慢慢的走了下来，走近墨晋臣和徐荻，徐荻闻见了一股很浓烈的膻味。徐荻皱了皱眉，这却被突利看在眼里。
“哈哈哈哈，中原男子，连男人味都没有闻见过！不愧是文人雅士啊！哈哈哈哈哈，大唐还有没有能打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厥人跟着他们的首领哈哈大笑，有几个还扯着徐荻干净的布衣……
“噗嗤…”
“啊啊啊啊啊！”
墨晋臣将满是血的剑收起，而地上还有突厥人的三根手指…
突利回头骂了一句，随后拿出匕首，对墨晋臣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小将军，你的队伍呢？不会是害怕躲起来了吧？”
墨晋臣不语。
突利笑了笑，转身便走进了帐篷。
“一个不留！”李子阳对突厥人大吼。
围在一起的突厥人忽然冲上前来，徐荻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常年在草原上骑马射箭的突厥人震了三颤。墨晋臣回头将那把麒麟剑插在徐荻身后的突厥人身上。
“别发呆！”
徐荻听了墨晋臣的话，咬紧牙关，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剑，与突厥人的马刀挥在一起……
徐荻这辈子忘不了的事情是墨晋臣死在自己眼前，他被突厥人自制的长枪刺穿了身体……
看着墨晋臣和王平佑的遗体被绑在木制的柱子上，而那柱子本来是绑羊肉的……
徐荻被放了，他被留下来了，被留下来给大唐报信。
他想把墨晋臣从柱子上弄下来，却一次一次的被突厥守卫的脚踹开。直到他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他走了，带着那把麒麟剑。
然后走到了曾经与墨晋臣王平佑一起呆过的树下，用那把麒麟剑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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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全部，断断续续，手也颤抖了，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却不敢打断这段沉默……
“我背上了叛国贼的名声，还是在死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会见到他的。”我说，其实我根本不确定墨晋臣会不会等他。而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太费脑，我选择放弃。因为放弃很容易。
徐荻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抚摸上那把麒麟剑……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望了望无边的忘川河，回头对我轻声道谢。然后转身，走进了忘川河……
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他已经没入忘川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梦境寻神迹—何为知己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