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乘观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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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乘观自在
又这样过了几日，有一天寒舒逸和凤蓝离驾着制式飞剑急匆匆的落了下来。翩若远远望见，立刻屁股着火般的躲进了七杀朱雀，留我在外头应对，惹得胭寰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他许久。
“怎么了？”瞧见他二人不像以前那样笃定，跑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我有点奇怪的问。
寒舒逸顿了一顿，略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那原本服服帖帖的半长黑发抓的有些零乱，道，“我与凤师弟修为已经足够，今日是我二人进剑渊挑选丹田剑的时刻。”
凤蓝离也在一边点了点小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挂上了明显的失落神色，“剑仙师父呢？”——这两天翩若一直在绕着他走，小家伙有所察觉。
“他啊……”我清咳一声，故意拖长了声音。翩若在七杀朱雀里面火烧火燎急得抓耳挠腮，[你可千万别把我卖了喂——]
[我说壮士，前两天你们拿我开盘口的事情我还没有算总账呢。]
[他们两个也有份！为毛单单跟老子过不去啊啊啊啊！]翩若炸毛。
[……自然是因为你当她面说出来了呗，笨蛋。说真的，要是剑里再来一个，我们就能凑桌麻将，也不至于这么闲了。]胭寰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我满意的断了识海中跟七杀朱雀的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上哪里玩去了。”
寒舒逸点点头，开口道，“我们只是来告知一声。”
我笑笑，“诸事皆有缘法，强求不得。挑选丹田剑，只要符合自己的心意，随缘便好，莫理他人置喙。”
若是按后世轨迹，寒舒逸所选之剑，乃是掌剑宗三仙剑之一的云夕，位列仙器，此刻我也不便多言。凤蓝离也是不差，凶龙王的丹田剑招十分凌厉。这些想来若我不加提点，也是定数。
两人很有礼貌的抬袖抱拳为礼，告辞离去。他们穿的都是掌剑宗束腰拔肩的蓝白弟子服，现在虽然还像小面团子似的锦绣可爱，过些年却全都会长成风神如玉的少年。
翩若他们都从剑中现身出来，翩若一袭白衣如雪，胭寰一身火红，君临着黑衣，三个人站在一起倒真是各自不输他人的风采。
胭寰是个急性子，抢先道，“去看看？”其他人当然赞同。我身具重凌渡的仙灵之力，用起敛形术法，连凌九霄都不能察觉。林紫霄仍然行踪不定四处漂泊，也不会在这时候回来。当下几个人都起了蹑云诀，往剑渊处飞去。
目送着寒舒逸和凤蓝离进了剑渊，我们几个落在一旁的大树上，或站或坐。我端着茶杯蹲在树枝上，不时拿着手中的点心渣逗逗小鸟。
“说真的，寒舒逸这小子厉害，居然一上手就选了把仙器。”翩若滔滔不绝，立刻就开始夸赞起寒舒逸来。
“咱白夜比他牛掰，选的剑可是仙器也不换。这小子也就之前倒霉了一下，马上就泡在了蜜罐里，师长看护着，朋友钦佩着，你们照顾着。可是有些人呢？不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小没有亲人，离家万里、有家回不去，还因为长的和别人不一样就被别人鄙夷着，憎恨着，驱赶着——”
“够了。”我打断她的话，这几个家伙为了一个无聊的赌局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还是君临比较乖。“他并不需要谁的同情。好的爱情是双方以自由为最高赠礼的洒脱，以及决不滥用这一份自由的珍惜。无关权势财力，无关境遇。”说到底爱情不过是化学激素的分泌而已，我不信这个。
“爱情不过是背景，是餐间小菜，决不是一切，若是谁离了爱情不能活，那真是白瞎了上天给的这条命。所以这个话题打住吧，到此为止。”
就这么一点时间，寒舒逸他们已经拿了剑出来。我仔细的运起目力看了又看，果然和后世一样，是云夕和凶龙王。
我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若是因为我改变了不该改变的历史，影响到他们以后无比灿烂的人生，我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历史原本的轨迹，遏止蝴蝶效应，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忽然，寒舒逸手中的云夕光芒暴涨！一个巨大的五行生杀阵从他的飞剑里投射到空中，缓缓旋转，而那光芒也在不停的洗炼着寒舒逸小小的身体。
“仙器出世引发的天地之力？！”看到这光芒只笼罩着寒舒逸，在一边接应的凌九霄诧异道，连忙招呼旁边的几个长老护法。只见寒舒逸端坐正中，白嫩包子一般的脸上皱成一团，显然在吸收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而且有点吃力。
我正看得出神，猛不防自己的身体也是被一股大力入侵，不断震荡洗炼着脉轮与吸纳来的仙灵之力，七彩光华猛然绽放。若非胭寰反应及时立刻用结界遮盖，怕是已经被发现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光芒对我也有作用？”
“是无上道体对这力量产生的天人交感……”君临冷静的判断，“对境界的提升很有好处。请白夜大人立刻闭关修炼。”
感到身体被清凉浩大的精纯力量洗涤，同时心头闪过明悟之感，我也很清楚这是即将突破的征兆。看来还是托了寒舒逸的福。
“拜托你们了。”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我便在粗大的树枝上就地而坐，体悟起来。
云夕引动的天地之力，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可我的明悟状态却一直不曾消失。前世的杀伐、决断、权衡、取舍、冷酷、温存纷纷自脑海中一一闪过，凶吉悔咎，悲欢离合，当真大起大落的一生。如同重温了一遍以前的人生，心情激荡之后复归平静，而后终于淡然。就像一杯茶，初冲时沸水盈荡，茶叶上下起伏，热气盘桓不去；之后渐渐凉薄，茶叶舒展流转，茶香袅袅不见喧声；最后渣滓沉于杯底，颜色美好通透，种种大悲大喜都归于平和，曾经的性烈如火全部温润下来。
体内的力量冲撞却不曾因为心境的改变而停止。
脉轮在外来力量的激发之下全速运转，随身携带的那颗仙灵珠子也以数倍于之前的速度缩小着，仙灵之力同样大量的涌入身体，在真元力脉轮的外侧形成一层薄膜将它细细包裹。我将心神全数沉浸在体内，细细感受着其中的变化。
都说山中无甲子，这一迁关修炼，居然就是三年过去。
等我睁眼醒来，便发现自己依旧是闭关前的姿势，端坐在碧桃谷里，屁股底下还垫着那根粗大的树枝，不过底端已经被人削成了平板。旁边有一只芭蕉妖，睁着泪汪汪的蓝色大眼，苦着脸将一片大大的芭蕉叶举在我头顶给我遮挡阳光。身上原本蓝色的衣服早就灰扑扑脏兮兮的，一拍就激起一大片呛人的尘土。
见我睁眼，那个小小的芭蕉妖顿时激动起来，收起手中的叶子像扇子一样挂在腰间，绿色的身体东倒西歪，它手舞足蹈着，嘴里还不断发出声音想要跟我沟通。“噗……吧唧……”腰间系的黄色围裙随着动作不停摇动。
我看了看周围，一层乳白色的结界将我与外界隔离开来，除了神识能够探知这里是碧桃谷以外，看不见外面。
我拍了拍那芭蕉妖的脑袋，示意它转过头去，然后又一个结界罩下，飞快的换好干净衣裳、又用水系术法迅速清洁身体，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小芭蕉有点愣愣的看着我，转了转脑袋，似乎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消失又出现的。
我把外层的结界消去，领着小芭蕉往外走。这小家伙似乎是翩若他们收来给我遮阳挡雨的——看它小脑袋小身子，恐怕还没成年，这算是雇用童工了……
小芭蕉倒也不畏惧，到了外面欢天喜地的就往水边跑去，两个脚丫子一立，重新扎根进了土壤，几片嫩绿喜人的叶子伸展开来。
天边飞来几道灿烂的辉光，翩若、胭寰、君临等人纷纷赶到。翩若首先发难道，“你可算是醒了！我们不能让那些人见到你的真正样貌，只好骗那俩小子说你有事先走了，害的你那师兄郁郁许久。”
胭寰接着道，“我就说他那毒舌吐槽没女孩子喜欢，他还不信，非找了几个原先从来不说话的女弟子凑上去说话……就是那什么路人姐妹，结果把人家小女孩儿逼的哭着找师尊去了。”
翩若大惊，继而大怒，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张桌子放在手边狠狠一拍，吓得小芭蕉叶子齐齐抖了一抖，“好哇，我说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无趣越来越冰碴了，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有点奇怪，寒舒逸小时候嘴巴虽然毒，但是在我们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从来不会说真正激怒我们的话。
“他说什么了？”
胭寰先是沉默，继而笑的眉开眼笑。“他说人家是古典美女。”
以寒舒逸的吐槽风格，他这样说简直不可思议，居然夸别人是美女。没有谁不喜欢听对自己外貌的称赞的，那——
“他还说了什么？”
“侏罗纪来的美女也算古典美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乘观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