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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木香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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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身,叶笑身侧旁边没有一个人,伸手一摸,旁边的的褥子也是凉的。
叶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起身看见身上被盖得妥帖的被子。
叶笑心头暖洋洋的。
轩窗外面是几颗枝叶繁芜的桃树,上面丝丝地攀援着繁盛的木香花,大朵大朵的花儿缀在枝头上阳光透过繁盛的枝丫,透着掩映出别开生趣的生机,和着木香花淡雅温和的香气,阳光暖暖地投到了叶笑的身上。
她懒懒地伸了一个腰,心情瞬间妥帖,并着几分暖洋洋的阳光。
多久没有过上这种安静温暖的生活了?
叶笑唤了一声,负责叶笑起居的丫鬟夏夏便走进来了。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比较十五六岁的丫鬟,单纯且机灵。
叶笑简单地问了一下温善的去向,夏夏也详尽地回答了,但是说了几句叶笑便发觉这姑娘的紧张。
叶笑托着头,打趣道: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夏夏有些局促,双眼盯着脚尖:
“奴婢、奴婢也是第一次侍候少夫人......”
今天早上二少爷集中了府里面所有的丫鬟,仔细地问了很多东西,最后选定了让她来侍候新夫人,虽然少爷很温和,但是态度却比较严厉。
新夫人不会很难侍候吧?
会有大少爷难侍候吗?
叶笑若有所思,是他亲手选的吗?
“你们少爷还说什么了?”
“少爷说,不要吵醒了夫人,让少夫人多睡会儿。”
说着,夏夏的脸渐渐爬上一抹红。
之后,陆续有人走进来是两三个负责洗漱的丫鬟,她们侍候了叶笑的梳洗,过程虽然简单,但是十分精致,这一翻下来,叶笑便觉得十分地清爽。
本来以为清早起来之后会和夫君还有公婆共进早膳,但是到了饭厅却空无一人。
夏夏招呼了人去小厨房端了饭菜,给叶笑解释道:
“少爷一早便吩咐了人在小厨房温着饭菜呢,夫人这人不好相处,少爷说了就不少夫人不必来一起吃饭,免得受了气。”
叶笑一下子笑出了声。
免得她受了气,就不怕那掌管家中细则的县令夫人受了罪?
“你们二少爷在哪里呢?”
夏夏想了想,恳恳切切地回道:
“少爷现在,应在在书房里处理事务。”
说着叶笑便让夏夏带着路去寻温善,一路上问了许多事情。
“你们少爷不是身体不好吗?还需要处理事情?”
“这些年好了许多了,少爷顶顶聪明的,咱们整个县的商会都是少爷在管着,连上京皇宫的绸缎和瓷器都指定由咱们这里出!”
夏夏说着,骄傲地抬起了头。
叶笑侧着头,听着她讲,时不时点评一两句:
“哇,好厉害!”
说着说着,便走到了一处地方,端严庄重,风雅大方,即刻繁芜的青竹伸出了墙外,摇曳泠泠的风采。
圆圆的拱门上端着一块匾额,上书“青竹院”。
夏夏停住了脚步:“少夫人便自己进去吧,奴婢是进步得了。”
叶笑进去了,瞧见里面果然风雅无比,一步叠着一步的青石板上偶尔会落下了一两片竹叶子,树木繁芜茂密,当得起清荣峻茂四字。
叶笑的步子停住了,倚着木香花瞧着窗边的温善。
温善拿着本子,正温和地与别的人商量着什么,过了有一会而,那人走了,温停云也欲离开,转身的时候正巧就瞧见了木香花从旁边的人。
他一抬眸,就撞进了她带笑的眼睛里面。
她手里面捻这一朵木香花,满眼含着笑意,歪着头仔细地瞧着她,见他望向她,嘴角便扬起来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向他。
温善也走向她,替她拿去头上的竹叶子。
想起昨夜两人相拥而眠,温善脸上悄悄地便染上了绯红的云彩。
他不晓得说什么,拿着账本的手放在身前也不是,放在身后也不是,有些局促,他想了半天,好容易想出一句应景的话。
“你怎么来了?”
叶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想了这么久,原来是要说这个呀。
她还当是什么样体己的话,竟也期待了一会儿。
见她笑了,温善更有些窘迫,笑着抿了抿唇。
叶笑背着手,向温善走近了两步,道:
“找你啊,相公。”
温善只觉得面前气息有些热,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两步。
“找我、找我做什么?”
叶笑手里面捻着花踮起脚尖,将温善额前落下的一缕鸦青色的发丝理顺到后面,眼睛瞧着温善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找不到相公,我心慌啊。”
温善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但是面上依然是面不改色,脸上绷着一脸清明敛然。
他面上稳定,说道:
“今日有些忙,怕是今日不能陪你了。就让夏夏带你转一转,过几日会有画师替咱们画像挂到家祠里,你闲了便去家里面的铺子转一转,挑几件称心的首饰和衣服。”
叶笑立正站好:
“是!绝对会穿的体体面面,光光亮亮,绝对不给我家亲亲相公丢人!”
温善刚刚稳定好的内心又被一句话祸乱了一池春水。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连耳垂都染上了霞色,未能幸免于难。
叶笑摆了摆手,笑道:
“相公,我走啦!”
说着便转过身离开,说是离开,却是两步一回头,眼巴巴儿,瞧着可怜死了。
温善心里一软,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
叶笑乖乖地停下,站到温善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温善接过叶笑手里面的木香花,清理了上面多余的枝叶,空余了一段柔软干净的茎,然后,温善将木香花簪到叶笑的耳后,之后又细心地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好了。”
木香花衬着白皙的肤色与鸦青的鬓角,映得眼前人更加妍丽可人,我见犹怜。
温善放下手,温声说道:
“去吧。”
声音传到风里,似琳琅环佩相击,落在风声里面,格外地好听。
叶笑摸着鬓角的花,歪着头,笑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叶笑这下不再蹦蹦跳跳地走了,而是端庄地走着,风来了还抚了抚鬓边的花朵,生怕不下心就带不稳了。
就像是捧着神仙给的宝贝。
温善瞧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便有了弧度。
走出了书房之后,心里面乐呵呵的,好不高兴。
走了几步远,没有瞧见夏夏的身影,心里面一下疑窦丛生,她扭头转转,没瞧见什么人影,却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
“哟!这么恩爱啊!”
回头一看,正瞧见温郁斜椅在青竹院门前,神色嘲讽地瞧着她。
温郁,便是昨日里背她下花轿的人,是温善的大哥。
见叶笑回头,他又继续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是被绑着上的花轿,那般的不甘心,怎么如今就变了态度?”
叶笑不说话。
温郁自顾自说着。
“怎么了,不服气,怎么说呢,你要装也就装得像一点,一见钟情?你当谁傻呢?”
温郁眯着眼,放低了声音,道:“难不成,咱们家的二少爷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是被绑着卖过来的?”
叶笑道:“有本事你就说啊,你看他会不会信你,或者是县令老爷会不会放过你。”
温郁哑然 ,显然不甘心又接着说。
“怎么,这么样的病秧子你也看得上?这么快,你是瞧上了他的钱,还是他那张脸?”
“也对,就他那张脸,放到宫里面,那估计是后宫三千粉黛都不比不上的吧!啧啧啧!”
下一秒,温郁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叶笑面色阴郁,捏着拳头,道:
“温郁,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哟!你就这么对大哥说话!说话戳到你小心肝了,不好意思啊。”温郁欠揍地笑了。
叶笑也看着他,跟着他笑。
温郁正觉得奇怪,下一秒小腹便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瞳孔几乎就要裂开。
他一手捂着腹下,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叶笑:
“毒......毒妇!”
叶笑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看温郁,道:
“最毒妇人心!可记住了,下次遇见小爷我,绕着走!”
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走到温郁的身边,脚踩上门前的假山石头,好整以暇地瞧着痛不欲生的温郁。
等看了一会儿,等温郁快缓不过劲儿了,恶狠狠地说道:
“别再让小爷听见你说我家相公的坏话,我见一次,搞、你一次!”
说完还扬了扬拳头。
这时候,夏夏正好走来了,叶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耳边,赶忙问夏夏:
“夏夏,花还好吗?”
夏夏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少夫人本就好看,衬上这朵花更好看!”
叶笑这才安了心,弯着眼睛道:
“好看吧,相公簪的。”
夏夏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便也跟着笑了。
好可爱的少夫人。
早上起来光顾着找温善了,饭还没吃呢,叶笑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说道:
“走了,回去喽!”
一阵阵凉风扶起青直翠竹,也拂起了院内月白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