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采薇》也许想起

5、第五章

　　静园座落在霜山地理位置较高处，是整个在水一方地势最高的建筑。静园的主楼是一座三层楼建筑，而方静昀的书房就处于静园的第三层楼上，在书房唯一的一扇窗处可鸟瞰整个在水一方。

　　而此时静园的主人方家二少正立于窗前看着远方，不知他是在看那满山还是绿叶的枫树还是远处山脚下那一棵几乎看不见的橄榄树……

　　“绫儿。”那个看着远处的方家二少似乎记起还有事等着他去交代，轻轻地叫了一声身后已站立良久的丫头。

　　“奴婢在”只见屋中两个丫头之中较沉静的一个低头躬身应答了一句。

　　“明天开始由你伺候倪小姐。”

　　“奴婢遵命。”“主子……”

　　同时响起的是屋中另一位俏丽的丫头的声音。只见她微低着头，现出十分羞愧的样子。

　　“烟芸，你还是继续留在静园吧。”方静昀似叹息般地轻轻说了一句，回转身子，走向屋中一张实木书桌后坐下，“你们下去吧，去叫方浩进来见我。”说着低下头翻开放于书桌上一本摊开着的，似乎还没有看完的书。

　　两个丫头刚出去没一会儿，推门而入一位翩翩佳公子，手中拿把纸扇摇曳而入。“真是稀罕，没想到我们平时从不发脾气的方二少竟能惹得芸丫头都快哭了。”发出的是一把慵懒中带着戏谑的声音

　　只见方家二少如未闻其声般稳坐如山，继续看他的书。那位公子也不在意地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如在自己家般随意自在，身后跟着的小厮机灵地为其倒上茶。

　　“主子。”外面传来一声恭敬的男声。

　　“进来。”方静昀头也没抬地吩咐。

　　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的男子一身黑衣，相貌平凡，是放在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方静昀从袖子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与男子，“方浩，你带着这个跑一趟京城将军府。越详细越好。”

　　“是，主子。”说着便转身退出书房。

　　“关于将军府，我倒是知道一点儿，不知二少有没有兴趣听听呢？”听着从房间另一端传来的慵懒的声音，方静昀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声音来源处。

　　“倪将军曾经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怕将军夫人，被满朝文武讥笑为妻管严，成亲十数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而且在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也从没敢要纳妾延续倪家香火。可没想到六年前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不要问我那时有没有眼镜）的事。”那慵懒的公子停在此处，拿起茶杯悠然地品着茶，并不时扇几下纸扇，带着探究的眼神细细观察方静昀脸上情绪的变化。等他觉得观察够了，再自顾自地接下去。

　　“六年前，倪夫人病逝。没成想倪夫人入土没多久，倪将军就带回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这分明是在倪夫人在世时就怀上的。为此，传闻倪小姐与将军吵得很凶。”讲到这一段时，他终于看到了方二少脸上出现的情绪的裂痕，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那情绪中似乎带着疑惑，似乎带着伤痛，又似乎带着震惊……

　　“从此以后京中就再也没听说过倪小姐其人，再也没有倪小姐的消息了，让人不禁怀疑这京城的将军府中到底有没有存在过倪小姐其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那公子看到方二少恢复好情绪低下头去继续看书，“听说倪将军很疼这个女儿，也因此此事后一个月倪将军就自请驻守边疆，什么人也没带，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

　　“这个倪小姐虽不是个美人，却有一样谁也比不上的条件。”那公子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减慢了说话的语速，“她有一把全天下女子都比不上的嗓音。”那公子一字一句地把最后那句最重要的话语慢慢陈述完，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着方静昀。

　　他们都知道他的最后那句话的意义，其实就是间接证明了“青居”中的女子就是倪将军六年前消失的女儿——倪采薇。

　　“三爷。”方静昀轻轻将书放回书桌，慢慢向椅背靠去，整个人给人一种闲适的感觉，但是脸上的那双如墨的眸中投射出来的注视着那位三爷的光，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其实您不说，同样的答案，在下明天仍然会知晓。”

　　“方二少难道真的如此不情愿欠我一个人情吗？”三爷仍然摇着那把扇子，微微笑着说出无赖似的话语。

　　“在下记得已欠下三爷一个人情，只不知三爷要在下如此多的人情何用？”方静昀也同样拿起桌上已冷却的茶，灌入口中，入口的微苦稍稍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样……我以后才有足够的筹码请方二少出山啊。”这边厢三爷为着他的筹谋笑意盈盈，那边厢方静昀为着他早已猜测到的原因，嘴角泛起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