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自我修养》泊舟言

86、静谧13

　　在把最后一个人放到临时空间后，林鸩终于抖着手按下了确认键。

　　顶不住，这谁顶得住，同部门的同事好歹还能直接整理整理贴个条什么的传过去，不同部门的根本就没办法写记录，就算是提取了系统记录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对！他们的系统记录全是乱码！

　　林鸩累啊，毕竟是四十八个人，四十八个统，之前许叔叫带走的那个人因为没写备注直接扣了业绩，这四十八乘二他还不得尽心尽力，其中起码一小半都是别的部门的人，幺儿查记录的时候CPU都快烧了，这叫林鸩心疼了好一阵子。

　　于是林鸩给幺儿换了个体型。

　　一时间，墙后的空间充斥着粗重的呼吸声和毛料摩擦声。

　　不知名意识透露，当时情况如下：一男子竟然因压力过重，竟然在一密室中对着自己的宠物狂吸不止，据当事狗所说，事发突然，它也没有任何准备，它也很无助。

　　幺儿什么感觉咱是不知道，但林鸩一个人、在展示墙背后这片已经空域一人的昏暗空间里、抱着一只幼年萨摩耶猛吸还把狗毛揉的乱七八糟的场景，是真的很奇怪，方汶鹤猫瘾犯了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干，这大概就是狗瘾重度患者吧。

　　总之等到林鸩从展示墙后面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了，幺儿也不累了，毕竟林鸩虽然吸狗有点疯狂，但是挼狗技术是真的好，这让没有固定实体的AI很容易就能放松下来。

　　总之就是混乱的一个小时过去，此时的方汶鹤刚给自己加完第三顿餐、清空了许叔的一半冰箱，林鸩也终于神清气爽地从展示墙后面出来，许叔把冰箱放回去之后就是他们的特训时间了。

　　这段路并不长，但也够许叔来思考方汶鹤和林鸩的训练对策了。

　　首先，这两个小子的优缺点现在都很明显。

　　方汶鹤，守月者，身体素质应该更加偏向爆发，但是由于从来没有自己出门去狩猎过，还有方妍的教导方式和正常的引导人不一样，这让方汶鹤的身体情况更加偏向于耐力而不是爆发。并且突然爆发之后，方汶鹤需要进食大量的畸变生物，不如在平时多吃一些，满月的时候也能保持一部分的理智。
　　——也就是续航久，持续长，但是要暖机。

　　林鸩，掌灯人，身体素质应该以耐力为主，但是由于狸猫换太子导致小时候被喂了很多不应该吃的东西。再加上方妍的教导，林鸩的身体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半异变但是没有异变的不普通的普通人。

　　不要问许叔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问就是家里小孩突然不挑食了还突然记性好了，谁都会想去探究一下原因。

　　目前来看，林鸩这边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特训，顶多了就是让他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先把猎物噶掉，方汶鹤是不会去吃死掉的猎物的，没有生机的能量体难以吸引守月者的目光。
　　还要让林鸩锻炼好方向感，不然祭月台那么大，万一跑雾里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回来的。

　　那这样的话方汶鹤这边的特训就是多吃点，晚上的时候有力气自己捕猎就行了。

　　或许让他饿上半天更有效果？

　　许叔望着冷库里移动缓慢的猎物肢体，开始思考如果方妍在这里会怎么做——啊，对了，方妍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动脑子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靠本能就能做到的东西还要靠脑子的话还不如直接被埋到后院里。
　　所以方汶鹤作为一个成熟的——没独自经历过满月的守月者就是未成年——未成熟的守月者，应该要学着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就这么决定了，让方汶鹤自己去处理这些事，许叔只是一个掌灯人而已，现在时间紧迫今晚就是满月，训练林鸩可以，训练方汶鹤的话许叔不会跳舞根本没法训。

　　时间还是不够啊。

　　于是在这一整个白天里，林鸩被许叔从楼上赶到楼下，再从楼下赶到地下室，又从地下室的黑烟里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你追我赶，每次快要被追上的时候林鸩都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前世正在向自己招手。

　　地下室里的气味本来就很古怪，林鸩被身后的怪物追赶着也吸入了很多黑烟。

　　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被呛到，但是林鸩他根本没有力气去咳嗽，黑烟腐蚀了他的呼吸道，也麻痹了他的神经，让原本还在默数计数来确定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逐渐开始失去时间概念，许叔只是让他在完全黑暗的地下室里待了两三个小时，林鸩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跑了好几天。

　　在此特别感谢一下欢欢文具店的店员，让林鸩这个弱鸡体质中的潜藏异变物质活性被激发，让他在被许叔放出地下室的时候没有被灯光照瞎眼睛。

　　你说方汶鹤？哦，许叔把冷库的电给断了，等里面回温之后给方汶鹤上了个面罩，焊死的那种，就让他自己在冷库里捕猎，说什么都不能吃，等方汶鹤出来的时候俩眼睛都给饿绿了。

　　总之在许叔许方正的帮助下，两位管理员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着，比如从一只傻狗成长为一匹两眼发绿的饿狼，比如从一个四体不勤的弱鸡成长为一位长跑健将。

　　等到两位管理员被许叔放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

　　方妍已经做好了晚饭，但是她知道这点东西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两个人撑过一场完整的祭月仪式。林鸩倒是可以多吃点，毕竟他的身体还是普通人，但是文文就不行了，也不知道许方正那家伙有没有给文文添点饭，不然还没到祭台文文就得给拴上牛皮绳子。

　　还没愁完两个孩子的问题，那边烈阳的人就已经开始挥着小旗子准备去满月祭典的举办地了。

　　方妍出声阻止：“哎哎，小伙子，你们现在这么早就去？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现在这群人要是去了祭台，指不定文文他们在跳舞的时候会出什么岔子，烈阳总是会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文文又被他们带回去，就算是月在圆月的状态，月光也帮不了他们。

　　导游放下导游旗，微笑着，笑意却叫人毛骨悚然，但很有礼貌地询问：“老板娘，咱们这不是三四点的时候就能进去逛了吗？我们旅游团硬是等到七八点的，就为了能趁着人多热闹进去，这样看祭典的时候还能占个好位子。”

　　导游身上冲锋衣下的肌肉早已充血，他们烈阳的人从来都是提前埋伏，但是这个老板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叫他们的人睡了一整天，就算是几个身体有免疫的人趁着晚上出门，也被困在旅馆里出不去。

　　他们甚至死了两个人，就在晚上，被从墙外渗进来的阴影挟裹着、硬生生的从通风管里拖了出去。

　　三十九号火苗早就对他们说过这个旅馆有古怪，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意，直到今天天亮，凡是想要强行出门的，都没能成功，他们才意识到这点。

　　要不是老板娘挨个敲门说提供早饭了，他们根本就出不了门。

　　导游虽然面上平静，心里早就做好了喊外援的准备，他们这次带的除去两个死了的还有五十几个人，在这个城镇外面有着他们的后备部队，如果他们没有准时出去，后备的人会通知总部，叫精英小队来进行收容。

　　“嗐，看在你们提前那么久订，还那么照顾我们店里的小动物，就提前给你透露点消息。”方妍朝着导游挥挥手，她想走一步险棋，“你过来点，就只给你说，别叫别的客人听见了。”

　　是了，店里大堂还有来吃饭的本地人，他们多少是有点不正常的，一旦听见方汶鹤是守月者，那……

　　还好导游真的过来了。

　　方妍低声说：“你们旅游团不知道，我们这边满月祭典上要跳舞，是每家人轮流来的，今年正好轮到我家，等两个孩子到了我指给你看。”

　　导游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悄悄地给同行人递了个眼色。

　　方汶鹤和林鸩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迈入旅馆大门的。

　　天有点阴沉，也起风了，关门的声音很大，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们身上。

　　尤其是导游的目光，毕竟刚说了两个孩子，这就来了两个青年人，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
　　方妍也在这时证明了这一点：“小伙子你看，刚进来的这两个年轻人就是我的孩子，一会儿叫他们带你们过去。”一会让小林盯着点，趁现在先给文文换衣服。

　　“文文，过来，先去换衣服。多大个人了出门一趟衣服脏的那么厉害。”

　　其实衣服一点都不脏，不过方妍要给方汶鹤进行紧急培训，还得把那身防水防渗血但是紧到不行的祭典制服给他套上。

　　于是林鸩就被留在大堂招待这群人，看着这一群可能是他“同事”的人，就算是他也觉得压力大，但也只能笑着打招呼：“几位客人是想去满月祭典吗？正好我等下也要去，不如等我兄弟先换好衣服咱们一起走？”

　　导游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杀意，39号火苗在他们行动之前销毁了联络虫，总部那边已经把他计入了灭除名单，如果这次月光收容成功，39号火苗就会直接作为燃料来制作月光的囚笼。

　　这些林鸩都不知道，但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是知道这群人想做什么，更何况他的实际年龄不止千年。

　　“别急嘛客人。”林鸩取下腰间别着的灯，晃了晃，“晚上天儿黑，我们这边的路况复杂，路灯年久失修，你们自己去容易迷路，不如我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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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好了点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