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别吃太饱

13、兔子

　　夜静了下来，安华侧身躺着，脑海里满是碧月的话和二人现在的状态，明明身体觉得很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安华觉得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自在，譬如现在，她想翻几个身，都怕吵醒了身边的人。
　　林玉辰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也许是累了，除了浑身疲乏之外，还隐隐觉得下腹不是很舒服，回想白天的宴席他除了喝茶也没吃什么东西，便也没有过多在意，闭着眼拉了被子一角很快便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身体更加不舒服，小腹的坠胀感也越来越强烈，就着一声偌大的惊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门外已是阵阵惊雷和大雨倾盆而下砸在屋顶地面的声音，于是她转过身去，正巧看到闪电的光，将整个房间照得敞亮。
　　在这闪电的惊光里，安华蜷起身子缩在床边，浑身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林玉辰自己也有些害怕这样的惊雷，但是和害怕相比，似乎腹部的坠胀感要更加强烈一些。
　　林玉辰从没有见过如此响彻云霄的雷声，柳清水说她出生的那一天天作惊雷暴雨如注，不知道这雨跟当年的比起来，哪个要更胜一筹。
　　“过来！”
　　半晌，林玉辰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终于看不下去，对着安华的背影柔声载道。
　　她看不下去了，安华受惊的样子牵动着她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让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林玉辰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冲动，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伸出一只手，何况这个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发妻”。
　　“……”
　　安华没有听见，雷声的伴着一个霹雳炸开，似乎震得脑子发痛，她只能恐惧的捂着耳朵，身体随着巨响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向来还怕雷电，平时即使很小的雷也会害怕，以至于这么多年但凡是个有雷的夜晚，她都是这样蜷着身子在被窝里躲到天亮。
　　可是今天的雷，似乎大得有些离谱，安华蜷着身子还是怕得不得了，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而床上仅有的一面锦被，她不敢伸手拉过来盖在头上。
　　意识到对方听不见，自己也不想说话，林玉辰便将身子挪过去一些，伸手拉住安华的胳膊，向自己的方向用力。
　　安华的身体还在抖，哪里想到有人会突然拉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防备，被林玉辰这么一拉，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便滚了半圈，被对方整个抱在怀里。
　　安华只觉得一阵眩晕，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所在，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胸膛，发凉的脊背也被对方揽住。
　　“少…少爷…我…”
　　安华想逞能说自己没事，让林玉辰可以放开自己，但是这个怀抱来得过于及时，过于温暖，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充满着安全感，令安华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热天身子凉成这样，被子不知道拉一拉!”
　　林玉辰不去理会对方的口不择言，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又拉了被子替她盖上。
　　安华的后背一暖，感受到林玉辰替她盖上被子之后，手臂还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整个圈在怀里。
　　林玉辰的身子很热，安华就这样贴着她，不只是因为对方的火热还是因为自己的羞涩，安华的身体很快也热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兔子终于不再瑟瑟发抖，脸贴着自己的胸膛默不作声，林玉辰紧了紧手臂，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玉辰觉得，安华的反应令她很是满意。
　　更令她满意的是，竟然发现这样抱着安华，原本不舒服的肚子也缓解了许多。
　　“少爷，让你见笑了…”
　　安定下来的安华觉得窘迫，自己方才瑟瑟发抖的样子定然被那人悉数看尽，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睡吧！”
　　林玉辰闭着眼睛，只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平静，之后便是均匀的呼吸声。
　　安华这才放下内心的紧张感，借着这夜晚，借着这可怖的闪电与暴雨，大胆地将贴着林玉辰的身子又往里拱了拱，然后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林玉辰睁开眼睛，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雷声也没有雨声，她动了动胳膊想要起床，发现安华还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
　　林玉辰不禁多看了安华一眼，她的脸恬静而淡雅，长长的睫毛贴住眼皮，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手握成粉嘟嘟的拳头放在胸前，像一只沉在睡梦里优雅的猫。
　　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林玉辰这才将自己拖回现实，蹑手蹑脚将胳膊拿开，然后轻手轻脚的起床。
　　这一起来，林玉辰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面前的床上，中央是一块净布，自己躺得位置上赫然多了一块铜钱大的红褐色的血渍，就这晃眼的白色净布，这片红变得极为显眼。
　　林玉辰这才想到自己的肚子来，也想起了柳清水前不久跟自己说的话。
　　“玉辰已经十六岁了，葵水也该来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些，到了那个时候，就来娘的房间清理，别让人发现了。”
　　林玉辰恍然大悟，原来肚子一直不舒服是因为这个，惊异之余赶紧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下裳，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果然如此！既然净布上有，衣服自然难逃灾害。
　　林玉辰赶紧拿了一件床头今天要穿的衣服，急急忙忙地躲到屏风后面换起来，她必须在有人发现之前换好衣服，不然身份就要暴露了。
　　等林玉辰穿好了衣服出来，抬起头便看见安华坐在床上，红着脸惊异的盯着床上的净布。
　　“少…”看到林玉辰出来，安华赶紧挪开眼，胡乱的将布收起来，“少爷早啊!”
　　安华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竭尽全力回忆昨天夜晚的事情，结果除了被对方拉到怀里的一幕，剩下的便是一片空白。
　　林玉辰也是不知所措，刚刚看到这污渍就想着将净布抽回来，但是她与安华贴着身子睡的，这净布两个人也是各自压了一半。
　　“那是我手上的血。”就在二人尴尬不已的时候，林玉辰忽然灵机一动，故作镇定地向安华走过去，“林家上下都希望我娶你，昨夜更是将我二人锁在房里，他们的目的路人皆知…”
　　安华松了口气，她知道林玉辰不喜欢她，更不愿意娶她，就连洞房花烛夜，她也不愿意碰她。
　　不过这样一来，稍后嬷嬷进来收拾房间，就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也好向林烬交代。
　　安华觉得林玉辰也算机智，只是想想昨夜的拥抱，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似乎还萦绕周身，却也不禁隐隐生出一丝失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