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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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凳子还没坐热，尤砚就瞧着程校径直走了过来。
这小子，连高三班都敢随意进。
尤砚不由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又来找什么事。
“砚哥，你昨晚没回我信息。”
听不出个什么情绪，尤砚按了按额头，乐了：“你还是小学鸡吗，就没看会儿手机你还上我这来讨说法。”
程校露出无辜的笑容：“我这不怕砚哥转头就把我忘了，多刷刷存在感吗。”
尤砚笑骂了句：“行了我等会儿就看，你周五前可别在我这晃悠了。我喜欢清净。”眼神朝着四周瞟了瞟，不少人都在看着这处，甚至窗外走廊也有外班的人探头探脑。隔了这么久，大庭广众引人注目还怪不自在的。
“程校怎么又来找咱砚哥了，看样子不是挑衅哎。”
“人家可能是看打不过先服个软呢。”
“怎么可能，程校看上去挺高冷的，谁像你啊……”
“说谁呢说谁呢！”
“哎别说，我在食堂碰见程校就一高岭之花，这会儿在砚哥面前老实得像个小鸡仔。”
“那是，也不打听打听砚哥刚进学校那会，那可是……”
那会，那会怎么了？程校默不作声注意着周围的讨论声，但没法，还是被尤砚给赶回去。
“人家回去了，别看了。”
“听许穆说砚哥约了程校周五放学后操场见，到时候去看看呗。”
“我靠……砚哥多久没开架了，卫岑转学后就没见过砚哥挑事了。”
卫岑……程校捕捉到了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转头看去。三三两两的人已经散了，教室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尤砚也恍若没听见身边正在讨论自己的声音，从包里掏出手机戳着屏幕。
转过头，迈着步子朝自己班里走去。从兜里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篮球少年发过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你爸爸尤大少：就这？就这？就跟我说个嗨也值得老子回你话？
雨天路滑：砚哥，我第一次主动加人，给个面子
你爸爸尤大少：同意你加过就已经给你面子了，小子
雨天路滑：伤心.gif
尤砚差点呛到口水，看你浓眉大眼的程校还会卖萌……真特么……可耻。索性把手机往桌肚里一丢，懒得理他。
程校见他不回，又连续发了好几个猫咪表情，虽然看不到但想到他一脸无语的表情，心情稍稍缓解。
走进一年三班，不少人已经在班里。程校走到教室角落踢了踢正在趴着睡觉的某人凳脚。
“哎呀干嘛呢——哎，程哥！”睡得一脸迷糊的项昊坐起身，看见程校眯着眼，一个激灵就醒了大半。
程校走到前桌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项昊，你跟当初尤砚一伙的初中学长还有联系吗？”
项昊扒了扒头发，想了一会儿，道：“有几个在三中读书的我还认识，怎么，程哥又要打听啥事。”
“去问问卫岑转学到哪了。”
“卫岑……卫岑不就是那会儿跟着尤砚的……”项昊微微睁大的眼睛，看见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立刻又打住了嘴。“行，我去问问，明天就给哥回话。”
程校点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项昊也没了睡意，掏出手机找了几个三中的哥们说晚上去他们那溜溜。
卫岑是谁程校自然有所耳闻，在初中时就整天和尤砚形影不离。那时候尤砚可不像现在这么安分，整一混世魔王，在费学初中那是人见人怕，虽然收了一堆小弟，但也是敬着的多。真正能和尤砚称兄道弟的，全校默认也就卫岑一个。听说两人家里关系有些渊源，两人也是打小就认识，那感情，肯定跟别人都不一样。
程校心里又不自觉泛着酸，他知道那晚他听见的那声阿砚，也许都是出自卫岑之口。他以前打听过两人的事，尤砚那时脾气不好，但唯独就听卫岑的话。与其说卫岑是跟着尤砚这个老大身边，倒不如说是尤砚每天护着卫岑。升入高中后，程校关注得不频繁。某段时间后一打眼就不见着卫岑了，程校还偷着乐，也没多关注他去哪和为什么。
现在看来。
笔尖将草稿纸划透，墨汁浸到了第二层页上。
也许卫岑的影响力比他想象得还深。
靠，真不是味。
程校往后几日果真如尤砚要求得一般，没在他面前晃悠。只是绕了大远路经过高三那层楼，只是守在食堂门口等着那人经过，只是晚自习后默默尾随他回家，程校可真没故意在尤砚面前晃悠。
尤砚看着面前的人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不禁按了按额。“我说，你家里不担心吗，非要绕了远路跟我走一段再回家？”
上次突发奇想搜了搜旧城区，虽说是离自家不远吧，但从学校出发根本就不顺路啊。
程校适时地露出落寞的表情：“家里没人，就我一个。”
“就你一个？你监护人呢？”
“我叔不住这，我爸妈死了，就我一个人住那。”
尤砚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脑里蹦出个“I’m sorry”也说不太出口。只能转身慢慢走着，往前走了几步后转头道：“跟着吧，赶紧的。”
程校笑了起来快步走上前，月光洒在他的面容上，和着灯光镀上一层暖意，双眼弯弯，亮晶晶的。
“傻样。”尤砚看着他也不自觉笑了一声，故作自然地提起，“你爸妈怎么去世的？”
“小学的时候出车祸，整车就我一人活下来了。”
“小学就？那你一个人住这么久？你叔能放心？”程校有点意外。
“没，我初中后住过来的，这是以前我爸妈住过的房子，离初中高中都近。我叔忙，就给我找了个保姆定时做饭打扫，住了三年也习惯了。”
尤砚皱着眉头瞅了瞅他，从小富养到大的他显然无法想象这种在他定义里属于可怜范畴的生活状态。
程校毫不介意他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希望自己能再表现得可怜点激起保护欲。“所以砚哥，以后多带带我呗，我也没啥朋友，你就是我唯一的……兄弟。”
尤砚点点头，表情带着几分认真，“你把我当兄弟，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我没把你当兄弟，我把你当……程校内心嘀咕，面上不显，露出真挚又感动的笑容。
尤砚到家后，内心还沉浸在小弟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的淡淡忧伤中，对着尤妈做的黑暗料理都多了几分喜爱……还是太难了，没吐出来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尊重。
刷着牙，尤砚注意到今天自家大哥回来得挺早。脑袋一转，屁颠颠地跑到书房。
“大哥，咱家公司最近收成咋样。”尤砚咧着嘴憨笑道。
尤硍换了家居服坐在电脑前看着报表，听见尤砚的话头都没转，“收成？你当咱家是种田的呢？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尤砚嘿嘿一笑，也不贫了，直接道：“哥，我有个同学家里父母双亡没爹没娘好不可怜，咱家公司下面哪里有适合高中生打工的不，给他介绍个。”
尤硍这才把视线挪到尤砚身上，慢腾腾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你还有同学想打工通过你找路子？大街上哪不能让他打工了？”
尤砚一听知道是误会了，自家大哥哪都好就是疑心重，“哎不是他向我要的，我主动跟他说的，人家成绩可好了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人？”尤硍又重新戴上眼镜似笑非笑着，“他叫什么名字？”
“程校。禾字旁那个，学校的校。他高一，刚进我们学校。”
“知道了，会帮你留意的，你还是专心读书去，少操心小弟什么的。”
尤砚听了咧嘴笑着表示满意，又嘀咕着：“我这两年不是有专心读书吗……你看我都多久不惹事了……”
尤硍耳朵尖，两眉一竖张口就来：“你这会儿不惹事你还有理了？你两年前害卫家那小子……”
尤砚一听就知道自家大哥又要老生常谈，赶紧溜出书房，把一切骂声隔绝在门口。
尤硍看着人迅速溜走，门合得严严实实的，只好小声叨叨：“臭小子，还想惹事，还嫌当初惹的事不够大吗……”
闭着眼按了按额头，半晌，给秘书发条消息，让他去找找程校的学习档案。
没过多久，尤硍就看到程校那漂亮的中考成绩单。尤硍不自觉纳闷，这种好好学霸和自家小弟这种混日子的二世祖是怎么碰上头的。他顺手又看了看程校的家庭成员，赫赫只写着一个叔叔，还真是个可怜的。
等等，程以奚……尤硍皱了皱眉，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尤砚回到房间里，看着程校又发过来消息，不由骄傲地哼了哼。
你爸爸尤大少：咱们架还没打，你就欠哥一人情了[傲慢]
雨天路滑：？
你爸爸尤大少：我跟我大哥提了，过几天就给你找个轻松的兼职，还不快谢谢哥
雨天路滑：……谢谢砚哥，不过我生活费也不是很缺……
你爸爸尤大少：害，别不好意思，没事，哥不外传[摸头.gif]
程校盯着屏幕有点好笑，身体后仰栽倒在床上，过了许久才从唇瓣摩挲出几个字：“怎么就这么可爱……”
等了许久不见回复的尤砚纳闷，这么乐呢？都不回了。
害，好久不收小弟了，今天依旧是善良又安分的好校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