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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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裁判还是判了曹潘拳击犯规，给尾城一中判了一个罚球。罚球交到了祁棠的手上，正入三分。
体育场又不知不觉沸腾起来，尤砚瞧着曹潘脸色阴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两年前，尾城一中也算难得地打入了市篮球赛上的半决赛，当时的对手正是彼时士气高涨的省重点。尤砚在之前的比赛中初见锋芒，成了对方头号盯梢的对象，而曹潘不过是下半场的一个替补队员。
在尤砚的活跃之下，上半场两队的分差就已拉开将近二十分。尾城一中一片喜气，他们笃定胜利女神已属于他们，并开始期待在这届比赛中或许能夺得那么久未曾触摸的皇冠。尤砚那时候在初中作威作福的本性还未磨去，浑身一股骄傲夺目的少年气息，他放肆又强势，场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
可那光芒太过闪耀，刺痛坐在一旁静静观看的曹潘。
上场后，曹潘替下了高三的小前锋。和尤砚明明不对位，可偏偏却能不知不觉地让尤砚掉进他的陷阱里。
好几次错手被人抢断，投球之后却未投中篮筐，对方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缠在脚边，尤砚终于不耐烦了。少年总是冲动得措手不及，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着对方倒在自己的脚下，尤砚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见脚下那人擦了擦嘴角的痕迹，在旁人见不着的角度冲他挑衅一笑。
原来是激将法么……
尤砚被勒令换下，那场比赛最后也以省重点的反败为胜为结局。
他还记得校队教练带大家去吃了顿饭，一向看似冷静的几个高三学长痛哭流涕。只是短短相处了几个月，尤砚依然看得出他们对这支篮球队的感情有多深，注入的心血有多少，从高一到高三，这或许是他们离那个冠军最近的一次。
可那个将要唾手可得的梦大概就毁在他的手上。
尤砚没有哭，也没有和任何学长打招呼，便直接向教练申请退队。
教练起先不肯，但在尤砚的沉默坚持下终是放他走。在高三学长毕业前，他也没再去学校的篮球场打过球。
本就是自己的错误，却对被连累的人连句道歉都说不出口。尤砚想，这大概是他顺风顺水的十六年来第一次尝到骄傲自私的恶果，但他还不起学长们一个热血耀眼的青春回忆，徒有苦莲般后悔的滋味。
“嘘——”
哨声终场，比赛定格在78：72，尾城一中赢了。
耳边充斥着笑声尖叫声呐喊声，尤砚看着记分牌思绪慢慢远去，又模糊想起当时比赛终止时自己这方场地死一般的寂静。
抱歉，周学长，章学长，何学长，迟来的胜利不算胜利，只是我拿来利用消遣解闷的借口。
再睁开眼，尤砚又恢复成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开心地笑笑，走回去喝了水。
程校将水递上前，眯着眼将目光锁定在死死看向这里的那个高个子身上。
项昊这时走了过来，随意撩起背心擦了汗，面带笑容地拍着尤砚肩膀，“砚哥，你今天可真大出风头了，我早上都没进这么多。”
“小爷我还没使出全力。”尤砚吊儿郎当地调笑，坐在位子上俯下上身，随意捏了捏腿上肌肉，算是简单做了赛后舒缓。
地面上的阴影渐渐走过来，起身后果不出所料看到了那个满目冷漠的人。
尤砚无所谓笑笑，拿起矿泉水瓶便抬脚走去，一个眼神也没给那人。
擦肩而过时，未料胳膊肘竟被用力拽住。
尤砚侧着眼看向他，冷笑道，“怎么，曹少你还想打人？”
程校站在不远处回头望过来，面容阴鸷。
曹潘将尤砚的胳膊拉起来放到身后，三厘米的身高优越足以让他居高临下地压制对方，他盯着尤砚冷笑的嘴角，玩味地笑起来，慢慢凑近。
“尤砚，你好像比两年前更刺眼了。”
闻言，尤砚忍不住讽刺道，“那是不是要多谢曹少的栽培了？”
“可惜——”曹潘微微抬起头，拉开距离，睫毛打在下眼睑，让人看不清眼中浮动的暗涌，“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你染黑，让你怎么也骄傲不起来。”
“哦？那我也告诉你——”尤砚狠狠地挣脱桎梏，拍了拍曹潘的脸，“你做梦。”
曹潘皱着眉头反射条件地抓住拍在自己脸上的小手，出乎意料，所触滑腻，倒也柔软。还没回过神，尤砚便将手抽走，踱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脸上似乎还停留着刚刚的触感，剧烈运动后的少年双手竟也冰冰凉凉。曹潘不自觉手指摩挲，半晌后便低沉地笑了起来。
倒是看走眼了，变有趣，也变得更合胃口了。本来只是打算折一折这人的骄傲，别显得那么碍眼，现在……曹潘想要得更多了。想打碎他所有翅膀，想将恐惧抹上那双眼睛，想将哭泣覆盖他的喉结，想狠狠地……让他雌伏在自己的□□喊到沙哑。
“砚哥，等在市比赛碰上我绝对狠狠赢一场！”项昊骂了声，“呸，还敢在咱们学校对你动手，真他妈的……”
尤砚笑笑不出声，顺着他说：“行，好好替砚哥教训他。”
程校静静听着，慢慢开口道：“阿砚，你小心他。”
尤砚转过头，见程校一脸平静，安慰似的勾上他的肩，“小爷我输谁也不会输给这人，一个就会使小人手段的孬种。”
程校暗暗记下这人名字，将他划在了危险名单上。
在他们身后，芮颜，季童童，乔莘三人正从小卖部里走出来。季童童眼尖，一下就看到尤砚勾着程校的背，一个激动赶紧拍了拍乔莘。
“哎哎哎你看看是不是尤砚和程校！这俩人大庭广众的勾肩搭背哎哟，真的是……”嘴上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手上也没停着，赶紧拍了好几张照片保存证据，发在了“校砚如花磕糖群”里。
一秒钟不到，群里就遍地开花，一个个刷屏着自己的CP多甜，高举校砚如花大旗不动摇。
季童童满意地和同校网友们发了一阵疯，收起手机，挑衅地看了一眼乔莘，“我的CP天天发糖，真好！”
乔莘也不甘示弱，将祁棠在篮球场上扶起尤砚的照片掏出，一个劲地放大两人身影，“你瞧瞧你瞧瞧，这动作，这眼神，这不是爱是什么？好了不必再说，我的CP是真的。”
芮颜好笑地看着她们又打闹在一块，想起尤砚当时在场馆里倒在地上，自己第一反应便将视线看向角落里的程校。
认识了这么久，她的确没见过程校能凶成这样。虽然他一言不发，芮颜也能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出冷冻似的眼神，以及……
芮颜皱着眉头想了想，当时那种生人勿近的煞气，似乎只在当了十年警察的舅舅身上见到过。
程校，的确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陌生许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