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月下岚

12、第十二章

　　午后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大地上，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一颗颗阳光的星星洒落在草地上。
　　男孩扬起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心情有些急躁——
　　突然视线中捕捉到了一个粉色的小身影，脸上重新染上了一丝笑意。
　　“贝贝，找到你了！”走过去，一股脑坐在她旁边，基拉笑着看向她。
　　“嗯——”原本蜷缩着身子躲在树荫下的女孩在怔了一秒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敏感地发现女孩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寻常，基拉皱了皱眉，“怎么了？”
　　抬起头，在看了眼身旁的基拉后，贝蕾娅轻轻地笑了，摇了摇头，“没事——”
　　“你在撒谎吗，贝贝？”基拉好笑的伸手敲了她一下，“你难道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笑容是很僵硬的吗？”
　　“呃？！”贝蕾娅一愣，笑容也僵在唇边。
　　基拉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
　　“嗯好朋友！”基拉扬起纯净的笑容，“不要忘了，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呢！”
　　记起自己说过的话，贝蕾娅怔了怔，“是啊——”摇了摇头，贝蕾娅看向远方，并未开口。
　　小男孩知道此刻她在犹豫，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

　　良久——
　　“呐，基拉……”
　　“嗯？”
　　“哥哥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基拉一怔，“兰迪哥哥不是去参军了吗？”
　　“是啊，参军……”贝蕾娅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哥哥说他要保卫自己的国家，保护我们家，保护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要参军呢？”
　　“……”
　　“参了军的话，就要去好远好远的PLANT，不能经常见面！”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呐，基拉，如果真的要打仗的话，会死人的吧！”
　　“……我，我不清楚……”虽然心底是有答案，但是基拉还是没有说出口——战争是要牺牲的。
　　“你也在撒谎哦——”轻轻地笑了笑，贝蕾娅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的。哥哥，就像艾米的爸爸一样，已经回不来了……”
　　“……”
　　“哥哥说过要永远陪着贝贝，要好好保护我……”终于忍不住的贝蕾娅将脸埋入自己的两膝前，哽咽的声音丝丝缕缕地传出——
　　“为什么……要去参军呢——为什么！不是说过要守护贝贝的吗？不是说过要保护贝贝的吗？为什么就要在这种情况下呢……那个笨蛋，哥哥……”贝蕾娅啜泣的哭泣伴随着话语一丝丝地泄露，如同钟声般重重的敲向在男孩心底。
　　“贝贝……”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现在的她，基拉握了握拳——“我会保护贝贝的！”
　　伸手将女孩的脸扳过来，对视着那双淡蓝色的水眸，“以后，就由我来保护贝贝——”
　　一时间，忘记了哭泣的贝蕾娅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一反以往的温柔，而是坚决的神情直直地映入眼帘。“基拉？”
　　“贝贝……”微微用力，将女孩拥入怀中，“基拉•大和，在这里许下我的诺言——一定会保护贝蕾娅•克莱柯恩，绝对！”
　　“基拉……”
　　“所以……从今以后，不要再哭了……”
　　“……”微微一怔，双瞳猛地收缩，脉脉的流光在眼底泛起，辗转——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谁说一定要你保护我了？！”
　　“贝贝？！”
　　“我，也是可以保护基拉的……”
　　“呃？！”
　　…………

　　…………
　　在脑海深处早已烙上的容颜渐渐浮出水面，曾经的记忆在此时已经成了莫大的讽刺。
　　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的贝蕾娅耳边传来一个坚决的声音——“我拒绝！”
　　基拉？！
　　贝蕾娅猛地起身，才发现原本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不要再让我们与战争产生任何纠缠了！”基拉的声音再次传入少女耳中——皱了皱眉，灵巧地从上铺跳了下来——
　　房门外对峙的两人，眼里有着各自的执着和考虑。
　　基拉的脸色有些僵硬，但是眼底的坚决却是让对方犹豫的因素。“或许你说的对，我们外面的世界正在打战。但就是因为我们讨厌战争，才会来到中立国，这——”说出心底话的少年突然低下了头，掩盖了心底的情绪。
　　讨厌战争吗——闻言，贝蕾娅无声地笑了笑——这样就可以了，基拉。远离战争，对你而言，是最好的了。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穆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拉米亚斯大尉，请立刻到舰桥！”
　　玛琉看了眼基拉，心底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通讯器——
　　“贝贝！？”重新抬起头的基拉此时看到了少女的身影，急忙走了过来，牵过她的手，有些有力。
　　贝蕾娅安慰似的朝他笑了笑，“我没事了——”
　　玛琉和穆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大家耳中，战争再次开始了。
　　贝蕾娅边听着，眼底泛起了一丝冰冷，身子也有些僵硬——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望着身边一脸严肃的少年，心底的不安已经扩散了圈圈的涟漪。
　　“你们太卑鄙了！”少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低垂着头，身子却是在微微颤抖——
　　在玛琉等人惊异的视线下，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玛琉，“你想告诉基拉，这艘军舰上，能驾驶机动战士的只有拥有新人类基因的基拉，是吗？你想说能保护这里所有人的只有他吗？”随着言语的犀利，贝蕾娅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你想把基拉拉入这场战争吗？我绝对不允许的！
　　“贝贝！？”基拉虽然不是没有想到这点，但是在听到她如此激动的言语后，不由得惊愕。
　　“……”出自私心，玛琉确实不想让这个少年被卷入战争，但是在目前状况下，自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狠狠心，玛琉眼神一变，看向基拉，“我不会逼你做出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你执意要在这时候远离战争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们现在下去，但我能先告诉你。现在避难等级升为了9，避难口可能已经关闭了！怎么选择，随便你——”
　　“怎么会这样——”
　　“多尔——”米丽似乎被震惊倒了，不由得靠向自己身边的男友。

　　基拉同样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选择。
　　“我还是想赌一赌——”卡兹犹豫了一会后，小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便你们，这是你们的自由！”玛琉扫了他一眼，视线重新落到基拉和贝蕾娅身上——
　　似乎是察觉了玛琉眼神的凌厉，基拉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贝贝呢？她——”
　　“她是扎夫特，自然是要被扣留！”玛琉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出来，语气带着几丝冷漠。
　　“你——”基拉一怔，随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身边的贝蕾娅早已惨白着小脸，心底的苦涩和自嘲早已扩散——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是最大的障碍吗？
　　“我会出战的！“在贝蕾娅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基拉的声音已经响起——
　　“不要！”贝蕾娅惊呼出声，拉住基拉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乞求，几许悲哀——不要，基拉，我不要你被卷入战争。
　　更不要，让我成为你的障碍。
　　不要——

　　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贝蕾娅已经无法出声，只能拼命地摇着头——基拉，不要管我了，求你——
　　手被抓的生疼，但是基拉还是温柔地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没事的，贝贝——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抽离手，少年坚定地随着玛琉离开——
　　“基拉——”贝蕾娅想要追上去，却被塞等人拦下，“抱歉，你不能出这个房门！”

　　…………
　　…………
　　战火纷飞的世界，
　　无法碰触的心灵，
　　流淌在指尖的错失，
　　一切都被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