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84、第 84 章

　　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五彩绮丽的光线，它们不断地幻化着扩散着，直到最后驱赶了周围所有的黑暗与冰冷。
　　原来教授说的都是真的。人在死之前，真的可以看到一个绚丽无比的世界。它能让人忘记生前那个世界所遭受的所有的痛苦与无奈，只一心想奔赴新的世界得到彻底的解脱。
　　顾若夕满足的笑了，自己真的可以解脱了。
　　“小点儿，小点儿——”一阵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呼唤着自己的乳名。
　　妈妈，是妈妈？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这样叫她，除了妈妈。
　　顾若夕不觉坐起身来，令她惊奇的是，在这片绚烂的色彩中她丝毫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的伤痛。顾若夕站起身来，循着声音的源头奋力跑去。
　　“妈妈——”眼前的人影终于清楚地变成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就像她没得病之前一样的光彩照人。顾若夕不觉一把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管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顾若夕只想永远地抱住母亲，再也不和她分开。
　　“小点儿，让我好好看看你。”妈妈托起顾若夕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着。
　　“小点儿，你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妈妈含着泪水的双眼里透出欣喜的笑容。
　　“妈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带我走，你带我走吧！”顾若夕紧紧地抓住妈妈的双手。
　　“小点儿，别说傻话。”妈妈伸出手爱怜地抚着顾若夕的额头：“孩子，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妈妈能见到你就很满足了。”
　　“妈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要我了？不要小点儿了？”顾若夕紧张地追问着妈妈。
　　“小点儿，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但是你在那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你的生活不应该像妈妈这一生这样地度过。妈妈不能牵绊住你。你回去后要好好地生活，妈妈永远想着你、爱着你。”
　　妈妈说完后，她和顾若夕之间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慢慢分开，很快顾若夕就无法抱住妈妈的身体了。
　　“妈妈，这是怎么了？你不要离开我！”顾若夕慌乱地叫起来，一边用手紧紧抓住妈妈即将和自己分离的右手。
　　“小点儿，放心地回去吧！记住妈妈的话，妈妈永远想着你、爱着你！”
　　妈妈的声音渐渐地淡去了，四周绮丽的光线也渐渐地消散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妈妈，妈妈——”慌乱中的顾若夕无助地向空中挥舞着双手。
　　“若夕，若夕，你醒了？”一旁的纪衍看到在梦中挥舞着双臂的顾若夕，快步冲到了她的床头，紧紧地抓住了她挥舞的双手。
　　“若夕醒过来了？”听到纪衍的呼唤，顾若凝也从病房里的沙发上惊醒了过来。
　　“妈妈，妈妈——”顾若夕终于在一声大叫后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渐渐变得清晰。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
　　这里是——
　　“顾小姐，若夕睁开眼睛了。”
　　这——这好像是纪衍的声音。紧接着纪衍焦虑和惊喜混合着的面容出现在顾若夕的视线里。
　　“我，我没死啊？”顾若夕虚弱地问道，她觉得自己好累，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
　　“若夕，你真吓死我了，你真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啊！”顾若凝不觉留下了欣喜的泪水，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顾若夕的脸庞上：“若夕，你活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记忆终于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在密道里陈妈对她说过的话，以及陈妈最后向自己胸口刺来的那一刀，这一切全都脑海中一一清晰地闪现。
　　“陈妈，是陈妈，这一切都是陈妈干的。”顾若夕不觉惊呼起来。
　　“若夕，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纪衍轻轻地安慰着顾若夕。怕她受凉，便将刚才她因梦中而挥舞着的双手重新盖上了被子。
　　“医生说，你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依然很虚弱。若夕，你先好好休息吧！所有的事情等你恢复以后再说！”顾若凝关切地对顾若夕说。
　　“恩。”顾若夕疲惫地点了点头，她真的觉得很累，眼皮很沉。很快她就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