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68、第 68 章

　　顾若夕房间的窗户是正对着顾家的后花园的。而她方才看到的人影也正是在后花园里闪动。
　　这么晚了，还有人有心思逛后花园？顾若夕觉得奇怪，也促使她更想看清花园里的人影。
　　是顾若凝和陈妈！
　　这一发现让顾若夕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们来干什么？顾若凝不是得麻疹了吗？她半夜三更跑出来就不怕让风给吹了？
　　只见陈妈和顾若凝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花园里走着，令顾若夕奇怪的是走在前面的陈妈手里好像拿着一把锄头，而跟在后面的顾若凝这么大热的天居然待着一个斗篷，若不是方才一阵风吹过露出了她的半个脸，顾若夕还真是认不出她来，此时的顾若凝手里正紧紧地抱着一包东西。
　　后花园中的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停下来后，陈妈立刻就抡起锄头刨起地来。
　　她们难道在挖什么宝贝吗？顾若夕心想。
　　大约挖了半个小时，一个小土坑出现在顾若夕眼前。
　　咦？什么都没有啊？哪有什么宝贝啊？顾若夕越来越搞不懂这两人了。
　　挖出了土坑后，陈妈转头看向身后的顾若凝，不知说了些什么陈妈伸手就要夺过顾若凝怀里抱着的东西。而这时的顾若凝显然很不舍得怀里的东西，两人就这么争执了起来。此时的顾若夕更加好奇了，这两人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就为了抢一个什么东西吗？
　　争执中，顾若凝怀里的东西，滚落到了地上，原本包在那东西上面的布片也散了开来，月光适时地钻出云层照耀了一切，顾若夕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
　　是，是一个婴孩？不，确切地说是一个死婴才对。因为如果它是活的，刚才的一番争夺它早就该大声哭起来了。顾若夕距离两人的距离虽然无法听清两人的对话，但如果是一个婴孩的大声啼哭她绝对是可以听得真真切切的。而且那婴孩在滚落到地上后竟然一点都没有动弹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活物。
　　大半夜的，这两人居然抱了一个死婴到后花园？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陈妈和顾若凝在死婴滚落到地上后停止了争执。陈妈上前拍了拍顾若凝的肩膀好像在安慰着她什么，顾若凝终于好像同意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但同时她又无声地哭了起来，肩膀因为啜泣的缘故颤抖地厉害。
　　陈妈见顾若凝的情绪渐渐平复后，立刻捡起那个死婴把它胡乱地一包便扔进了方才挖好的小土坑里，随后两人又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把这个土坑重新填平。干完这一切后，顾若凝跪在已被陈妈整理平整的土坑前拜了几拜。随后两人才离开了那片后花园。
　　陈妈和顾若凝怪异的举动让顾若夕吃惊不已，但很快她就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顾若凝整整五个月没有现身，连吃饭都在自己房间里面，而五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顾若凝居然抱着一个死婴出现在后花园，而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居然是要把这个死婴给埋了。再看顾若凝对那个死婴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十二岁的顾若夕显然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得多，她马上就认定，那个死婴一定是顾若凝生的，而她显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的事情。想到这里，当时的顾若夕不觉冷笑一声，好个高贵无比的顾家公主，竟然在人后做出这种事情，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她顾若凝必将身败名裂！

　　听完顾若夕的回忆后顾若凝不觉叹了口气。
　　“看来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啊！”她苦笑着说：“若夕，你现在一定很鄙视我吧！我只是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不，姐姐，”顾若夕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你一定是迫不得已才会有这个孩子的是吗？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这一切的后果不应该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不是吗？”
　　顾若夕的话让顾若凝觉得窝心，她抬起头来冲顾若夕凄凉地一笑：
　　“若夕，这是我听你说过的最让我感动的话。孩子的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况且那时候的我曾经因为一时的嫉妒这样欺负过你，如果可以的话就当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不，姐姐，你胡说些什么呀！这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失去贞操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你说，当初是不是那个混蛋□□了你，你才不得已怀上这个孩子的？”顾若夕紧紧握住顾若凝的双手：“告诉我，快告诉我啊！我去给你讨回公道啊！”
　　“若夕，不要说了，真的不要说了。”顾若凝痛苦地摇着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啊！你就算找到那个人又怎么样？孩子已经死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好不好？”顾若凝有些哀求地看着顾若夕。
　　“姐姐——”顾若凝的软弱让顾若夕无法理解，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追那个混蛋到天涯海角，就算是和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李剑宇的身影闪现在门口。
　　“剑宇——”看到李剑宇，顾若凝不觉有些惊慌：“你，你来了多久了？”
　　李剑宇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有一会儿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剑宇的意外出现让顾若凝和顾若夕都吓了一跳，一见道李剑宇略显阴郁的脸，顾若夕忙慌乱地站了起来：“那个，李大哥，你和姐姐先聊，我先出去了。”
　　顾若夕虽然离开了顾若凝的房间但却依然放心不下房间里的两人。从刚才顾若凝的惊慌和李剑宇的阴郁中她猜测顾若凝或许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孩子的事情告诉过李剑宇，而现在两人的样子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若夕打算留在房间外面，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她也好及时冲进去帮顾若凝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