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四宫诗乃与龙头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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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战/争结束的半个月后，午间。
贫民窟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不论战/争是否是进行时态，这儿低到尘埃里的生活都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动而产生什么特别的改变。
“大小姐……你自己偷溜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带上我啊。”
织田作之助望着轮椅上的女孩，忍不住为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前途深深感到忧虑。
“如果被中原先生等会儿发现了，他可是会和红叶干部告状的。”
“啧，”辨认着手上破旧的照片，四宫咂了咂嘴，转身问道。
“这个法子以中也的脑子肯定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关于这个的话，据说是太宰来着——”面无表情地出卖朋友，织田并不感到良心有痛。
“如果是真的话，今晚回去他就没饭吃了……不对，这周他都没饭吃。”
推开面前破烂不堪的房门，房间里面看似空无一人，但敏锐的感官还是让四宫准确找到了衣柜的位置。
抬手示意织田打开衣柜，衣柜的一角，一个灰发的幼小男孩正尽力蜷住自己的身体，一双和记忆中相似的棕色眼睛从胸口抬起，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七年前，她第一次在平民窟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那双棕色的眼睛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只有一个活下来了啊……但是为什么？”
四宫诗乃听到自己在发问，声音颤抖。
“明明脸长得那么像……但为什么不是金色？”为什么不是和她一样金色的头发？
像是听懂了四宫的问题，男孩露出一个笑容，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语气温柔。
“金色是爸爸的颜色，灰色是妈妈的。”
女孩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向自己微笑的男孩。直到凉凉的东西覆盖了脸颊，顺着脖颈向下时，她才发现，这时的自己，正泪流满面。
——是吗，美雪，这就是你离开这些孩子的理由吗？
金色，太阳的颜色，对你来说却是背叛的象征，是一生都难以下咽的罪恶啊。
手里的破旧照片飘落在地，其上的金发女孩笑得灿烂，这是她和名为“家人”之间最后的证明。
将名叫“优”的男孩从平民窟带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出了房门后，四宫先给总部打了个电话，让手下来把孩子接走，暂时安排在自己的私人住处。
她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总部的打算，只是吩咐织田推着自己的轮椅，在贫民窟的街道旁慢悠悠走着。
秋日将近，午后的太阳并不耀眼，只是在天空中懒散地挂着，像是厌倦了发光发热般，只留给地面以舒适的温度。
“没有枪/弹和爆/炸的生活，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听美子说，你在前几天收养了几个孤儿？”看着海鸟从云朵上滑翔而过，女孩开口问道。
“是的，收养了四个……名字从小到大分别是咲乐、幸介、真嗣、克巳。”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缓缓回答，随后又补充道。
“他们的父母是普通人，但都在这场黑手党的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的话……这可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织田挠了挠头，“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想做的时候就去做罢了。”
“噗，这可真是织田作你的风格啊。”
四宫笑了笑，接着从宽大的卫衣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拨开糖纸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将剩下的一堆全部交到身后红发青年的手中。
“拿着，给孩子们的。——咲乐、幸介、真嗣、克巳，是这几个名字吗？”
思索片刻，结合自己的喜好与美食体验，最后四宫严肃宣布。
“苹果味的给男孩子们，草莓味的是女孩的。”
“至于这个菠萝味的……”是宫部美雪喜欢的味道。
她想了想，随后笑道，“优也拜托你了。多一个拖油瓶而已，织田作你的话，不会拒绝的吧。”
红发青年不得已接过女孩手里的棒棒糖，他本想说孩子吃这么多糖对牙齿不好，但此时，另一个更加困扰他的问题让他暂时压住了这个心思。
“大小姐……你不打算阻止我吗？像林芙小姐那样。”要知道，因为自己领养孩子的事情，可是被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好好说了一顿。
“这是织田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上司我也无权干涉。”四宫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养孩子可是很烧钱的——织田作如果变成准爸爸了的话，以后可就不能经常一起去酒/吧了呢……对了，回家前也不能喝，不然会带坏孩子来着。”
风带着凉爽的气息轻抚着女孩的脸庞，记忆里，那个刻板老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前代告诉自己，没有证明自己价值的人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但是，那些证明了自己价值的人，就一定能活下去吗？
证明了自己价值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反倒是她这样失去价值的废品活了下来。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想问问前代，但她连对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也许森先生根本没有为他安排墓地。
背后的红发青年推着女孩的轮椅的同时，顺便环顾着四周的景色，这是夏和秋交接的时节，青和黄共同交织的篇章。
四宫转过头，看了眼正在享受风景的织田，随后伸手，拿走自己之前硬塞给对方的改造后的M/500，转身放到自己腿上。
“那玩意很危险的……小姐你这是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织田作你和枪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搭。”
“如果是织田作你的话……”
不一定非要拿起枪，也不必证明非要自己的“价值”。
女孩金色的眸子弯起，这不像月亮，而是秋日太阳的一角。
“孩子们也是……已经没有谁非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美雪，是我错了。”
“没有价值的人，也应当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才对。”
那一天，四宫在宫部美雪的墓前，向微笑着死去的女孩，郑重地说出她迟来七年的道歉。
“我总算是明白了……就算是没有价值的人，也是某些人眼里‘重要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本身‘特别的价值’。”
红色的大波斯菊在墓前绽放，这是十月的幸运花。
月份将近，它代表的是将来的幸运和世间一切的爱。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四宫诗乃与龙头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