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春风容不得》弄雪

5、缘来缘去自随天

　　天法寺是京城中最为有名的佛寺。相传在那里祈愿十有八九都是很灵验的，据说是因得到了佛祖的真传和眷顾。故而其名为天法寺，到这里的人有平民，贵族，甚至是皇亲。就连天子祭天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而今天的天法寺却是异常地安静。似是在等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方丈在大雄宝殿内静立等候。空阔的大殿被佛像的衬托下显得静谧，庄严。
　　“让大师久等了。”一个身影踏声而至。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并将他的剪影拉得修长……
　　方丈缓缓回过头来，双掌合十，恭敬地施了一礼。“老衲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来人微微抬手，“大师不必多礼。”
　　“皇上今天是悟禅还是……”
　　“朕今天想去看看母后。”紫闻霜笑道，眼底却是抹上了几分阴霾。
　　“回皇上，娘娘现在在禅房悟禅，并吩咐老衲不许任何人清扰。恐怕皇上要等上几个时辰了。”方丈慢慢解释道。仿佛不把拒绝天子的要求看做是一种不合礼制。
　　紫闻霜也不恼，“既然是这样，那朕就先到后园去转转吧。你们不必陪朕了，朕想一个人静一静。”身后的侍从应了声便尽数退了出去。方丈了施了一礼退回内房。
　　“等等，把守卫都撤了。让百姓们也到此膜拜吧。不要因为朕就把他们拒之门外。”
　　“臣领旨。”凌桂在门外抱剑答道。

　　*** ***
　　天法寺的侧门停着两顶素轿，而从中出来的一名老妇人虽身着一身素衣，但却透露出一种可亲而又华贵的气质。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姣好的面容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定是个风华美人。而她身旁搀扶着她的少女翩然而立，高束腰的纱裙衬出她玲珑的身段，一块白色的纱巾遮去了她的容颜。但从那明亮如夏星闪耀的的眸子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绝色的女子。
　　“娘，待会儿我在后园等您，走前让叶雪唤我一声便是。”少女柔声道。
　　老妇人笑了笑，眼底尽是宠溺。“你不去求一支姻缘签么？毕竟你也长这么大了。”
　　“娘，缘来之时自会成，何必在乎那么多呢？何况弄儿现在不想嫁……”
　　“好好好，”老妇人无奈“随你吧，让你散散心也好。去吧。”说完便让另一个丫鬟搀扶了进去。
　　看着远去的白夫人，白弄雪的眼底闪过一抹哀痛。这里……也曾经有他的回忆啊。这是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啊……天，法，寺。
　　去后园必须经过一排禅房，那是寺中弟子参禅的地方。故而很幽静。白弄雪漫步在小道上，眼底的那一抹哀痛却越来越浓烈。那一株山茶仍在吗？它，是否已然开花？
　　白弄雪沉思着，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改变了方向，往百花苑去了。待她回过神时方发现自己站在一株山茶面前。白弄雪苦笑。最不想去的，最终还是回来了啊……
　　“都开花了呢”白弄雪喃喃道“可是这注定是无果的……”说完，便蹲下身子欲将那株山茶连根拔起。她是那么地……不想看到它……心口划破了一道细细的伤痕。艳色血缓缓地从那里淌出。慢慢地将她淹没在一片血色之中……
　　“这株山茶是否得罪了小姐？让小姐如此待它？”一道儒雅温和的声音传入白弄雪的耳中。这声音似乎有种暖人心房的能力，让人不禁沉溺其中。白弄雪回过神来，直觉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
　　只见一名蓝衣男子持扇而立，面如温玉。唇边凝笑。眼前一站，好似夺走了这世间所有的光明。就像是天之子……
　　白弄雪望着这胜似天人般的男子，不禁也有一刹那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