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僧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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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太子府
天色甚晚，太子府上空幽冥昏暗，但明粹阁里却灯火通明。
白离坐在梳妆台上，伸出纤纤玉指去捻面前的各种珠宝玉饰，琳琅满目，好不奢华。
微微抬眸之间，便在昏黄的铜镜里看见了“自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冰清玉洁、貌若天仙.......（此处省略八万字）......的小脸蛋。
“啧”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皮肤光滑细腻，不像看着那样瘦，手下有些软糯。
便又凑进镜子去看，白皙小脸明明娇媚，但神情之间又是冷淡，一双美目水清澈：“你还别说，这张脸还真挺正点。”
她细细观赏良久，又隔开远点去看、正看、侧看、斜看、各种看......
真好看，这长相就是他的菜啊！
诶，等等...好像胸也还挺大的
白离犹豫之间伸出了自己的恶魔之爪，
“等等——”，在她就要下手之前，理智拉住了她的手。
自摸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白离手悬在空中，无比纠结
“——嘎吱”
有人推开了沉重木门，打乱了白离的思绪，吓得她赶紧放下手。
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白离赶紧给伸手拖额蹙眉，轻轻低吟装娇弱，从面前铜镜里面探看来人——自己的贴身婢女，烟玉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道：“怎么回事啊，烟玉？”
烟玉半个身子探出门，左右查看，确定没有人在外，赶紧关上门，碎步过来，凑在白离的耳朵边说道
“良娣，太子爷这才回府，听守门的刘侍卫说，好像落水了，浑身湿透了呢。”
烟玉吐出的气呼在她耳朵上，隐约让她有点僵，脖子梗着不敢乱动。
“那...那他此刻回昼辉阁了吗？”
算算时间，这两天，倒霉男主又要去那寺上了，虽然燕青说在寺庙上又给男主安排了一个攻略者，但燕青那玩意儿，想想都不靠谱，自己还是该水的经验还是要到男主面前水。
万一他哪天想通了呢？更何况，燕青那小子给了自己灵感。
天凉了，太子府该进新人了，给他安排十个八个的，环肥燕瘦，总该有一款对他的胃口
烟玉听她询问，心中计较一番，答到：“算算时间，殿下此刻应该已经到昼辉阁了，良娣，咱们要去看看吗？”
其实依烟玉之见，良娣根本没必要这般去争宠，不论太子待良娣如何，这府里自始至终不久良娣一个人吗？
良娣应在太子妃入门之前，把中馈掌在手里，这样一来，别说刘管家了，连未来太子妃都要给她们家良娣几分薄面。
可惜这良娣太轴了，偏偏当个甩手掌柜，这么多年来，竟什么都不管，成天想着法去撩拨太子殿下。
“去看看吧。”，可能是习惯了吧，这个月不去刷一下存在感，白离觉得浑身不得劲。
“来”，白离把自己芊芊素手伸了出来，微微抬着下巴，眼睛睨着烟玉，“扶我”
烟玉赶紧伸手把良娣的玉手接过来。
两人慢慢就往昼辉阁摇着去了
与此同时，昼辉阁内
沈漱舟已经换了一套简单的中衣，身姿挺拔颀长，但有些清瘦，如同墨竹。
他如墨的长发解开来披散在胸前，些许碎发洒在额前，遮掩了眉目，他轻轻拢了拢湿透的长发，神色清冷的看着面前的和尚
“所谓何事？”
妙迦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双手合十，腕上套着一串白色菩提，面色柔和
“无事，只是前来告别。”
闻言，沈漱舟轻拢墨发的手一顿。
自五年前，在昭清寺点下一盏明灯，祈她归来后，妙迦得方丈令，就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现在他说他要走了......
沈漱舟福至心灵，巨大的狂喜将他笼罩，嘴唇颤抖着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只听妙迦言：“殿下，妙迦得到主持传信，长明灯两旬前已灭，殿下不再需要行祭煞之术引姜小姐魂归，妙迦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此次就容妙迦单独返程吧。”
“她回来了是吗？”，沈漱舟音如碎玉，清冷却透着急切。
虽是心中已有定论，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口。
他抬眸看妙迦，凤眸紧紧的锁定妙迦的如水平静的眼眸，迫切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妙迦眼里是一如从前的平静蔚然，是像海一样的平静。
“佛曰，一切皆是缘。妙迦愚钝，不知殿下的缘。”
言毕，想到这位这么多年的等待，终是不忍，顿了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黄色三角形的符，双手合并呈了上去，“此符赠与太子殿下。”
沈漱舟看见那符一怔：“何用？”
妙迦缓缓道：“保殿下平安。”
沈漱舟伸出去接符的手一顿，就那样悬在空中，眼眶已经隐约有些红了。
“我想要的不是平安。”，他嗓音暗哑，饱含着巨大的悲恸。
妙迦闻言沉默许久，终是抬起头看他，清明的双目里漾他满目赤红的模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子这副模样了。
上一次，还是姜小姐身死之时。
心中叹气，但终是言明：“殿下为皇储，还望殿下心系天下百姓。”
“心系天下百姓......”，沈漱舟垂眸，小声喃喃，眼睫乌黑，在颊上扫下一片阴影，衬得他脸更为瓷白，他眼里盈着泪，控制不住要留下来似的。
“你让我心系天下百姓......哪谁来心系我？”
沈漱舟抬眸直视妙迦的双眼，眼眶里的泪水在粼粼波动中滑了下去，他微微颤抖着，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巨大悲恸。
妙迦见他这般，不忍再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中低念，“阿弥陀佛”
终不过是孽缘。
~~~
“诶，良娣，我们不进去吗？”
到了昼辉阁，良娣也不进去，听见房内传来声音，就暗搓搓地爬在这门上去听。
“嘘~”，听见烟玉说话，白离赶紧招呼她闭嘴。
“你小声点，过来。”
烟玉依言靠了过去，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趴在门缝边听墙角。
但是只隐隐约约地听见，沈漱舟说什么
“她回来了吗？”，谁回来了？
“......”
“心系.......心系...百姓......什么什么......我？？”
什么啊这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白离使劲往门上靠了靠，想要听得更清楚
但伴随着“嘎吱——”一声，白离摔了个狗吃屎，烟玉还压在她身上
看着面前那双简单纯白的鞋，层层叠叠的掩盖在白色袈裟下面，而那人姿态从容的停在她的面前。
哦豁，好像被抓包了
白离心中已有定论，但还是忍不住慢慢抬头去看——果然是那和尚......
烟玉已经麻溜爬了起来，她赶紧去扶还摊在地上的白离
“良娣，你没事吧？”
白离盯着和尚，一手撑着自己老腰，一手借着烟玉的力，慢慢地爬起来了，而那和尚也还在看她
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
饶是白离纵横言情界这么多年，脸皮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程度，但遇上这种事，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
“误会...误会......”
这和尚没有答话，白离又忍不住去瞅和尚身后的沈漱舟
沈漱舟面色平静，但低垂着眼眸，眼眶红红的，像才哭过的一样......
这是撞上了什么修罗场？
“......”
“那什么...我找表哥有点小事......”
白离扣着手指，不知为什么，每次撞上和尚自己就会莫名心虚......
妙迦侧步让她
自己就直接和沈漱舟对上了，他坐于榻上，屋内灯光昏暗，他面色阴沉，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显然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表哥”
沈漱舟不理她
“表哥...？”，她再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可座上之人还是不理她。
她慢慢靠过去，想看那被拢在阴影里的人，究竟是怎么了
可还没等她靠近，就听到他不带感情地轻轻吐出：“自己出去”
“.......”
好吧，滚就滚吧，大丈夫能伸能屈。
~~~
这夜沈漱舟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姜姒刚死去的时候
——他不信姜姒就这么死了，从侯府手中夺走她的身体，置于府中，寻来天下名医，以其性命相逼，要求他们使姜姒醒过来。
可就算造成千万恶孽，姜姒也没在醒来。
姜府上门要人，自己没有办法，日夜守着姜姒，不眠不休，生怕哪天醒来，她就被抢走了......
亲眼看着她皙白的皮肤上长出尸斑，看着她的指甲，头发一点点脱落，看着她慢慢腐烂，发出恶臭......
寻尽天下方法，却没有结果....
梦里那种无力感紧紧刺在他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让他痛苦不已
......
沈漱舟猛地从梦里惊醒，扶着床榻坐了起来，心脏急速的跳动着，控制不住地大口的喘气。
而一闭眼，姜姒苍白的容颜便再度浮上他的眼前，让他心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僧归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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