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穿早了几十年她欲哭无泪》熄知

66、帕累托 x 刺青

　　金是被苹果派的香味弄醒的。

　　妮卡坐在餐桌旁大口吃派大口喝奶，精神焕发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宿醉的酒鬼。

　　“啊你醒啦！老爷子还真没骗我，他们家这苹果派味道好极了！你要不要来一个？”金顶着黑眼圈甚是憔悴，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倒是一脸满足悠闲自在。

　　“要吃啊......”这个白痴女人，不赶紧争取的话，真就一个不给他留。

　　飞艇起飞时间是在午后，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将随身的衣物行李收拾好，就退房离开了小旅馆。

　　门口的大爷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心想小伙子真是个实诚人。早上去送苹果派的时候，看见他还傻乎乎地坐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唉，现在的年轻人哪，真不知道是胆子小还是傻。”姑娘都跟你住到一间屋子里了，还像个白痴似的，活该睡地板。

　　飞艇的速度并不快，从达瓦市飞到优路比安大陆南卡加国的首都乌忒拉，需要4天时间。两个人闲来无事，一会儿跑到甲板上对打，一会儿溜进后厨找吃的，偶尔还跟同程的人们打打UNO，虐得几个牌桌老手一败涂地气得直跳脚，直言两人肯定出了老千。

　　妮卡笑嘻嘻地不置可否。大叔们的牌技着实可以了，但是念能力者跟不会念的普通人打牌，和拳王泰森单方面殴打高位截瘫的残疾人一样，没有悬念，惨无人道。

　　还好金事后用赢来的钱请大家吃了飞艇上最贵的晚宴套餐，一个子儿没剩下还倒贴进去不少。

　　“所以大家都很喜欢我单纯只讨厌你一个人嘛。”金笑看着捶了他一路的妮卡，这种悠闲的日子，也就只剩下飞艇上的这几天了。

　　一起玩牌的人里有个叫帕累托的大胡子，矮墩墩的长得挺壮实。妮卡还偷偷问过金，他有没有可能是鲁鲁卡人的后裔。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鲁鲁卡人的足迹遍布全世界，虽然这个民族严格禁止与外人通婚，但是谁还没有个激情澎湃难以自控的时候。”虽说整个民族都像遇到什么神隐似的一下子消失了，但是流落在外的鲁鲁卡后代，确实有可能已经融入到其他种族中，隐藏的基因一代又一代地延续到今天。

　　帕累托是个挺乐天的中年男人，虽说两个年轻人一把又一把地赢了他不少钱，但是既然找不到人家出老千的证据，就只能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嘛。

　　“哈哈哈金少年，你对鲁山文字的了解真是专家级别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渊博的知识，厉害厉害。”其貌不扬的先天形象并没影响这个大胡子的性格，男人最重要的是能力和魅力嘛！

　　“帕累托大叔，你是做首饰的？”妮卡和玩牌的人们相处久了，闲聊的时候得知，长得跟带毛小地灯似的这位乐天大叔，是南卡加国最大的宝石加工商。别看他手指短粗很笨拙的样子，做起手工活儿来相当精湛。

　　金也对他的职业非常好奇，要知道，鲁鲁卡人正是以高超的技艺闻名于世，在各地的王朝建筑，文明遗迹中，都有他们的痕迹。

　　帕累托捏捏编成几缕小辫儿的大胡子，这两个年轻人真不错，虽然相差二十几岁，但和他非常聊得来。

　　“哈哈，是啊。就是个拿着小刀锤子砸石头的劳力罢了。”听听这凡尔赛发言，砸一颗石头能卖出几亿戒尼，这手艺妮卡也想学学。

　　金还在思考怎么试探，妮卡颇有兴趣地凑近，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您祖上有鲁鲁卡人的血统吗？”

　　......超直球。

　　帕累托的表情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陡变，马上又恢复了憨厚大叔的模样。

　　“鲁鲁卡人是什么？没听说过。”他借口甲板风大，向两人道别，扭头走回了艇内休息舱。

　　“......有传言说鲁鲁卡人之所以逐渐销声匿迹隐居生活，就是因为外界的族群将他们异于常人的外貌归结为‘低劣的牲畜之血’。后期许多鲁鲁卡工匠都沦为了大国的奴隶，日子过得相当凄惨。”金也拉不下脸继续打听帕累托的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妮卡麻利地斩断了这场对话。

　　妮卡轻松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是......”

　　“但是刚才的反应足以说明，他一定和鲁鲁卡人，有脱不开的关联。”没等妮卡哼完，金表情严肃地接了下半句。

　　“你也不笨嘛！”妮卡喝着果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虽然过去1万过年不知道多少代人了，如今的人种全都混杂在一起奇形怪状的谁也谈不上看不起谁，但是他这么在外头晃，但凡碰到对鲁鲁卡有些研究的人，很容易露馅儿。”

　　金点点头，妮卡说的没错。可惜鲁鲁卡文明遗址作为十大遗迹之首，历经几千年都没有被人发掘，执着于研究这个领域的人，已经如凤毛麟角般稀少。如今的世人提起鲁鲁卡，更多地认为那只是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虚幻种族罢了。

　　两人小声私语了一会儿，也回了艇内休息室。他们没再继续纠缠帕累托，一前一后地奔着餐厅去了。

　　大胡子帕累托此时心情很不好，被人刺探的感觉如芒在背。他有多少年没体会过了？小的时候总有学校的孩子嘲笑自己，逐渐还发展到肢体伤害程度的霸凌。可他没处去诉苦，因为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会用鄙夷嫌恶的眼光看着这副奇异可笑的身躯。

　　“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那个贱女人的野种！”父亲的语言暴力比学校里的肢体伤害更让他心痛。

　　“我受了诅咒，一定是诅咒！”长期被殴打的母亲神志已经不太清醒，她经常掐着他的肩膀站在镜子前，像是一再确认着什么。“已经有两百多年没出现过‘返祖’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帕累托是家族之中，近两百年间出现的唯一一例，体现出先组形貌特点的，被唾弃的存在。

　　鲁鲁卡人曾经的荣光，早已随着社会的变迁，消失不见。这个孤寂寥落的种族，留在世上最后的悲鸣，就是隐藏在某处，那些历经千年万年也无法被抹去的基因。

　　他站在镜子前，脱掉外衣，侧身看着自己背后的刺青图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