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穿早了几十年她欲哭无泪》熄知

199、因果 x 尽头

　　两个人决定了，所有的事都不能告诉金，更不能告诉库洛洛。

　　妮卡和金的关系发展到这儿了，怎样都好。可米露不一样，她很清醒地知道，如今的状态，自己就是在给库洛洛添麻烦。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像守墓人一家似的他的仇家，前赴后继地扑过来用自己威胁他。

　　“而且，那孩子怎么能为了我这样的人牺牲身体呢？他才刚刚19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慢悠悠地削着苹果的米露，身穿一件宽松肥大的高领灰色毛衣，岁月静好的样子连妮卡这自诩心态老迈的人都看不下去。

　　魂穿这事儿不能说，来找茬儿的是窟卢塔人更不能说。米露道德高尚灵魂纯洁得身后都快长出翅膀自带背光了，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蜘蛛灭人家全族的理由。

　　“那他早晚也会查出来的，库洛洛脑瓜子好使着呢。”妮卡咬一口苹果，咕贝山出产，营养又美味，米露在生病前，经常用它当晚餐。

　　身上伤已经大好，织樱每天送各种营养餐炖汤过来，手艺老道得一看就是沙格利出品。米露自己吃不完，大部分都便宜了日常过来蹭吃蹭喝的梅雅。

　　“你还不走啊？赶紧走！把金那碍眼玩意儿也弄走！天天在贝贝街转悠，动不动找执法队的麻烦，久石都快炸了！”梅雅手里举着个脸盘那么大的鸡架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话，一边还顺着下巴流油。金和久石是猎人同期的考生，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当年的267期，最后只有一个人通过。

　　“久石那小子比他哥可差远了，没考上就哭着跑回来发誓再也不去了，从此跟着执法队天天出任务！”后来久石一莲被设计杀死，久石三统便继承了他哥的衣钵。

　　“滚蛋！你知道什么！金就是个最大的问题！当年要是没有他捣乱，猎人考试那种难度，我怎么可能不通过！！！”推门进来的久石脸都绿了，他就知道，就知道！只要那个麻烦精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儿！

　　第267期猎人考试，意气风发的久石三统，遇到了偏远乡下来的光脚少年金。原本年龄相仿的两人，在整个考试中也算是互相配合帮助，势均力敌的好伙伴。结果在最后的试验中......

　　“哈哈哈！久石你胖次掉了哦~”举着鱼竿的金坐在屋顶笑得很灿烂，最后的试验是一对多的车轮战，每天一个人挨打，其他人逐个上去挑战。失去战斗能力或自动弃权的，就视为考试失败，也不能再参加第二天的比赛。这样的战斗以天为单位进行，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人。

　　这种战法看似不公平，但尼特罗会长就没打算要公平。

　　老家伙就是要选出最优秀的那个人。

　　“然后金用他那钓鱼竿缠住了久石的腰带，直接蛮力扯断。接着又勾破了他的小熊内裤，久石裤子当场就掉了被人看光光哈哈哈！”梅雅要是不当网管，还可以去说书。声情并茂得仿佛他当时在场看得真真儿。

　　“你闭嘴！”久石三统，现任执法队队长，整张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当年的社死事件通过哈里斯这臭老头的嘴直接传遍了艾斯米，直到今天还有上年纪的老人们一被执法队教训就用这事儿拿他打趣。他现在好歹也算个中层了！

　　病房里吵吵嚷嚷得不像话，在被小护士提着耳朵一顿骂后，两个臭男人终于打打闹闹地滚出去了。

　　米露依旧笑得很温和。

　　“你的那个朋友，不去救吗？”米露很少主动问妮卡什么问题。妮卡和她不一样，那些战斗，念，之类的东西，离她都很远。

　　缓慢地摇摇头，妮卡的情绪有些低落。“米若姐死了太多次，身体内的念力已经留不住了。”她们本身就是有违自然规律的存在，如果哪天忽然因为什么原因死掉，也只能说是客观规律在抹杀让这个世界失去平衡的因素。

　　原来在岛上的时候，两个人偷偷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就想确认看看妮卡的念能力对米若是否有效。现实的结果却简单得不要解释：米若的存在，高度依赖自身的念能力，如果念能力消失，她只能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妮卡，”米露灰色的长发很细很软，连瞳孔都是那种接近天空的淡蓝。“等我死掉，你要看住库洛洛。他看起来冷静又理智，实际上冲动幼稚得不像个19岁的人。”

　　妮卡的喉咙哽咽了一下，她抬头看一眼温和美好得连库洛洛那种黑心肝都能被感化的米露，缓慢地点点头。

　　米露的情况并不乐观，即使用了拥日之月，让她得以和库洛洛共享生命力。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米露，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破掉的泡泡。

　　身体上的极限早就已经一次次地被超越，所有能吊住这具躯体的办法，全都用尽了。

　　“我啊，上辈子活了50几岁，如今是赚到了，真的赚到了。”米露一直是个很清醒的人，清醒地面对自己经历的一切，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她不会念，没有金手指，她只是个普通人。

　　“我说，总感觉有一天，咱们这种外来人，都会被这个世界跟排异似的干掉，早晚的事儿呢。”妮卡也笑了，跟米露在一块儿总会感到一种放松和释然，这也许就是她被库洛洛信任着，依赖着的原因吧。

　　没错，并不是米露依赖库洛洛，是库洛洛无法离开米露。

　　孤独又寂寞的人生，哪怕出现了一束微光，也会成为某个人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地面对这个世界的动力。

　　“你也不用担心，能改变的事没什么好担心，改变不了的担心也没用啊对不对。等你死了，那小王八蛋还能到处流窜好久呢，他也会遇到自己的下一个爱人的。”是的，她们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甚至有时妮卡会想，如果自己死了，金大概率还会找下一个情人。

　　这没什么不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执着于已经消逝的人和事，对面向前路一点好处都没。能放下那份依恋，埋头继续向前冲的，才是站在顶点的金。

　　妮卡握着米露的手，惨白，微凉。夕阳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给整个病房染上了一层渐变金。

　　一年以后，正窝在协会总部琢磨佐巴埃病人的妮卡，在一个月内，接连收到了来自飞坦和库洛洛的讯息。妮卡脸上的泪水无声地落在地上，她们或许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米若和米露，已经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