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七章第五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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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黑果然有重要机密之事告之本王，而此事关系重大，此事一发必将朝野震动，本王和高党都牵涉其中，两党必有一党要土崩瓦解。
本王诸事已毕，将要自顺天府衙门出来时，日头已偏西。
包小黑将本王送到书房门口，本王道：“此事机密，事关大齐兴衰，务必慎之又慎。”
包小□□：“臣省得轻重。”
本王点头，抬手推门。
包小黑忽然拉住了我的袖子，本王疑惑地回头。
包小黑的目光从本王脸上滑开，松开我的袖子，一拱手，屈膝跪下：“臣今日在大街上多有冲撞，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赶紧将他扶起：“包大人何出此言？你忠肝义胆，为社稷计将此事告知本王。你是我大齐的功臣。高党覆亡之日，本王必上奏皇上，给你加官进爵。”
包小黑垂着眼睑，躬身站立，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本王笑道：“你今日在大街上相请的方式真吓了本王一跳，本王只道你本人出了什么大事。唉，小黑，本王还以为你和咱开什么新玩笑呢！”
包小黑浑身一震，脸色青白交错，双手清瘦的指节颗颗暴起。
本王见他一言不发，神色有异，担心他身体有恙，遂抬起手背轻触了下他的额头。
包小黑大惊失色，悚然后退两步，直勾勾地盯着本王。
包小黑突然冷笑两声，白白净净的一张俊脸变得异常黑沉：“王爷以为臣在开玩笑，在装疯卖傻？臣到以为王爷整日沉迷声色犬马，不思进取，靡靡丧志，早忘记了先帝嘱托，忘记自己是大齐贤王，更忘了。。。。更忘了自己年少时的雄心壮志！”
包小黑神情激动，上前逼近，一把拽了本王的袖子道：“王爷，你可还记得御书楼共有几层？可还记得先帝与王爷常登高望远，在御书楼顶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对臣等说过什么？”
本王看着他，不自觉地握上衣袖上的那只绞得铁紧的手：“小黑，本王。。。。。”
包小黑神色凄然，苦笑地摇头道：“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王爷什么都忘了。可是。。。臣自从见过王爷，就一日都未忘。。。。王爷对臣的承诺。臣之所以发奋读书考取功名，不是为了当官，而是为了日后能。。。。成为王爷的。。。。左臂右膀，与王爷共看天下。而如今。。。如今。。。王爷身边围着这么多的人，只怕您只会在臣扮小丑问您讨东西时，方才记得世上有臣这么一个人。王爷，臣。。。。不是佞幸啊。。。。。”
本王如今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办法兑现包小黑的承诺，算我对不起他吧。但本王发誓，他虽然爱同本王讨东西，但咱从来没有看轻他的意思，他就是不要，本王还爱把东西给他呢！
本王道：“文正，本王从来就认为你是朝廷栋梁，皇上的能臣。有没有本王，你今后都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本王非常喜欢你，看你十分顺眼，你是唯一一个敢和本王嬉笑怒骂而又不惹本王生气的人。你是本王的知己，是诤友更是好友。”
包小黑沉默，绞紧的手从本王袖上滑脱，退后潇然而立。
本王觉得他今日特别反常，似有些莫名情愫藏在心中难以言表。莫不是公事太累？本王又和声安慰他几句，抬脚步出书房，而后出了顺天府衙门。
本王骑马缓行。今日包小黑告知本王的大事一刻不停地在本王脑中摇晃，晃得我头昏眼花。而他最后与本王说的那番话。。。哎，让咱体内尚未冷透的气血激荡沸腾，一个劲儿地往上直涌。
顾琪瑞策马靠近本王，问道：“王爷累了？要不要先回宫？”
本王摸摸满是凉汗的额头道：“天还没黑，先不回去。此时回去高统必然在那儿等着。先去老姐姐那儿兜一圈。”
本王说的老姐姐正是老吴侯的结发妻子，先帝的同胞长姐，大齐的长公主殿下。
老姐姐是对本王有大恩的人。本王母妃临盆，是她给接的生。本王生下来喝的第一口奶也是她的。本王在吴侯府受她照顾，直到三岁才被先帝接回宫中抚养，之后她时不时地进宫看我，我也曾奉先帝旨意，离宫去吴侯府小住几日，直到现在本王都称呼她“娘娘”。
但，本王的这位娘娘可不是位慈祥可亲的老太太，相反相当的严厉，跟先帝有得一比。本王不怕先帝，可是怕她。本王自小调皮，可独独对她俯首帖耳。本王任性起来谁的话都不听，偏她一开口咱就什么都从了。
老吴侯的第六子和第七子是本王的伴读，后来，本王娶了老吴侯的最小的妹妹做妃子，这就是本王的第三任妃子了。那时候，本王和吴侯府的关系亲得不得了。
本王这位三王妃，在家的时候就是个娇娇女，最得我老姐姐疼，嫁进南清宫，本王也自觉待她不错，没多久她就怀了本王的孩子，是个儿子。自从她怀了孩子，不知怎的就疯了，硬说本王那已死了的第二任王妃天天晚上来找她，要抢她的位置和儿子，又哭又闹抓着本王不放。本王那时已是领兵大将，长年不在宫中，就算是我俩新婚之夜，也是急冲冲赶回拜堂，都没进洞房又披了战衣雷急火急地跨马而去。所以，本王有心陪在她身边也没有陪在她身边的可能，只得嘱咐宫人好生伺候。谁知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她居然怀着本王的儿子跳了湖，死了。
老吴侯一听妹妹没了，又急又气，两眼发昏，大哭到先帝面前，说我贤王不仁，冷落他妹妹，致使吴小妹神思恍惚忧伤成疾，最后受不了本王冷酷无情的冷落，寻了短见。他妹妹可怜，他外甥也可怜。
本王真真冤枉。别说她寻短见的时候本王在几千里外的战场上与人博命呢。就算本王人在宫中的时候，哪时哪刻没有陪着她？她是个娇娇女，只要本王在任何方面有任何一处没有迁就于她，她必以泪洗面，哀怨以对，直说本王嫌她年老色衰，还说要秉明先帝替本王讨几房小的。天可怜见，本王当时不过十八，她自己才十五，怎么也算不上老。再说了，咱老姐姐至从嫁了进了老吴家就硬是没再让半个女的进他吴家的大门。讨妾娶小，面对咱老姐姐，本王敢吗？只要本王回宫，她也不让本王离开她身边。甚至有时候故旧或伴读来访，她也不给本王知会一声就这么直接打发走了。本王为此也说过她，可一说她，她又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本王最后只好叹气作罢，自己抱了本书坐到一旁不再说话。只有一次，她无缘无故打了高统一巴掌，本王生气，对她说话的声音稍微高了点，这下南清宫炸锅了，她哭着自个儿跑回了吴侯府，在老姐姐面前告了本王一状，说本王与高统藕断丝连，本王惨了，被老姐姐饱抽了顿藤条。挨打的是本王，她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岔了气，害本王又抱了她奔去找太医。
老吴侯气得脑袋发昏，非得要先帝下旨召本王回来。本王回来，一听儿子没了，气得眼圈儿都红了。老吴侯不依不饶，拽了本王上殿，当了先帝和大臣们的面数落我。本王当时心里正哭儿子，本来咱当时又年轻气盛的，被他这么当众一骂，脸上挂不住，冷笑两声道：“吴侯，人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这个地步。你回去问问咱娘娘，看你儿子到底做了什么？看到底是本王对不起你老吴家，还是你老吴家对不起本王。”
老吴侯气得七窍生烟，跑回去，结果当天晚上，咯嘣一下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蹬了腿。
此后，本王虽没有与吴侯府断绝来往的意思，逢年过节或他吴侯府有个什么婚丧嫁娶，本王都派人备份厚礼送去。但吴侯府的人却再没来过本王宫中。
逢年过节，先帝万寿节，老姐姐进宫，咱俩见面也变得越来越客套。先帝驾崩后，就算逢年过节，老姐姐也托了病不来宫中了，我俩见面次数更少。
这么多年，本王亲临吴侯府这还是第一次。
本王进了吴侯府，见了老姐姐，施了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本王倾身问道：“娘娘近来可好？”
咱的老姐姐，还是那个老样子，高贵端华，就是脸色太严厉刻板，像先帝。
老姐姐冷冷一哼，龙头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一个白点儿。本王知道，有这个气力呢，身体一定不差。
本王这会儿见她有些拘谨，在袖子里搓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咳，娘娘精神健旺。。。。本。。。弟弟我十分幸喜。”
吴家是世代将门，吴家子弟大多习武从军。
本王又道：“可有未归征人的消息？”
龙头拐杖又重重地在地上一顿，一个小白坑：“王爷问的是谁？”
本王盯着那个坑，咽了咽口水，知道咱老姐姐生气了，但又不得不硬了头皮小心试探：“六郎。。。。”
当啷一声，地板碎得七零八落：“吴侯府没有这个人！”
本王赶紧陪了笑道：“弟弟随便问问。。。。。。”
咱老姐姐哼了一声，站起来，甩袖回内堂：“王爷公务繁忙，还是不要在老身这里耽搁太久，来人，送客！”
得，咱这算给赶出来了。
本王出了屋，沿着走廊往府门方向走，行至一处视线难及之所，忽然被人唤住：“舅舅请留步！”
本王转头，正见一双十年华的清秀女子，布衣钗裙立于回廊之下。
本王认得她，她就是吴六郎未过门的童养媳，小钗。虽然未过门但定了亲，那就算吴家的人，自然也随六郎叫我声舅舅。
小钗在廊下款款施礼：“舅舅可有六郎消息？”
本王摇头。
小钗又施了一礼道：“还请舅舅多方打探。”
本王道：“一定。”
小钗再施礼，转身款款而去。
其实，本王每次看到她总想到王宝钗，可惜，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载，苦尽甘来，而她吴小钗呢？就算吴六郎此时回来了，他和她也成不了亲，因为吴六郎身边的那个女人，其利害程度可直追咱大齐长公主了。
这个女人也与本王有过一段纠葛，本王对她一向忌惮。
老吴侯娶了咱老姐姐，不仅成就了吴侯的一段威名，而且还是先帝朝无数猛将当中少数能得以善终的人。咱老姐姐，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个悍妻。
吴六郎这个二愣子居然也打算学他爹，娶个悍妻，可是他老娘，咱老姐姐不让，最后搞得自己背井离乡，十年杳无音信。本王有时候不仅要问，这男人娶了悍妻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本王一直想劝吴小钗：不要守了，你还年轻，要是愿意，本王认识很多青年有为的官吏，本王可以代为介绍。
这句话，本王终究没敢说出来。
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像吴侯府这种女人如狼似虎的寡妇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七章第五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