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门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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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这条铁令却不是你发泄私欲的借口，也许你也是原罪之首。
“妈，我不去。”
“吕万胆！！！”
一个穿粉红连衣裙，高鼻梁国字脸的长发女士扯着大嗓子道：“你弟熊，你也跟着不懂事？不上门道歉，还跟我在这倔，老娘白养你了？”
吕万胆人如其名纵有万般胆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在大街上吼。
这一吼街里街坊的都围着圈的看热闹，本就死要面子的性，现在恨不得来个一万米绝地跑。
吕万胆低着头飞快的往四处瞟了一眼，焦躁的回了一嘴：“妈，大街上呢，咱有事回家再说。”
“有胆做，还怕说，你今天必须去。”吕大妈叉着腰，大有昭告天下的势头。
凭什么要我去给那恶心家伙道歉，要怪就怪那小子体质弱，吕万胆想到这一层就就陷入死循环，索性用破洞牛仔衣抹了把鼻子豁出去了。
吕大胆噘嘴说：“又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道歉，我就不去。”
“你你你，你跟我犟，我我我···”说着，吕大妈向前猛地一把捞起吕大胆往肩上扛，左手死拽着他的刘海，右胳膊肘按着他的腰板，“长本事了是吧，犯了错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服管，老娘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吕万胆拼命挣扎着，像个落水的旱鸭子道：“妈，你放开我，额···头发··疼疼疼，你甩赖，大街上的，脸都丢尽了···额··疼疼·别扯了···”
“跟你爸一个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屁大小子翻了天了，你别动哈，再动我就扒你裤子，让你好好回忆回忆穿开裆裤的日子来···”
“妈，妈，你别···”
一路上吕大妈就这么凶猛的扛着吕大胆往私人诊所的方向走，而吕大胆拗不过吕大妈，又怕遇到学校的小弟们，为了维护最后一点面子，头往下低，死命的拉着牛仔外套上的衣帽绳。
“贾渊，等会我下班了，就跟叔叔一起回家。”袁道递了杯温水过去。
谢锦乡睡了一中午，醒来就看到袁道坐在藤椅上看着本医学杂志，他伸手接过花边杯子说：“嗯。”
“越长大越沉稳了。”
袁道伸手抚平了杂志卷起的折皱接着说着：“马上就快高考了，叔叔不担心你成绩，就怕你累着了，要是有什么要买的用的都跟叔叔说，叔叔给你添上。”
“好。”
谢锦乡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位医生的关心，但他现在不能说太多话，言多必败，他得收集信息，了解贾渊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该展现出一张什么样的脸。
袁道盯着谢锦乡有些疏离清冷的脸说：“有什么事别憋着，也可以和叔叔说，你爸妈不在身边，叔叔可以帮你解决。”
“谢谢医生。”
“啊”
接着两人就陷入尴尬的沉默里，谢锦乡本就是不喜讲话的人，而袁道还沉浸在谢谢医生和简短的回话里。
小渊啥时候这么客气了，都开始叫我医生了，也没怎么笑，平常还能聊好多，是我老了，年轻人间没得话题了？
“砰咚···“棕灰色的木质门被一阵怪力硬生生的撞开了。
吕大妈如大力神兵降临的跑了进来：“老袁，我带我儿子道歉来了。”
“额···美花，你这是？”视线不由的往吕大妈的肩膀上的小伙子看了一眼。
“···”
这阿姨力气好大，人好壮士，粉裙长发大红唇也太有个性了一点？金刚芭比？谢锦乡眼都快看呆了。
“小渊啊，阿姨家小子，不听话，你别计较啊。”吕大妈像找着目标似的温和的朝谢锦乡说了一句，紧接着又回手一大掌拍在吕万胆的背上道：“吕万胆，过来道歉，别畏畏缩缩的，帽子给老娘摘了。”
“妈，你···你别扯，我··我摘。”
吕万胆不情愿的拉下了这戴了一路的衣帽。
谢锦乡打量起眼前这个有些瘦高的男孩，粗眉毛，三角眼，矮鼻梁上带些小雀斑，样貌普通了些，但往下看灰蓝调的破洞牛仔下是一条宽松的白格运动裤，扎染红球鞋，又格格不入。
“贾渊，你小子也太不经抗了···我··我···”
道歉的话到嘴边，吕万胆又拉不下脸，别别扭的，脸都憋红了一层，牙咬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发个“屁话”出来。
谢锦乡是置之事外的一个人，又或者说作为旁观者，以他的经验不惹麻烦不了了之的走开才是省事。
可要不是他把人给撞了，自己也不会莫名穿到这人身上，白白占了人身子，撞了人不考虑自己原因还抵赖，你可曾想过你撞走的可能是一条命？
谢锦乡喝了口水，淡然的开了口：“对啊，我都被你撞到医院了，可不是扛不住？”
本就不情愿的吕万胆一听就火了，发痞的拽着谢锦乡的病号服要命道：“你小子少他娘阴阳怪气的，我给你道歉？做你的狗屎梦。”
谢锦乡端在手中的杯子晃了圈，水撒了一被，真是血气方刚，对于这种小孩单方面的挑衅，以前谢锦乡不在意，现在更是无所谓的看着眼前人发怒的脸，漠不关心，无所畏惧是他此刻的眼神。
而站在一旁的袁道紧锁着眉头，抬手拍开吕万胆的手，指着门道：“你以为你现在在哪？不想道歉就滚蛋。”
听到这话，吕大妈的脸也黑了一片，上前扯着儿子的耳朵道：“老娘白养你了，让你道歉，你给老娘当场表演称雄了在，我是这么教你，没家教的？”
至于吗？凭什么一个两个的维护那小子？我还是你儿子呢。
“去他妈的，老子不道歉，本来就没···”吕万胆撇开脸，捂着有些辣疼的右手愤愤的说着。
吕大妈听完，这脸上的表情换着花样的愈加难看，最后挺挺身子，咬咬牙，抬手准备往吕万胆的头上胡来。
吕万胆见这情形也不闪躲，立闭眼死硬扛着：“你打，你打，打死了，我跟我爸走得了。”
“啪啪啪啪啪”
没曾想吕大妈招呼出去的手往回收，重重的往自己脸上扇，说哭就哭的醒鼻子嚎着：“天娘诶，老张，臭小子越长大越不听话，对不住，孩子我没教好，不听话···”
吕万胆何时见过这情景，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从来都是坚强的“女巨人”，自己再顽劣也没见她哭过，头一回，吕万胆开始慌了。
“妈，你别···你别哭··”他弓着身子，慌里慌张的从背后拉住吕大妈的胖手，看她还在哭，扯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妈，我的错，我不听话，你别打自己，打我。”
“妈，我道歉···呜嗯····贾渊，对不起··对不起，妈你别哭。”吕万胆不住的吸着鼻子，眼角也泛起泪痕。
而两人这一系列举动，一下子像刺激到了谢锦乡什么，他拼命向前推开两个人喊着：“演什么戏？你以为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要不是因为你，你们，我的家就不会那样。”
“你们都是原罪，是原罪，咳咳，走开，虚伪，都是虚伪的面具，咳咳，走开啊···”
贾锦乡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语无伦次，他像是又开始看到了那些幻觉，心牵着神经炸裂似的疼。
你做不做，不做是吧，你跟那男的一样贱，一样狗，那个女人边抽打着自己的脸大笑着看着跪地上的小孩。
妈，你别，你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那么点大的孩子身上脸上被抽的到处是血痕，哭得快断气了。
一只小手拉着女人的红拖鞋，而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光着身子就这么跪在水泥砌的院落里。
你还哭，哈哈哈，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离开我。
脏东西，恶心玩意滚开，还哭，再哭把你嘴巴缝起来。
针呢？针，我去找针。
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我没有再和那疯女人来往？你要相信我。
你从我家滚出去！
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再开始，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虚假的爱，肮脏的东西，我不想看见，你们都是原罪。
谢锦乡明显不对路了，整个人都包裹在那场无声的情绪里，他看不到现实，灯一直都是黑的，全身都发疼，岸上已经没有人了，头疼，死了，死了就解脱了···
眼皮下耷，身子没有重量的再一次晕倒了。
“贾渊，贾渊····”袁道在他快接触地板的时候接住了贾渊。
“老袁，这孩子，不对路，你快看看。”吕大妈着急的去瞅谢锦乡有些发白的脸。
“···”
中邪了？吕万胆想着刚才那还是贾渊吗？那怨恨的原罪指责和空洞的眼神，不至于吧，我只是撞了一下，就？
袁道连忙抱起晕倒的谢锦乡到病床上，这孩子精神上是不是受刺激了？
“美花，你先带你儿子离开，你···”袁道现在的脸极为吓人。
作为医生作为临时监护人，没照顾好孩子，还让他晕了两次，他已经够失责了。
吕大妈是了解袁道的，起码学生时候他就是很粗冷一人，打起架都是往狠里揍，这些年当了医生脾气收敛了，但归山的狮子并不是没有脾气，再这还是贾鑫科的孩子，他动怒没动手已经是很压着火的。
“我们这就走。”说完就慌忙拉着吕万胆的帽子出了门。
谢锦乡的潜意识里又游荡回了那座桥上。
那天刚拿到了小公寓的钥匙，背着包经过桥尾，看到太阳落山时，难得停下去看。
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捅的刀，疼，很疼，疼极了身子下意识往前坠，身子撞击地面，那刹那间，疼痛达到了顶峰，生不如死，鸣笛声，尖叫声，啊，我的··钥匙···
“贾渊，听得到我说话吗？”
“贾渊···”
“张嘴。”
是谁在叫？嗯？贾渊，贾渊，我的身体，我现在活着的。
因为活的一点点信念，谢锦乡的意识慢慢被拽了回来，我现在用着别人的身子，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太没有自制力了，我···
”啊··”谢锦乡从模糊的意识里醒来，眼睛的视线慢慢聚焦，一个白大褂焦急的看向自己。
“袁医生···”谢锦乡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袁道听到回应，一把将手伏在谢锦乡的额头：“还好醒了，还好醒了，没烧，我刚喂了点药你，先别急说话，躺下。”
“我，我刚才迷糊出现幻觉了。”对于这件事总得说明一下，他艰难的别过头说着。
“刚才···算了，你现在好好休息，过几天再跟我回家吧”
“好”
如果这都是一场梦，我愿永远也别再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门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