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金陵史》东沉

11、第 11 章

　　左右思索后，既然要教训他，自然不能在府内动手。
　　史竟踱步到了外门处，嘱咐橘白若是见了贾琏外出便来通报一声。没多问是为了什么，橘白只点头应是。
　　这日傍晚，史竟刚用了饭，便听南星道橘白在外面说是有事通禀。猜测大约是贾琏有了动静，史竟便到了外面去。
　　橘白见史竟出来了，忙低声答道：“爷，琏二爷刚从府里出门。小的特意跟了两步，出了街口，二爷便往西去了，想来是上了街。”
　　闻言瞧了橘白一眼，史竟淡声道：“我知晓了。明儿个就是查账的日子了，记得去，机灵点。”
　　橘白忙点头应是，提到这事便笑道：“爷放心，这事儿他们蒙不了我，再说了，有爷您在那儿压着，谁敢做手脚不是。”
　　笑了笑，史竟道：“万事小心点总没错的，你去吧。”
　　连点头应是，橘白便转身离去了。
　　回了屋，南星二人正在整理史竟的衣物。随手翻了翻二人放置在一旁的，史竟从中挑出了一套黑色锦袍，向二人道：“这件衣服怎得我好像没见过？是新做的吗？”
　　南星点头道：“这是前些日子新添的衣服，今儿才做好送来的。”
　　点点头，史竟伸手解着腰带道：“甚好，就这件吧。”
　　见她是要换衣服，半夏问道：“爷，您是要出去吗？”
　　笑着点了点头，史竟道：“对，方才橘白来顺嘴说了句，说是经营的那间点心铺里新上了些蜜饯果脯，我去瞧瞧。”
　　南星虽疑惑，但仍是接过了衣服伺候她换上。问道：“爷您不是一向不爱吃这些的吗？”半夏也道：“对啊爷，外边天都黑了，怕是铺子也快关门了，不明明儿让橘白去带些回来。”
　　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整理了下袖口，史竟道：“我是不爱吃啊。但是我看这些日子凤姐姐她食欲不好，平儿也说她总抱怨府里做的蜜饯果子不好吃。我就想着去外边买点。”
　　闻言，南星笑道：“爷还真是和二奶奶投缘，这么点小事都记在了心上。”
　　笑了笑没接话，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外面天色仍有些亮，便嘱咐二人道：“我得赶紧去了，再晚些时候怕是铺子真的要关门了。我这时出去，总免不了老太太知道了记挂着，所以我悄悄的翻墙出去，你们就照常守在屋里便好。”
　　二人笑着点头：“爷您可快些去吧，您对二奶奶这份心意啊，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
　　转身出了门，史竟心里笑道，唉，等日后你们知道了真相，怕是就该后悔今日这般单纯了。
　　史竟的院子刚好和外街连着，所以直接翻墙出去倒也不会被人发现。
　　先是去了点心铺里挑了几种蜜饯果脯包了，临走前又想到自己这般欺骗南星和半夏，委实是不太好，便又回身包了些小点心好带回去补偿二人。
　　零零散散好几包，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史竟便让掌柜的帮自己把这些拿了布包了，系在了背上。倒是方便。
　　又让他寻摸了一块黑布，一并塞在了怀里。
　　史家四公子作为这铺子的东家，一共没来几次。对于这些世家公子，掌柜的心里想的都是怎么不得罪他们，所以对于史竟的要求，没有半点疑惑好奇，只按要求准备好。
　　等史竟从铺子里出来，天色已是完全黑了。走到街拐角处，四处打量了下，见无人，史竟便将那块黑布蒙在了脸上。（估摸着他们是有宵禁的，但咱就假装没有啊）
　　虽说天色暗他也不一定能看清自己的脸，但总是小心些好。
　　屏息站在那儿等着，史竟早从橘白那儿打听了贾琏外出回府的时间，一般都是这个时辰。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便听见不远处有些吵嚷声传来，里面混杂着几句‘二爷您慢点’这样的字眼。
　　悄悄探头去看，在几人中巡视了一遍，史竟便将目光定在了被簇拥在中间那人的身上。也亏得史竟眼力好，这些年来挑灯夜读也没伤了眼睛。
　　等几人走近，史竟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脂粉味混杂着酒气。
　　厌恶的皱了皱眉，直接飞身一脚踹在了贾琏的身上，趁着那几个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史竟又是几脚往他胸口提去。
　　贾琏喝的迷迷糊糊的，只蜷着身子嗷嗷叫着。那几个小厮瞧不清，也只能四处挥拳踢腿。
　　轻松躲过了小厮的攻击，看着躺在地上的贾琏。史竟犹豫了下，便转身在身后那小厮面前故意跺了下脚，露了破绽。
　　见那小厮扭头过来，便立马移到了另一处。
　　那小厮听见了，扭头见地上隐约有个人影，意味是贼人不小心被绊倒了。心下大喜，便径直往地上踢去。
　　这一脚直接踢到了贾琏的大腿根处，疼的他在地上惨叫着直打滚。
　　那小厮听到声音是贾琏的，也被吓得歪在了地上，忙伸手去扶他。其他小厮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循着声音扶起贾琏。
　　史竟在一旁看着，心中冷哼一声，主子背着有身孕的妻子出去寻欢作乐，不说劝说反倒还享乐其中，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早飞身到了远处，见那边几人已抬着贾琏往府里去，便也调头，将刚才在贾琏身上摸到的钱袋随手抛到不远处的街口，便也飞身回了府。
　　约莫着明日天不亮那钱袋便会被人拾走了。
　　将面上的黑布扯下塞进怀里。史竟就直接翻墙进了屋子。
　　将背上的小布袋取下，把那几袋点心递给了南星二人。听到是带给她们的，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又嘱咐二人明日悄悄寻个空子把那几包蜜饯给到平儿，见她们应了。史竟便道还有几页书没看完，便又进了书房。
　　坐到书桌前，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史竟面上沉了沉。
　　她故意露了破绽让那小厮去踹了那一脚，他没练过功夫，腿上自是没多少力气，这一脚顶多让贾琏修养几个月便能好了。
　　心中冷笑道，若不是念在他还是老太太的孙子，今日那一脚便该她去踹了，那今日贾琏便该断子绝孙了。
　　将那黑布巾用烛点燃，直到只剩下一团灰烬，史竟方才回了屋。
　　众人抬了贾琏回府，边背着人往贾琏屋里去，又让人去通知了贾政。
　　平儿原本已经伺候着王熙凤歇下了，刚走到外间，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唤。
　　轻声开了门出去，便听到旁边屋里一阵吵闹。那小厮见平儿出来，忙道：“二爷在外面受了伤，请姑娘去请了二奶奶出来。”
　　心思微转，平儿故作不解道：“好好的怎么受了伤呢？伤的可严重？”
　　那小厮还未答话，便听得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二人具是被吓得抖了一抖。
　　犹豫了下，那小厮上前低声道：“是在路上遇到了抢劫的，二爷被踹了好几脚，而且，而且还被踹了□□那处。”
　　愣了一下，平儿是不信打劫的说法的，她猜测这十有八九是史竟的手笔。
　　拿手中的帕子捂着嘴，唯恐嘴边的笑意被他瞧见。
　　平儿轻咳一声方故作为难道：“哎哟，这可怎么好。可请了大夫了？我刚服侍奶奶睡下，你也知道，奶奶有了身孕，这段日子都睡得不安稳，今儿个好不容易睡了，我再去叫醒……”
　　那小厮听了，也是为难，见那边贾政和大夫来了。便道：“既如此，便让奶奶歇着吧，晚些知道也好。”二爷怕也不想被自己媳妇知道吧。
　　说完便往贾琏屋里去。
　　平儿见他走了，方把嘴边的帕子拿下来，转身便笑着进了屋里。王熙凤刚刚睡下，便听见外面有些混乱，便被扰得又睁开了眼。
　　从床上坐起身，听见外间有动静，便唤道：“平儿。”
　　平儿正在外间乐着，听到王熙凤喊自己，忙走了进去。
　　王熙凤见她面上带笑，心下好奇，便问道：“发生了何事，竟让你这般高兴？外边又是在吵些什么？”
　　平儿这才笑着道：“听人说是琏二爷被人抢劫了，还挨了一顿打，被人踹了那地方。”
　　王熙凤听了虽疑惑这好好的怎么遇到打劫的，但也不想管，便也没往下想。
　　见她这么高兴，便也笑道：“怎得他挨了打，你就这般高兴？”
　　见她问了，平儿便上前悄声道：“我估摸着是四爷打的他，为姑娘你出气呢，我这是为姑娘高兴呢。”
　　心中惊讶，王熙凤问道：“为我出气？”心中一想，便明白过来。好整以暇道：“你将那日的事告诉她了是不是？”
　　怕她生气，平儿忙道：“是，那日四爷和您聊完出来，便问我贾琏是不是干了什么混帐事。我气不过，便告诉他了。四爷当时便说定会给他个教训的。”
　　王熙凤听后，心中一暖，知道是那日被史竟瞧出来了。
　　抬头瞧平儿神色慌张，便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怕我打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