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 】池早要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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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过去快四个月，虽然上次池友容确实有想过联系那些陌生又熟悉的人们，但每次总有意没意地被巧事打断。慢慢又没了动力。
她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最想变熟悉，后来最想变陌生的人，一度语塞。所幸自己训练有素，面上的镇定强装得无懈可击。
而此时，坐在对面的姜奕，心里何尝不是翻江倒海。
上次回去后，他就忙得一个人分成两个转，找尽办法想靠近她身边。但怕太堂而皇之，最后弄巧成拙，又担心操之过急，再把人给吓跑。
后来，好不容易发现有个同区的工厂活化项目在招标，他马上拍板，把这当作于公于私都合理的方案。
姜奕这头要说服作为老总的叔叔批准专案，另一头又独自担下前期的各种准备，同时手头的工作还停不下来。一天活生生被掰成两天用，没半个月，就把自己弄得脱相。
叔叔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加上当初拒绝，更多是出于时间、人力和资源上的考量。见平日在公司从不提亲属关系，除了公事外避开他都来不及的侄子，好不容易算是来求他一次。他这个一直叔叔做得丝毫无叔叔样的人，当然要过把长辈瘾，便批准了参与竞标。
姜奕有了熟悉的团队加入，才堪堪赶上截止期。
他原本的计划只是尽可能来到池友容生活的城市，拉近距离，等待可期的巧遇什么的。当时全然没想过可以那么快登门拜访，握握小手。
壁画的想法是在之后团队开会时才提出的，参考的是费城的社区计划。这提议一抛出，马上点亮了他心中的冀许，或许可以搏一搏？
等到成功拿下项目，搭上Davis，已经是在整场作战中显得相对简单的一环。只稍用友容的工作室名称悄悄人肉搜索一番，在这信息赤，裸的时代，加上Davis家的电子刊也是有名有姓，不难发现他家小乃的足迹。
姜奕从纷乱中回神，看着眼前接过手下员工的话题，望向自己，准备开口的池友容。
朝思暮想的眸清冷，勾起的唇角弧度完美，明明是柔和的样子，却不及初见握手时的动荡神情更能让他安心。姜奕一时半会拿不准友容的态度，不知道这样盲纵纵闯过重关来到她面前，是否正确。一颗心慢慢提到嗓尖。
“刚才听姜先生解释了在规划上的大概后，我其实有另一个想法，希望您可以听听考虑一下？”
姜先生……
“姜先生”听得嘴角抽搐。唉，谁叫自己一开始胆怯，装作初次见面呢。
他只好认命，微笑点头示意她继续。心底叫苦连篇。这样虚假的台面功夫，还不如偶遇好呢。好像这次又从开头就错了，每次都是这样。难道他们注定只能沦落在这种尴尬关系中？
友容忍耐着捣腾的心情，勉强维持公事公办的专业性，无数次催眠自己对事不对人，开口说道：“其实壁画更倾向属于互动性艺术，不仅是观众与创作者，还包括创作群体本身。虽然我们对能参与这项创作十分荣幸，但反而希望能含括更多方进来。简单说，比如，可以邀请不同艺术者参与画作，或者邀请本地的院校投稿，发动社区参与，招募义工一起加入绘画。原址是一家纺织工厂，旧时有百家被，集百家力暖一方人。现在我们以笔做线，集百家力创新意境。相信这样的墙壁会更有温度，也更符合文创的立意。”
见对方好像没什反应，友容只好继续，“当然，这只是我一些小构思。而且执行上来说，确实加大了难度，需协调各方。还是要看姜先生的考量。”
再次被点名的“姜先生”这才想起要回应。微抿的唇裂出笑容，在脸颊堆起两个笑窝，满眼欣赏之意，阳光明媚，“果然不虚此行了，这想法确实更贴合整个活化项目的主旨。看来我回去后有不少事可以跟进了。我在这里就先下预约，到时候一定要请你加入呢。”
不敢再称呼她作 “池小姐”。
其实姜奕刚才的称赞并非出自私心，而是真情实意为友容的一番说辞惊讶。
全因她提出的想法与原本团队的概念不谋而合。实情是，借由Davis接洽友容才是他真正的私心和小心机，他的团队和负责的主办单位早已开始着手向创作者邀稿和社区招募等一系列工作了。
这一切他当然万万不敢让友容知道。
姜奕自满得将这不谋而合定义为他与他家小乃间的默契，心头美滋滋，笑得灿烂。看得池友容再度哑口无言，一味摆手，谦虚谨慎。
终于，一直保持沉默的D姓不自知工具人，结束旁观者模式，开口道：“哈哈，容，你就别谦虚了。姜奕，她可是我们月刊的主杆之一，你要预约也请和我对对期哦，手下留情哪。”
“懂的懂的。” 姜奕打着哈哈。心里想的却完全相反。
“不过如果真能加入社区参与的话，那我们在做专题时也更有噱头，想必回响不会少。确实可以考虑考虑。”Davis认真分析道。
“对，确实。而且，这样在工期要求上的负担也能减少，就算文创园开幕了，壁画作业还是可以继续，不突兀。” 在专业前姜奕也不敢敷衍，仔细搬出团队现阶段遇到的困难。不过，还是稍微做了点手脚，把 “遇到过” 巧妙换成 “将遇到”。
几人讨论投入，不知不觉已然过了中餐时间。
Davis先意识到，邀请大家继续原定计划，一起吃个便餐。谁知，以往一向小事由他的池友容竟然一口回绝。理由是下午还有安排，完美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明明平日里友容从不会将这种事情挤到一起，而且，他们也就谈了一个多两个小时，理应比预定时间结束得早不少。她哪来得安排？
纵然心里满满疑问，碍于姜奕的情面，Davis也不好追问，怕问多了反下不了台，徒添尴尬，只能作罢。
Davis不愧为老客户，对友容的习惯可说了如指掌。换做平时，友容是断然不会拒绝，让人难堪的。但心头就是有股气，让她想都没想，立刻回绝。她只想尽快从这诡异的虚假中逃离，觉得自己此刻是只可笑的猴，任人耍，随便赏。
姜奕看友容态度，一颗吊着的心凉得透彻。揣揣不安，知道自己还是太急，做错了。硬是没敢挤出半个挽留，让她为难。
这场争取了数个月的 “巧遇”，以三人各怀心思地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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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们下个月会开始进行取景。姜先生，合作愉快啊。”
“叫我姜奕就好。合作愉快。工程开始后我会再通知你。”
“没问题，我们一直都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何况这也是我们坚持做电子刊的理念，守护本地的文创，让更多人了解。”
“嗯，你们的整体风格我一直喜欢，专题的选角也特别，而且设计美感不落俗套。你的能力，我很放心。”
“你这样抬举，我都快飘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实话不怕夸嘛。我记得第一次被吸引，然后翻开拜读，还是因为封面的设计。就是那种简简单单但又很出挑，带有矛盾感，像则悖论，引发思维的碰撞。”
“诶呀，知己啊。没想到你会完全读懂了。”
“不，我想只要是在做艺术的人应该都能读懂其中的讽刺和自嘲吧。后来，我就完全成为忠实读者了。每一刊的设计从没让我失望过。我看封底，设计好像是由另一家工作室从创刊开始就共同参与制作的吧。”
“对，是合作挺久了。现在我们自己也有美编，但还是一直交给她们做主设。”
“Davis，不知道可否请你帮个忙呢？”
“别这么客气，能力许可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那我就厚着面皮不客气了，不知道，我可否拜见一下这位设计师呢？我希望能邀请她合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 十四 】池早要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