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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〇①⑨ ...

  •   殷册说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就算安伯自认见多识广,也不由觉得心惊胆战。

      历朝历代太子的处境未必都顺风顺水,却也不会是腹背受敌,不受皇帝宠爱还有皇后,好家伙这脸太子妃都是个心不诚的!

      “现在安伯原因跟本王好好谈谈了吗?”

      殷册不慌不忙,见安伯表情骇然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这么沉稳翻到感染到了安伯,让他一同冷静下来。

      人冷静了,想的东西就多了。

      “王爷想要谈什么?”安伯试探的问了一句,见殷册面后不耐,紧接着又补充道,“老奴虽然在府上这么久,但也并非是全然知情,若非如此,老奴也断然活不到今日。”

      这是真话,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最会保守秘密,要是他知道的太多,老王爷留下的暗手早已经把他解决了。

      殷册也没有打算这么简单的将所有的事情从一个人嘴里全部掏出来,只问道,“本王的身世,先皇后。”

      说着,殷册的手指同时轻点在了眼前的桌子上,“本王不急,安伯可以仔细想想再回答。”

      “此事——”

      “对了,太子被接入宫中,乃是因为身中两种奇毒,此事安伯想来并不知晓。”

      安伯:“……”

      这是威胁吧?就是威胁吧!

      “王爷也无须这么激老奴,老奴既然要答应了王爷要说自然会说。”

      “那就好。”殷册笑了笑,“本王还担心安伯是以为本王在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安伯呢?虽然太子殿下确实是身中奇毒,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与安伯能够坦诚相待。”

      安伯,“……”

      有些话就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的啊,还有中毒这件事是小事吗?要不要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啊!

      深吸了两口气,安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竭力露出了了个笑容,开门见山道,“王爷却确实不是老王爷亲子,当初老王妃嫁给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了。”

      “继续。”

      “至于老王妃怀了谁的孩子,老奴并不知晓。”

      安伯被殷册这幅样子一噎,本以为他这么说会得到殷册什么反应,却不想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无力感可想而知。

      “在说先皇后,先皇后与老王爷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然而一次意外——”

      “等等。”

      不等安伯把话说完,殷册突然皱眉打断了他的话,“父王若是还在世上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先皇后不过四十出头,青梅竹马?安伯莫不是因着父王的缘故,对此事多了些不该有的美妙回忆不成?”

      “呼——呼——”

      安伯大口吸着气,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都想要动手以下犯上了。

      “算、算是老奴说话不严谨,先皇后在十七八岁的年纪遇上了年至而立的老王爷,加之早有交情,感情甚笃。”

      说完,安伯狠狠看了殷册一眼,这次殷册没有再语出惊人找什么茬。

      说来两人这年纪差的也不算是大,只是正经来说是差辈儿了。

      殷纵义可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与先帝乃是结拜兄弟,故而年纪虽然跟泰和帝差不多,辈分却高上了一截儿。

      但换一种思路呢?若是一开始 先皇后与殷纵义没有差辈儿呢?

      果不其然,换了个思考角度,瞬间就是豁然开朗,殷册明悟道,“这个意外就是先帝?他看上了先皇后,还是直接把人赐给了皇帝?”

      “!!!”安伯闻言瞳孔骤然一凝,就差没再脸上写着‘你又怎么知道’这几个大字了。

      但到底有了之前的经历,虽然有着疑惑,却也不至于真的就这么无措,缓了一会儿消化了这事实,继续说道,“差不多,先帝对其有意,后来知道先皇后乃是老王爷的意中人,便想要赐婚,然而不知为何先帝与老王爷突然闹掰,就将先皇后赐婚给皇上。”

      “而后太子就出生了?”

      “是。”

      说完这个字,安伯就没有再多说一句,用先前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只知道这么多东西,再多的他也不清楚了。

      不过殷册比安伯还要能够沉得住气,安伯闭口不言他也就不问,仔细借着得到的信息细细思量着,反倒是安伯有些着急了。

      他之所以摊牌,一是因为殷册很明显知道了许多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二就是为了他说的太子的那些话。

      这些年因为我殷纵义的死,安王府也落寞了。

      他不过是安王府的一个小小管家,所能接触到的关于太子的消息,只有与其他官宦之家下人口中探听来的只言片语,他只道太子风光霁月,端正温和,受百官爱戴,怎地就被殷册说的如此可怜呢?

      理智告诉安伯不应该相信殷册这番胡言乱语,可是直觉却告诉他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至于把事情告诉殷册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安伯也不是太过担心。

      若是保守秘密自然无妨,可若不保守秘密,只怕是连他也一起陪葬。

      安伯不在乎会不会跟殷册一起死,他在乎小主子的安危,是不是在真如殷册所说的那样危险至极。

      “王爷,太子现在可是要紧,这两种毒物可有救治之法?王爷说皇帝也想要害太子,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安伯没有问皇后和太子妃。

      前者是继后,本就有着自己的亲子,她对太子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后者,此女不过是个小小太子妃,安伯虽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却也不担心此女,真的危机到了极点,拼死也是能弄死她的。

      殷册自是不知道安伯已经想到了同归于尽,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对太子妃嗤笑一声。

      这人多可怜啊,自以为是,却不想连个老奴都瞧不上她。

      殷册一向奉行着公平交易,既然安伯将自己知道的也说了,殷册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一说,至于对不对——

      “皇帝针对太子倒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想来应该是因为娴妃所生的四皇子。”

      很简单,要是皇帝知道了自己被带绿帽子,肯定就想办法让太子‘病逝’了,有着这血缘礼法在,泰和帝也能堵住宗室和朝臣的嘴。断然不需要靠着这样的办法对付太子来扶四皇子上位。

      所以,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除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安伯说先帝曾经也看上了自己这位儿媳,这件事安伯都知道,那么泰和帝他知不知道呢?如果知道的话,泰和帝的想法和举动就耐人寻味了。

      或许他以为祁乃钰是先帝的儿子。

      安伯不知道短短时间内殷册已然想了这么多东西,听了殷册的话,只是皱眉道,“从未听说过皇帝偏宠娴妃,就算是想要另立太子,不也是立二皇子吗?”

      “对啊,为什么呢?”

      “……”

      方才殷册的配合险些让安伯忘记了殷册这位小祖宗的德行,可此事眼下能靠的就只有殷册,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不由咬了咬牙,问道,“王爷说了这么多,想来不仅仅是为了知晓当初的真相吧?王爷不妨直说,您想要什么?”

      “本王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说了这么多,殷册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看得安伯也不要心神一松,想要随之也笑笑,可是下一刻殷册的声音再度响起,安伯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殷册说道。

      “本王好美色,太子面容姣好,深得本王心意,以往本王不开窍,只当这种心情是不待见太子,不想因此作出了不少错事。

      不过好在上天垂怜,没有让本王深陷池沼太久就将本王点醒,本王这是心悦太子殿下啊!”

      “什么!王爷与太子皆是男子,怎么能——”

      安伯满脸惊恐得看着殷册,断然想不到殷册竟是对小主子怀了这样的心思,惊得是跄然后退两步,转瞬又是满脸坚毅。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你说不可就不可?”殷册嗤笑一声,“也不妨告诉你,本王不仅仅知道太子殿下身中两种奇毒,更是有解毒药方,太子殿下现在可以说与本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与不能是本王说的算,你又算什么呢?”

      殷册三言两语就将安伯敲的心神大震,他没有错过安伯眼中的杀机,可在看到那杀意慢慢消失又变得茫然后,一时有觉得无趣。

      最后只是默然。

      更像是默认。

      再投鼠忌器,又如不得已而为之之后的认命。

      殷册此刻已经失了兴趣,无意在于安伯周旋,后者如蒙大赦,踉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外面天色都黑了下来,殷册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系统早就用自己的小手段从小黑屋里面偷跑了出来,本来是打算暗中观察宿主,若是宿主还是这样欺负统,它就一直躲着不出来。

      想得挺好,但是看着殷册这不言不语的模样还是不由有些心疼,伸出了试探的爪爪,“宿主,这一直坐着对身体也不好啊。”

      “我竟是第一次知道,这系统自己的设置也对你不起作用,就是不知道投诉有没有用了?”

      “宿主!我明明是在关心你,你竟然还想要投诉我!太过分了啊!”

      系统震惊了,自己的宿主不仅仅狗,还不知好歹,自己是溜出来了,但是那不也是为了照顾宿主免得宿主想不开吗?

      “你那是专门为了我才出来的?而不是想要看热闹,结果看到我在这里发呆又不忍心才出来说话的?”

      “!!!!”

      系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个激动把话说出来了,更令人震惊的是殷册还根据只言片语把真相都猜出来了。

      瞬间从心。

      “宿主,好歹都是共事了这么久的了,能不能通融一下不投诉我啊。”

      系统怂的十分坦然,听得殷册直接嗤笑两声,却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系统嘛,一向是烂好心,殷册不知道其他系统是不是这样,反正自己这个系统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直接把他给捡了回去,给他了一次重生机会。

      见到殷册不计较自己从小黑屋里面偷跑出来的事情,系统胆子又大起来,同时还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宿主,刚才你对老管家说的话不是真的吧?当然不是说不可以,我们星际系统本着自由平等的经营理念,就算是跟自己谈恋爱我们也不会干涉的!”

      系统又说了许多自己听不懂的词汇,可这并不妨碍殷册自己猜测,无非就是好奇他说的娿的用意,同时澄清一下自己没有用不好的意思。

      看着后面一句的语速,竟是解释过许多遍的模样。

      难道在系统所谓的星际,还有人会因为系统他们的态度投诉不成?

      这倒是新鲜的很,换做殷册是不会这样意气用事的,他最多就是想一想怎么直接将这系统弄死就是了。

      “嘶——”

      不知为何系统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打完之后又意识到不对,他又不是人,怎么会打寒颤呢?

      可是,可是方才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啊,就像是被什么很可怕的松溪突然盯上了一样,嘤嘤嘤。

      “这件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就,就关系一下宿主和任务对象嘛。”

      “我还缺你的这点关心?”

      “不缺不缺,就是我自己想要关心,再说了,本系统还是很关心小太子的,要是小太子不愿意,宿主可不能欺负强迫小太子啊!”

      “啊——宿主你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系统猛然看着殷册骤然冰冷疯狂的眼神,骤然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一言不可就红了眼呢?

      系统知道宿主因为练功导致的整个人都病病的,不想竟是都病刀了这个地步啊。

      如此当真是可怕至极。

      “你方才说什么?”

      殷册没有在意系统最自己的恐惧,只是猩红着双眼,一字一顿得问道,“就‘不能强迫小太子’?”

      系统知道宿主要问的肯定不是自己前面那一句,联想一下宿主的发病规律,很显然这句话就跟小太子有关,那么最近的也就是方才他重复的那一句了。

      本来是试探得说,殷册听完骤然泄了气,自嘲的笑了笑,“那些害他,不会为他着想,安王府的人爱护他,为他着想,却不想他愿不愿,便是我,也只是将所有意愿强加在他身上,也从未想过他愿不愿。”

      “宿主,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啊,你都是为了小太子好,就是方法上有点——太直接了,不如换一种委婉一点的方式啊?”

      “委婉?你这是在劝我同祁乃钰一眼优柔寡断,顾念那什么所谓的旧情?”

      “也没有宿主你说着这么不堪吧?”

      “当然有。”

      殷册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系统看来就十分的莫名其妙,甚至都看不懂殷册的心路历程,就见殷册再一次精神昂扬起来。

      是件好事,可是会不会太过随意了——“啊——宿主你怎么又把我关进小黑屋了啊!”

      系统一声哀嚎消散在殷册的脑海中,却没有引来殷册半分怜惜。

      当局者迷,就是殷册自己也会被一些很容易看透的事情困住。

      往往越是在意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越容易在他的身上迷失自己,看不清那条正确的路。

      错路走下去,结果自然不如人意。

      他对祁乃钰的不满,更是对前世懦弱愚笨的自己的痛恨,看着祁乃钰的每一眼都几乎想到了当初被别人耍到团团转的自己,恨不得将所有他做过的蠢事抹去。

      甚者,殷册都想要靠磨去祁乃钰的人性来达成这个目的。

      这是不对的。

      任何事情都不是殷册要抹杀掉祁乃钰人性的理由,毕竟,纵然殷册怨恨着仇敌,怨恨着识人不清的自己,可最爱最疼的,还是那个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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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宇殿。

      祁乃钰突然起了热,紫竹热完药发现了此事,忙不迭却找太医,等折腾完一顿准备伺候太子歇下,却被太子赶了出来。

      寝殿内一人未留。

      紫竹最是守规矩的,纵然心里着急,也不敢违背太子殿下的命令。

      只得死死守在门外,努力听着里面的消息,准备一有不好就赶紧破门而入。

      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太子,却只着一身单衣,靠着窗坐着,眼睛看着窗外景致,目光却不聚焦。

      殷册离宫了。

      祁乃钰想自己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若非是他突起高热,只怕现在都不会有人告诉他。

      不会有人,他与殷册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人,只是碰巧在殷册看望他的时候他毒发了,故而才有了这么一丝半缕的联系而已,如今他醒了,又在泰和帝面前过了明路,又有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呢?

      离开才是正常的事情,他们本就不对付不是吗?

      可是,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殷册可以说走就走,自己却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中,凭什么!

      祁乃钰猛然将自己面前的东西全部扫落,巨大的声响引来外面一阵焦急的询问,响在外面,有仿佛是回响在耳畔,惹人厌烦,让祁乃钰不由阵阵眼前发黑,一股暴躁充斥在心中。

      “滚!”

      “殿下!”

      “孤让你们滚!”

      外面骤然安静下来,骤然松快下来的感觉又是带给祁乃钰阵阵眩晕,可就算如此,也多少令人平静。

      只是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要他还清醒着,脑海里就是殷册。

      殷册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甚至是他手指冰凉的温度,触碰在额头上的触感,处在肌肤上的触、感——

      祁乃钰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明明殷册身上处处充满着诡异,自己却生不出一丝对他的怀疑,甚至在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不甘与愤怒!

      他知道殷册不是从前那个安王,可是与他认识满打满算才不过十几天,就这十几天他就生出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认知让祁乃钰觉得羞耻,羞耻于自己本应做一个君子,却有着不该有的想法,更羞耻于自己一头撞上去了,可对方却丝毫不在意,甚至对他只有满心的嫌弃与——厌恶。

      是的,厌恶。

      祁乃钰对于人的感情并不敏锐,唯独在殷册面前,他多了看透一切的本事。

      他不知道殷册在透过他看谁,但是那一抹厌恶是不会错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也说不定?”

      祁乃钰骤然没了力气,一想到那些令自己都感到羞耻万分的心思全然被对付得知,而那个人又不知会如何在心中嘲笑,甚至是觉得恶心,祁乃钰就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是那么的令他不堪,那么的放、荡!

      “我早就知道了什么?”

      一道男声突然从祁乃钰的背后响起,听得祁乃钰浑身一震,几乎是同时,一股寒凉的风带着冷香就侵到了祁乃钰的身后,背后一阵凉意。

      祁乃钰本就在高热中,察觉到这凉意仿佛是沙漠中干渴的人遇到了水,身体本能就去汲取这凉意,这水源。

      刚一动,祁乃钰就僵住了。

      殷册看着祁乃钰的小动作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真的触碰的那一刻,殷册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你怎么又发起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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